-----不,这当然不是因为担心之类见鬼的情绪
-----只不过是觉得那样的小鬼绝对会暴露出什么牵扯到他的马脚
而在半路上,他就发现了Harry
果然,开始了
这简直是无可阻挡的事,无可阻挡的死
他是那样的恐惧着死亡,却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目睹他们
迈着有点沉重的步伐,想着这应该是最后的道别了
是的,最后的道别
他确实查出了生产镇死剂的工厂的地址
但他最终决定不采取任何行动
风险太高了
为了一个价值不算太大的筹码而挑战整个魔女的宫殿背后的上层势力
太不划算
这就是一落错全盘错的赌博,为了保全自己他必须及时收手
Tom在心中对自己说,这才是正确的,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用你的理智计算出了最好的道路,那样的事情并不值得,为了一个认识不过20天的人而选择那样做的话,就连自己都会唾弃自己的
他一点儿都没有对不起自己,所以这就是最后的道别了
那小鬼也该被濒死的恐惧折磨得痛哭流涕了吧,他想
但眼前的男孩却很灿烂的笑着,向他祝贺生日
Tom心里都要燃起怒火了
Harry举起手中的盒子:“给你,这是礼物。”
年长男人完全无法理解,和过去所看见的所有死亡都不同,他见过人们哀号、恳求、泪流满面,和着鼻涕一起脏污他们的脸,形成他们这一生中最为丑恶的模样------但他还从未有看见过有人像眼前的男孩这样,虽然血污了脸,却带着浅浅的笑容,好像完全不对自己生命将迎来终结这件事感兴趣一样,好像死亡只是一场短暂的分离一样,好像有比失去所有还要重要得多的事情一样
死亡应该是更令人畏惧的,恐怖的事物
这也是他所坚信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喜欢哪种口味所以…拜托店长给做了比较清淡的水果味…Mr.Riddle,虽然你好像不是很喜欢生日,但是生日还是要有蛋糕…”
Harry说完,眼睛亮晶晶地催促着他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Tom在心里咆哮
“拜托-----快拆开吧,我等不及想吃它了。”
男孩满目期待,Tom不可置信地瞪着他,最终还是不得不开始拆盒子
“你身上有没有可以点火的东西?…这里面应该有一根蜡烛,是店长送的…那老爷爷真是个好人。”
Tom咬牙停下动作,抬头怒视Harry,大声斥道:“够了!”
Harry看到Tom的表情后愣了愣,随后他深吸一口气
“Mr.Riddle,我真的很想吃蛋糕。”
“我们一起吃蛋糕吧。”
在我的舌头和胃融化掉之前
我想和你一起吃蛋糕
两人静静地对视,Harry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
缓缓,Tom恢复了面无表情,手则继续之前进行到一半的工作
很快,一个块头不大但也绝对不小,用料上好外形精美的蛋糕就出现在两人之间
Harry看着蛋糕,蓦地觉得眼眶变热了,虽然打工的日子不长,但是Harry好歹懂了一点关于糕点的知识,而眼前的蛋糕,无论是材料还是用心,都绝不是他打那几天的零工能换得来的
-------店长,谢谢你
男孩捡起里面那根蜡烛递给Tom
Tom拿过蜡烛,低头注视了一秒,然后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它
小小的蜡烛被插到小小的蛋糕上
男孩用虚弱的声音哼唱着完全不成调子的生日歌,年长男人静静等着
“许个愿?”
“快结束吧。”把蛋糕推到男孩手上
“咦?…你说什么?…莫非你许了愿?太快了吧,你不把蜡烛吹掉吗?”
