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一面[古代架空]——BY:素莲生花

作者:素莲生花  录入:06-06

  他试图提真气,明显觉察到体内虚空。
  窗外,东方既白,黑夜被白日一点点侵吞。
  善若水看一眼桌上装着碧血灵芝的锦盒,露出苍白且满足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  水哥杀青

  ☆、沙雕北疆番外2

  小凤凰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好奇一个问题,自己的娘亲究竟有多美。
  世人传言,【炎帝】萧予朔作为少年得志的狂霸酷炫拽天之骄子,不说后宫三千,三妻四妾还是要的吧,特别是在以多妻多子为荣耀的北疆。普通的大户人家还要娶十个八个妻妾撑门面,炎帝,一妻一子,孤零零的,在盛世皇权的衬托下,显得十分凄惨。
  吃瓜群众对【炎帝】的正室夫人——凌凰帝后——充满了吃瓜的好奇感。
  有人传言凌凰帝后有惊天美貌,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迷得【炎帝】神魂颠倒。
  有人传言凌凰帝后精通巫蛊之术,对【炎帝】下蛊,让其永远逃不出自己手掌心。
  凌凰来自外族,身份神秘,且终年以黄金面罩覆右颊,只留下线条美好的下颌与引人想入非非的一双明眸。
  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不清的美人永远是最美的美人。
  吃瓜群众热情高涨,天桥说书先生一天编一个凌凰帝后的瓜,吃得群众们心满意足。
  很少有人见过凌凰帝后的脸。
  据说【炎帝】爱妻如命,嫉妒心极强,不愿妻子美色被任何人瞧去。但凡见过他妻子真容的外男,无论有意无意,必死无疑。
  他甚至亲斩过一位醉酒的老臣,以及一妙龄侍婢。
  于是乎,凌凰帝后的美貌,被越传越邪乎,据说男女老少通杀。
  八岁的小凤凰跟着家仆在外头溜达一圈,吃了不少娘亲的瓜,他听得津津有味,坐在天桥下,赖着不走,还是家仆左求右拜,他才叹口气,恋恋不舍上了马车。
  一回家,小凤凰迈着小腿哒哒哒跑到爹爹书房,耐心等他爹装完比开完会,一头钻进他爹怀里,墨玉般水润眼睛瞪得圆圆的,奶声奶气问:“爹爹,娘亲究竟有多美?”
  【炎帝】单手将小凤凰提起放腿上,坐得稳稳,看似漫不经心实则蓄意谋害的去捏儿子圆乎乎的柔软小脸,沉声:“这还用问?你娘亲自然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比北疆最艳丽的蓝月还要美,比沙漠壮丽的落日还要美。”
  小凤凰若有所思的想:这种问题,果然不能问舔狗,滤镜太重。
  于是他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到皇奶奶跟前。
  皇奶奶年轻时是个绝色大美人,如今年老却未色衰,云鬓高耸,肤如凝脂,一双眸含情脉脉如少女怀春,怎么看都不出四十。
  传说她用少女秀发接发,喝处子人血养颜,拿人皮敷面。
  小凤凰对喝人血没兴趣,他拉扯皇奶奶的衣袖摇摆,皇奶奶心疼坏了,“心肝心肝”的叫着,把小家伙抱在怀里,亲手拿香喷喷的糕点喂着宝贝孙子。
  小凤凰推开糕点,奶喵一样一本正经好奇问:“皇奶奶,娘亲究竟有多美?”
  皇奶奶啧了一声,美艳双眸掠过名为嫉妒的不屑,她白皙手指矫情妩媚的抚摸自己云鬓与碧玺耳坠,轻描淡写道:“你娘啊,可真是个不孝顺的媳妇,就知道梳妆打扮,从不来晨昏定省,一点规矩也没有,娶妻娶贤,品德为重,光知道梳妆打扮迷惑男人,哼。”
