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还不知道自从那通不欢而散的电话过后为何经纪公司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向来不关注网络的他也根本不知道C国的时尚界已经在网上被疯狂的粉丝们闹翻了天。
而在半个多月之后,未成想Rhein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在了公众的视线里。因此,当库洛洛风尘仆仆地赶到医院,首先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围堵在医院门口的大批娱乐记者,他们举着照相机和话筒被一群保安拦在了大门外,但只要抓到一丝空隙就绝不会放过任何采访的机会。
“请问Rhein是被救护车紧急送到了这里是吗?”
“有目击者说他浑身是血,是谋杀还是情杀,您了解情况吗?!”
“他的病情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能否先透露一下!”
挡在门前的保安们被记者一个接一个的提问堵得目瞪口呆、苦不堪言,最后只好牢牢闭上自己的嘴,一律采取不听不理不看的办法不予回应。
对于记者们还能采取一些手段,而对有一些闻讯赶来的粉丝们保安就有些束手无策了,毕竟人家扬言是要进去‘看病’,他们也不能拦着不让进啊。
库洛洛混在人群里一起挤进了急诊大厅的门,他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冲向急诊柜台,而是走到就近诊室外的走廊,用一脸焦急的表情拉住了一名匆匆忙忙从诊室中走出来的护士。
“我是莱恩先生的朋友,请问能不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个房间?我真的很着急。”
护士先是愣了一秒,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人口中的‘莱恩’确实是那个Rhein的真名,这还是今天晚上她刚刚从医生那得知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人应该并没有说谎。
“他...在15楼2号手术室,手术还没结束,你可以在外面等。”
库洛洛感激地向护士点头道谢,后者一边目送他跑远一边不禁小脸微红,心想这个男人看上去好年轻,或许明星的朋友都是这么好看的吧。
他并没有直接赶往手术室,就在一分钟前侠客已经把手术室前最新的监控截图发到了他的手机上,虽然画面有些模糊,但那个坐在走廊座椅上等待的男人确实就是杨明的体育教师,那个叫凯特的男人没错。
如果是他把莱恩送到了医院,那库洛洛此时若出现在他面前就不太合适了。于是他即刻改变路线,转身往监控室的方向走去。
从背后悄无声息地偷袭打晕了两名安保人员,库洛洛用两块黑布蒙上了他们的眼并绑住手脚丢到一边,他自然地坐在台前,简单操作了一番便调取了15楼2号手术室周围的两部监控画面并把它们放至最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2个小时后库洛洛收到了侠客的再次联络,尽管花了一些时间,但后者还是不负所望地整理出了莱恩出事的整个经过。
“兰格沃兹家的吗...”
就在这时,屏幕中的手术室灯终于从红色切换成了绿色,几秒过后,带着呼吸面罩的莱恩被从里面推了出来。
“请让一让,病人需要马上转到加护病房!”
眼看着莱恩被护士们推走,觉得有些头疼的凯特只能留下向主治医生询问具体情况。
“病人已经基本度过危险期了,但由于伤口离心脏太近,还需要在加护病房观察几天。”
凯特点了点头,接着又不得不听对方抱怨了一通关于明星给医院带来的种种麻烦等无用的废话,直到那名医生离开,他才终于松下一口气靠在了走廊墙上。
“莱恩居然是模特...这不是开玩笑吧。”
点开手机网页,关键字与热搜里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模特Rhein被袭击的新闻,有说情杀的,也有说因为被嫉妒美貌的,甚至还有说当小三上位不成以死相逼的,总而言之就是一片混乱。
凯特透过玻璃幕墙往里瞟了一眼,安睡在床上的人脸色白得透明,联想到他平日里那内向害羞的性子,很难想象他竟能把这个秘密隐瞒这么久。不过...现在当务之急并不是处理这件事。
凯特拿起手机拨通了帕里斯通的号码,一边与他确认情况一边往电梯方向走去,途中遇到护士向她嘱咐了一些话后最终选择离开了医院。
在凯特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后,库洛洛把所有监控屏幕恢复到原样,然后把昏迷的两人抬到座位上放好,从背面看去,他们就像是睡着了,并没有什么异常,做完这些之后他离开房间转身上了楼上。
