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萧乙不才,这里讨教了。”
说完,两个人没有再说半句废话,而是直接开打。
一起手,萧乙便感觉出了路涛和巴耶,这对师兄弟之间的不同,他颇是有些讶异地眨了眨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就巴耶的年龄,看起来并不大,但使出的拳法,其刚猛程度竟比之路涛更甚,就连空气仿佛都带着破空之声,可见其力。
即便认知如此之深,萧乙也没有气馁,气定神闲地接下对方的招式,以不变应万变。过了几招之后,萧乙已经心中清楚,巴耶拳势刚猛,或许年轻气盛,却后劲不足。
只见对方一拳击来,他四两拨千斤般,手掌随着对方的拳头伸出,缠.绕其臂而上,当然期间并没有真正挨碰对方的皮肤。随着萧乙屈指一弹,卸了对方的力道,然后再一旋转,巴耶轻而易举便被他推了出去。
被推出去之后,巴耶整个人还有些蒙,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他用手捂着有些发麻的臂膀,依旧狠狠地盯着萧乙,沉声询问,“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乙却跟变细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书生的扇子,一边呼扇着,一边装模作样的陈述事实,“阁下已经输了。”却是闭口不提对方的疑问。
“回答我的问题。”
他越是不提,巴耶越是好奇,而坐在擂台下的众人,更甚者比如路涛,还有他们的师父,无双居主人——新柳居士,都觉得这货有点丢人。
在自家丢人,和在外面丢人是不一样的,前者长辈可以听之任之,还要夸赞几句是真性情,多多疼爱几分,而后者,却是着实让人脸部一热,恨不得没收过这样的弟子。
无双居主人新柳居士,现在的心境就有点复杂,他是真没想到,自家小徒弟会这么幼稚,师兄打输了,他就跑上去再让人家打一顿,结果打完了,还犹自问人家,为啥打的这么轻,不依不饶的。
没有再耽误时间思考,新柳居士直接冲着擂台上唤道,“劣徒,还不速速回来?”
不曾想,巴耶不但没听他师父的话,反而还一脸地不解,嘴里嘟哝着,“我没输啊,为什么要下去,谁知道这人刚才用了什么阴损的招数?”
之后,他还特别傲娇地冲着萧乙,抬了抬自己的下巴,惹得萧乙一阵发笑,忽然有点不讨厌他了,毕竟对方在他面前,也跟一个被宠着的孩子差不多。
“巴耶,你还要与我打么?”
听闻对方说自己没输,萧乙心里就清楚,对方这是不服气呢,他考虑再三,觉得或许他该变一变应敌对策,让对方输的心服口服。
“为什么不?我们还未分出胜负呢。”
巴耶的思想挺简单,觉得刚才萧乙推开他,一定用了什么办法,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描腻,所以如果能再打一次,这是最好的,便顺着对方的话说了下去。
新柳居士在下面简直是无语凝咽,一脸的生无可恋,想他也算在江湖中有些名望的,却在今日被蠢徒给败坏了个彻底,日后莫不是要让别人喊他无双居为无脑居么?
想想那场景,就觉得一片幻灭,路涛也是哀叹一口气,小声地安抚新柳居士道,“师父,你别生小师弟的气,他这也是真性情。”
默默为小师弟点了根蜡,路涛想着,师弟,为兄也就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无双居师徒几人的心历路程,天下群雄自然不知,擂台下的其他人,则有不少起哄者,叫喧着让萧乙继续跟巴耶打,打到他求饶为止。萧乙闻言皱了皱眉,觉得有失君子风度,不过却没有出声,当下还是认为,武林盟主之位,本与他们无缘,这场盛世切磋,还应点到为止即可,毕竟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根本没必要打个你死我活。
在众人的撺掇声中,萧乙与巴耶再战,不过这回他完全换了攻击的路子,以四合拳的霸道来和巴耶的刚猛,硬碰硬,但萧乙知道,凭借蛮力,他是比不过巴耶的,所以霸道中还夹杂着柔和之力,一则用来防御对方的气劲,一则用来攻击。
很快,气势全开的萧乙,果然不是巴耶可以比拟的,战斗结束,萧乙胜利,巴耶再次战败,但他这回却像是看到了同好般,双眸亮晶晶地瞅着萧乙,追问对方,“我们还能切磋武艺么?”感情这货是上瘾了。
逮到一只羊的羊毛薅,估计谁也受不了,巴耶没完没了的想要切磋,萧乙已经尴尬地僵在了当场,觉得这人莫不是脑子有病,狐疑地目光望向新柳居士的方向,就见到对方嘴角抽了抽,要笑不笑的,好不吓人。
“巴耶,这里是武林大会的擂台。”
萧乙只说了这一句,以为巴耶能明白,但他太想当然了,就那脑子,怎么会体会出他的言下之意,是说武林大会的目的是选出武林盟主,没人会愿意看对方一直在台上打输了还不下去,况且方才的第二场,已经算是通融之举。
“对啊,武林大会不就是切磋武功的么?咱们再来一场啊。”
巴耶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这下子,萧乙也要生无可恋了,那心境大概与新柳居士差不多吧,上辈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碰上了一个这号的人物?