  小凤凰“哦”了好长一声,奶声奶气问:“皇奶奶,您为什么要喝人血呢?”
  “当然是年轻漂亮梳妆打扮……噗!皇奶奶从不喝人血,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讲话。”皇奶奶嗔得风情万种。
  有侍女来禀:“太后娘娘,宁王妃前来请安,想与太后娘娘叙叙家常。”
  “啧啧,一天到晚的请什么安?她就没点自己的事儿麽?你去回,就说哀家病了,等病好些,她再来吧。”皇奶奶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是什么七老八十享着清福混吃等死的老太婆,她有大把的事情要做,那些媳妇儿就不能有点眼力劲儿别来这么勤快?一来就问美容心得,真当她这儿是美容沙龙啊,走的时候还不忘捎带点宝贝回去,你们都是豺狼虎豹嘛?还是凌凰媳妇儿好,从不烦我,从不捎带我宝贝,还时不时送我好东西呢。皇奶奶心里嘀咕。
  小凤凰抱着皇奶奶的脖子摇一摇:“凰奶奶,您还没告诉我,娘亲有多美呢。”
  皇奶奶傲娇一哼:“你娘亲就是普通姿色吧,和皇奶奶这种倾国倾城的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聪明的小凤凰想:女人,呵。
  他得不到答案,于是哒哒哒迈着小短腿跑到娘亲宫中。
  凌凰帝后在书房看医书,通身气派好得不得了,缎子般如瀑的墨发散在肩头,她着一身宽松锦袍,鹤纹暗绣,夕阳透过轩窗照在她半边如玉的脸颊上,宁静圣洁,另外半边黄金面罩浸润在黑暗里,阴暗诡异。
  小凤凰看呆了,他想:娘亲真美。
  “娘亲娘亲,你究竟有多美?”小凤凰好奇问道。他爬上软榻,爬到娘亲身边,伸手去摸娘亲头发,滑滑腻腻,特别软。
  凌凰捏一把小凤凰的脸蛋,红唇微扬:“娘亲长什么样子,你不是见过麽,还问什么?”
  小凤凰偎依在娘亲怀里,挪个舒服的地儿:“我觉得娘亲不美,可是外头每个人都说娘亲美若天仙。”
  凌凰莞尔一笑,揉一把小家伙脑袋:“你见过娘亲的容颜,他们只是凭空猜测,谁真谁假,一目了然。”
  小凤凰粉雕玉琢的小脸露出困惑的表情:“如果我说娘亲不美,他们都会说我是骗子,假的才是真,真的确是假。”
  凌凰抱着小凤凰,温柔道:“不对,真的永远是真,假的永远是假。”
  小凤凰伸手去取娘亲脸上的面具,凌凰也由着他胡闹。
  精美绝伦的黄金面具之下,是一张被蛇鳞覆盖大半的脸。乍看之下,诡谲骇人,妖异丑陋。
  自小凤凰有记忆起,娘亲的半面就是蛇甲所覆,他习惯了,倒觉得无所谓。
  小凤凰伸手小心翼翼抚摸鳞甲。
  凌凰温柔亲一口小凤凰肉呼呼的手背。
  “娘亲。”小凤凰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明亮,“外头的人是对的,娘亲是最美的。”
  凌凰一脸欣慰颔首,内心却是:为什么我儿子也成了舔狗?萧予朔传染我儿子了?不行,我儿子以后得少见他爹,小小年纪就成了舔狗,长大怎么得了。
  小凤凰折腾一天累了,靠在娘亲怀里打盹,手里捏着黄金面具,红润小嘴嘟囔着让娘亲讲故事:“为什么娘亲会长蛇鳞?”
  “因为……娘亲作死啊,儿子,以后千万别作死。”凌凰轻拍小凤凰后背哄着儿子睡觉,温言,“但是,人要有血性,为了心爱之人,为了信仰,要奋不顾身,要义无反顾,与天斗,与命斗,也要坚持无悔,这是顶浪漫的事,比拥有世间最美的容颜,还要浪漫。”
  小凤凰点点小脑袋,娘亲的怀抱太过温暖,他很快垂下睫毛,呼吸均匀。
  在梦里,小凤凰梦见自己说,管他呢,娘亲就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中原太虐心,还是北疆好。中原生产阴谋,北疆盛产——沙雕。

