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为安[古代架空]——BY:好好改造

作者:好好改造  录入:06-13

  所谓其他人也当然就是和父亲平日里有些来往的人,或是村里偶尔相互帮忙的乡亲,或是交货给对方的一些老主顾。
  因为他们住的离村庄很远,独门独户地扎在山沟里,平日里父亲偶尔去与人打交道时就不怎么熟练与人来往,在不必要去来往时就更是沉默封闭,像是一尊没有缝隙的空心雕像,满满的空气拥挤在里面却一丝也不曾吐露出来。
  就在某几次父亲带着林峰一同去访问乡亲或是去交货的时候,林峰提了轻快童稚的调子,在父亲与对方彼此沉默的间隙,天真无邪地忽然冲着对方发问,“叔叔,你知道我妈妈去哪了吗?”
  可惜每一次林峰都失望地看见对方惊讶又尴尬地看了看林峰,又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随后看向父亲,“啊?你们家没有女人吗?”
  父亲这个时候仍旧是沉默地点了点头,随后把头别向一边去找一点事来做,被询问的那个人就会回过头来看着林峰,“我也不知道欸。”
  尽管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回应,林峰每次还是满怀期望地仰起头发起这样的疑问,像是用尽力气吹起一个又一个的气球伸到别人面前,等着对方一个猛劲儿戳破。
  父亲对林峰这种行为倒也不加阻止,任凭他逮着人家挨个地问,他仿佛置身事外一般只是淡淡地看着林峰的努力,也无视着旁人听到这个问题以后流露出的或同情或嘲笑或鄙夷的神色,只是淡淡地,这个问题仿佛从来不是他的问题,而是别的什么不干紧的人的问题一般,时间长了有时候林峰问的时候父亲甚至会轻轻地笑。
  林峰的努力也不算是完全徒劳无功。
  林峰渐渐了解到父亲独自带着他来到这边的,自父亲过来,就一直没有见到过母亲出现。
  父亲甚至没有一个互诉衷肠的朋友,也自然没有一个人了解父亲的过去。
  父亲似乎一直以来就是猎户,总之过来以后一直做着猎户这一行,不管世道怎么变化,有一年甚至给父亲安排了土地,父亲都没有去,依旧安安稳稳地做着自己的猎户。
  说来也奇怪,有几年也是闹饥荒,有好些个猎户都做不下去了,父亲却一如往常地能达到和往日里差不多的数量,而又有几年猎户们总是大丰收,父亲仍旧不咸不淡地维持着与平时差不多的数量。
  听说了这个事之后,林峰常常在狩猎的时候紧紧跟着父亲,想看看父亲是不是有什么诀窍,但往往却并没有发现与寻常狩猎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偶尔狩猎收获较多的时候父亲会减少狩猎,得到差不多的数量就收工回家。
  而往常都能保持狩猎数量的父亲今年也显著地难以为继了,可见今年的灾确实非常严重,是很难过的一年。
  杂七杂八的事倒是收获了一些,不过关于母亲的事是丝毫没有消息,连一丝一毫的线索也没有。
  母亲成为埋在林峰心里的一个种子,开出了各种各样幻想的花朵却都没有结出果实,只是隐隐渐渐地在林峰心里消磨,渐渐地似乎已经磨平了,却无法知道是不是蛰伏到地底等在某天突然茁壮生长起来。
  林峰独自一人抱着小孩在山路里走着,想象着当时父亲抱着自己翻山越岭来到这个新的地方,想象着分别的场景,想象着父亲的心情,也想象着父亲在想象些什么。
  就这样带着一路的胡思乱想顺着山路蜿蜒,林峰的所有思绪被风吹落在山路的青石阶与青草上,小小的身影在微亮的天色下格外落寞。


第一十八章 偶遇路人
  等到林峰行在山间的石阶上,日色确实已经渐高了,爬了好一阵子,林峰终于累得抱着小孩在青石阶梯上坐着喘息,面向着太阳任由日光灼灼地照在自己的脸上,将林峰脸上的汗水照得晶莹。
  林峰喘了喘气抽出一只手来擦了擦额上的汗,又低下头来看了看怀里的孩子,孩子此刻正沉沉地睡着,安静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眼睫毛轻轻地合着,两颊上的肉圆鼓鼓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戳一戳。
  微微的风拂过来,渐渐吹干了林峰脸上的汗,细微的汗毛贴在林峰的脸上缓缓地舒展开来,林峰轻轻地笑了笑,又整了整理包着孩子的毯子,轻轻地伸进毯子里去探了探孩子的温度,体温很正常,林峰舒心地呼了一口气。
