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元帅是见过并知道慕容身为小哥儿这一秘密的,他只扫了对方的脸部一眼,便扭转了视线,完全按照对方的吩咐办事。士兵们不知其中有什么猫腻,只依言带着几位前皇子离开,在他们的心中,根本没有什么皇子的概念,毕竟没见过的人,谁又认识?
“红颜祸水,天要亡我九越。”
几位前皇子不再挣扎,他们也看出来了,元帅基本就是那慕容小哥儿的傀儡,而对方所求为何,他们也略微清楚一些,只是当时并没有争雄之心,遂推拒了对方的投靠,不成想,今日反成了对方的阶下囚。
“天意啊天意——”
前皇子们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被押着走了一段路,来到恢复如初的道路前,看押的士兵被几人的态度吓到,害怕他们搞鬼,于是找来了绳索,想要将人捆住,真真正正地扔过去。
只是这么做前,他们也不想想,如果真把人扔了过去,或许还没毒死,就要被摔的动也不能动了,岂不失算?
“无需捆绑,我等既为皇室中人,当给国之将士,做出表率,甘愿以身探路,来解大军困境,只望新皇能体谅这份忧国之思,不要做出自取灭亡的祸事才好。”
众位前皇子中,个头最高的那位,也是最年长的一位,他走出来,推拒了士兵的动作,然后大义凛然地说了几句,又朝着几位年龄不大的前皇子伸出手来,“七弟,十三弟,十四弟,小十六,还有小十七,不知你们可愄惧生死?”
“五哥,我怕死。”
最小的十七,才只有八岁,也是算他倒霉,生在皇家,遭了这份无妄之灾,只因为生而为王,便要被此刻已登基为新皇的兄长清算,着实有些不该。
被唤作五哥的男子,也不过二十一、二的模样,他普普通通的没有什么见地,一直想做平凡人,却得不到其他皇子的信任,那些有野心地,都觉得他是以退为进,坐山观虎斗,好等别人争的你死我活时,再坐收渔翁之利,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根本不听他的诉求。
五皇子轻轻地揉了揉小十七的脑袋,然后眼神暗了暗,做下一个疯狂的决定,那便是玉石俱焚,既然不能活,就让整个九越替他陪葬,一同掩埋在时间的洪流中。
“小十七,别怕,有几位哥哥陪着你,不会寂寞孤单。”
安慰着对方,五皇子开始思忖,现在几乎被放在火上烤,众目睽睽之下,他要如何联系那个人,让对方带走小十七。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打算,十三皇子平素里与五皇子走得颇近,这时凑近了些,同时在心中衡量着,几位皇子中,也只有小十七个头比较小,带起来也容易,不会造成太大的拖累,若是换作其他几人,恐怕不能得偿所愿,反让那人受累,计划失败,反而不美。
“五哥,你是不是在想,怎么送走小十七?”
十三皇子藏在袍袖之中的手,紧了紧,他虽是与五皇子对话,视线却望向了其他地方,双眸的焦点所在处,是一个健硕的士兵,而那士兵模样的人,也眼睛眨也不眨地瞅着他们。
几个皇子边悄声说着,边踏步走上了恢复如初的前方道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在给后面的大军探路,更看似忘记了生死,只脚下步伐加快了几分。
“天下之大,竟无我等可去之处,本来想在战场之上诈死,得以脱身,然后隐姓埋名,入白国为民,却不曾想,如今便要交待在这里,不能得偿所愿了。”
“等会儿不管探路结果为何,我们都难逃一死,因为这便是新皇施舍给我们的最后荣光,只有死人才能得到。所以我猜,待会元帅定会指认我们为逃兵,届时下令士兵放箭,射杀我等。跑是跑不掉了,但我们做哥哥的,可以为小十七挡住这箭雨,把他压.在身下,掩藏起来,假装死亡。”
☆、玉石俱焚
五皇子临时抱佛脚, 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能有此下下策,以肉身为盾,但想想万箭穿身之痛,其他皇子就直打退堂鼓,犹豫地问他,“五哥, 那么多箭一块儿射过来,得多疼啊。”
他最怕疼了。
十四皇子如是想着。
十三皇子脑海瞬间闪现出,他们所描述的画面, 也不禁牙疼地打了个冷颤,心中便生了犹豫,想着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只顾自己的死活, 还是让小十七代替他活下来。
五皇子不论文还是武,都不太擅长, 所好的不过是平时做些小玩意儿,弄些小发明,可谓是五谷不分,四体不勤, 就这难得的疯狂,还是好不容易被激起的血性,他不害怕么?其实不然,他也怕得要死, 可还要给几位弟弟画大饼,怎么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的异样。
于是,就听得五皇子轻声说道,“一箭便可穿心,死了便不知道疼了。”可他没说的是,若不能一箭穿心,那要挨多少下,痛多长时间,才会走向死亡。
之后,他便没有再管弟弟们的疑问,估摸了下几个人现在走的路程,继续交代着,“小十七,此物乃是九越国皇帝的随身信物,据我所观察,应该是什么地方的钥匙,现在便把它交予你,待大军离开后,你就偷偷跟在后面,找时机接近白国边城,切记将之交给白国大元帅,并请他入主九越,歼灭叛君贼子!”