  ☆、龙萧家

  大雪连日,鸟雀绝迹。
  善若水一夜未眠,换上一身干净白衣,青玉束发,气质出尘。
  他小心翼翼拿起桌上锦盒,当他触碰锦盒之时,碧血灵芝陡然苏醒,发疯一样撞击盒壁。
  “真乃妖物。”善若水嘴角一哂,抱起书架上各种游记拓本,去棠华居见主人。
  逋进门,侍从直接将他带到书房。
  书房内,轻烟袅袅,一华贵少年与一娇□□对坐,棋盘黑白子胶着拼杀,窗口摆着一枝俊秀红梅,望姬月侍奉在侧。
  冬日暖阳透过梅花洒在棋盘上,明晃晃的。
  恍惚中,善若水仿佛见到少时的萧羽凤与戴梨。
  三人少时本为同窗。
  时光白驹过隙,踏碎物是人非。
  他在门口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闻主人传唤,踏步入内。
  “主人,这是属下整理的山川游记。”善若水躬身,将手中之物递上,“这盒中便是碧血灵芝。”
  萧羽凤漫不经心抬手,望姬月上前接过厚厚书册,再将锦盒奉给主人。
  “主人,当心。”善若水忍不住低声提醒。
  萧羽凤触碰锦盒的瞬间,眉宇微扬,他直接打开锦盒,盒中一团幽绿之物,纤柔软体,乱麻般缠绕的触角之下,一颗血淋淋心脏剧烈收缩。
  妖蛊?萧羽凤心下一沉,多瞧了一眼善若水。
  双目对视,随后错开。
  萧羽凤关上盒子,嘴角微扬,美得不可方物。他指了对坐的黛梨:“她是你的了。”
  善若水垂首,恭敬道:“谢主人成全。”
  黛梨一双楚楚可怜的眸含情脉脉凝望善若水,容颜美艳,令人沉醉,她对善若水伸出雪白酥手,红唇轻启:“水哥。”
  善若水垂眸不看黛梨,伸手握住对方手指,温言:“梨夫人,我们自由了。”
  黛梨自叛宫后,被囚禁红袖宫。
  “有情人终成眷属,真好。”萧羽凤淡淡一笑。
  善若水与梨夫人对萧羽凤行礼后,二人告辞。
  萧羽凤没看二人离去的背影,只低头觑了一眼碧血灵芝,指腹轻轻摩挲锦盒,他脑中乱麻一般的思绪愈发清晰,所谓三大至阴至邪之物,九天蛇胆与碧血灵芝都是妖蛊,那龙骨——绝不可能是萧冥的脊椎。
  活人白骨,怎与妖蛊相提并论。
  龙骨……龙骨……他略思索,要找真相,还得入江北萧家,龙渊。
  不过,善若水,呵。萧羽凤嘲讽轻笑一声。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一马车在山间晃荡前行。
  “水哥,你还能想着我,救我出红袖宫,我实在感激。”黛梨撩开马车帘子,往外望了望,她白皙手指攥紧锦袍,心中隐约不安,语调愈发软款,“我们要去哪里?”
  前尘往事如烟如梦,如幻亦如电。
  如今说什么,都是晚了。只有仇恨,深深的仇恨,愈发沉淀得清晰。
  红袖宫是黛梨最后的壁垒。在红袖宫,没人能杀死黛梨,包括萧羽凤。
  善若水苍白面容上露出一抹清浅微笑,坦然而畅快,他侧目冷冷望一眼黛梨绝美容颜,嗓音无情且决绝:“去死。”
  ……
  江北,萧家,下任家主选拔。
  萧家素来的规矩,家主选拔不拘血脉,宗室,旁支弟子均可,必须为武功第一人。
  一群血气方刚的少年弟子,围绕在练武场中圆形的擂台旁,萧老爷与二老爷端坐高处品茶,看练武场中弟子们较量。
  萧老爷有两嫡子一庶子,长子萧天坤在天剑山庄围杀萧羽凤时为善若水所杀,庶子萧冥离经叛道,被活活打死扔进龙渊,如今只剩下唯一的儿子,二少爷萧斐业。
  萧斐业自幼不学无术,仗着大哥为嫡长子为虎作伥,文法武功都不成,可家主选拔,他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无敌。
  下头的萧家子弟心中不忿不服,萧老爷手握萧家生杀大权,他不顾萧家族规,要让自己儿子继承家主之位,众人敢怒不敢言。
  “砰——”一位弟子身子飞出去,摔在场下,一口血喷出。
  萧斐业稳稳落地,不掩得意神色,抱拳道:“承让。”
  那受伤弟子握紧拳,眸中满是恨色,他是二老爷的儿子,他爹万千嘱咐过他输给萧斐业,他不敢抗命,心中憋屈得紧。
  如今江湖,早已不是刀口舔血打打杀杀的年代,萧家生意遍布江北,萧老爷擅商道,把萧家从落寞宗族带成望族,其后自诩丰功,刚愎自用,专横独断,淫威过盛,无人敢违逆他。
  尘埃落定,二老爷带头鼓掌,称赞:“侄儿不愧为人中龙凤,为萧家武功第一人,大哥虎父无犬子!”
  萧老爷一心培养长子,心中并不看好次子;可自从长子死后,他突然开始器重次子,他必须牢牢掌控萧家家主的位子,这儿子虽不算好,可对老子言听计从。
  萧老爷古板威严的脸上露出笑容,沉声道:“不错。”
  底下一群青年少年弟子,无一人喝彩,无一人鼓掌,大家沉默望着擂台上的萧斐业,暗暗握紧拳头。
  萧老爷站起身,锐利眸光满是威压扫了一圈下面站着的弟子们,朗声宣布:“犬子萧斐业,为萧家武功第一人,即萧家下任——”
  人群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
  萧老爷威严受到挑战,厉声呵斥:“谁?出来!”
  一黑袍少年从人群走出,踏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擂台。
  他身形高大,气质沉静若深渊,一身黑袍,宽大兜帽遮盖住大半张脸,只余下巴美好弧度。
  少年每走一步,强大内劲水流般波动四周,空气中隐隐冷风刺耳。
  “阁下是谁?”萧老爷深深皱眉,冷冷望向来者,厉声道,“这是萧家家事,与阁下何干?”
  “我,不服这第一人。”黑袍少年淡淡道,嗓音低沉却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下头的人心里舒坦,可内心为这黑袍少年捏了一把汗。
  变数?萧老爷觉得怪异,这黑袍少年有熟悉之感。他见过所有参加选拔的少年,对此人却无半分印象。
  “你若是不是萧家弟子,没资格指手画脚。”萧老爷冷斥,“你若是萧家弟子,摘下兜帽,露出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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