位于15楼走廊尽头的加护病房内十分安静,除了机器偶尔发出的滴答声之外,躺在病床上莱恩的呼吸声已经轻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库洛洛站在玻璃幕墙外看着他,漂亮柔顺的黑色长发此时略显散乱地被全部压在身后,大量失血导致了脸色一片惨白就连嘴唇也泛着青紫,纤细的指尖看上去尤为脆弱,好似轻轻一折就会折断。
这副病弱的姿态并不是库洛洛会喜欢的,按照以往经验,他理应早已对这个人失去了兴趣。
“或许没有得到所以才会有期待吧...不过究竟是谁动的手,还是让人在意呢。”
库洛洛捂着双唇陷入了思考,不过没过多久他便也离开了这里。绕开医院门口久久不肯散去的众多媒体记者,他随手打了部车向‘幻影’的临时据点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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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当帕里斯通与飞坦在树林中对峙的时候,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棵树后还躲藏着一个人,那就是‘因为弟弟过节都不回家实在太不乖了,所以结束工作后必须马上返回学校照顾可爱弟弟’的伊路米。
隐藏在黑暗中的猫眼带着一丝恶趣味把所有经过全部收入眼中,他就像黑夜中潜伏在暗处的猫科动物,只要收敛声息,几乎无人能捕捉到他的踪迹。
只不过眼前有一人成功引起了伊路米的注意,那就是跟着帕里斯通的那名半蒙面男子。伊路米深信自己见过一次的面孔绝不会忘记,虽然这人蒙住了半张脸,但那利落狠辣的身手让他觉得有些熟悉。
看到最后帕里斯通戏弄一番后还是放过了飞坦,同时把被掳走的人质也一并还给了他。伊路米对尼特罗还有帕里斯通之间的内幕没什么兴趣,在飞坦也相继离开之后,他从树后走到仍然躺在地上的尸体面前。
蹲下身用手扯去那人脸上的面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啊,是新来的那个杀手组织,叫什么名字...唔,记不起来了。算了,反正都已经死了。要是换成揍敌客的话,那名兰格沃兹家的小少爷早就一命呜呼了呢,不过这种麻烦多钱又少的生意糜稽向来是不会接的...”
巴拉巴拉巴拉...自言自语啰嗦了一堆的伊路米拍了拍膝盖站起身,全当是今晚看了一场免费的好戏。等快走出树林时他脑海深处忽然闪现出一张阴暗清秀的脸,黑色-猫眼微微睁大,他用右拳一击左掌恍然大悟地说道。
“是他,那个在几年前失踪的被称为‘夜枭’的杀手。嗯...似乎爷爷还曾经夸过他,原来没有死。”
不过这个念头很快就被伊路米抛之脑后,他转身融入黑夜之中,像一只来无影去无踪的猫一般轻巧地消失在了密林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 话唠伊路米还是蛮可爱的吧~( ̄▽ ̄~)~
☆、不存在的喜欢
男生宿舍——
正处于睡眠状态的芬克斯在飞坦刚刚走上二楼时忽然睁开了眼睛,比平时稍许沉重的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惕。在飞坦推开门的那刻他起身躲入阳台,直到看见他怀里抱着一个眼熟的人走了进来...
“喂、喂...不是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睁睁看着飞坦把人安置在床上,后者却全然没有醒来的样子,芬克斯就知道麻烦来了。
“...所以说,这家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的校医,而是国外某个家族的私生子,不仅如此现在正疑似被乱入了什么麻烦,还和帕里斯通扯上了关系?”
芬克斯满脸奔溃的看向床上躺着的青年,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飞坦则显得冷静得多,他仔细思考了一遍帕里斯通说过的话,然后继续对死党说。
“帕里斯通口中说的‘猎人’,应该就是我们所知道的那个在尼特罗掌控下的组织。清道夫...顾名思义就是清理不必要的垃圾,也就是如果有人做出背叛或逃跑行为,就很可能会被他们清理掉。”
飞坦说的这些话芬克斯都能理解,但帕里斯通说的那一句他还是想不明白。
“什么叫‘如果你想脱离的话或许可以来找我’,他难道不是和尼特罗一伙的?!啊啊啊...烦死了!”
看着芬克斯暴躁的模样,飞坦的脑海中浮现出帕里斯通那张永远带笑的俊脸,暗金色的眼眸中瞬时闪过一丝暴虐,他低哑的嗓音在昏暗的寝室内响起,充满了不安定的危险元素。
“碍事的话将来都杀掉不就好了,最好别落到我的手里,不然...”
“啧,那这家伙你打算怎么办?”
