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扇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Elli

作者:Elli  录入:06-12

  有人站出来,“叶大人,哥几个跟着你咋人家房子,回去大帅肯定不会饶了我们。”
  “我担着。”叶北辰把目光投向了祠堂,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看的胡广川一阵发虚,“你要做什么,那里面是我胡家的列祖列宗,你不得无礼。”
  叶北辰:“你祖宗和我有什么关系,继续砸。”
  这次人们没立刻上去,众人心里一阵犯怵,这要是让大帅知道了非得扒他们一层皮。
  “大人,这要是有点什么还好说,要是什么都没有,那哥几个不就遭殃了吗。”
  “是啊,大人,不能砸了。”
  胡广川看这架势,稍微松了口气,量叶北辰也没那胆子。
  “出息。”叶北辰众目睽睽这下独自拎着锤子进了祠堂,在胡广川几乎昏厥的时候,一锤子敲了下去。
  胡广川已经瘫在他们身上了,叶北辰没停,又砸了几下,露出几层台阶来。
  下面俨然一个地窖,叶北辰拿着灯进去,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块金子。
  他咬了一下,“哟,真的,下面可不止这一块啊,胡大人,那么多金子,你那点俸禄,几辈子才攒的够?”
  胡广川彻底晕了过去,叶北辰招呼人把他带走了,又命人把几箱金银搬回去。
  萧行衍走在队伍最后面,闷闷不乐,“你怎么不留点儿。”
  “那是赃款,以后我的俸禄都给你。”
  “你俸禄才多少。”
  “我娘给我留了家当铺,也是你的。”
  萧行衍撇撇嘴,“能赚多少?”
  “我的府邸和庄子都是你的。”
  “还行。”
  两人算是收获颇丰富,现在就是流民的问题。
  尽管沈志怎么盘问,也没从胡广川那里问出流民的下落,到是问出不少洗钱的庄子和一对私兵。
  沈志没待几天就匆匆回京,把带来的兵马留下了。
  正当叶北辰猜测流民在哪时,一群起义军揭竿而起,很快就被镇压下来,接着是第二批,第三批。
  叶北辰带来的人不多,经不起这么耗,不禁发起了牢骚。
  “不是得了瘟疫吗,一个个跑那么快。”
  这帮人利用地形,把他们的人绕的团团转。
  萧行衍看着地图微微一笑,指着上面的一个村庄,“我看他们不管怎么跑,都在这片区域附近不如从这下手。”
  这块区域位置特殊,一面环水,剩下的都有树丛挡着,倒是一个绝佳的地方。
  叶北辰登时眉眼飞扬,“传令下去,整顿军队,咱们去这里一探究竟。”
  萧行衍打着手语补充道:“带上徐大夫,粮食也带上。”
  晌午时分一个小队偷偷摸摸进了树林中,萧行衍也跟着来了。
  行到树林另一端,众人在原地一动不动待命,眼睛紧紧盯着几座房子。
  不一会儿,炊烟袅袅升起,叶北辰一声令下,众人冲了进去。
  由于对面是百姓,他们这边也不敢下狠手,好在对方武器不怎么样,不然他们身上不止血口子了,可能就是窟窿了。
  剩下的事萧行衍就懒得管了,顺着气味走到一进一间屋子,女人背对着他,把菜摆到桌子上。
  似乎感觉到有人进来,妇人转过身来,把头发拢到耳朵后面。
  “民妇听到外面的打斗声,猜到你们已经找到了,他们不是坏人,求官爷饶他们一命。”
  她说着就要跪下去,被萧行衍扶住。
  他刚要开口,突然想到什么,指了指桌上的茶壶,茶壶很普通,壶盖上还缺了一块。
  “官爷是要喝茶?”妇人倒了水递给他。
  萧行衍点头,接了茶杯,一饮而尽。
  叶北辰进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茶水咽了下去,正把杯子还给妇人。
  顾不得其他,叶北辰掰过萧行衍,紧张上下打量他一番,“有没有不舒服?”
