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化大宋[古代架空]——BY:捂脸大笑

作者:捂脸大笑  录入:06-08

  若是几年前听到天子这么说,王安石兴许要喜极而泣,然而现在听到这话,却让他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天子不再视财如命,当然是好事。但是这样一来,他的“经济”之法,也就没了用处。当年放言“取天下之财,以供天下之费”,让朝廷重新掌控“轻重敛散之权”的宏愿,岂不落在了空处?
  然而王安石也不是冥顽不灵之人,他同样也见识到盐田、矿山、开边带来的巨额财货。乃至汴河上如今越盖越多的水利作坊,都能带来惊人的钱粮。只把目光放在赋税上,是不是也有些短浅了呢?如今朝堂那官、职、差遣三重相叠的累赘制度,更是到了不得不改的地步。如果能使得寄禄官恢复职事,使其名实相符,想来节省的钱粮也不是个小数目,更能进一步厘清吏治。
  沉默良久,王安石颔首。这青苗法,也许该放放了。
  有了天子和朝廷诸公的默许,国库券的疯涨终究是没人过问。半个月后,各大报刊开始刊发消息,说国库券将在三日后如期兑付,顿时又引来了一波惊人的行市下挫。发现到了时间,没法再炒,可是让不少投机者竞相抛售,使得债券一度跌到了七十贯以下,更是有不少人把官司闹到了开封府。
  但是这些投机之人,又有多少人在乎呢?待到兑换的时日,三司门前依旧排起了长队。只是这次,排队的就不是那些带着全部身家的市井小民了,多得是高门大户的奴仆,拿着十几二十张债券来换田亩。要登记名姓,填写地契,分配土地,这花费的时间可就长了。除了某些可以让官吏登门兑换的人之外,就算是权贵,也只能苦苦排起队来。
  甄琼这时可是志得意满。他家邈哥在国库券价格刚刚攀到七十贯时,就开始卖出。一万贯的券,待到卖完,正好把市价推上了八十贯,之后价格再怎么波动也跟他们没关系了。现在好几万贯到手,自己那四百顷地也有专人上门来兑,可不就美滋滋吗?
  当然,这还是小事,甄琼可没忘记天子的承诺。待兑完了田地,签了地契后,他就兴冲冲换了衣裳,跑去面圣。
  “官家当初不是应承了,要赏我农具吗?现在小道已经兑了国库券,还请官家给配些牛和大犁。”见到了天子,甄琼毫不客气,阐明了来意。
  赵顼:“……”
  你这也太不客气了吧?你以为我不知你买了多少地吗?四百顷啊!这要我给你配多少农具才行?
  瞪着那两眼闪闪的小道,赵顼终于还是败下阵来:“也罢,你要多少牛和大犁?”
  “我也没种过地,一百亩用一个大犁,似乎还要三头牛才能拉动?”甄琼可是认真想过的,张口就来。
  赵顼:“……”
  你难不成还想要四百架大犁,一千二百头牛?你到底是去开荒还是去办养牛场的?!
  生生压下了“荒唐”二字,赵顼憋了许久才道:“你可想清楚了,牛和犁也是要收税的。”
  “什么?”甄琼震惊了,“这不是耕田用的工具吗,怎么也要收税?”
  “这些皆是私产,自然是要收税的。”见甄琼那副天崩地裂的模样,赵顼才觉得好多了,微笑道,“国朝法度,皆是如此。”
  “这没道理啊……”甄琼两眼都无神了,“那我要是开炉炼丹,难不成丹炉还要算作私产,再交一次税?”
  这个倒是真没有,只是农户的户等,皆要按照家产来算。赵顼耐心解释道:“这些也算家资,若是置办的多了,肯定是要提高户等,多交税的。”
  “那田亩交税吗?”甄琼忍不住问道。
  “自然也要交的。”赵顼立刻答道。
  “那岂不是盘剥?”甄琼彻底怒了,“买牛买犁还不是为了耕地,这等工具也要交税,那匠人的锤斧,丹师的炼炉,难不成也要加税?再说了,养牛的,制犁的也肯定是交过税的,怎么到了买家手里,还要再交一次?如此收税,谁还肯卖力种地,赚多少都要被朝廷索去啊!”
  这义愤的姿态,到不全是为了赏赐需要交税的模样了,连赵顼都被他的话镇住。这话说得对吗?似乎也有些道理啊。那些买牛的,买犁的,跟买斧头、锤子的匠人当真有区别吗?为何匠户不再多收,却要多收农人的赋税呢?
  见天子不答,甄琼气哼哼道:“反正也是去开荒,大不了就不要那些牛和大犁了。只盼官家能免除这些苛捐杂税,让小道安心种地。”
  这小道是个贪财的,如今竟然能舍弃这么大一笔财富,只为了让他免除赋税。赵顼只觉脸上发热,一时竟说不出话来。良久,他才慨叹一声:“通玄先生为国为民,着实让人敬佩。也罢,秦州毕竟是边地,又皆是开荒,这耕牛、扒犁的税就免了吧。先生的牛和犁,朕自然也不会亏欠。赏你耕牛百头,大犁三十如何?”
