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自己都如此这般的狠绝?”东方不败打趣地问道,但显然并没想要银琰回答他什么,又接着说道,也算给了对方一个解释,“你大概是误会了什么。本座虽然杀人,但是不代表没有善心,方才思索再三,也是在想如何安置于你。”
银琰并不相信他的话,但还是诧异地顺着话题问道,“那阁下可是想好了?”
东方不败其实并没有想好,幽冥殿之事几乎还是没影儿的事,他也不知道银琰的才能,何谈适合的安置,但见到对方如此迫不及待的样子,他眯起眼睛,眸子明明灭灭,似乎有了主意,“你的才能还有待本座开发,只是这张脸……不若送去和亲,也能为本座带来些好处。”
和亲什么的,连个对象都没有,东方不败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银琰咳嗽一声,没想到东方不败会用如此言论打发他,忙敬谢不敏地推拒道,“别,在下好歹是个爷,怎可做以色侍人之事?就一年,阁下庇护我一年时间,一年后,我会比往日更强!”
想到怀中的秘籍,银琰变得坚定起来,抛弃银月族的武功时,他就在心中做了更好的选择。
“好,本座就护你一年。”东方不败欣赏强大的人,一个顺手而为之的庇护,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有句话叫: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原本是为寻人而来,东方不败没想到会与月煞的人不打不相识,就这么顺利地挖了对方墙角。想起墨肱玠,又暗暗算了下时间,他与银琰缠斗颇久,那边应该已经完事了才对。
东方不败思来想去,打算回去与墨肱玠的大部队汇合,只是看着银琰,才想到他刚失去武功不久,又身上有伤,不可能正常地跟随他走。
“得罪了。”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话,根本不给银琰反应的时间,东方不败拎起对方,便闪身朝着墨肱玠大部队的方向奔去。
银琰虽各种不屑银月族,但实则他还是传染了这个族群不少坏毛病的,比如自尊心超强这一项,所以他怎么能够忍受东方不败拎着他。但不管一路上他怎么闹腾和抗议,东方不败都只管闷头赶路,似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没听到他鬼哭狼嚎似的。
再说墨肱玠那边,他带着一众属下,点燃了信号弹,纷纷隐蔽埋伏之后,又等了很久,才听到树林远处传来的声音。一名手下将耳朵贴在地面,听了一会儿,这才给墨肱玠打手势。又过了一会儿,那名手下再次打手势,然后悄悄潜到墨肱玠身边,向他报告自己的发现。
“报告少将军,前方有两批人马向这边奔来,大概相隔不到二里,属下斗胆猜测,走在前面的可能是我们的人。”
“何以见得?”墨肱玠不听没有根据的胡乱猜想,因此反问,希望对方可以说个明白。
“离得最近的这一波人,他们脚步急.促,杂乱无章,但行进速度较慢,应该是咱们的人,毕竟带着俘虏,跑不快。后一波人,速度很快,且明显脚步轻盈,应该是鬼面青衣人或者蒙面黑衣人。”这名手下说着,突然皱紧了眉,吞吞吐吐地道,“只是……”
墨肱玠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情况大概有异,只是不知道是好是坏,遂反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后面一波人,数量应该不少。”对方把心一横,闭着眼睛说了出来。
听他说完,墨肱玠点点头,并没有多说其他,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吩咐属下,“大家注意隐蔽,有人来了,看清楚了,再行决定下手,千万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就这样,待蒙虎等人架着俘虏到来的时候,他匆忙环视四周,没发现自己人。这时忽然听到一声接一声特别的鸟叫声,他耳朵一动,心中有了计较,然后迅速与属下带着俘虏向叫声的方向走去。
一里多地,时间很短,又加上蒙面黑衣人和月煞的脚程快,没多久他们就到了近前,当看到之前来过的地方,蒙面黑衣人停了下来。
只是他们这一停就出了问题,顷刻间场面就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先是空中突然飞来一个挂满木刺的大型架子,冲力之大,挨上的人便被扎了个透心凉,根本让人躲都躲不及。待反应过来,蒙面黑衣人和月煞之人蹲下身想往一旁滚去的时候,脚底下突然一空,直接落进了铺满尖刺的陷阱里。
