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门外的乞丐们,等了又等,也没有回应,只得重新叫门,这来来回回好几次,终于李哥儿嬷嬷被他们烦透了,才不甘不愿地进来通知两人。
东方不败询问清楚之后,思忖片刻,然后对李哥儿嬷嬷说道,“去请他们进来吧,本座倒想看看,是何方神圣,来此打扰。”
“是,公子。”李哥儿嬷嬷听命,应了一声后,出去请人了。
墨肱玠本来一脸的欲言又止,但当他听到东方不败说的话之后,尴尬地用手指摩娑了一下鼻子,来到东方不败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见墨肱玠可怜巴巴,眼含期待地望着他,东方不败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攥着拳头,挡在自己的嘴巴上,墨肱玠假装咳嗽一声,抬头望天,不好意思地解释道,“东方,那四个乞丐,大概是城外的士兵混进安宁县城来了。”
“……”东方不败瞅着墨肱玠,没有言语,心中却想着,这厮能再幼稚点么?只是说个实话,就这么难,他还能吃了他不成?
半晌,他才开口说道,“哦?原来是小侯爷的属下,这倒有趣。既然李哥儿嬷嬷去请人了,本座自当见上一见,除去这四个乞丐,不知其他人会以何种方式出现?”乔装打扮么,倒想看看他们有多会玩儿。
墨肱玠干笑两声,讨好地安抚东方不败,说道,“东方,何必为他们费神,不会让你等太久,看样子他们已确定进城,马上会寻来你这里。”
有好奇他们,看他们的时间,为什么东方就不看看他呢,墨肱玠郁闷不已地想着,难道他还不如手下的士兵?
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墨肱玠等来了自己的属下,东方不败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放下手里的针线,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着墨肱玠道,“走吧,小侯爷。”
刚来到正厅,正巧李哥儿嬷嬷也领着人进来,四个乞丐抬头看到墨肱玠和东方不败,上前就躬身施礼,“属下等见过少将军,见过东方公子。”
东方不败轻轻一甩手,四人就觉得,犹如轻风拂面,不自觉直起了身,耳边听得对方说道,“诸位客气,都请坐吧。”
四人闻言,悄悄抬头瞅墨肱玠,毕竟少将军还没有发话,他们怎敢轻举妄动,只听得墨肱玠说道,“在东方的地盘,便一切听从东方的吧,大家都坐。”
等他们坐定,这时才看清楚东方不败的模样,之后,便是长时间的沉默。其实他们比墨肱玠还没出息,直接被吓成木头了,连动都不敢动,脑子都一片空白。
墨肱玠冷哼一声,不悦之色溢于言表,四个乞丐马上挺直脊背,心头一哆嗦,全都眼观鼻,鼻观心,再也不敢妄自瞧东方不败了。
“你们的衣服呢?去换上,衣衫如此不洁不整,也不怕在小哥儿面前失礼丢脸?”鸡蛋里挑骨头,墨肱玠故意找碴,看着一群属下对着东方不败发呆,他就满心不爽,恨不得立马拉出去,把他们狠狠操练一顿。
不知逃过一劫的四人,立马一窝蜂地跑了出去,争先恐后,怕慢一步似的,来到大门前。他们分工合作,两人守门,两人去取衣服,回来后由李哥儿嬷嬷领着,去梳洗了一番。待他们都拾掇好自身之后,又一个小伙伴到来,五个人结伴去见墨肱玠和东方不败。
来到大厅,另一个人跟那四人当初的反应一般无二,都瞪着东方不败发愣,全然没想到,他们心目中,像神一样,冷俊强大的爷——东方大夫,他竟然是个小哥儿?!
这一定不是真的……
五人绝望,沉浸在,他们的武力连小哥儿都不如,仿佛是绣花枕头的恶梦中。
☆、赠玉之举
话说, 在看到东方不败是个俊俏漂亮的小哥儿之后,墨肱玠的五名属下,不可谓不傻眼。
只是,呆愣了半晌,终于其中一名士兵,恍恍惚惚地开口,瞧着东方不败询问道, “东方大夫,你真的是小哥儿么?”他还是不相信,心中存着侥幸。
他们冷俊霸气又强大的东方大夫, 一直戴着面具,要万一被冒充了呢?可想来想去,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这其中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若东方大夫不是小哥儿,他戴什么面具?
剩下的士兵, 甲、乙、丙、丁四人,不好意思地瞅一眼东方不败,再面面相觑,然后再瞅一眼东方不败, 来回反复数次,最后他们一齐把视线转向墨肱玠,不可置信地问道,“少将军, 这位真是东方大夫?”
