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刚走出来,没有了房门的阻隔,声音听的更清晰,听着好像是染七的声音。东方不败疑惑地顺着声音找了过去,最后来到了近前,入目所看到的景象,让他脸色一沉,心情不妙起来。
不知道有人来了,两个人还一边打,一边吵。
“挠你个满脸花。”染七发现银琰很在意自己的脸,于是卯足了劲,全冲着对方的脸上去的。
银琰被他搞得心烦意乱,抓住染七抓挠的手,一扭对方的胳膊,想把对方压制住,嘴里咒骂着,“如果老子的脸毁了,就拿你的命来赔。”
“哦?”东方不败满脸黑线的瞅着两个不省心的东西,虎着脸问道,“银琰,你想要谁的命?”
突然被他打断,银琰和染七两个人一愣,同时看向门口,看见沉着脸的东方不败,然后一句话没说。
“大早晨的,胡闹什么?”东方不败训斥两人,但瞧着他们还有些互别苗头的意思,厉声喝道,“还不分开!”
这时,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嫌弃地互相一推一放手。可他们本来就缠在一起,哪有这么容易分开,下意识的举动,反而都失了力道,直接叠罗汉叠在了一块。
东方不败错愕地看着两个人,就见染七在下,银琰在上,他们脸碰脸,啪唧一下,亲上了。
眉毛一挑,他简直没眼看了,这情形……两个爷……甚是微妙啊。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东方不败避讳地转过身,假装咳嗽一声,背对两人说道,“赶紧收拾一下,本座等着听你们的解释。”本来他指望两个爷能和平相处呢,结果照今天这样的发展,越来越诡异,完全如脱僵的野马,不受控制啊。
“哇啊!”染七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被银琰给亲了,又是恶心又是愤怒,直接猛地推开银琰,从地上跳将起来,狠狠地擦着嘴.巴,咋咋呼呼地喊着,“脏死了脏死了,我竟然被这家伙给亲了,天要亡我小七。”
反观银琰,则是呆愣愣地傻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才冷眼瞅着染七不停擦拭嘴.巴的动作,直到对方都快把嘴.巴擦的秃噜皮了,也未说话。
“看什么看?臭不要脸。”染七把嘴唇都磨擦地泛疼了,转首发现银琰一直盯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说话也变得甚是不客气起来。
“你不看我,如何知道我在看你?”银琰冷冷地瞥他一眼,讽刺地说道,然后淡定地伸脚踢正一个凳子,用手翻转过来,优雅地往那里一坐,伸手倒拎起茶壶,倒了满杯,反而悠闲地喝起了茶。
染七说不过他,气呼呼地说道,“反正你就是看我了,你这个人太差劲了,亏主子还让我跟着并照顾你,简直好心当作驴肝肺。”他一定要跟主子告状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蠢货。”银琰对于他的话,简直无动于衷,只是淡淡吐出了两个字。
“你说什么?!”染七被骂,恼怒地瞪着银琰,那眼神包含了很多感情,愤怒、委屈、不解、受伤、挣扎等等,复杂地让银琰看不懂。
银琰皱了下眉头,然后放下茶杯,站起身,首先走出了染七的房间,“走吧,别让你的主子等久了。”
说完,他就率先走了。刚才那一瞬间,他看着染七的眼神,竟然回想起了在银月族的日子,在那个弱肉强食的族群,这种眼神只有一二岁的小孩子才有。
“说的好像不是你的主子似的,你不是同样效忠于主子么?”染七疑惑地问道,他发现对方好似比较介意做东方不败的仆人。
“不是。”银琰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难得地解释了一句,“我跟他只算是合作关系。”
“哦。你不早说。”染七对他依然讨厌,听得他跟东方不败之间有什么合作,怕坏了主子的事,所以嘟哝了一句,没再说什么。
“……”感情还是他的错,银琰满脸黑线地瞅着染七,愈发觉得此人太蠢。
两人来到东方不败的房间,看见大门敞开,分明是等着他们前来。
对视一眼,又不好意思地扭开,染七别扭地哼了一声,走了进去。
银琰更加面无表情,随着也迈步走了进去。
“主子。”染七看到东方不败沉着脸,知道对方很生气,吓得不敢多说,就怕主子一言不合就甩绣花针。
东方不败瞅了他一眼,没回应,心中想着,这个二货刚来就不消停,又斜睨银琰,见对方不发一语,他忍不住挑了挑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们二人说说为何打起来?”大早晨就给手下当和事佬,除了他也是没谁了,东方不败自我打趣地想着。
说到这个,染七瞬间打了鸡血,来了精神,光明正大地告状道,“主子,他说我是奴才秧子,看不起我。”
“你是给我做事,需要他看得起做什么?”东方不败有趣地问着染七,不过同时眼神不善地看向银琰,他没想到银琰的自尊心强烈到如此境地,连个玩笑都开不了。
“呃,这……”染七被东方不败问的,一时卡壳,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心中却恍然大悟地想着,对啊,他在意那个臭不要脸的话做什么?