  林峰抱着孩子从石梯上起了身,转过身来往上走,正在这转瞬之间猛地撞到了一个人。林峰连忙往后退了一步伸出后腿落在后面一阶的石梯上,靠着这只腿支住了身体才站稳了没有摔倒。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迎面撞上来的那个人连声说道,也迎着身子来扶林峰。
  调了调整身体的位置,将支在后一阶的腿收回来稳住身体的林峰抽出一只手来轻轻摆了摆手,又连忙抱稳了孩子,那个人才收回了手去。
  林峰没理会眼前这个人,连忙伸手掀起毯子的角看了看怀里的小孩,怀里的小孩也被这一下子的猛烈摇晃给惊醒了,正瞪圆了眼睛骨溜溜地看着四周。
  那个撞到林峰的人也顺势伸过来头凑近看林峰怀里的孩子,忽然提高了声调大声说道,“呦,你哪来的这孩子呀?哎呀真可爱。”
  “是在北安寺这边捡的吗?听说他们寺里趁黑就会扔一些身子弱的小孩,今年送来小孩的太多了,每个人都要死要活的,出家人慈悲为怀,实在不收也不行你知道吧?收了吧他们寺里也养不了这么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嘛。”
  “被你捡到也算这孩子走运,不过话说回来,你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屁孩呢,哪里养得起一个娃娃,我劝你呀,还是赶紧扔回去吧。”
  听到眼前这个人吧啦吧啦说了一堆,林峰心里只留下会扔掉身子弱的小孩的印象,呆呆地抬起头望向那个人。
  那个人顿了顿,见林峰一脸茫然,又补了几句,“被扔掉的一般都是身体不怎么行的,你怎么养的活嘛,还是听我的,把孩子放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那个人伸了腿就要绕过林峰下山去,忽然又侧过身体过来对着林峰说,“我是为你好,小孩子,自己管得着自己就好了。”
  说完了这句话,那人就又转过身去要山下去,林峰忽然转过身来叫住他,“等等。”
  那个人听到林峰的呼唤,就回过头来看着林峰,个子小小的林峰站在比他高几级的台阶上,清了清嗓子,紧接着扬了扬头,“你说的是真的吗?”
  听到林峰这句话,那个人忽然被逗笑了,“你说我骗你干什么?乖,赶紧还回去吧。”
  随后那个人转过身去迅速地一步接着一步跳下台阶,急匆匆地消失在台阶蜿蜒伸向的地方。
  看着那个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林峰恍惚间想起了昨夜消失在黑暗中的父亲,隐隐地觉得不太真切,林峰想了想或许是晚上没有休息的原因,使得整个人有一些恍惚。
  似乎想把刚刚听到的事情都甩出思绪里一般,林峰用力左右晃了晃脑袋,又闭了闭眼,随后转过身去,仍旧往上走着,一步一步地踏着石阶往北安寺走去。
  那个人说的话却并没有因为林峰甩甩脑袋而被清除掉,甚至因为离北安寺越来越近的缘故,循环地越来越清晰。
  北安寺真的会扔掉小孩吗?
  连佛祖都不愿意收留这些无处安身的小孩了吗?
  小小的身躯在偌大的山峰间穿行,一步一步地移动如水的流动,一往无前地涌向目的地。
  林峰望了望头顶上的暗红色门匾,感觉一切熟悉而陌生。
  垂下头一步迈进了北安寺的门槛,院里没有往常常见的僧人扫地,一直走到大厅,才看到佛像旁边有一个敲钟的僧人,林峰走上前去问道,“请问寺里的人呢?”
  那个人恭恭敬敬地合上了手掌,向着林峰微微地鞠了鞠躬,“大家已都出去化缘了。”
  在这种时候能够化得到吗?
  林峰只是在心里抛出了这样的疑问,却并没有说出口。
  “请问小施主你是独自一人前来的吗?”那个人眯起眼睛笑着问道。
  “是的,我想请贵寺收留一下这个我捡来的孩子。”林峰一边说一边上前几步将孩子抱到那人的面前,拉开毯子的一角将孩子的脸露出来给那位僧人瞧。
  那个僧人也顺势将身体往前伸了伸,随后同所有之前的人一样说,“这个小孩真可爱。”又抬起头来用真诚的眼神看着林峰,“可惜我们寺里现在已经收留了很多小孩了,真的已经养不了这么多孩子了,大家也都出去化缘也仍旧入不敷出。”
  林峰忽然有一丝疲倦,也不想在与对方争取,只是微微闭了眼问道,“现在能不能找个地方让我休息一下呢?”