  他被上次寒食散的事惊得草木皆兵,以至于萧行衍接触的东西,他都会让徐赋检查一番。
  笑意在嘴角慢慢溢开,萧行衍摇头,看了眼尴尬的妇人。
  对叶北辰比划道:“我没事,跟你们在外面蹲了那么久,我快渴死了。”
  又转身对妇人比划起来,“这位是镇南王世子,负责这次江南疫情,您放心,他不杀好人。”
  妇人莞尔一笑,“民妇晓得,官爷们是好人,和那些人不一样,去年的时候堤坝被冲毁了,粮食还没来得及收就全冲没了,死了好多人,朝廷派来的人也只是走个形式,方大夫提议把尸体烧掉,没几个人同意,此事就不了了之了,谁知那些人也只是随便挖了个坑埋了,现在被冲了出来,有的已经腐烂了,谁看着不难受。”
  大概是终于有了控诉的地方,妇人情绪渐渐激动起来。
  她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世子救救我们。”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不少人,见妇人跪下来,也跟着跪下去。
  叶北辰听到外面的动静,扭头一看,险些跳脚。
  他接受过大军的跪拜,接受过俘虏的跪拜,唯独没接受过百姓的跪拜。
  叶北辰把妇人扶起来,“不用跪我,我本来就是来救你们的。”
  他们里面有不少赤脚大夫,瘟疫爆发后胡广川对他们进行了驱赶,于是他们才来到了这里,那些大夫就派上了用场。
  他们及时隔离开了众人,把得了瘟疫的人安置在后山,控住了瘟疫的蔓延,徐赋带着贺云过去查看了一番,情况比他们想的好上不少。
  瘟疫的源头就是那些尸体,叶北辰当即带人把尸体挖出来,让仵作把破损的尸体缝补好,最后一把火烧了。
  徐赋着手处理瘟疫,叶北辰带着青年力壮的修坝,自己修自己的家园,人们很有干劲。
  等堤坝修好,又带着人把水稻栽上。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一个月之后了。
  京城里就没这么安宁了,此事牵扯甚广,皇上还全权交由沈志负责,自从胡广川被押解回京后,一些人就开始谋划后事了。
  沈志也确实没让他们失望,能动手绝对不多说一句话,快刀斩乱麻,连夜带人抄家,就连六皇子府也没能幸免,萧浔本人也隔三差五被请到天牢里受审。
  同时以傅程为首,立太子的折子一摞一摞地递到龙案上,即使天元帝再不愿承认,也感到自己老了,许多事都力不从心了,尤其是上次中毒之后,身体就每况愈下,也终于有了立太子的念头。
  现在萧浔失势,太子的人选自然就落到了萧执头上,对此,大家都心知肚明。
  这天,萧行衍和徐赋面对面坐着。
  “徐大夫,我觉得聋着挺好的,不用治了。”他屈起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
  徐赋处理好瘟疫的事,就带着贺云到处给他找药材,这两天终于是凑齐了。
  让萧行衍意外的是,贺云竟然十分积极,让他一度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要趁机加点料害他。
  徐赋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小王爷,你怕什么,我能治好你。”
  “我知道,”萧行衍撑着脑袋,“我从小就听不见,现在突然要听见了,你得给我时间适应。”
  徐赋越来越强硬,“眼下是最好的时候,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萧行衍不说话了,想听见的是他,害怕听见的也是他。
  徐赋是个急脾气,尤其是病人不配合的时候,“你们看两个是商量好了折腾我的是吧,他天天来催我,你倒好,能拖一时是一时。”
  “我……我治还不行吗。”似乎只是上嘴唇碰下嘴唇,实则消耗了他不少勇气。
  对于他来说,听不见是常态,他也想象不出那是怎样一番情景。
  醉红颜在萧行衍身体里待的太久,徐赋花了十天才清除干净,在此之间,京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被关了一个月的萧浔终于被放了出来,这些日子不停地审讯无疑是噩梦,没人敢对他用刑,武安侯也不屑于此。
  可偏偏是这样一个人,把萧浔折磨地精神崩溃,每日每夜都做着同样的噩梦,梦里无数恶鬼要把他撕碎。
  萧浔来到皇帝面前请罪,痛哭流涕,一遍遍诉说着自己的罪行。
  天元帝看着这个曾经自己最宠爱的儿子,面露不忍,萧浔瘦了不少,脸颊凹陷下去,显然这些日子受了不少苦。
  “起来吧。”
  “谢父皇。”
  “你也是,做事收敛着些,别再让人抓着把柄。”
  这是不追究的意思了,萧浔表现得感激涕零。
  “儿臣知罪,这些日子,每每想到江南受苦的百姓,儿臣就内心有愧,觉得自己德行有亏,儿臣不该受他们教唆,伙同他们贪污赈灾的银钱,儿臣愿拿出全部家产,只求能补偿江南百姓。”
  “以后不要只顾着蝇头小利,眼界要放开,朕是让你收拢民心的,你倒好。”
  “父皇若是原谅了儿臣,就让儿臣敬您杯茶吧。”
  “嗯。”
  萧浔哆哆嗦嗦地端着茶杯,眼神闪躲,天元帝接过去,放到嘴边吹了吹。
  快了,萧浔紧紧盯着茶杯,既害怕又兴奋。
  突然,有人闯了进来,天元帝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就打翻了茶杯,正是五皇子萧启。
  “放......”话未说完,天元帝就向前栽了下去。
  萧启扶住他,冲外面大喊道:“快传太医。”
  侍卫统领也进来了,“六皇子以下犯上,意欲谋害圣上,将他关押起来。”
  萧浔不可置信地看着门口,只是一会儿工夫,就体会到了从天上摔到地上的落差,他差一点就成功了。
  他忽然大笑起来,笑到快没力气了,才道:“袁统领,我们说好要谋反的,怎么,你另谋新主了。”
  说着他看向萧启,眼神变得恶毒,“原来一直都是被利用的人是我,亏我还一直觉得你可怜,哈哈哈哈,太可笑了。”
  袁峰并不慌张,对手下道:“六皇子已经神志不清,暂时关到天牢里去。”
  手下人并不惧怕萧浔的身份,都敢毒害皇上了,能不能活还是回事,于是萧执就被人堵着嘴拖了下去。
  苏太医拔下天元帝身上最后一根银针,看着皇上把药吃下去,才堪堪松了口气。
  “好在发现的及时,陛下的毒暂时控制住了,只是......”