各种陷阱一个接着一个被触动,简直防不胜防,还有人隐藏在暗处,不断放冷箭处理掉漏网之鱼。纵使蒙面黑衣人和月煞小队再挣扎,都来不及躲过这劫难,一时之间真是鬼哭狼嚎,哀鸿遍野。
☆、去往边城
看着蒙面黑衣人和月煞小队凄惨无比, 隐藏在暗处的墨肱玠和一干属下,却是振奋之极。
而九越十皇子作为他们的俘虏,被拽着强迫地看了个蒙面黑衣人被完完整整虐杀的过程,直接吓得一翻白眼,晕死了过去。
众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过份的话,只是心中都觉得这九越十皇子也太无能了, 这才哪到哪,就被吓成这样。
墨肱玠好笑地瞅着眼前这一幕,知道大家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待等到各处的陷阱都已经触发完毕,蒙面黑衣人和月煞几乎全军覆没的时候,这才挥挥手示意众人。
一看他的手势,得到命令, 激动的大伙,一窝蜂地如猛虎出笼般, 扑向还没有完全死透的敌人,该补刀的补刀,简直像砍西瓜一样,不要太爽。
等到蒙面黑衣人和月煞都死光了, 众人开始习惯性地打扫清理战场。
墨肱玠解决了一直压.在心头的敌人,心中也松快下来,只是想到东方不败还未归来,便让众属下继续原地休息, 顺便准备回边城事宜。
蒙虎心思细腻,见到少将军紧皱眉头,一直遥望他们来时的方向,念头一动,大概知道了少将军现下在想什么。于是他走上前,拱手向墨肱玠行礼,并且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
将所发生的事一说出,蒙虎对其中的艰险自然也是毫无保留,墨肱玠听完之后,虽然知道东方不败的厉害,但想到那名入魔的银月族,整个人不禁坐卧难安,颇有些怨怪东方不败妄自尊大,一意孤行。
最后,墨肱玠犹豫再三,看众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决定领众人先去寻东方不败,然后返回边城。
几乎每个人都受过东方不败的恩惠,所以对于墨肱玠的命令,大家并无异议,皆迅速理好行装,向着东方不败所在的方向行进。
只是墨肱玠带领着众位属下,并未走出太远,便看到了归来的东方不败。就见他拎着一个人,衣襟被风冽冽吹起,脚不沾地,急速飞走在林间。
“东方大夫!”
“东方先生!”
有几个与东方不败已经熟悉的人,很是激动地呼唤道,而墨肱玠则转眼盯上了他手间拎着的人。
他走上前,把东方不败全身打量了个遍,发现只是略有些狼狈,梳洗一番即可,倒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把话题引到东方不败的手上,轻轻地问道,“东方,此人是……?”
东方不败将银琰放下,回答道,“一名下人。”只是简简单单地四个字,闭口未提他是如何收下对方的。
说完,他见银琰半晌都没有动静,于是,抬脚踢了踢对方,但没有使力,“喂,没死吧?”一路上银琰聒噪的堪比染七,现在人多反而安静了,东方不败以为他是没力气折腾了。
“什么下人?我可没卖身给你。”银琰有气无力地缓缓说道,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翻过身,脸面朝上,嘴上继续嘟哝道,“打人都不打脸,你是跟我的脸有仇还是怎么地,竟然把我脸朝地面就扔下来。”
东方不败没搭理他,环视众人一圈,然后对着墨肱玠问道,“小侯爷,还是尽快返回边城吧。”
墨肱玠点头,赞同他的意思,他仔细观察过银琰,发现对方武功被废,且行动不便,想到蒙虎之前所说,便猜测对方可能是那名银月族。虽不知东方不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墨肱玠对东方不败很是尊重,并没有多问,只是唤来属下,吩咐了两个人照顾银琰。
此次任务当属绝密,不便上官道,惊扰百姓,所以大家很默契地穿梭在树林间,日夜兼程,偶有休息,第二日傍晚时分,终于回到了边城。
但刚进入边城,还没进军营,墨肱玠就倒下了,出乎众人意料,却又在东方不败意料之内。
“少将军!”
“少将军!”
众人惊慌失色,皆失声呼唤墨肱玠,可他没有任何回应,躺在地方,双眼紧闭,浓眉琼锁。
终于有人想起了东方不败这个大夫,忙说道,“东方大夫,你快来看看我们少将军这是怎么了?”
东方不败离墨肱玠的位置并不远,甚至如果不是他也累了,还能接住倒下的墨肱玠。也是众人心急,都扑上去察看墨肱玠,这才把他们二人隔开了。
穿过众人,来到近前,东方不败蹲下身替墨肱玠切了一下脉,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有些烫手,接着察看了一下他腰部的伤口,发现已经轻微感染。
待东方不败收回手,蒙虎等人满脸急切地问道,“东方大夫,怎么样?”
