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人笑了,说:
“像这样喜欢动物的男人可不多,陛下可喜欢娇娇?”
“回主子的话,陛下只是看着,不大爱抱娇娇。”
林贵人点了点头,心里暗喜,先看看,这个季离是人是鬼还是狐狸精?倘若是人能为我所用便好,若是狐狸精……狐狸精都该死。
“现在这个世道啊,做女人难啊,做宫里的女人更难,不光要防着其他的女人,还要防着男人,真够可怜的。”
香莲觉得这个话自己是没有答的必要,默默的退到了一边,林贵人自言自语的感慨了一番,吩咐到:
“把娇娇喂饱了送回去吧。”
“是。”
季离跟陛下回到宫里就直接来正阳殿了,武王今天的奏折还没有批,看到书桌后的武王,季离略感欣慰,武王还是不错的,做的好不好另说,至少是很勤奋的,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当皇帝,他只要在努力的学,努力的想做到更好,就是个好皇帝。季离低下了头,很用心的弹着琴,明天可以换首曲子了。
武王知道季离又在看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心里很是欢喜,像个少年一样。
时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针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觉得度日如年,有人就觉得如白驹过隙。
福王看着手里的秘信,知道武王最近的燥血之症有了好转,就知道那个用在正阳殿里燃的熏香己没有了用处,这个季离还真的有几分本事,看来只能再想其他办法了。
此时门外却有下人来报,说的是二夫人不好了。福王急忙来到二夫人的园子里,进得内间,看到二夫人躺在床上,面如白纸,己晕了过去,床榻间已满是血液。
“这是怎么回事?快去叫太医来。”
一旁的夏菊跪到旁边哭哭啼啼的说道:
“二夫人在过门槛的时候被绊了一下,摔倒了,动了胎气。”
“你们是死的吗?夫人过门槛你们不扶着的吗?夫人出了这样的事还要你们来干什么。”
福王气急败坏的吼叫着,叫了人来把一屋子的丫鬟全都拖出去打一顿。也不怪他生气,这是他第一个孩子,他也是真的挺喜欢这个女人的。可为什么,这是天意吗?他杀了那么多的人都能有后,为什么我没有,那个谢贵妃凭什么能安安稳稳的怀胎,他休想。
那个只知道杀人的都能做皇帝,为什么我不能,母亲还叫我不要跟他挣,没有母亲当年对他的抚养,他能活到现在?哼,总会有法子的,那个位置只能是我的。
“太医怎么还没有来,人都死光了吗?”
“来了,来了,王爷息怒,请让一让,下官马上为夫人诊治。”
福王退到了一旁,看着太医正在请脉,稍后,太医过来低着头说道:
“王爷,夫人本来就胎身有些不稳,如今又摔了一跤,这个孩子是保不住了,大人也有损伤,今后怕是不容易在怀上了,现在下官先开药为夫人止血。”
福王阴沉个脸不说话,太医自顾去忙了,屋里血腥味太重,福王坐了一会,就出来了,在外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王妃,福王知道她来是避嫌的,对她摆摆手,一语不发的走了。
福王妃呆了一会,问了问情况,说声好好照顾,也走了,孩子保不住了,这人还能贵到哪去?老天是有眼的,平时尽做恶事,她自做孽,不可活,怪不得别人,没有看到连王爷都不管了吗?
季离的琴弹完了,老老实实的走到书案边上,研磨。
武王瞟了一眼,那只白析骨节分明的手,拿着墨条,如此黑白两色的美,差点就让那眼珠子转不回来了。
武王此刻的窘迫被得福进来给打破了,武王粗声问道:
“什么事?”
“回陛下,谢丞相亲自带着他的侄儿跪在殿前请罪来了。”
武王想了想,总要谢丞相吃点苦在说,不然每次都说他这不对,那不对的,他也有不对的时候了。
“让他们先跪着,一会儿把谢丞相带进来。”
“是。”
“陛下,我还是先退下吧,碗豆还没有喂食呢,怕是都饿了。”
武王看了看季离,知道他的意思。他脸皮薄,也不好当着他的面在说起这个事。
“好吧,你先回去,记得今天你欠朕二个时辰,改天要补上。”
季离目瞪口呆的望着武王,这个都还要欠?而且还要还?这个是武王陛下吗?可别是其他人附体了。
“陛下,我觉得你需要宣个御医来看看。”
“朕不需要御医,朕看你就行了,看到你,朕就很开心了。”
“我长得有这么好笑?”