男孩撅起嘴:“过生日的人吃第一口。”
年长男人睨了他一眼,用附送的一次性叉子挑起一小块
……太甜了
Harry看着Tom喉结滚动,再也忍不住地用指尖有点融化的手指努力地握住叉子,不客气地叉出一大块蛋糕
在用虔诚的眼神膜拜了手中的蛋糕后,Harry一口就全部咬进嘴里
“蛋糕…真好吃…”
黑暗中寄宿着寒冷或者是寒冷包裹了黑暗
来不及冻结的水滴落下,通透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水道里格外清晰
这里是寂静的世界,三两颗的水珠会奏响空洞的音乐
远远飘散开去
如果有谁在这个时候走到这一段下水道的岔路,他一定会非常地惊讶
因为当再拐一个弯去后,会看见那里有个27、8岁的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靠着墙壁坐在地上,屈起的双腿、膝盖上放着一个没有多大的纸皮盒子,里面是已经看不出原来样子,几乎被吃完的蛋糕之类的东西
放在他身边的手电筒照出了一方小世界,却让自己的主人被黑暗淹没了一半的身姿,使他显得诡异又落寞
如果那个谁敢提起胆子越过男人向那边的黑暗仔细观察的话,也许能发现在离男人很近的地方,就在男人身边,有一大滩像是什么融掉了的,完全分辨不清其正体的东西
那个男人,TomRiddle
他静静地坐着,静静地呼吸着
今天是又一个寒冷的日子
他用手指刮起一层奶油送进嘴里
果然不好吃
真的是太甜了,甜过头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甜食
不过这个确实是他有生以来
在匍匐,挣扎,崛起,斗争,落败
这样的人生
29年,从零、至今
第一次品尝到的,生日蛋糕的滋味
=========《Happy End--You’re my cake.》========
作者有话要说:
掌柜将极黑里镇死剂失效的溶解提前、压缩了,本来是在服药36小时后才开始溶解其内脏,40小时后才不成人形,不过我还是不舍得,所以就将过程减短了
大家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结局怎么可能会是HE!”
不过在掌柜我自己看来这个结果真的很甜
因为哈利的命运从十年前,从被抓进研究所,被制造成魔法使时就已经被决定了
本来只可能在无止尽的残酷实验中被摧残心智然后像垃圾一样死去的人生
哈利被塞德里克所治愈,获得金三角的友情,甚至拥有20天不在惊惶恐惧中的自由的时间,喜欢上某个人,为了喜欢的人而努力工作,在人生的最后忆起珍贵的过往,实现了10年以来一直深藏心底的愿望,在失去最后的意识前也一直被自己喜欢的人陪伴着
艾玛我真的是好喜欢破特,在生命与幸福本来都不可能得到的世界里我无法给予他生命,所以我尽我所能希望能给予他幸福
希望大家能得到治愈,让大家发现即使是充满了诅咒的人生,即使自己已经变成了“自己这种人怎么可能...”的人也还是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谢谢大家一直忍耐着我粗糙的文笔和处处硬伤的故事,依旧是那句话
在掌柜光怪陆离的脑洞里如果有小伙伴能在这些故事里感到哪怕一点点乐趣的话,掌柜就非常高兴了
至以无限的感谢,并祝愿无敌的幸运伴随你们
皮挨撕:预计会有TE/BE1/BE2/角色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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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True end ver.
开始融化了。
那个男人的坐姿没有丝毫松懈。
他是脱胎自大理石的完美雕塑,若有窥者要从一洞之中观赏这个景色,男人就理应保持被时间所固定的身姿,在坚不可摧的镀层之下默数水滴竞逐分秒流逝。
要由晕黄的光线来为其披上影子,要用怪影乱生的地下室来作为保存他的匣子。
那个男人的坐姿没有分毫失仪。
而突破这一幅似乎已经静止千年的杰作的是声音,是节拍,是鼓动。
简直是让暗影中的窃窃私语都不得不低呼惊叹的意外,谁能相信在冷硬的外壳之下竟然还有一颗、还是一颗依旧滴血的心呢----可它的主人并不为此感到惊喜,不如说是怀抱着极端的厌恶。
为生命本该延续的姿态。
为心跳永不停歇的每一个舞步所带来的波浪翻涌的情绪而苦恼。
这颗心跳动着,随着水滴声声声不停而跳动着。
在这个经由某人的脚步所至而被他气息充盈的茧中。
在这个牢笼之中,在这个牢笼中央。
他在等待着某个时刻,等待着某人。
如果男人睁开双眼,睫毛像郊外疯长的野草丛那样以一种曲卷的状态托起无机质的灯光,光华自然溢散四处盲头冲撞,想要刺入想要覆盖充盈整室空气。它的源头分明只不过是一条正在烧灼的钨丝,可包裹住钨丝的却是那个男孩亲手擦拭精心擦拭的玻璃灯泡。好像能看见男孩抬起头来,皱着眉头隔着一双镜片打量结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四角,他会长叹一声猛地将脑袋侧向左边再到右边,随着咔咔两声放松自己的脖颈,然后举起紧抓着扫帚的双手满怀歉意却又干脆利落地破坏蜘蛛们的家园。