墨肱玠无可奈何点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属下们,觉得他们也太大惊小怪了,完全忘记他自己发现东方不败是小哥儿时,那表情,那心情,可说不遑多让。
只是,他不说,东方不败更不会把他的糗事说破,除此两人,哪里还有人知道他当初的傻样,所以他自然选择性忘记,早把那丢脸的一幕扔之脑后了。
“嗷嗷嗷,东方大夫~~~”五个人,表情各异,有难以置信的,有满目崇拜的,更有欣赏点头的,有激动不能自已的,大底他们都觉得以崇拜者看高人的眼光来说,东方不败无疑是强大神秘的,而此刻再以爷看小哥儿的心理来讲,东方不败更是完美无暇、爷们儿心中的向往。
孰不知,在东方不败眼里,他就跟看到一群尥蹶子的小马驹似的,要笑不笑地瞅一眼墨肱玠,结果反倒把对方给看的恼羞成怒了。
墨肱玠本来就很是懊恼,又见到属下这一个个的小样,顿时脸到耳朵,再到脖子,红成了一片,连恼带怒地起身,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揍。
“都给本将长点脸。”墨肱玠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的,若这群不着调的小崽子们,再这样下去,他管保吐出来。
五人嘿嘿一笑,摸了摸被揍的后脑勺,这才渐渐收敛了几分,可想到其他同伴还没到来,届时恐怕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就忍不住得瑟地想笑出声来。
东方不败倒不是那种揪着一件事不放的人,他倒了一杯茶,抬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小侯爷莫恼,还请诸位安坐,待他人到来,也好商议一下眼前之事。”
五人一听,皆找座位,坐了下来,椅子不够,当然有小凳子来凑,李哥儿嬷嬷还给搬来了几条长凳,足够后来的人挤一挤了。
墨肱玠被东方不败清冷的声音安抚,也知道自己是在迁怒属下,但人比人还是气死人,他们这群可以给小哥儿当天的爷们儿,却被小哥儿比到了泥土里。
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他心里还觉得酸酸的,心情复杂,有些难以言喻,更有种无力感,但也愈加坚定了那颗爱人之心。他会加倍努力,变得比父亲还要强大,成就最好的自己,来宠爱最美好的那个他。
把手里的茶杯,塞进墨肱玠的手里,东方不败看着装了他们几个,就显得满满的客厅,庆幸他有先见之明,打发了义父义母,让二老去钱家庄修建新宅子。
往后,这样的情形大概会经常发生,他还会招揽更多的人,需要更大的地方去容纳他们,时机一到,便会统领众人建立幽冥殿。
他们并没有久等,过了一会儿,李哥儿嬷嬷又进来禀告,这次他的表情更加古怪,“世子爷,公子,有货郎上门,对方挑着两担东西,说是与府里少爷约好的。”
李哥儿嬷嬷虽说曾是墨肱玠院里的管事哥儿嬷嬷,但他到底还是个哥儿,打理的也只是世子爷院中的内务锁事,于军营之事并没有太多了解,更没接触过。
因此在见识过四个假乞丐,真士兵之后,他以为大底也就如此了,可谁知现在又冒出个货郎,有了前面的事,他便多了心思,哪里还会把对方真当货郎,于是连忙进来告知。
墨肱玠听完他的话,便直接道,“去把人请进来。”
他的属下,此时皆暗自发笑,还颇有点兴灾乐祸,仿佛预见了同伴见到东方不败时,会是何种表情。
但东方不败心里跟明镜似的,哪肯满足他们的恶趣味,只见他起身,一甩宽大的袖子,转首对墨肱玠说道,“本座方才忆起一事,不若小侯爷过来,说予尔听。”
两人一前一后,走去偏厅,有门帘遮掩,五人也不敢偷听,登时,几人隔了开来。
墨肱玠有些疑惑,待东方不败坐定,他才问道,“东方,你要讲何事?”
东方不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方解释道,“本座并没有话想说。小侯爷难道看不出尔之属下的心思?”
此话刚落,墨肱玠恍然大悟,略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十足地说道,“让东方看笑话了,这帮小子平时无拘无束,大大咧咧惯了,你不要介意他们才好。”
如果东方不败此时依然戴着面具,墨肱玠还是把他当成爷,那一定不会说这些见外的话,但墨肱玠现在把东方不败当成了小哥儿,而且是他急欲讨其欢心,盼望共度一生,携手同心的小哥儿,那就另当别论了。
一边是爱人,一边是兄弟,他当然希望所爱之人,可以理解并包容自己的兄弟,所以有些话要说,并且说的清清楚楚。
东方不败突然掩唇笑了,那一刻仿佛千树万树梨花,竞相开放,春风拂面般动人,“小侯爷莫不是以为,本座会这般小气,那些都是你的属下,我如何会与他们计较?”