可新柳居士这次却不给巴耶机会,迅速站起身,直接飞到擂台上,不好意思地拱手向天下群雄,歉意万分地说道,“诸位,劣徒驽钝,让各路英雄看笑话了,在下这便带他下去,严加管教。”
随之,他又向萧乙点头,态度礼貌又不失温和,“萧少侠不愧为君子,对劣徒今日之举,多有担待,此情我记下了,日后遇到难处,可来我无双居一行。”
无双居弟子虽然不多,但新柳居士在江湖上,却颇有侠名,于是他的一个承诺,对萧乙却是颇为受用的,而萧乙也明白这里面的厉害关系,连忙恭敬地道谢,“前辈抬爱,晚辈并没有做什么。”
新柳居士拎着巴耶下了擂台,连停留都没有,就直接离开了此处,至于翌日会不会再出现,便不得而知。群雄看的也是有些欷歔,但说法总跑不过那么几个,有说巴耶性情真挚,无伤大雅,有说巴耶乃武痴一枚,实属难得,还有说巴耶输不起,更有说新柳居士气得鼻子都歪了,这回被自家徒弟摆这一道,连后面的大会也没脸参加,也忒惨了。
众说纷纭,但离开的新柳居士等人,却再也听不见今日这针对他们的言论,而武林大会还在继续,擂台上的打斗,也换了一茬又一茬的人,萧乙也因战败,早就下了擂台。
可经过了这么多场的打斗,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也不得不承认,即使是武功不如他们的人,切磋也有可取之处,这些人所用兵器不一,或用枪,或用刀,或用剑,或用叉等等,但总能让人择优而取,悟出些什么来。
☆、剑客对决
经过了长达十日的擂台切磋, 终于迎来了更加激烈的比斗,而此时上面站着的人,已经不是初时那些人的武功可以比拟的了,几乎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在江湖上都是大有来历,可说是名号如雷贯耳,也不为过。
此刻, 看着擂台上正笑得张狂的某个老头儿,那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着实让人有些不爽, 仿佛武林盟主板上钉钉般,就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似的。
东方不败瞧着那老头儿的样子,狭长的双眼微眯,唇角抿起, 显露出一丝不悦,冷淡且低声地讽刺对方道, “不知所谓。”
墨肱玠赞同地点了点头,很是狗腿地附和,完全就是怀孕的夫人惹不起,咱家你最大, 说啥就是啥的模样,“夫人言之有理。”
“……”
东方不败斜眼睨了墨肱玠一眼,没有作声,只以下巴点了点擂田之上, 示意对方,接下来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而墨肱玠也没有马虎,他先是环顾四周,瞧了瞧擂台下众门派之人的状态,尤其是那些为首之人的表情和意图,发觉还有几个跃跃欲试,打算上去与那老头儿交手。于是,他稍加思索,便明白了目前的情况,还不是该他出手的时机。
“夫人莫急,该出手时,为夫自会出手。”
他想的很简单,如若不在最后比斗,中途出了岔子,以东方不败如今怀着身孕,不宜操劳过度的状况,很可能最后武林盟主之位是到手了,但胎气恐怕也要动了。
相比较而言,不管这江湖老大的位子有多么重要,都远远不及他,墨肱玠的伴侣与孩子重要,因此,墨肱玠自是不会冒然出头,他给了属下一个眼神,想要让他们先上去玩玩,吊一吊这些江湖人士的性子。
收到他的命令,那些属下有意动的人,并不少,自从端了那个拐卖小哥儿及女人的窝点,又救了二皇子之后,全国各地的月煞联络点,由当今圣上派人,向各地县府城池的驻军,送去旨意,让他们将其连根拔除。
他们这些人便再没有了用途,已经有段日子没有松松筋骨了,只除了日常帮东方不败做些筹备武林大会的事宜,枯燥且无味,累人又无趣,现下有了可以动拳脚的机会,自是不会放过。
东方不败见状,也没有反对,更是没有怪罪,只摆了摆手,同意了他们的打算。至于其内心深处,是如何想的,别人就不知晓了,但墨肱玠身为他的枕边人,又对时局颇多了解,怎么会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但多想无益,尤其对方还有孕在身,实在不益操劳。
伸手抚平东方不败的眉心,轻轻揉了两下,散去那淡淡地忧思,墨肱玠开始劝慰他,“兵来将来,水来土掩,九越国之事,无需过多思虑。”天塌下来,还有当今圣上,和平王两人顶着,再不济边城还有他父王定边王在,九越国即使内乱已定,发动两国之战,也轻易得不了好去。