  虽然跟想象的差的有点远,但是甄琼闻言,还是高兴了起来:“官家能不收这税,小道就已很开心了,何况还有赏赐。多谢官家!”
  听到这实心实意的感谢,赵顼也难免有些开怀,笑道:“边地也许农垦,若是道长的田亩能多收些粮食,也能为朕实边。”
  “粮食肯定是会种的,不过我还是打算多种点棉花。若是出产了,还要织棉布,制棉衣呢。”甄琼美滋滋道。
  赵顼:“???”
  怎么不种地反而种棉花?棉衣又是什么?
  “这棉花,不是南方才产的吗?棉衣又是何物?”憋了许久,赵顼还是忍不住道,
  “塞外也有棉种,我家韩大官人从西域寻来了良种,肯定能种活的。至于棉衣,就是把棉花弹松,跟丝絮一般塞进衣裳里,作为冬衣最是保暖了。”甄琼想了想,还大方道,“若是官家给军队采买棉衣,我定卖的便宜些!”
  赵顼:“……”
  别人讨好天子,不都是进贡吗?到这小道面前,就成了打折,还真好意思说出口。不过这小道是个不肯吃亏的,说不定种棉花真能来钱?再者他将来可是要打西夏的,那边天寒,若是能有代替丝絮、皮裘的棉衣,对于用兵也有利啊。要不他也开几个皇庄,试着种些棉花?
  大宋的天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要说:  拆除最后一个隐患。青苗法弊病实在太多,也是引发旧党围攻的关键。如果没有这个,会不会让朝廷局势更为和缓呢?


第177章
  折腾了数日, 国库券的兑换刚宣告结束, 高门大户就急匆匆派出管事, 前往秦州。几千亩地,就算对他们而言也是一大笔资产,如今又有大胜, 虏获良多,指不定还有便宜的劳力,可不正是垦荒的好时机吗?
  虽说有不少人是炒国库券入套的, 但是秦州之地的好处也是明眼人都看得见。这可都是连成片的田亩, 能使用三牛拉的大犁翻耕,以镰车收割, 连农户都不需太多。秦州还有牧场,耕牛也比中原便宜, 朝廷竟然还下旨不收牛犁之类的赋税,更是让人喜上眉梢。若是能再修些水利, 耕种个三五载,也是传世的家业了。
  这种消息,让之前未买到国库券, 又不愿被吃进高价债券的权贵们扼腕不已。恰巧又有小道消息传出, 下次国债可能会质押马场。那可是马场啊!大宋缺马谁人不知,若是能得一块地圈地养马,还不是赚到盆满钵满?于是这券尚未问世,就已经有数不清的人翘首期盼。
  如此风潮下,之前反对熙河开边, 认为王韶兴边事是为大宋树敌的人都少了。不知多少朝臣开始称赞王韶用兵果决,乃是大宋第一等的战将。且不说带兵如何,这人可是二甲的进士出身,总不能跟面有金印的武夫一个待遇吧?
  这因利而变的朝堂,自然也让一些人烦闷坏了。御史大夫司马光正在其列。原本众议汹汹的新法,一条也没拦住,就连最让人诟病的“募役法”,也被那“地球自转”的邪说引去了注意。现在又有大胜和开边垦荒,更是让人心难安。朝廷官员逐利如蝇逐臭,这哪还有君子气度?哪还有士人操守?
  可是偏偏,连肯听他直言的人都少了。比起国事,更多人只关注眼前利益。连之前对“募役法”大肆抨击的,这次都买卖了不少国库券,甚至有在边郡置产的。可是诸多新法中,又唯有这“国债”并非王安石所想,而是前任宰相韩琦的手笔。虽然同样不成体统,但是朝中不少人都说,朝廷借钱总比常平仓放贷要好吧?
  现在弄得不上不下,简直让人如鲠在喉。打了胜仗,天子居然有了提拔他任枢密副使的打算。这司马光怎能答应?下来肯定是要在河湟连年征战,说不定还要打西夏乃至跟辽国再起刀兵。他这样的人,怎能做天子穷兵黩武的帮凶?!
  “夫人,老夫怕是要自请出京了。”面对家中老妻,司马光慨叹一声。
  张氏闻言微微一笑:“良人去哪,妾跟着便是。”
  贤妻的话,也未能让司马光舒展眉头:“可惜朝中纷乱,将来说不定要惹出多大祸端……”
  他岂能甘心?同样是三朝老臣,如今好友王安石已经简在帝心,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住持朝政,他却要避走外任,难免胸中郁郁。
  张氏闻言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良人在野,亦能为君分忧。若是朝廷诸公有甚失措,不是还要靠良人直谏吗?”
