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知道,这话让人难以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起初我也不相信公子是有孕了,可是一直到他服用了山楂,身体不适,险些小产,周大夫才敢确定,他是真的有孕了”。
“山楂?”顾恩第困惑:“这与山楂有何关系?”。。
宋离道:“因为山楂有活血消食化滞、活血化痰之效用,而公子才刚有孕,原就不稳却用了山楂,若不是已经隐约见红,周大夫也不敢断定,只是没想到,任凭我们之后再如何给公子小心调养,这孩子,终究还是没保住”。
“为何没保住?”顾恩第几乎是脱口就说:“就算山楂消食化滞、活血化痰之效,可山楂终究不是草药,不可能会在调养之后还保不住的”。
“因为顾家!”宋离话音略重。
顾恩第却明显呆住,他甚至想不到,在自己离开江城的这些日子,顾家到底是又做了什么,才会让童潼……让童潼小产……
宋离也不等顾恩第追问,便到豆子一般的将那日的说了清楚。
顾恩第听了,衣袖下的五指,下意识的握成了拳头。
宋离的话却没说话:“如果不是他们动了手,让公子受了惊吓,这个孩子不可能会保不住的,到现在,公子都不知道他当初小产过的事情,他都还以为他只是病了而已”。
所以傻子就是这么容易糊弄,随便吓唬他两句,就能把事情的真相给遮掩过去,完了还能让这傻子想不起来追究,如果童潼不是傻了,如果他是清明的,那他知道了这个事情,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欢喜无忧无虑着……
这个如果,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楚。
可相比之下,顾恩第之前的所有欢喜,全都因为宋离的这话,而瞬间烟消云散了。
他转身,看着站在门边童潼,那眸光深沉沉的,像是一潭看不见底的水潭……
童潼不知宋离与顾恩第说了什么,他只是听在曲流说话,等曲流说完之后,童潼蹙眉了:“你又要走了呀?这次又去多久呀?”。
曲流轻叹一声:“多则两年,少则几个月吧”。
童潼瞬间就拉耸着脑袋:“要去这么久啊……那万一我忘记你了怎么办?”。
曲流明显一怔,想到之前就被童潼忘记过一次,曲流也不由得揉了揉眉心。
童潼就睁大眼盯着他看。
顾恩第上前,揽住童潼的肩膀。
“相公”童潼歪头看他,那模样似乎还有些小委屈:“流流要走了,要走好久,我肯定会忘记他的,怎么办?”。
顾恩第微微蹙眉:“你要走?”。
曲流耸肩一笑:“要巡视我曲家在外的商铺,各个地方停留下来,差不多也是一两年”。
顾恩第没再多说。
曲流却微微蹙眉,他看着童潼站在顾恩第身边,紧紧挨着顾恩第的模样,有些叮嘱的话,一时间就说不出来,最后他只是笑笑,干脆就朝两人告辞了。
一个个的人全都走了,只留下顾恩第与童潼。
两人相携着回了房间,房门刚刚关上,顾恩第便忽而伸手,一把将童潼给紧紧抱住,那力道紧得让童潼都懵了,不过……一想到他跟相公分开了这么久,今天终于见面,童潼就觉得相公这是欢喜的,于是他也抬手一把紧紧抱着顾恩第,还在顾恩第的后背拍了拍:“相公乖乖哦,相公乖乖哦”。
他像哄孩子似的哄顾恩第。
顾恩第脸色的神色不由得一僵,再听着童潼那软软的话,最终顾恩第轻轻一叹。他摸着童潼瘦下去的脸颊,声音轻轻的问:“这些日子不见,想不想我?”。
“想!”童潼很老实的回答:“想得头都痛了!”。
“是吗?那给你揉揉?”。
“不用啦,现在只要看见相公,就不痛啦!”说着,顿了顿,童潼反问:“那相公想不想我?”。
顾恩第难得轻哂,他指尖一动,捏着童潼的下颚,就缓缓低头贴了下去。