  那个人的脸上僵了一下,随后又挂上一副慈爱的表情,“我们厢房现在也很满,有点安排不了长期的住宿。”
  “我只休息一下,晚上就走。”林峰冷冷地应道,只是垂着头去看睡着的小孩,没再抬起头来看那个僧人。
  “厢房也实在是没有位置了,这样,我们柴房有一个小铺,要不然你先将就一下?”那个僧人站起来鞠了鞠躬,“失礼了失礼了。”
  林峰只是闭着眼疲倦地点了点头。
  那人又微微向林峰欠了欠身,直起身子便往门外走,步履格外飞快,也不管林峰是不是跟得上就自顾自地引着林峰往柴房的方向去了。
  既然大家都去化缘了,大家的厢房自然都是空着的,稍微收拾一下住一个下午应该也不成问题,或许是担心寺里的某些物件被他顺走之类的思绪林峰已经懒得去想了。
  整整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突如其来的疲倦已经紧紧地抓住了林峰,林峰现在只想在随便一个什么地方躺下,然后睡到天昏地暗。
  林峰睡觉向来睡得很死,在他睡着以后,哪怕是在他的耳边敲锣打鼓他也仍旧能够沉沉地窝在梦乡。


第一十九章 安睡柴房
  北安寺的柴房门口两边都垒着如山般的木柴,一边的木柴垒得整整齐齐,上上下下都是砍成了差不多长短的木材,捆成捆摞在一面墙前,从地面一直顶到天花板。
  整体上比较粗的树干是两三个劈好了又拼回来捆成一捆垒在下面,上面则堆着比较细的树枝,也是砍了长短差不多的尺度,用几根枯草缠在一起紧紧捆着。
  在这一排垒成一整面墙的木材前面一角还堆了几堆扎得紧紧的枯草,也团成与木材差不多大小的一捆,一个挨一个地贴着墙垒成品字型。
  显然这些是一些陈年的老木柴用来当作存货以防万一的,现在不是木柴囤积的季节,柴房里的木材也不算多,在那一排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材对面还有一堆放得比较散乱的的木材,也同样砍成小段,捆成了一捆一捆,只是没那么仔细地垒起来,横七竖八地扔着,也堆成了一座小山。
  这两座小山之间,正对着门就着一块空地铺了些干草,摊了一张凉席,扔上一床破被子,就勉强当做一个床休息,就是为林峰安排休息的床。
  即使是这样的待遇林峰也不觉得有什么,林峰蜷着身体窝在这个略微透着地底的寒气的床铺,将小孩放到自己的怀里,整个身体环绕着他,又将手挡在小孩的身体之上,做出保护小孩的姿势。
  自从那个僧人把林峰安排到这里躺下以后,也就再没有人进来叫过林峰,柴房的窗户被木柴挡了大半,稀稀疏疏漏下来的光也曲曲折折地被下面的树枝截去了,整个柴房里昏昏暗暗,像是被蒙住了一层黑纱。
  林峰在这如同傍晚一样昏暗而安静柴房里躺着,过于疲倦的林峰拖着身子一挨到床就睡得天昏地暗,整个人就这么蜷缩着身子在地上的小铺上睡得死死的。
  柴房的位置也离前厅比较远,平日里没有什么人经过,今天僧人又都出去了更是安静地出奇,整个屋子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外面的声音,里面也只有林峰独自一人深沉的呼吸起起落落。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推门门扇打开的声音,有人开了门进来了,那个人开门就迎面看见躺在地上的林峰,发出轻轻一声惊讶的嘘声,停了停随后就自顾自地往柴火堆去了。
  鞋子吧嗒吧嗒踩在地上的枯草和碎树枝上,脚步随意而散乱地走着,向着那堆胡乱堆着的木材去了,倾斜身子费力地去拽上面的一捆树枝,拉着捆着树枝的枯草使劲往下拽,用力一扯,后面和这捆树枝勾住的那捆树枝也被扯了下来,吧嗒吧嗒就直往屋子中央滚。
  那捆树枝蹦蹦跳跳,一直滚到林峰身边砸到林峰头上才停下来。
  林峰被这一下砸得一懵,翻身坐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一眼看到了站在一边的一个瘦削的僧人。
  那个僧人格外消瘦,僧袍在他的身上松松垮垮,仿佛倘若有风过来就能同他瘦削的身子骨一起飘上天际去了。
  那个人走了过来,屋里似乎比之前更暗了些,或许是天快黑了,看不真切他的脸。
  林峰愣了一会儿连忙去看躺在自己怀里的小孩,幸好,小孩仍旧安安稳稳地睡着,轻轻地砸吧了一下嘴唇,林峰又伸手帮他把毯子又轻轻地裹了裹紧。
  那个人已经走到面前来了,蹲下身来凑到林峰的面前,他的脸黑黝黝的,快要比这柴房的光线还要暗,脸上也是格外的瘦削,两颊深深地贴着骨头凹陷下去,似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贴在他的骨头上描绘出他骨头的形状。
  “没事吧。”那个人看了一会儿林峰才问道,他的语气很平,几乎不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对着自己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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