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下意识地想要回答,然而转念一想,又冷哼一声,扬了扬下巴道,“身为阶下囚的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了。”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如果没有秦珩说完之后偷瞄金九龄的动作,看起来真是气势十足。
然而“可爱的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和另一个他不认识的,看起来举止亲密的男人接触”这一事实,就足够金九龄焦躁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秦珩忐忑不安的心,而是又问了一句,“他是谁?”
秦珩眼珠子一转,朝着楚留香招招,在后者看过来的时候眨了眨眼睛,楚留香摇了摇头,还是乐意满足他的小心思,将牢门抵住之后慢步走了进来,停在了秦珩的面前。
“!!!”这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可爱的小弟同这个陌生男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的金九龄。
他还来不及发表什么言论,就听向来在他面前乖巧懂事的小珩,笑着让那人低头,然后“吧唧”一声,清脆响亮地亲吻声,印在那人的脸上,然后那个名叫楚留香的男子眼里瞬间就荡漾起了笑意,伸出揉乱了秦珩的头发。
秦珩是半点不体谅自己兄长脆弱的心,干完这件天崩地裂的事情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一脸呆滞的金九龄道,“看见没,我们就是这个关系。”
“你、你们……他……”金九龄抖着指,声音都在颤抖,他看到的一切仿佛一道惊雷炸在他的头顶,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了,也不去想往常的那些事了,反而满脑子都是刚才见到的那一幕。
然而最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秦珩,却得意地笑了笑,那神情分外可恶,“你不告诉我事实,那就不要怪我瞒着你了。”
“……”金九龄一阵诡异地沉默,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十分精彩,就在秦珩和楚留香面面相觑的时候,金九龄陡然爆发,“这个事儿跟我的事儿是一个吗?!怎么能这么算!”
秦珩在最开始的提心吊胆后,这会儿反而破罐子破摔了,就听他耍赖道,“不管你说的,我说的才算话。”
他拽了拽楚留香的衣袖,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对金九龄道,“哥,你也看到了,他就是我要过一辈子的对象,他叫楚留香,不知你听没听说过,”说完不等金九龄的反应,接了一句,“现在全家只有你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就算想要告密也没办法——因为你出不去。”最后一句秦珩非常可恶地拉长了声调,楚留香在旁听着都觉得这人欠揍,更别提当事人金九龄的感受了。
“……”金九龄的心里就仿佛打翻了五味杂陈,酸甜苦辣样样都有,然而他从没有想现在这般想要出去,回忆了一下曾经做过的事,又好像被戳破的气球,浑身的气力都消失干净了。他倒是想要把这个什么楚留香赶出去,又看着秦珩就连说个话都要拉着对方的样子,啐了一声,金九龄知道秦珩这么故意激他的目的,无外乎就是那些事儿,他背后站着谁啊之类的,他倒是想直接逞能地说,你死心吧,你哥我就是个心里扭曲的狂魔,就喜欢戳人眼球,然而这样自暴自弃的话,却在秦珩清澈目光的直视下,失去了开口的勇气。
要怎么说,告诉自己的弟弟,自己的确是一时鬼迷心窍,后来就沉浸其无法自拔了吗?
金九龄不允许秦珩有一个这么糟糕的哥哥,就算是他自己也无法原谅。所以这会儿他只能用沉默抵抗。
秦珩和楚留香对视一眼,知道金九龄的内心出现了松动。
这会儿赶紧趁热打铁,“哥,你是我亲哥,我们一起长大,我还能害你不成?”
“现在爹已经被传唤到皇宫去了,他临走前就叮嘱我要带你回去呢,你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让他老人家寒心?”秦珩睁着眼睛说瞎话,将没影儿的事儿说的头头是道,下意识地忽略了当初他爹让他注意安全的话,反而擅自给寡言的父亲安排了一堆戏。
金九龄也不知信没信,低垂着头,不见说话。
秦珩心里有点着急,这距离说好的探监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之前激将法,安抚法,都用了个遍,也没能撬开金九龄的嘴,这让他怎么查呢?
楚留香安抚地拍了拍秦珩的肩,后者掩去了眼的焦躁,继续劝道他哥,“我不问是不是你做的,我只想知道,这其的隐情。”
“我知道你,哥你那么聪明,绝对不是那种站着等人来抓你的人,或者说的更直白一点,如果是你有意,那么官府绝对抓不到你,就像之前的两个月一样,那么是什么原因导致你突然放弃抵抗,直接选择被抓进来呢?”