“银琰,你有什么话要反驳?”东方不败不等染七回答他,又转而问银琰。
对于染七揍了他一顿,这种很丢脸的事,银琰怎么会说,只是冷冷地僵硬着声音说道,“无话可说。”
点点头,东方不败看着染七吩咐道,“小七,你先退下。”
“哦。”染七不解地瞅了他一眼,然后依言照做,出去的时候还细心地帮忙关上了门。
待屋中只剩下东方不败和银琰的时候,东方不败推开凳子,站了起来,走到银琰面前,抬头与他对峙,“本座的一句话,你耿耿于怀至今,甚至讽刺小七,与他打架。若不是你还有用,本座早该为他出头,把你剁了。”
“既然脱离了银月族,就把你从族人那沾染的臭德行也改改,否则与你在月眠山脉时有何区别?今日之事,本座不想看到第二次,好自为之。”笑话,染七虽然现在变成了孤儿,但他有花王谷不传之秘啊,东方不败极其护短之人,怎么能允许银琰伤他。
他的话,让银琰心中一凛,简直如兜头一棒。是啊,他脱离银月族,不就是因为那个腐朽到骨子里的族群,优越感十足,总是自恃高人一等吗?那他今日跟染七打架的时候,他说染七的那些话,说到底,其实跟银月族那些垃圾有什么区别?他就是为了改变,才会想逃离,结果却被今日之事打脸。
☆、套圈中了
虽然银琰和染七两个人经过了一场不愉快, 但东方不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并没有分开他们,日常时候还是染七跟着银琰,并照顾他。
另外,东方不败觉得银琰大概是有些闲的,才会与染七一般见识,当时他看到的打架场面, 实在不美观,完全想象不出对方曾经还是个冷血杀手。
东方不败凝眉思索再三,决定除去义母钱婆子的修容散之外, 调理银琰身体的药,也要提上日程。这样银琰忙于一边恢复身体,一边练功,大概也就没时间搭理染七了。一个巴掌拍不响, 届时染七不被银琰刺激,也会安宁不少。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现下东方不败有时间,有材料,就只剩下拜托墨肱玠的炼药器具了。
想了想,东方不败便打算找墨肱玠, 催上一催,好早日可以把需要的药物炼制出来。可是,当他来到墨肱玠的小院,却发现空无一人, 随手抓了一个仆从询问,方知道墨肱玠大清早便出去了。
这会去哪呢?难道是亲自帮他去寻找可以制作炼药器具的铁匠了?东方不败边往回走,边默默地想着,最后决定,既然墨肱玠不在,他就邀上义父义母,再带上染七、银琰、慕容小哥儿以及岳知瑜,一起去边城的街上逛一逛,顺便看有什么需要买的购置一些。
来到义父义母的房门外,东方不败敲了敲门,想着日头已经老高了,钱老汉和钱婆子二老应该已经起床了。结果他敲了半天门,无人应答,看样子也是不在。
东方不败纳闷,这真是奇了怪了,墨肱玠不在,钱老汉和钱婆子也不在,以义母的伤脸和性格,定然是不喜欢出门的,更何况是出去走动走动,他们这到底去哪了呢?
