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问我——我想不出不问我的理由,也可以问楚留香啊!”
面对陆小凤的控诉,西门吹雪没有应声,但秦珩不知怎么,就是从西门吹雪看向陆小凤的眼里看到了大写的嫌弃二字。
显然,秦珩并不是错觉,陆小凤本人也察觉到了这点,他更加不忿了,在陆小凤吐出更多字的时候,西门吹雪用两个字打断了他,“聒噪。”
闲话说尽,他们个为西门吹雪详细介绍了叶孤城,这场谈话持续了一个时辰,就在人把能说的都说完,口干舌燥的档口,西门吹雪起身,道了句多谢就往外走。
人目瞪口呆,还是陆小凤反应快,脱口而出,“你去哪?”
已经走到门口的西门吹雪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满是战意,“前往飞仙岛。”
陆小凤,“……”
秦珩,“……”
楚留香,“……”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全都在彼此的眼看到了名为“后悔”的情绪。
不知道现在阻止,还来不来得及?
第64章 .良心
他们到底还是没有拦住西门吹雪奔向飞仙岛。
陆小凤嘟囔着:早知道西门吹雪会那么想去同叶孤城见面的话,他们就警惕一些不告诉他那么详细了,这下可好,将白云城的位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说了个底朝天,就差告诉他城主府在白云城内的哪个方向了。
秦珩宽慰他,“你要知道,就算我们不说,他们相遇也是早晚的事儿,好歹现在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不管发生什么总有个心理准备。”
陆小凤摸一把脸,“说是这么说,但到底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而且就算发生什么,在飞仙岛上,我们鞭长莫及的,也来不及啊。”
秦珩默然,心里想想的确如此,那些话也就是个自我安慰罢了。
楚留香看不惯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蹙眉,揉捏着秦珩的小脸,把那不经意皱起的眉头抹平,“西门只是去交流个剑道,怎么到你们嘴里就成了生离死别了?”
“嗯……”怎么说呢,因为有书既定的关于他们二人的命运,所以防患于未然?秦珩把楚留香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拿下来握在里,随即朝陆小凤道,“如若不然实在放心不下,你再去一趟飞仙岛?”
“……”这会儿该陆小凤沉默了。
秦珩恨铁不成钢:说的那么好听,塑料花情谊!
陆小凤好似感觉到了秦珩的控诉,十分不服气,“我才刚从海外回来没多久!”
最后他们还是坚定了不去找西门吹雪,带着对他和远在海外的叶孤城的祝福,还是凭着仅剩的良心修书一封,想要打探打探情况,个人目送着寄托着他们心头牵挂的信使快马加鞭地走了,转头就放下心来吃喝玩乐。
简直要怒斥一声良心在哪里!
然而他们十分开心并不觉得良心痛。
不过主人不在家,楚留香一行人也不好意思多待,哪怕管家钟伯热情洋溢地挽留,秦珩个还是决定要回去了。
当初他来塞北的目的就是为了来找楚留香,楚留香来塞北的目的是为了表白,现在目的也圆满达到了,是时候离开了。再说西门吹雪都奔着天外飞仙去了,他们蹭吃蹭喝的也不好意思。
于是他们很快就敲定了回去的行程。
秦珩买了很多塞北的特色,两个人晃晃悠悠地往京城赶,至于陆小凤,据说跟偷王之王司空摘星之间还有没有打完的赌,早就跟他们分开了。
在京城飘雪的时候,他们到了家。
出去塞北一趟,秦珩和楚留香的关系都变了,这次哪怕明知道他们小心些,秦嗣远和段灵萱是看不出什么的,楚留香还是感到了难言的别扭,在看到段灵萱笑意盈盈,充满友善地对待他时,感受到了久违的心虚。
两人忍不住拉拉扯扯,又在家长的注视下感到久违的羞耻感,问题是家长们根本就不晓得这两个娃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还取笑他们像个小孩子,按理说楚留香这无拘无束的人,很少会被别人的情绪影响,更别说是跟家庭有关,要是往常,别说是凑到人家里去了,就算是碰上,都要绕着走。
谁让这家人在他心里的地位不同呢?觊觎人家的宝贝儿子,就要拿出相应的态度来。
所以这会儿哪怕浑身都不自在了,还是强忍着同未来的爹娘谈笑,好在有之前的基础在,一家之主里的女主人对楚留香的印象极好,也乐得跟小儿子的好友处好关系,一个有意迎合,一个心存好感,很快两人间就无话不谈了。
反衬的一家之主寡言许多,沉默地端着茶杯听他们讲话,时不时的点头应和,只不过没人在意罢了。
这个一家之主当的十分没有地位。
秦珩翘着腿,一抓着他最爱的梅花糕,一捧着茶水润口,优哉游哉地看着楚留香状似游刃有余实则时不时就往他这边求助的视线,微眯着眼睛十分惬意,觉得还是家里的点心合他口味。至于楚留香?嗯,他是忘了之前是怎么戏弄他的事情了吗?到了他家的地盘还想全须全尾的出去?