这么说着,秦珩的眼透出冷静的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逃避的金九龄看,果然不出他所料,在他的步步紧逼下,金九龄的肩膀微微一颤,这个动作细微极了,要不是秦珩一直盯着他,指不定就要错过了。
秦珩的面色发沉,因为一切都向着他猜测的方向发展,现在可以窥见的是,金九龄的背后,或者说隐藏的更深的地方,还藏着人,是这人启迪了他哥犯罪,或者说两人是合作?
信息量太少,没法判断,但这架不住秦珩有自己的一套判断,身旁的楚留香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同样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楚留香同样聪明,秦珩能够察觉到的信息,他一样能发现,或者说发现的更多。
有了楚留香从旁验证,秦珩忍不住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的声音不大,却让金九龄听着浑身难受,“小珩乖,这件事不是你该管的,赶紧同你这位‘朋友’回去。”说到“朋友”二字的时候,金九龄还忍不住咬牙,但他的口风很紧,这件事说是自己的毛病,但他背后站着的人更加危险,公孙那个恶毒的女人,可不会看在秦珩还小就下留情,反而会更加兴-奋地虐杀他吧。
这么一想,金九龄的眼神更加漆黑,带着一闪而过的狠辣。
看秦珩固执地不肯走,金九龄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说的话,他这个弟弟是不会放弃的,于是想了想,从脑海提取第一次刺瞎人眼睛时候的想法,说道,“从我十九岁那年起,我就觉得那些被我抓到的强盗罪犯都是笨蛋,我的内心蠢蠢欲动,想做一个天衣无缝的罪案出来——这个念头根植在我的心,渐渐生根发芽,直到成熟。”
秦珩听他这么说,眼神闪过愤恨,他咬着嘴唇道,“你只想你的犯罪,就没有为我们一家人想过吗?”
“……”金九龄沉默了,最后声音发涩地道,“抱歉。”
正巧,王朝马汉再次出现,小心翼翼地探头,问道,“可是谈完了?我们该走了。”
秦珩重重地踹门出去,端的是不欢而散。
金九龄注视着头也不回的秦珩,眼闪过复杂,却惟独没有后悔。
而出了牢房大门的秦珩,就收起了那副愤恨的模样,反而问一旁的楚留香,“我刚才装的像吗?”
第70章 .鬼王
其实早在金九龄沉默不语的时候,秦珩的心里就有不好的预感,只不过他没有表露,而是按照他的心意问了下去,金九龄的反应让他心一沉,然而还是抱着微弱的希望,想要听到金九龄否认“绣花大盗”这件事,让他失望的是,至始至终,他哥都没有否认。
但还算给他一点希望的是,从他的态度,秦珩察觉到了一点,那就是他哥背后的确站着人,可能是被这人引诱,可能是被这人教唆,不管怎样,也已经是不算安慰的安慰了。
被冬日清晨的阳光照耀,周身产生了一点点暖意,然而这微弱的暖意没法融化秦珩心的冰寒,他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愤怒,还是该伤心,又或者露出一个庆幸的表情。
最后,他抹了抹眼角,强行牵了牵嘴角,想要露出一个微笑来,结果显而易见地失败了,只扯出一个强颜欢笑的弧度。
楚留香窍玲珑心,早就从牢房出来的时候就知道秦珩的感受不会很好,一早就落后了几步等着,虽然心里有所准备,但看到秦珩微红的眼角,因为外人在所以压抑着自己的难过,强行欢笑的样子,心脏还是一抽抽的痛。
在看到秦珩低头,假装看不清路的样子,用心遮了遮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楚留香终于忍不住了。
他伸拽住了还想跟在王朝后面走的秦珩,在对方讶然看过来时安抚地笑了笑,然后略带失礼地对听到响动转过头来的王朝,歉意地笑笑,“这位侠士,麻烦你了,我们想到突然有事,能等我们一会儿吗?或者一会儿我们自己走回去也可以,你有事儿就去忙吧。”王朝看起来就是个身体壮硕的汉子,听楚留香叫自己侠士还怪不好意思,虽然觉得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怪怪的,但一想这两人的关系也就释然了。
他没有多嘴问一句他们有什么事儿,而是憨厚地笑了笑,抬起右挠了挠头,充满善意地说,“你们有什么事就去忙吧,我得先去包大人那里复命,”这么说着,看秦珩和楚留香点了点头,才放下心来,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你们忙完了之后要去见一下包大人,不要忘记。”
秦珩和楚留香都懂他什么意思,于是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于是王朝这就放心地离开了。