“小侯爷之前就受了重伤,却一直强撑着想要找到尔等,如今回到这边城,尘埃落定,想是再也撑不住了,遂才突然倒了下来。”
东方不败先前并不明白墨肱玠为什么非要亲自寻找属下,后来大致猜到了他的心思,知道他心有愧疚,也知道这些士兵于他而言有多重要,现在看见众人如此关切的目光,想着以墨肱玠那性子,虽然平时无赖难缠了些,但有些事上绝对是口是心非,关心属下也不愿声张的,于是他便自作主张,说出了墨肱玠的所作所为。
众人如何感动,东方不败并不在意,接着他没再想其他,而是立刻命令众人,将墨肱玠就近找地方安置,他要马上为这厮清创。
边城军营在城外十里处,按说是最近的,但军中条件并不太好,根本不适宜修养,而定边侯府就建立在边城之内,因此蒙虎等墨肱玠的几名级别略高些的属下商议过后,决定把墨肱玠送回定边侯府养伤,然后东方不败与银琰两人跟随。
就这样,蒙虎等人撤下了一名伤兵的担架,将墨肱玠放了上去,然后由四人抬着,前往定边侯府。其余闲杂人等,由各自的什长或伍长带领,并压送九越十皇子等俘虏,返回军营向定边侯复命。
东方不败与蒙虎比较熟,所以把他留了下来,让他在前面带路,还打发了一名士兵提前去定边侯府报信。边城城内,热闹非凡,街上行人络绎不绝,怕担架冲撞了百姓,引起恐慌,毕竟墨肱玠作为定边侯府的小侯爷,还是有不少人认得的。蒙虎指着一条路,让众人绕道偏僻的街坊,抄近路去定边侯府,偶有百姓见之,也避的远远的。
很快,众人就来到定边侯府,府门外已经有不少人等候。其中一名中年女子,容貌秀丽,薄粉扑面,梳着流云髻,头顶斜插两支白玉钗,钗上坠着碧流苏,脖颈上更是套着一圈又一圈的银环,著一袭莲青色宽袖如意纹罗裙,甚是高贵端庄。
东方不败一眼望去,便首先看到了此女子,只见其神色微急,双手交握,时紧时松,看起来很是忐忑。他略一想,心中有了猜测,女子以稀为贵,这大概就是定边侯夫人了。
果不然,中年女子同时也看到了众人,只见她急切地迈着步子走到担架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张口便骂道,“你个小兔崽子啊,每次都是竖着出去,横着回来,你是想急死你老娘啊?”
表里不一。
东方不败听到中年女子气势汹汹的骂声,脑海马上蹦出了这么一个词,他是真没想到,外表看起来端庄秀丽的定边侯夫人,说话是这么粗鲁爽朗的风格,简直让人大跌眼镜,不忍直视。
“噗。”银琰似乎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人,没忍住,直接破功笑了出来。
定边侯夫人听到笑声,抬头望来,看到戴着面具的东方不败和忍俊不禁的银琰,她没有丝毫扭捏与尴尬,而是大大咧咧地指着两人,问蒙虎等人道,“这两只小崽倒有些面生,哪里来的?”
蒙虎瞪了银琰一眼,觉得对方给他们的东方大夫丢人了,只是定边侯夫人都发话询问了,他不得不给双方做起了介绍,“回夫人的话,这位戴面具的少侠是东方大夫,旁边的是他的下人。”
怕银琰给定边侯夫人的印象不好,顺便连累了东方不败,蒙虎又接着说道,“此次任务,东方大夫当居首功,他不仅救了少将军,还救了我们所有人。”
定边侯夫人听闻,甚是欢喜和感激,她忙侧过身,伸手作邀请状,并对着东方不败道,“这么说,东方大夫乃我定边侯府的恩人了,快快里边请。”
东方不败点头施礼,“见过定边侯夫人。”然后他没推拒,直接顺着对方的意思,跟着进了定边侯府。
边走着,定边侯夫人还不忘儿子墨肱玠,就看她挥舞着手臂,指示众人,“把这个小兔崽子给我弄回房里去,管家赶紧去请大夫来。”
蒙虎和管家尴尬地互相对视一眼,由蒙虎小声地试探着问道,“夫人,东方大夫不就在你身边么?”
定边侯夫人听完,脚下一顿,显然是根本没注意到东方不败是名大夫,被提醒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面带歉意地对着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大夫,你看……我们是不是先给我家小兔崽子把伤瞅一瞅,然后再坐下来聊?”
“理当如此。”东方不败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彻底领教了定边侯夫人的性子,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一点不假,墨肱玠那性子大概有一部分遗传了其母定边侯夫人,所以才会无赖难缠,还有些幼稚缺根弦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