顺着墙面下移地板,男孩面无表情地蹲身下来捡拾零碎的垃圾与杂物,宽大单薄的衣摆划出无规则的弧度后不小心刮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地面。他无视这些失误,只是垂下头安静地进行自己的工作。在汤姆的视线笼罩下,在杂物架里被他整齐摆放的书籍上方那一线的光景之中,他背对着男人站起身来,然后回首看向沉默地凝视他的男人,带着他在这个狭小地下室里微微泛起光的波纹却又无言的绿色眼睛,瘦弱得像是历经饥荒的身躯。而在后者想向这样的他说出一句什么话之前,他就化得透明,融入空气里,消失无踪。
汤姆穿透那片光线的双眼最后所看到的是直到此时此刻也没再被打开的后门。
所有一切都以它们应有的状态被安置在它们应在之处,唯有一人不是。
“…………………………………”
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这一天永远维持着它索然无味而深寒逼人的模样。
汤姆.里德尔知道那些能够救命的药物现在正完好地待在哪一处,但他理所当然的没有采取任何措施。他的头脑是如此清晰以致于他完全无法说服自己去实执那种无论怎么看都风险过高,吃力不讨好的劫药行动。为了一个价值不算太大的筹码而挑战整个魔女的宫殿背后的上层势力实在是太不划算,这是一落错便全盘错的博弈,而他必须及时适时保全自己。
这就是结局,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早已被注定的结局。
简直就是无可阻挡的事,无可阻挡的死。
男孩许诺过要留存这一方曾经的小归处一个干净、清洁的环境,就像老去的猫义无反顾地离开主人的家去寻找一个别的安息地。汤姆给予这个同居人最后的尊重。或者是在与内心不愿意承认的感情作抗争,而最后他“赢”了。
“…………………………………”
当汤姆抖动着睫毛睁开双眼之时,在这一室中被凝固了后过于完美而致不真实的塑像,伴随着分秒刻数不停最终重合到一起那最细微的一声宣告,锲合的积木城堡轰然坍塌,空气又开始流动了。最令人憎恶的一天已经可以抛于脑后,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将要降临在未知的前路上,然后周而复始,男人要迈向下一场轮回,下一场战斗。
汤姆撑着桌面站起来,以无限平静的步伐走向开关处,指节分明的手按下熄灭的灯键。这便是人生毫无改变之事,这便是人生毫无改变之始,无论途径多少过客,无论被谁装饰过身后的居所,无论与谁分享过一桌美味的佳肴。熄灯之时,就是黑暗侵蚀之时。
黑暗中他逗留在原地,高瘦的身影像是无人涉足的荒外那一座奇峰的耸立,让人望而生畏。不多时,不过一秒,在一片漆黑中山崩峰移也不为人所察觉,汤姆想要回到他的床上,在黎明来临前。
他的步子沉稳,他的耳畔似乎回荡着什么声音,并非是水滴迸裂的哀歌,而是某种超越了时空与此刻钻进了这间地下室每一格容器每一条缝隙内的脚步声重叠起来的拍子。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这么短的距离----年幼的男孩儿精致脸庞上镶着的那一对黑玉似的眼睛不带任何温度,他直视前方在包裹着自己的沉沉暗影里数数,步子沉稳不带一丝彷徨,在已经看不见其简陋装潢的老旧孤儿院房间里来回踱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这么短的距离。带着永久封印住什么的心愿而闭锁上的门扉纹风不动,而他所踏足的这个领地的每一寸之下都是他想要诅咒的欢欣愉悦----楼下有某人正在过生日,是谁呢?又干他何事?耳熟能详的旋律是藤蔓上荆棘的祝词,它们无视物质的阻拦穿透门板,在男孩恶狠狠的瞪视下像毒蛇一样碾地蜿蜒,最终缠紧他幼小的身躯。
模糊记忆中那场派对的主角后来被领养他的家庭带走了。
汤姆翻身面向墙壁一侧。今天的床铺恢复了彼时适当的宽度,也没有他人的气息穿透夜幕扑面而来,完美的一夜。
几天后汤姆将一切舍于身后,紧闭上逃生用的密道门扉,没有施舍一次回首。隐约的嘈杂声一阵阵拍打在门的里侧,他转身潜入影中,谨慎地快步离开。
黑暗寄宿的寒冷反而包裹了黑暗,水滴来不及冻结便悄然落下,使得通透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水道里远远荡开。这样的世界只包容生者以外的呓语,水珠会奏响空洞的音乐。汤姆集中注意捕捉异常的动静,边摸索着拐过下一个转角。没几步,他脚下一踏、一股异样的接触感自脚底回溯上脊椎,那是足以令人寒毛倒竖的,踩入沼泽烂泥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