太阳渐渐升起,驱散了一点阴凉,开封府很大,毕竟是个养了上百人的大衙门,周围哪怕没有夏季那么郁郁葱葱,却也算丰富了,挺拔的松柏一棵棵挺立在道路两旁,给静立的两人营造出一种二人世界的氛围。
至少,秦珩现在就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刚刚脆弱的样子这人肯定是看到了,所以一直以温尔有礼形象待人的楚留香,才能做出直接赶人的失礼之举,他之前的眼眶就红红的,欲掉未掉的泪珠也因为岔开的话题而被他憋了回去。
楚留香牵着他的,走到十步开外的一个空闲的凉亭处,也不嫌弃凳子没人坐落上了一层灰尘,从怀里拿出帕,坐在上面,在秦珩纠结到底要不要坐下去的时候,被楚留香轻轻拦揽着腰,抱在了怀里。
秦珩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但看着周围没人,再有,他的确想要一个安慰了,于是渐渐放松了身体,默默窝在了楚留香的怀里。
哪怕秦珩什么也没说,楚留香也明白他的意思,两人默默相拥了一阵,楚留香一边抚摸着秦珩的后背,从他的脖颈开始往下顺,顺毛一样抚过去,待秦珩无意识地露出放松的表情后,他才开口道,“小哭包。”
被抚摸地太过舒服,秦珩竟有些昏昏欲睡的意味,听了楚留香带着宠溺的称呼,他也懒得反驳,反而将自己更加缩小了些,窝在说自己是哭包的这人的怀里,声音因为倦意而变得有些含糊不清,但楚留香还是听清了他的意思,“我不是,没有哭。”
对于金九龄的所作所为,楚留香是一路跟着秦珩的身边,看过来的。所以他心里明镜一般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只不过因为秦珩和金九龄其的关系,他并没有说得那么直白,两人心照不宣地略过了秦珩到底哭没哭的话题。
现在的气氛正好,楚留香不忍心谈这个会让秦珩难过的话题,但不谈不行,只有解决了,才算真的结束。
他抚着秦珩后背的一顿,然后轻声道,“虽然你在牢里做出你们不和的样子,但想必包拯并不会相信,再有就是你哥哥身后的人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楚留香住了嘴,他觉得接下来的话,对于秦珩这个真心将金九龄当做兄长敬爱的人来说,太过残酷。然而秦珩已经在他怀里抬起了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专注地注视着他,好似知道他什么顾虑一般,笑着开口接下了楚留香的话。
“我知道,你要说,哪怕我哥真的犯罪了,但能查出他身后的人是谁,也有减刑的会对吗?”
楚留香低头,在秦珩的眼皮处落下安抚的一个亲吻,随后在这极近的距离里,从他的嗓子深处挤出了一声应答。
秦珩笑了笑,反在楚留香离开的时候追过去在他的脸上印上一个吻,声音淡淡地道,“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再说我娘都默认我来开封,就是指望我能解开背后的疑问,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呢?”说着,秦珩垂眸笑了笑,本来就显得少年感十足的五官,竟因为这个意味不明的笑意而带上了几分冷意。
楚留香看个分明,微微一怔,转念又笑了:是他小看他的小珩了,这人可是在甫一认识花满楼,就能跟着大家对上无恨大师那个武学宗师的人,又怎么会太过脆弱呢?但理智知道秦珩不是那么脆弱的人,知道他难过,自己的心里还是不好受。他在外面抵得上千军万马,在他怀里,还是生气了难过了就不自觉带上点小委屈的爱人。
于是楚留香在他的额头上轻柔地亲了亲,柔声哄道,“所以我们现在一个个解决好不好?”
秦珩眨眨眼睛,将心底残留的几分涩意眨掉,理智回笼,重新面对这件事,见到楚留香一直写满担忧的双眼,他笑出了一个漂亮的弧度,“虽然我哥做错了事,但让我知道是谁把注意打到他身上,我还是不怎么开心的。”
楚留香揉了揉他的头发。
许久没有召唤式神,一来是他们之间作为系统的维系不在了,光靠契约的话怕出现什么纰漏,毕竟现在要再召唤,可不是简简单单的,而是横跨了两个世界的召唤,他要为式神们的生命安全负责,这其哪怕一个环节出现差错,对式神们造成伤害,都是他难以磨灭的责任。二来他曾经在睡梦以魂魄的姿态去见?1" [综武侠]外挂,了解一下0 ">首页 23 页, 缴衩窍秩缃竦纳睿髯远忌畹牟淮恚凶逃形兜模乱馐兜夭幌氪蛉耪庵帜玻钥桃獾丶跎倭苏倩绞缴竦拇问?br /> 自从上次走过明路后,秦珩就一直没有再次召唤式神,不过过明路,也是为了预防有一天他需要帮助的时候,太过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