芬克斯瞟了一眼夏洛白皙的侧脸,棕色的眼珠内不带一丝情感。
“他是我的东西。”
飞坦的态度让芬克斯极为不爽,他就是看不惯他们这种黏黏糊糊的状态,脑子一热没忍住就脱口而出道。
“飞坦,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话一出口芬克斯就觉得要坏,但说出口的话此刻已经收不回来了。
“嗤,你说...喜欢?”
飞坦鄙夷的抬眼暼向芬克斯,随后极为讽刺地回敬了一句。
“就像你和那个眼镜妹一样么。”
被戳中软肋的芬克斯眼神倏地一变,他冷冷甩了飞坦一眼,扔下一句‘你脑子清醒清醒’以后,就从书桌上摸出一包烟然后向阳台方向走去。
方才一瞬间两个人的□□味,让飞坦以为芬克斯会毫不犹豫地向他挥出拳头,印象中好像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这样让芬克斯搓火,喜欢么...那种愚蠢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存在。
“嗯...”床上昏迷不醒的人终于在此时有了转醒迹象,只见他的眼睑轻轻上下抖动,睁开后有些茫然地眨了眨,随后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脸色刷白地从床上飞快坐起。
“嘶...飞、飞坦?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洛觉得脖子后方火辣辣地疼着,头也还是晕乎乎的,但他此时根本来不及顾得上自己是怎样从黑衣人手中脱困、又为何会出现在飞坦的床上,就慌慌张张地企图下床离开。
“莱恩他出事了!我必须过去...不、我得先报警!”
说话不仅语无伦次还前后颠倒,夏洛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刚从床边站起却因头晕一个踉跄不小心落入了另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的朋友没事,他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飞坦在后方拼命追赶蒙面人的时候,确实听到不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他的猜测应该不会有错。
“太好了...呜...”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淡金色的眼眸中簌簌落下,如同断了线的珍珠砸落一地,一瞬之间忽然乱了飞坦心中的方寸。
“在哭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老实交代?还想瞒我多久,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呵。”
飞坦微微错开眼神,不去看那对让他产生异样情绪的双眼,嘴里吐出的话虽然依旧满含嘲讽,但紧勒在夏洛腰间的双手却带着炙热温暖的热度。
“我...”
夏洛吸吸鼻子,睁着水汪汪的大眼与飞坦对视,这时他才发现两人现在的距离似乎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楚地看见对方瞳孔中哭得完全不像样的自己,近到一刹那紊乱了心跳。
“虽然打断你们有点抱歉,不过下面似乎有人找上来了。”
掐掉烟蒂的芬克斯推开阳台门走了进来,他看到那个尼特罗的矮冬瓜秘书正带着几名保安上楼,除了来找夏洛之外应该没有别的可能。
唰...夏洛满脸通红地用力推开飞坦,好似被烫到一般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飞坦似乎意识到什么,竟意外地没有再生气,反而低低地轻笑了一声。
芬克斯无语地捋了把头发,莫名浮现出了一种吃了别人满嘴狗粮的糟糕既视感。果然没过多久,校长直属秘书豆面人带着人敲响了飞坦他们的寝室大门。
“兰格沃兹老师,尼特罗校长请您现在过去一趟。”
夏洛应声走到门口,忽然转身看向坐在床边的飞坦,垂着头犹豫了一会儿,再抬起时眼中隐含了一丝决心。
“明天我会来找你,到时候...不会再瞒着你的。”
说完这句话,夏洛跟着豆面人离开了寝室。他已经意识到飞坦可能并不是普通的高中生,那绑架他的两人显然是职业杀手,别说一名只有15岁的少年了,就是普通的成年人都绝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而飞坦...无论是远比同龄人成熟的思维方式,还是他眼中怎么也散不去的凶狠戾气,都从各方面说明了这个人的与众不同。
或许正因为这样,夏洛才始终无法将他当作一名普通的学生对待,并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下逐渐失守了心里防线。经过今晚,飞坦这个人终于正式走进了夏洛的心里,不是以单纯学生的身份,而是以一名男人。
“兰格沃兹老师似乎与那名学生的关系相处得不错?”走在身边的豆面人个子矮矮的,圆圆的脸上带着微笑,礼貌却不会让人觉得讨厌。
“啊...他帮过我一些忙,都怪我这个做老师的平时太粗心...让您见笑了。”
“这没什么,只不过觉得老师能和学生相处得这么融洽是一件好事。”
豆面人无心的一句话为夏洛敲响了警钟,学生与教师之间的距离被第一次明晃晃地摆在面前,他先前从没有与他人如此亲近过,更勿论是与自己的学生。可惜还未等他想个明白,他们已经到了校长室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