等到楚留香被放过,他堪堪地抹了一把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感觉比被鬼追还累。
秦珩看戏也看满足了,于是擦擦满是残渣的嘴和,拉住意犹未尽的娘,同楚留香进了自己的房间。
后头的段灵萱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进屋,倒是秦嗣远,放下里的茶杯,一脸狐疑地看着相携走远的两人,那两人之间的姿态太过亲密无间,楚留香一直围在自家小儿子的身旁,就算是过个台阶,都要小心翼翼地在后面照看着,在秦珩一抬脚的时候,楚留香生怕他脚滑地抬在后面虚扶着,见他平稳了才轻嘘一口气放松了下来。
这是一个人把目光全身心地放在另一个人身上才会出现的紧张,让秦嗣远感觉到了一丝诧异。
自己小儿子什么样,他们做父母的了解的透透的,也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对他们二人现在的相处状态产生了一丝疑惑。
“他们两个是不是太亲密了?”
段灵萱听了自己相公的问话,也打眼瞧了瞧,正巧看见秦珩歪头说了什么,然后就见楚留香唇角一勾,抬起大揉乱了他的头发,惹得秦珩炸毛一样追着他打,很快就跑进了屋子。
段灵萱看着就忍不住想笑,拍了怕自家丈夫结实的臂膀,笑着摇头,“你啊,就是太敏感了,他们哪有什么不对,不就像你我当初年轻那会儿吗?”段灵萱想着年轻的时候,更加感叹几分,“年轻真好啊……”说着转头也跟着回房了,走到一半,发觉秦嗣远没跟上来,回头招呼,“还愣着干什么,回房啊。”
“…………”秦嗣远一下子懵住了,被自家媳妇儿拽着往前走的时候,还在凝神思考到底是哪里不对。
而推推搡搡进了房间的秦珩和楚留香两人,堪堪关上了门,门板挡住了冬日的余光,察觉到已经能够阻挡旁人的视线后,激烈的吻就毫无章法地落了下来,不只是谁先伸了舌头,彼此的防线就在一瞬间崩塌,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耳畔。
楚留香将矮自己一头的青年双交叠压在墙壁上,将一只脚强硬地插-在秦珩无力支撑的双腿-间,变着角度和力度,激-情地索吻,舌尖强势地扫过洁白的贝齿,有透明的丝线拉长,流出暧昧的弧度,太多的津液承受不住两人的热情,在吞咽的间隙从嘴角滑落。
然后被楚留香抬起另一只,捏住下颚,迫使他微微张嘴后,从旁边舔过,留下一串湿痕,将同样粗重的,无法抑制的喘息声压抑在喉咙深处。
秦珩感觉自己周围的空气热的厉害,明明是初冬的京城,温度已经落到零下,就算在室内,燃着火炉也没有那么快速的热气,本该有些冷才是,然而他现在却浑身冒着热气,被禁锢在怀里的时候,因为太过激烈的喘-息而微微颤抖,意乱情迷的同时,又对接下来的发展有了一丝明悟,身体不受控制地因为紧张而僵硬了起来,被束缚在头上的也忍不住挣动。
楚留香感觉到了秦珩对进一步的排斥,再加上他也没想过要在这里,这个时候进行下一步,于是略微顿了顿,他的亲吻又落在了秦珩的嘴角,带着安抚的意味,温和地放开秦珩的,转而抚过秦珩因为紧绷而下意识绷紧的背,不让他靠在冰冷的墙上,转而拉近了彼此距离,更进一步地将人拉到自己的怀里。
亲昵地在秦珩的嘴角留恋,缓缓地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他的嘴唇上摩擦了一下,秦珩硬是从这个细微的动作感觉到了一丝虔诚。
也就是因为这个,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最后软倒在楚留香的怀里。
任由他安抚性地摩擦自己的嘴角,然后微微抬头,分开彼此相连的唇,抬起轻摸了一下自己因为亲吻,变得湿润许多的眼角,他的声音带着还未散去的热意,显得低哑了许多,“放心,我爱你。”
楚留香的声音带着哑,神情却是入骨的温柔,秦珩仰头看他,然后将泛红的脸埋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默默地享受着激情褪去之后的温馨。
然而事情不会因为他们两个人蜜里调油就会结束。
午时刚过,一家人还在桌上吃饭时,就听下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鞋子都跑掉了一只也顾不得捡起来穿上,“大事不好了!”