季离歪了歪头,更不能理解的问。
“呃?你长得不好笑,你……”
这个该怎么说呢?好似怎么说都不对,武王有些纠结了,他很少纠结的,他对人,对事,都是说一不二的,从不去想说了别人怎么看?怎么想。也不可能会有人怀疑他说的话,他如果对着别的妃嫔这么说,怕是她们都要开心死了。
季离还在等,等着武王的答复,歪着脑袋,姿势不变,两人的对视半刻,武王眼一瞪:
“你不是要去喂碗豆吗?还不快去?不想走就不要走了。”
季离二话不说的转身走了,这什么人啊这是,说不过就躲。
第 11 章
武王如何处理的谢丞相家的侄子,季离没有关心,他只关心他的狗,和他的琴。
回来弄了些带回来的好吃的,喂碗豆,碗豆却只是赏脸似的吃了几口就走开了,季离以为它对宫外的这些食物吃不惯,就又做了些它平时吃的放在那里,碗豆也不吃,季离心想可能是它觉得自己出去没有带它,它生气了,饿了它可能自己会去吃的吧。
季离看着碗豆东晃晃西晃晃的,准备跑到它的窝里睡觉了,这才坐到自己的琴案旁,看着这具陛下赐下来的古琴,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这琴说不出的古朴,颜色很正,琴头有雕刻,图案看不出来是什么了,有些模糊,想来也是很多年了。
对于爱琴之人,看到好琴总是心庠难耐的,季离也是,小时家境不好,没有用过什么好琴,看到好琴也总想一试,更何况是这样的古琴,季离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净了手,换了衫,才敢来抚琴。
琴声比想象中还要纯正,还要动听,季离没有弹别的,就弹了首乡音,季离长这么大从未出过家乡,现在却在千里之外,浓浓的思乡之情不觉弥漫指间,琴声优扬,公子端方。
秦雨看着季离弹奏,他在季离弹奏的时候从不做大动作以免打扰他练琴,今天这首乡音却听得他泪湿衣襟,想起早逝的家人,心里万分苦涩,如若无奈,谁也不愿背井离乡。
窗外开始下雨了,天已经黑了,季离仍未停手,显然还在如痴如醉,秦雨点起了烛火,走到窗边准备关窗,这才看到站在院子里绿萝,浑身己被雨打湿,却浑然不知,看来又是一个被琴声吸引的,秦雨看了看季离,决定还是不打扰他了,让他随心吧。
秦雨拿了一件蓑衣走出门外,给绿萝披上,看到绿萝脸上也是满脸泪痕。
“绿萝,来,披上,小心别弄凉了,要生病的。”
绿萝低着头让秦雨帮忙把蓑衣披上了,冰凉的身子因此举动有些暖意。
“你来有什么事情吗?是陛下……”
“没事,我这会儿不当值,本是准备回去了,却听到公子在弹琴,公子今天弹的这是什么曲子?”
“乡音,在我们那里常听。”
“是么,这个曲子太让人伤心了。”
绿萝说完己是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秦雨看到绿萝哭了起来,顿时手足无措,约为焦急的说:“绿萝,你……你别哭啊,看到你哭,我也难受啊……”
秦雨左右看看,怕把别的人招来了,先把人拉进自己的屋里去,在说这么大的雨,在淋人都要坏了。
绿萝抬头看了一眼秦雨,秦雨眼中的着急不是假的,知道他对自己的好,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柔柔弱弱的叫了一声:
“雨哥。”
秦雨看着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疼得不得了,走上前轻轻的拥抱住了绿萝。
“别哭了,我在呢。”
在秦雨的怀抱里,绿萝身子轻颤,低声抽泣。
秦雨轻轻的拍着绿萝的背,拥得更紧了。
季离弹够了,终于停了下来,看到屋里点着灯,却没有看到秦雨,走到门口,本来想叫秦雨的,却看到他的房间里己熄灯了,怎么这么早就睡了?想来今天他很可能也累了,就没有在开口。
季离进了屋,对着琴又转了几圈,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连觉都不想去睡了,不是这会已晚,怕还要弹上几首,却浑然不觉的自己的曲子,己让俩个有情人私定终身了,而这件事情却让他受到了莫大的委屈。这是后话了。
第二日醒来,季离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看他的琴,见琴还好好的在那里,这才又安安心心的洗漱。
季离看到站在旁边的秦雨,有些心不在焉的就问道:
“你怎么了?昨天晚上我看你很早就睡了,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秦雨回个神来急忙说道。
“你要是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给我说呀,别憋在心里,知道吗?”