那信物一拿出来,其他几人皆惊呼出声,小声地询问,“五哥,为何父皇的信物,会在你的身上?”新皇登基,根本找寻不到此物,遂只能造了一个假的,来糊弄文武百官。
“若是五哥你早日拿出此物,说不得我们便不会……”沦为此刻的阶下囚了。
十四皇子神情复杂地瞅着那形状好似玉简一般的东西,声音悠悠地说道。
“十四弟,你太天真了,虽说此物是真,但谁能分辨得出?毕竟此物到底有何作用,只有每一任的皇帝才知晓,那贼子依仗手中兵力,皇位来得并不光彩,遂也无从得知其中秘密。父皇死后,此物已经成为无解之迷了。”
“那——五哥,你这东西是——?”怎么来的。
“我偷的。”
五皇子叹了口气,想到曾经隐于暗处所看到的,弑父杀兄的场面,至今还要做噩梦。
不想再提那些悲伤的事情,多思无益,此刻身处囹圄,唯今之计,还是要多嘱吒小十七几句,五皇子转而又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些话,他深怕小十七年幼,记不了那许多,所以恨不得揉碎掰散了,一点一点喂进对方肚子里,“小十七,此物于你长期带着,只能惹来杀身之祸,切记一定要交给白国大元帅,之后——”
“之后,你便抛了九越皇子的身份,做一个白国的普通百姓吧。”
五皇子仔细交代着,就怕小十七听不懂他的话,最后让一切算计和心血白费。
“五哥,我晓得了。”
小十七虽懵懂,但见几位兄长皆点头,希翼地望着他,不由得攥紧了手中握着的信物,他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若五皇子的谋划可以成功,那他便要背负几位兄长的性命,永远痛苦而沉重的活着,那时候便不再是,不想死,而是不敢死,不能死了。
说到底,五皇子的计划,终是有些漏洞,十三皇子见他心意已决,惨然一笑,心道,都是哥哥,既然五哥那柔.软性子,都能做到如此,他还有何惧怕?
“五哥,放心,我有办法,让——让小十七安全离开。”
十三皇子以手背轻轻抵着嘴唇,低声说道,他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隐瞒了这么久,现在说出来,好似显得逼不得已般,实在不是好时机。
“……”
原来十三弟(哥)还留着一手,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几位前皇子内心的戏十足,皆是一阵波荡不平。
五皇子点头,即使有些惊讶,但回过味来,以他对十三弟的了解,也知其定是做了最坏的打算,“这是你最后的底牌了,不心疼,不后悔?”
摇了摇头,大家都不想死,可现下面临的却不是多选题,而是二选一的两难境地,十三皇子低声回他,“五哥,我也不想死,但活着的人,却未必会比死去的人幸福多少。”
“准备好了么?”
又走了一段路,五皇子回首望向九越国大军,发现已经离得很远,时至现在,他知道脚下的路面,可以安然通过,不受其害了。
九越国元帅,远远地瞅着几名前皇子,也同样确定了前面道路的安全,他露出一个诡异且兴奋的笑容,像刽子手,等待着屠杀目标,“弓箭手何在?”
“虽为罪人,圣上念尔等以身报国,本不想计较太多,却哪知尔等妄图做临阵逃兵,其罪当诛。”
很快,一队弓箭手摆好了阵仗,饮弓搭箭,目标直指前面的道路,就听那元帅一声令下,“射。”
也就在那时候,十三皇子朝着旁边的山上,做了一个手势,然后把小十七甩了出去,千钧一发之间,突然从山上窜出一个士兵,拦腰抱住了对方,然后又欲上前去救十三皇子,却听对方大声呵斥,脚步一顿。
“燕先生别过来,今日拜托您,冒死带走幼弟,欠下半个人情,此生无以为报,来生再还,还望燕先生恕罪。”
来的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墨肱玠的便宜师父,燕南天。
箭矢顷刻间便到了近前,容不得燕南天犹豫,他只回眸望了十三皇子一眼,抡起手中废铁般的剑,把突袭而至的箭矢击飞,便抱着小十七离开了。
身为武林高手,若他想走,又有谁能留下他?