一家之主秦嗣远放下筷子,心里有一丝不悦,“发生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那下人扑到前厅的地上,伏在上面高声道,“大事不好了,大公子被当做‘绣花大盗’,被六扇门的人扭着去见包拯包大人了!”
话音刚落,秦嗣远拍案而起,“什么?!”
段灵萱面色苍白,不敢相信。
秦珩反应很快,饭也不吃了,抓着楚留香就要找到开封府去。
第65章 .准备
绣花大盗这个案子其实在这两个月间就听金九龄谈起过,虽然他来去匆匆,但还有过回来的时候,作为家人当然也关心过让号称天下第一捕快的金九龄头疼的案子,只不过因为家属避嫌的原因,没有深-入了解罢了。
现在跑来告诉他们,金九龄被当做凶抓走了?!
这他娘谁会信啊!
谁知道好好的人,办着案子就能把自己办到监牢里去?于是一行人饭也不吃了,打发下人想要知道更多的消息,一边心焦地等待着。
毕竟金九龄是当今户部尚书家的大公子,不管真假,作为秦嗣远的政敌肯定会落井下石,这时候他们再眼巴巴地凑过去,简直是拿整个尚书府的前程开玩笑。秦嗣远在朝作为顶梁柱一般的存在,这件事在之前竟然没有得到丁点的消息,完全是不合常理的,所以这会儿一家之主拧着眉思考这其到底有谁的,然后又吩咐夫人,给他递官服,在秦珩和楚留香眨巴眨巴眼睛的注视下,一脸严肃的秦嗣远回房,再出来的时候,就是一身官服上身,显得更加威严和庄重的尚书大人了。
秦嗣远一边叫人备车,一边嘱咐家人,“九龄这个事情爆发的突然,可能内有蹊跷,我进宫一趟,灵萱,”他顿了顿,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却让在场的众人感受到了来自秦嗣远的可靠感,他的神情带着刚毅,只偶尔眼流露出的复杂表明了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这般平静。“辛苦你一些,多照看孩子们。”
他娘段灵萱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臂,缓声道,“放心,你去吧。”
秦嗣远在秦珩肉眼可见下松了口气,然后就见他转头看向小儿子,告诫道,“事发突然,虽然爹知道你有些段,”秦嗣远眼神示意他,因为有楚留香在,就没有说的太明白,但他知道自己的小儿子会懂,“但现在比较敏感,事态不明的时候,爹希望你保护好自己,懂了吗?”
秦珩十分心虚地摸了摸脖子,就是知道他爹的意思,他才更加心虚,毕竟他身边的楚留香了解内情比他的父母还要迅速,然而现在这个时候秦珩也知道解释不得,于是在他爹严厉的注视下,秦珩十分乖巧地点了点头。
该吩咐的吩咐完了,正巧,管家来报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停在门外,秦嗣远肃了肃神情,整理了一下根本没有褶皱的衣领,抬脚走了出去。
金九龄的事件发生太过突然,根本没法排除是朝政敌的针对,越早进宫面圣越好,再加上好歹是尚书府的大公子做错事,表态还是要有的,秦嗣远此次这么迅速的进宫,就是为了做出个态度,表示自己教子不严,挂冠而归。
至于到底是真挂还是假挂,就要看秦嗣远在帝王心的地位了。
秦嗣远进宫去了,也就是说,管着他的人走了。
秦珩就有些不安分了。
虽然他爹临走的时候并不想让他出头,但自己兄长都被抓到牢里去了,到底是不是凶,还是要有个定论的,就算真是凶,也该是他们查明了真相之后,再说了,秦珩可不相信那么好的兄长会监守自盗,肯定是被冤枉了!
被冤枉了可不行,作天作地的,他非要给自己的兄长一个真相,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这事儿自己能查,就算不能查,也要变得能查!
秦珩面露坚定,然而目光所及看到了一脸严肃的娘亲,段灵萱褪去了温和之后,又让人想起她是那个杀伐果断的江湖侠女了,于是又有些胆怯,但想起被开封府抓走的哥哥,秦珩还是鼓起勇气对上了他娘,“娘!”他游移的视线对上段灵萱的眼眸时,又飞快的移开了,声音都不受控制地变小,“我不能放着我哥不管……”声音渐渐消失在段灵萱的瞪视。
秦珩试图跟他娘讲道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清楚,只有查清了真相才能给我哥一个交代。现在我哥突然就被指控为凶,抓进去之后见我们一面都没有,您能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