童潼睁着眼,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在顾恩第快要贴下来的时候,他突然朝着顾恩第鼻尖亲吻了一下,而后就笑着推开顾恩第,猫着身子躲开,跑进了内室。
顾恩第明显有些怔愣,只回头时,看着童潼躲到床头,拉过被褥将自己藏起来的样子,顾恩第略微勾唇,他走近床边,刚要伸手去拉被褥,结果杯子呼啦一声被童潼掀开,而后顾恩第整个人猛然一重,却是被人抱着倒在床榻里面。
院子寂静,只有房间里,童潼的笑声隐约传来。
翌日,天色微亮,顾恩第便醒了,在他怀里,童潼几乎缩成一团,那光洁的肩头虽然印着点点暧昧的痕迹,可昨晚上,两人到底是没弄到最后。
小别胜新婚虽然是让人容易难以自持,可是童潼才出月子的身体怎么可以,是以两人昨晚之事胡闹了一通,可就是没到最后的胡闹,也是让童潼困得不行。
揉着眼,童潼蹙着眉,又往顾恩第怀里钻了钻,他将脸埋进枕头里面,不过一会,就又呼吸绵长了起来。
顾恩第盯着童潼看了须臾,才将手臂轻轻抽了出来,他给童潼拉过被褥,穿戴整齐,便开门出去。
外头一片寂静,只有秦素跟几个护卫在院子里面乱拳,看见顾恩第出来,秦素与几位护卫立即站好,朝他行礼。
顾恩第只点了点头,让他们做自己的事,便转身去了许氏的房外。
此时许氏已经起了,只是刚一开门,就看见顾恩第身影,不由得微微一怔:“你怎么不多睡一会?现在时辰还早呐”。
“睡不着了”顾恩第顿了顿,问:“娘,我有点事想问你”。
许氏狐疑:“什么事?”。
顾恩第微微蹙眉,眸色不由得冷了许多:“宋离昨夜跟我说了童潼小产的事,这事……是真的?”。
许氏微微一怔,而后轻轻一叹:“是真的,当是我跟你碰巧过来看望童潼,可是才刚来了一会,童潼就不行了,孩子没了,童潼一直昏睡着不醒,连药都吃不下去,要不是曲流用嘴给他灌药,也不知道童潼还会怎么样”。
一句叹息,似乎让顾恩第听到了什么,他神色一凝,眼底寒烈了不少:“你说,曲流给童潼灌药?”还用嘴?
这个话也许是不该说的,可是徐氏却觉得不能不说,她点点头又说:“当时情况比较紧急,曲流也是担心……”。
——嘭!
那猛然砸门的声音,让徐氏之后的话瞬间就卡住了,她睁大眼盯着顾恩第看,只瞧见顾恩第的神色满是阴鸷,有些吓人。徐氏心里一突,又朝顾恩第的手看去,只看见顾恩第若无其事的将手收了回去,负在身后。
“恩第,你……”。
“无事”顾恩第话音冷了许多:“童潼痴傻,不懂事,况且他那日危机,我既然回来了,便应该好好谢谢他才是”。
明明就是很正常的话,可徐氏听了,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顾恩第也没多呆,只与许氏说了两句,便转身去了厨房,在厨房忙了一通之后,他才返回房间。
房间里,童潼还躺在床上,他缩成一团,只露了一个脑袋出来。
顾恩第站在床边,他看着童潼这个模样,脑子里,却不由得想起了,之前许氏的话。
曲流用嘴给童潼灌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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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别
童潼痴傻,如今许多的事他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合不合适的,做什么全都只是凭着自己不能行事,别说他如今痴傻了,不知世事,即便是他没有痴傻,当初曲流以嘴灌药的事,他也根本就不知道,更拒绝不了,因为……他那时昏迷着,连汤药都喝不下去,不用这样的办法,又能有什么办法让他把喝了?