九越国元帅目睹了这一幕,颇是有些不悦,又下令弓箭手继续放箭,不要停,但对于燕南天的离开来说,却于事无补。慕容只若有所思地瞅了一眼,便不再管他,觉得只凭那一个武夫,再加上一个小孩子,还造不成什么大气候。
“我等已经因路途不畅,耽搁良久,元帅还是下令,加快行军速度,莫在小事上再多做烦扰。”
慕容及时阻止了那元帅的不依不饶之举,否则他再不说话,对方要派人去追赶燕南天了,只是届时定然会再次拖慢行程,这不是他所想要的。
之后,九越国大军,浩浩荡荡再次恢复了之前的行军,只一日的功夫,就兵临边城。可连日来的不顺,外加先前毒/药的威吓,已经让这些士兵们,变得无精打彩,完全没有斗志。
相反,平王的大军,早早到来,得到了充足的休息,斗志昂扬,精神勃发,如下山猛虎般,狠狠地盯视着对面的敌军。
燕南天要比九越国大军,早一些到达边城,可他没有信物,备战时期根本无法顺利进城,只得借隐雀给东方不败传讯,等了片刻,才得以带着小十七入城。
接到燕南天的讯息,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还颇是有些惊讶,毕竟自上次之后,对方再也没有传来消息,他们都以为燕南天?7" [综武侠]异世为王0 ">首页89 页, ㄈ皇潜皇裁词掳枳×耍薹ㄍ焉恚共挥傻糜行┑S恰6哕恐窈颓狼迩比刖旁焦汲牵涫道锩嬉残叛罢已嗄咸斓娜挝瘢床辉耄嗄咸煸诖耸蓖蝗焕戳吮叱恰?br /> “燕先生,这孩子是——?”
“师父,这小孩是——?”
东方不败和墨肱玠两人,同时看到了被燕南天抱在怀里的孩子,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其中真意,遂犹豫片刻,还是问了出来。
燕南天将小十七放下,把他往两人面前推了推,示意对方自己说,而他自己却沉默在旁,缓缓地擦着那柄破铁一般的剑。
“吾——吾乃九越国先皇第十七子,要见——要见白国大元帅。”
小十七瞅了瞅面前一袭红衣的美人小哥儿,转而再看一袭黑衣的高壮爷们,当下趋吉避凶的本能爆发,红着小脸,艰难且踌躇地走到东方不败面前,吞吞吐吐地执行着五皇子曾经交代给他的事。
九越十七皇子?
闻言,东方不败给墨肱玠递去一个眼神,这才开口问小十七,“你一个敌国皇子,不怕被抓,却还敢见我父王?”
白国兵马大元帅,是平王白恩睿,边城守将,定边王也贵为元帅,就是不知面前的小孩子要见哪一个?东方不败默默地想着。
“吾——吾有急事,要——要求见白国大元帅。”
小十七一听东方不败所说,自己要被抓住,那还能有好,当即吓得一脸哭相,眼泪要掉不掉的,咬着唇,还是重复着五皇子的交代。
“哦?那你说予本座听听,若果真有急事,本座便把你带去父王面前。”
“吾——吾不能说。”
“为何?”东方不败又与墨肱玠对视一眼,觉得这九越十七皇子身上,莫不是真有什么秘密不成。
“五哥——曾——曾交代,只有见了白国大元帅,才——才能说。”
小十七紧张地有些结巴,死死守着五皇子交代给他的事,不肯妥协,至于说其他,因为年龄尚小,他极本不懂得变通。
见从小十七的嘴里问不出什么,墨肱玠暗暗朝着东方不败点头,示意对方可以带去给两位父王瞧一瞧,看看这九越国十七皇子,到底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观其年龄,量对方也翻不出什么水花,况且这还是燕南天带回来的,两人便没有再多加询问,找人安顿了燕南天,就带着小十七去见平王和定边王。
而两位王爷,在知道燕南天带回来的小孩子,是九越国先皇第十七子之后,也骇然一惊,便猜测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两国势同水火,此时十七皇子却向他们求救,着实让人觉得像在做梦,很不真实。
小十七在双方介绍过之后,眼睛打量了平王半晌,接着又看看定边王,最终想了半天,问出一句,“不知两位元帅,哪个的官儿比较大?”他本想找一个好相处的,可眼睛转到头晕目眩,也依然没觉得两位元帅有什么区别,只得笨笨地询问,认为找官儿大的,可能会比较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