他正想着,吱呀一声,隔壁的门打开了,走出定边侯府的仆人,就见对方看到东方不败站在钱老汉和钱婆二老的房门外,连忙走上前施了一礼,并说道,“东方公子,令尊令堂清早出门了,似乎说要逛一逛边城。”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时被东方不败装神弄鬼救了的那位,他起的早,本想殷勤地等着这别院的客人召唤的,结果却看到二老出去了。
逛边城?东方不败听了有些诧异,心说这钱老汉和钱婆子二老到底在想什么,随随便便就溜了,倒是挺有闲情逸致的,亏他还一心想着邀请义父义母的。
既然二老人都不在,当然是回转身,去告知自己的手下了,于是东方不败全部通知到位之后,领着两个爷和两个小哥儿,就这么结伴出门了。
只是当他走到定边侯大门门口的时候,被管家叫住了,管家恭敬地施礼,对东方不败说道,“东方公子,我家世子爷一早就交代奴才等候在此,说您今天可能要出门,遂给您安排几个侍卫带路。”
东方不败一听,挑了挑眉,觉得墨肱玠安排的挺周到,还特意送出两名刀口舔血,战场杀敌无数的士兵,和两名定边侯府的侍卫。本来他还略有点担心,没有义父义母在,若是遇到麻烦,慕容小哥儿发了疯病,几乎是无差别攻击,而银琰起不了作用,岳知瑜又是一个柔弱的小孩子。那时他就即便反应再快,武功再高,也怕对方调虎离山啊。
现在好了,他不好开口朝定边侯府要侍卫,墨肱玠反而自动送上门,本着不要白不要的原则,东方不败领着自己的手下,还有墨肱玠给安排的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定边侯府,逛街去了。
东方不败时任日月教主多年,自有教众献上宝物,所以他其实很多年没有逛过街,买过东西了,这还是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才有的闲心。这一行人里,不止他,银琰作为长年居住在月眠山脉深处的银月族,他压根就没逛过街,他的人生信条里,除了练功,就是杀人,全无其他,是个纯天然的土包子。
再说染七,那也是憋在花王谷甚少出门的另一个土包子,就是花王谷被叛军占领之后,他逃出来成了乞丐,也没有怎么逛过,毕竟他一靠近小商小贩的摊位,人家拿笤帚赶他都来不及。
除此之外,慕容小哥儿神智不正常,基本可以无视之,而岳知瑜倒是曾经跟着父亲和姆父经常上街,可他是个小孩儿,能懂什么,也就瞎看个热闹。
所以东方不败带着一行人走在街上,那简直就是土包子出笼,刘姥姥进大观园,看什么稀罕什么,到哪里都要停留一会儿,让他们看个够。
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地方,那里围了一大群人,众人不知道前方在做什么,于是东方不败转首询问定边侯府的侍卫,“前面是在做什么?”
侯府侍卫和士兵,他们基本都生活在这里很久了,所以要比几个土包子了解的多,遂对着东方不败回答他道,“回东方公子,前面在玩套圈。”
“套圈?”东方不败点点头,已经知道是什么活动了。
可另外四只不知道啊,所以染七好奇地问道,“套圈是什么?”
银琰没听说过,他既然脱离了银月族,迟早要融入外界,所以也暗暗竖耳朵听着。
侯府侍卫见除了东方不败之外的四只,全部都一副勤奋好学样子,求知欲爆棚地瞅着他,他看了看东方不败,发现对方没想要解释什么,所以只得开口释疑道,“就是一种商业小游戏。”
看四只聚精会神地听着,这位侍卫大哥不得不继续说道,“有些小摊的商贩,往往是一些卖杂货的行脚商人,他们为了积攒人气,会把自己的商品,比如一些石膏捏的神像,泥娃娃,小镜子,胭脂等一些小玩意,按顺序摆起来,然后离数米远拉起一条绳子,人站在绳子外用拿到的套圈扔向那些商品,套住哪个哪个就归你所有。当然前提是这套圈需要花银子买。”
侍卫大哥说完,这四只恍然大悟,哦了一声,然后全部看向东方不败,染七说道,“主子,这个有意思,不若我们凑近看一看?”
东方不败此次出来,本就漫无目的,因此当那四只的眼睛都渴望地看向他时,他点头同意了。然后,他率先朝着人群走去,有侯府侍卫和两个士兵的气场加持,有些人很有眼色,看到他们便闪身躲开了。最后不费吹灰之力,他们一伙就一起站在了小贩拉起的绳子外面。
“老板,给他们些套圈。”以衣服为掩饰,东方不败从附属空间偷偷掏出一小角银子,扔给了小商贩。
“好勒,一文钱一个,客倌您要多少个?”
东方不败沉吟片刻,心情颇是愉悦地说道,“你直接给他们吧,有多少给多少,等他们玩腻了,一起结帐,那银子先压着,不够了另付。”
小商贩一听东方不败说的话,就知道这是碰见大客户了,于是立马把那角银子收进口袋里,然后迅速给几个人发套圈。东方不败也被塞了几个,银琰虽然想见识一下,但并没有打算亲自动手尝试,所以当小商贩递给他套圈时,他还愣了一下。
做游戏嘛,大的让小的,所以他们大家伙都让着岳知瑜,让这小小哥儿先来。岳知瑜也不客气,以前父亲和姆父在世的时候,他也玩过,所以还挺熟练的。只是熟练归熟练,他一口气扔了二十个,结果一个没砸中,什么都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