“与九越之间,战争一触即发,我并不担心父王的实力。”
言下之意,他是在想其他的事,但具体是什么,却没有明说出来。
墨肱玠闻言,也不由得蹙了下眉头,仔细想了想,实在不知道东方不败在思索什么,见其意思,也不是打算说予他听的,只得暂时放下这些,不去思,也不去想,“你也要为我们的孩子保重身体,小心忧思过度。”
东方不败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了他,但整个人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其实他正在与系统原修乔聊天,就在不久前,对方告诉他,武林大会之后,他为盟主,就是幽冥殿名声鹊起之时,也是对方离开的契机。
换句话说,系统原修乔即将离开他的身体,飞升神界,如此却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准备,所以对方拜脱了东方不败很多事,但也不是白白让他帮忙。
“系统,我知你不会将身家全部交出,只是事到如今,你将离开,也总要有所表示才好,毕竟——仙凡有别,你总不想欠下因果债吧?”
东方不败要好处要的光明正大,重生以来,系统给他的帮助,其实并不多,反而是若没有他,原修乔定然无法飞升,而且随着对阵法的研究,他愈加深入的了解到,世界法则的重要,也就是所谓的天道,有多么的严苛与无情。
若是他没有做那些善事,没有集众多功德于一身,而是继续随性肆意的妄为,被原修乔吞噬之后,对方就会背负他的罪孽,届时,要达到条件,不知需多久,即使最后可以飞升,因为他的消亡,那困难度也会多加几倍,一个不甚,恐怕飞升失败,原修乔也会随之身殒。
耳听东方不败说到因果,原修乔自然知其严重性,因此他也没有推诿,而是很干脆大方的又拿出不少东西,塞进了对方的附属空间,“因果债,于每个飞升之人,都是不可小瞧的,我自也不敢大意马虎,此方世界不宜用太过逆天之物,反打破了万物平衡,遂不得不特意整理出一些可用的,全部赠予你,还望善加利用。”
对方识趣,东方不败也干脆,这交易两人在交谈间便已经达成,期间,他还有空与墨肱玠聊上两句,顺便关注着擂台上的情景,那张狂无比的老头儿,已经被东方不败的属下击败,灰头土脸地退下了擂台。
其他江湖人,也有不少意欲挑战之辈,但都得一个一个地来,直到几乎武林高手尽出,他的属下也换了一茬又一茬,墨肱玠才翩然飞身上前,落于擂台之上。
他的对手,同样是使剑之辈,在江湖上被称为‘一剑封喉’俞尘欢,是乾元派的大长老。传闻此人醉心剑道,平时管理门派事务较少,整日对着其门派的悟心壁,钻研剑法,还创出了不少其他剑法,为其门派的众弟子所推崇。
今日,他上来竞争这武林盟主之位,也是因着掌门的要求,对方门派打的主意,其实与东方不败等人的差不多,只是东方不败是有孕在身,不宜出手太过,而那掌门,则是真的武功不济,想要利用俞尘欢剑法高超,又不爱名利的性子,拿下这武林盟主之位。
但鹿死谁手,还真说不定。
墨肱玠抱拳与俞尘欢施了一礼,两方作了简短地自我介绍,“墨肱玠,幽冥殿。”
“俞尘欢,乾元派。”
俞尘欢也不是那多话之人,报了姓名和门派,就挪动脚步,与墨肱玠相对而立,就见他一手状似轻松地搭在剑柄之上,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墨肱玠,似是在观察对方,又似是在想着如何出招。
墨肱玠早在之前,就看过各门各派的资料,对于俞尘欢的了解,也是有特意看过,毕竟同为使剑者,相对要更多关注些。一剑封喉,说的是对方剑法之快,每每只要一剑就可以将对手杀死,且伤口都在喉咙之上,干脆利落,也狠辣绝情。
他曾思考过,东方不败的剑法,比之对方,是否更快,得到的答案是确定的,因为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东方不败几乎将之呈现到了极致,加之对方所用兵器的不凡,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而他与之经常过招切磋,对于与快剑对敌的经验,可说是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