“嗯。”
“陛下还有多久下朝啊?”
“可能快了吧,要是下朝过来了,绿萝~~绿萝会过来说的。”
秦雨提到绿萝的时候,脸红红的,声音很温柔,头也不自觉的低着,可这些季离都没有看见。他又在逗他的狗。
碗豆感觉长大了一点,季离双手抱起来垫了垫。
“哎~你说这要不了多久就要到冬天了,咱们要不要给碗豆制两身衣裳,要不,它多冷啊。”
“我可不会,公子,你会啊?”
“我也不会,可绿萝姐姐会啊,你去给她说说,她肯定会同意的。”
季离看到秦雨没有回答,又说道:
“碗豆这么小,又要不了多少布,做它的小衣裳应该不难吧?怎么,怕你的绿萝姐辛苦啊?”
季离看着秦雨的脸变红了,呵呵一笑。
“没有,没有,我~~我给她说就是了。”
秦雨就是个老实人,又不禁逗,这会儿是面红耳赤的,说话都结巴了。
“公子,我跟绿萝的事,你可要保密啊,这个要是让别人知道了,那是要掉脑袋的。”
“我知道啊,我不会说出去的,这里我又不认识人,跟谁说去啊,看你那小心的样,放心啊,放心。”
秦雨对季离到是放心的,跟不认识的人,季离真的是不说话的,就是认识,他也是能不说,就不说话的,平时也不出门,就呆在屋子里面。
季离在屋里刚提笔写了两个字,绿萝就来了,说的是陛下已经散朝了,回到了正阳殿,正等着季离过去呢。
季离只好收拾笔墨,抱着琴到了正阳殿,此时房间里只有武王,没有看到得福,季离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做好了准备就开始了弹奏,今天弹的是《大般若经》,按着目前的进度来看,武王的心性己基本上稳定了,不会在受到外物或者是梦魇的困扰,可还是要巩固一下。
现在的武王,只有上朝的时候,自己看不到,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别的时候,武王的情绪己经能很好的自我控制了,可以弹奏一些佛音以外的较为轻柔点的乐曲。
武王现在己是习惯了季离在身边弹琴,自己批奏折的日子,一听今天又换了曲目,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出声,又继续批折子,这几日,西北边上又不安定了,那几个边塞小国,想趁机我国还未稳定,联合起来想犯我边境,真的是不给点教训都不行。
武王还在想是否有御驾亲征的可能行,明天上朝的时候商议一下看看吧。
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可是季离仍未起身,反而接着弹起了别的曲谱,这个不在是佛音系列的了,而是一首比较欢快轻松的曲子。
武王听了听,心情好了很多,看着季离那个用心弹奏的样子,嘴角上扬。
对了,上次就说了要给他赏赐的,又差点忘了。
武王等着季离弹奏完了过来研墨的时候说道:
“你来了也有这么久了,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么?”
季离不解的望着武王,武王又说:
“就是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是银子又或者是什么愿望也可以,看朕能不能满足你?”
季离想了想说“什么都可以吗?”
“先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我所为陛下弹奏的是我师傅传授的佛音,他曾希望我能够把这个传承下去,不知道陛下可否应允。”
“把你弹奏的这种曲谱传承下去吗?这个你不能把曲谱写下来,由人自己去学不行吗?”
“这个不可以,我们必须要对传承人的人品,心性有所考验,要上佳的才行。”
“学个琴还这么复杂啊?”
武王对此表示不能理解。
“当然了,佛音是用来救人的,要人一心向善,做恶的人怎么可以呢?佛行苦修,无欲无求,有贪婪欲念之人又怎么可以呢?他们就是学习了,也无甚作用,甚至是对佛音的一种亵渎。”
季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看来是真的急啊。
“好,好,好,你说要怎么办吧。”
武王接着说了三个好字,深怕季离觉得自己不理解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