  萧启面色焦急,“只是什么?”
  “只是陛下中的乃是醉红颜,臣也没有办法解毒,而且,此毒还会让人五感尽失,请各位做好准备。”
  谁不知道醉红颜毒性霸道而且无解,苏太医没说大家也都明白,恐怕皇上撑不了多久了。
  匆匆赶来的韩王瞪了眼一旁殷勤万分的萧启,具体怎么回事只怕只有萧启知道了。
  天元帝晚些时候就醒了过来,又聋又瞎,一度崩溃,更让他崩溃的是,他还失去了触觉,李申在他手心上写字,需要写好几遍他才明白。
  国不可一日无君,朝臣拥立萧执为太子,论身份他是嫡出,当下他是最合适的人选,又有武安侯坐镇,反对的声音少之又少。
  萧启因为救驾有功,被封了信王,至于萧浔,被一杯毒酒刺死。
  文贵妃也被赐了白灵,天元帝不由分说,下令满门抄斩了田家。
  萧执听了也是一阵心寒,拿着折子的手抖了一下,“如果哪一天我没了价值,父皇会不会也处置了我?”
  李申差点给他跪下,“殿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您现在是咱们的主心骨啊,不能出事。”
  萧执苦笑了下,“算了,轩儿怎么样了?”
  “回殿下,小皇孙在皇后那呢。”
  “那,”萧执抿了抿嘴唇,“太子妃呢,还是不愿见本宫?”
  “殿下,太子妃她说等生了孩子,就去尼姑庵。”李申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余光瞥向太子,但见他似乎并没有计较的意思。
  “随她吧,是本宫对不起她在先。”
  “殿下,太子妃可能只是一时的气话,您劝劝她。”
  “这件事由她去,还有,本宫的太子妃只会是她。”
  李申不再说话,专心研起墨来。
  皇上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太子的登基大典也提上了日程,这位太子做事让人信服,挑不出一丁点的不是来,现在反对的声音都没了。
  沈志向太子要了一天的假,骑马去了皇陵,带着沈峰省钱爱喝的烈酒,在沈峰的墓前喝的烂醉,这些年除了上次大婚喝了酒,年轻的武安侯还是第一次这么放纵自己。
  没人知道他查到爹娘和兄长惨死的真相时有多无助,那人偏偏留下了自己,大概需要自己平衡朝廷和沈家军吧。
  好在他弟弟被救了下来,大概成了那段时间支撑他的理由。
  沈志知道宫里有齐家余孽,他没管,甚至还帮她找了毒/药,那个魏半仙是个招摇撞骗的道士,那又怎样,他又不敢给皇帝下毒。
  可是萧浔会,他不过让人暗示了一下,萧浔就动心了,于是故意放了萧浔一马,把贪污的罪行大多安到他的党羽身上,萧浔见到皇帝之后真的就动手了。
  你这辈子,杀光身边最亲近的人,不知道现在被亲生儿子害成这番模样,有没有一丝后悔呢?
  千防万防,防不住最信任的人,这种滋味可还好受?
  不远的江南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一天晚上,萧行衍的耳朵被银针封着,屋子里只有他们二人,叶北辰比他还紧张,手都在微微颤抖。
  萧行衍半开玩笑道:“你手别抖啊,起针的时候出错算你的还是算徐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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