“再说,他们这么有活力,眼前的事定会好好尽力,若办好了则罢,办不好,小侯爷定得认真训练一翻,再拿出手来。”嘴上说着不介意,但却默默地在给那些人挖坑。
“……”墨肱玠听完东方不败的话,盲目地点了点头,当品出话中真意时,又是头皮一麻,悄悄为那些属下祈祷,果然这些小子们精力旺盛,就该好好压榨一下,操练操练他们,这样就不会乱说乱来,惹得东方不败阴晴不定。
隔壁传来一阵笑声,两人侧耳细听,便知李哥儿嬷嬷已把货郎领了进来,对方显然也是墨肱玠的属下,见了留在客厅的五人,又是一番闹腾。
这些人边笑边说,言语间还提到了东方不败,墨肱玠脸不由得一黑,尴尬地瞅向东方不败,就见对方挑眉一笑,并不生气。
“本将去堵了那帮小子的嘴!”墨肱玠腾地起身,已不知要做何表情,只觉得不自在的要死,于是面瘫着脸,打算出去吼他们一顿。
东方不败一扯他的胳膊,阻止道,“坐下。”
“小侯爷的心,本座领了,只是人常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小侯爷以为呢?”如今墨肱玠已知道他是小哥儿,又真真切切地表白了一番,东方不败虽觉得,还不是与对方谈感情的时候,但这并不妨碍他对其调.教一二,让对方长长心。
墨肱玠沉默许久,表情也各种挣扎,最后听进了东方不败的说法,也不得不承认,其说法与父亲定边侯,不谋而合,他自我浮躁不定,一时看不出如何,但长此以往下去,对大家都不利,不管是带兵还是待人。
打一棍子再给一个甜枣,东方不败深谙此道理,他假装把手伸进怀中,其实却是动了意念,从乾坤纳物戒里,取出了一块天宝佛心玉。
此玉据说来历不凡,取材自一位佛修圣人的座下玉莲花,当初神界远古大战,玉莲花坐为神器,随主人玉碎珠残,只留下玉莲之心。
神器虽毁,但其材质却世间少有,加之玉有灵性,练器大师便用仅剩下的一小块,细细雕琢,做出了这天宝佛心玉。佩带此玉之人,可借其修心养气,保持神智清明,修仙者还能借其减少心魔蛊惑。
“东方——”墨肱玠唤了东方不败一声,看样子打算说什么,可他刚开口,便看到东方不败掏出了一样东西,递到了他手里。
“这是——”他不明白地问道。
东方不败扯唇一笑,手拄着脸颊,懒洋洋地瞅着墨肱玠,说道,“此乃天宝佛心玉,是本座偶然所得,此时赠予小侯爷。”他并没有说出玉的作用,但佩戴久了,对方自会察觉其好处。
墨肱玠轻抚天宝佛心玉,描摹了一下上面的莲纹,兀自肖想着,他送东方不败一枚令牌,如今得到其一块宝玉,这算不算交换了定情信物?
“东方,此玉本将定会随身佩戴,好好爱惜。”回头他就要找个荷包装起来,贴身放置。
偏厅和客厅,众人都在说着话,忽听得李哥儿嬷嬷呵斥了一声,“哪来的小贼?”
屋里的东方不败和墨肱玠,还有屋外的六人,皆是一惊,纷纷出去瞧看,众人来到院中,发现一富家公子,骑坐墙头之上,姿势别扭,像是欲翻下墙来。
见此一幕,大家便是哈哈大笑,那位富家公子也干脆跳将下来,走至墨肱玠和东方不败面前,躬身施礼道,“属下见过少将军,见过东方——大夫。”
对方迟疑了一下,但他上下打量了东方不败的身形,觉得并没有认错人,于是继续说了下去,可心中却略有些吃惊,再瞅瞅其他人的表情,便明了个大概。
墨肱玠点了点头,算应了对方的招呼,这次他彻底淡定了下来,即使见了众位属下的眼神交流,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全当作不知道,可回头他就会让这群小子认识到,什么叫地狱般的训练。
☆、百变夜叉
之后, 众人来不及再谈论什么,墨肱玠的属下,以各种各样的方法,来到钱宅,总算让人大开了眼界。
岳知瑜跑出来,看到这么多人,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还没有喊出声,就被李哥儿嬷嬷,捂住嘴.巴, 直接拉走了。
东方不败只瞥了他们一眼,并未说话,而是抬眼看向墨肱玠,暗自向对方点了点头。墨肱玠会意, 直接吹了声口哨,众人纷纷列队。
既然这队人马已经到齐, 耽搁了这么些时候,两人自然不会再浪费时间,墨肱玠很快便向他们说明这次的任务内容,“安宁县县令久不上任, 司狱史、外委把总一手遮天,更是勾结恶霸,祸害百姓,造成冤案, 今已查属实。我们此回目标便是安宁县司狱史,其虐杀囚犯,手段残忍,又系五年前一宗虐杀惨案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