  这话让司马光面色稍缓,微微颔首。若是去到地方,他也能亲眼看看这新政施行是否得当。若是不妥,自当如韩琦一般上书直谏,劝天子迷途知返。
  心意已定,司马光不再迟疑,连上五道折子,以“不通财务”、“不习军旅”为由,推了天子的擢拔,自请出京。
  这朝堂的,市井的纷乱始终没有停歇的意思,却有一户人家却没工夫打理远在秦州的田亩,反倒紧张兮兮的关注起了自家后院。
  “这么久了,当真无事吗?”
  屋中,韩遐急的团团转,冬日里满头都是虚汗,只恨不能冲进内室瞧上一瞧。
  “头胎岂会那么快?你转的老身头都痛了,赶紧坐下!”一旁韩老夫人倒是不怎么着急,还有心情呵斥这沉不住气的孙儿。
  祖母都放话了,韩遐再怎么担心妻子,也只能讪讪坐回了原位。不时就探头瞧瞧内室,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样。
  韩邈见状也安慰道:“有钱太医在里面坐镇,弟妹必然无事,你也别太焦心了。”
  这道理,韩遐其实也是懂的。钱乙钱太医可是当今妇幼科的圣手,听说皇后生产时,都是他在旁看护的。现在被阿兄请来,只要不是太过凶险,肯定会母子均安。然而知道归知道,担心还是丝毫不减的。隔着这么远,都能听到妻子的哀嚎,简直让韩遐坐立难安。
  汗湿的手在裤腿上狠狠擦了擦,韩遐又起身来到桌边,斟了杯茶,端给了坐在正中的甄琼,还不忘低声道:“兄长再饮一杯吧。”
  甄琼:“……”
  他今天都喝了十杯茶了!
  然而不但是韩遐,就连韩老夫人和韩邈眼中都有浓浓的期盼之色,甄琼也只能硬着头皮又喝了下去。今天他穿得可是一件崭新法袍,郑重的可以直接去参加大朝会。在他左手边的桌上,摆着一支形如宝塔的避雷针,在他右手的桌上,则放着一个由酒精罐子叠起来的小山。据说宝应观最能护产妇平安,那么还有什么能比宝应观里坐镇的通玄先生更灵验呢?
  于是甄琼就被韩家人请到了上座,锦衣华服,祥宝在侧。多喝几杯敬茶算什么,要不是面对活人不好上香,说不定他面前都要摆上香炉,插满线香了。
  见甄琼又喝干静了,韩遐这才松了口气,坐回原位,眼巴巴向产房看去。甄琼则擦了擦额上的汗,他都被这小子感染的也紧张起来了。妇人生产当真这么凶险吗?甄琼对此可没概念,就连孩子是怎么生的都有些懵懂。但是送去产房都有一个时辰了,哭喊也断断续续传来,这老半天还生不出,着实让人忧心啊。
  想到这里,他不由看向身边。只见旁边坐着的男人眉头微蹙,目光一瞬不瞬的看向内室,模样虽说颇为镇定,但是放在身侧的手早已攥紧,鬓角也渗出了些汗。能让邈哥露出这般的神色,必然也是紧张的。
  忍不住,甄琼伸出手盖在了韩邈的拳头上。韩邈身形一颤,转过头来,对上甄琼有些担忧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反握住了对方的手。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又同时望向内室。握在一起的手却未分开,像是支撑着彼此一般。
  如此又难熬的又等了半个时辰,直到甄琼又喝了六杯茶,婴孩的啼哭才在内间响起。韩遐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高声叫道:“生了?可是生了?!”
  就见一个稳婆兴高采烈冲了出来,对几人道:“老身贺贵府有弄璋之喜!”
  果真是生了!还是儿子!韩遐泪都快出来了,急急问道:“我娘子可还好?”
  “好!头胎顺产,胎位也正,新妇当真是有福之人啊!”
  那稳婆满嘴的吉祥话,哄得韩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立刻赏了喜钱。这等大好事,阖府上下都要打赏的,韩邈也不吝啬,吩咐亲信去散喜钱。韩遐则按捺不住,等钱太医出来后,就一头扎进了产房,看妻儿去了。
  这种时候,韩邈倒是不便入内了。只能尽地主之谊在外面款待钱乙,还问了不少照顾产妇和婴孩的事项。待送走了客人,房内才算安顿好了。马三娘躺在里间休息,韩邈和甄琼则在外间,见到了这韩氏新丁。
  瞧着围栏里浑身发红发皱,跟个小猴儿一样的婴孩,甄琼惊诧的瞪大了眼。孩子不都该是白白胖胖的吗?韩遐夫妻长得都不丑啊,怎地这孩儿如此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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