这么一想,顾恩第眼底的阴霾,才散去几分。
床榻上,童潼忽然醒来,一睁眼他就急忙四处找人,当看见顾恩第站在门边的时候,童潼脸上一笑,立即乖乖的喊了一声相公。
顾恩第嘴角微扬,他走到窗边,将手里端着的汤碗放到床头,才坐着,童潼就撑起身来,抬起手臂将他抱住,还睁大了眼,一直盯着顾恩第看。
顾恩第反手搂着他,抬手捏了捏童潼的鼻子:“还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怕这是做梦”童潼眨眨眼,满是认真而又小心,仿佛便是经过了昨晚的事,他也依旧不能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真的一般,毕竟这相公回来得太突然了。
顾恩第喉头滚了一下,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跟童潼解释,最后索性也不说话,只扣着童潼的后脑,又亲吻了下去。
两人坐在床边,顾恩第穿着整齐,童潼却赤罗着上生。
被子挂落在他的小腹上头,黑发披散。
只衬得他整个似欲语还休。
顾恩第掌心
搂着童潼的后背。
感受着那下面的嫩滑
的温热,顾恩第呼吸一重。似用了几分力。
结果……童潼却难受得哼唧了一声。
听这声音,顾恩第心里一绷。
急忙放开童潼。
硬生生的。
将小腹升起的血恋。
又给压了回去。
童潼软软的靠着他。
呼吸粗重。
须臾后,他却是低低笑了起来:“是真的……”。
“嗯?”顾恩第狐疑,也没敢再乱动。
童潼仰头看他,笑得满是欢愉:“相公是真的,不是做梦的”。
顾恩第听得嘴角微扬,抓着童潼的手,往自己心口的位置按下去:“你看,这里是跳的,会动,所以是真的”。
童潼眨眨眼,他仰头看看顾恩第,又看看顾恩第的胸口,而后他自己把耳朵贴了上去。
怦怦……怦怦……
“有鼓声哎”童潼好奇得睁大眼,满是稀奇:“里面有鼓声”。
顾恩第摸了摸童潼的头:“是啊,里面有个小鼓,小鼓会响,以后你要是怕我是做梦的,就听这里,这里有声音,那就是真的”。
“好~!”童潼欢快的应着,忽地又仰头看他:“那这个小鼓能不能送我?”。
这个小鼓拿出来那就真的死了,但是……
再看着童潼一脸期待,睁大眼,眼巴巴看着自己的模样,顾恩第到了嘴边的话,就变了:“好,不会现在还不能给”。
“那什么时候能给?”。
顾恩第刮了刮童潼的鼻子:“先看你乖不乖”。
乖不乖?
自己怎么可能不乖。
哼了哼,童潼也不急着,他躺下身去,拉过被褥将自己整个都囫囵的盖了起来。
顾恩第伸手去拉他被子:“我刚去厨房给你端了鸡汤过来,快起来喝了”。
“要喝鸡汤也行,但得先看你乖不乖”童潼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顾恩第微微一怔,一贯冷峻的脸上不由得有些失笑。
这个小呆子,当真是……被宠坏了。
顾恩第回了江城,没几日宁师与苏远也回来了,不止是他们回来了,还有朝廷报信的人也一路敲着锣的直奔宁苏两家,不止是宁苏两家,连村子里顾家也有人去了,消息传到的时候,顾家一家子人只差没欢喜得疯了。
报信人一走,左邻右舍一个个都不由得上门恭贺。
顾岩尉坐在屋里,他看着院子里前来道和的众人,脸上的神色全是一股说不出的复杂。
顾江在他身边站了片刻,他长长一叹,拍了拍顾岩尉的肩膀:“大哥,恭喜你了”。
顾岩尉动了动唇,并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顾江便轻轻一叹,转身朝后院走了过去。
顾岩尉被家人叫回来,不外乎就只有一件事情,就是顾江的婚事又黄了。
之前与顾江议亲甚至是已经在筹备婚礼的、是枣子村那个因为守孝而耽误了婚事的周姑娘,原本这好好的婚事,突然间就黄了,谁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算顾岩尉被叫了回来,他也没能从顾江的口中问出个缘由出来,是以呆在家里的这两日,顾岩尉也有些憋闷。
他们顾家的这兄弟里,要说谁跟顾岩尉感情最好,那还真的就只有顾江一个人了,可偏偏这个弟弟的婚事,这么多年来都总是一波三折,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突然就黄了,而且……还毫无征兆,这事搁谁身上都不会好受的。
顾恩第知道这个事情,还是在第二日,返回村子的时候,只不过这日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而童潼则留在了江城。
这一日,顾恩第回了村子,曲流也要走了,走之前他还特意过来看看童潼,当瞧着童潼那睁着双大眼睛,一片懵懂又颇为不舍的模样时,曲流不由得低低一叹,抬手朝着童潼的头上狠狠揉了一把。
“流流,痛!”童潼捂着脑袋,一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曲流长长一叹:“你这呆子,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那就不说了呀”童潼皱着眉看他。
曲流失笑,他也没多说什么,只从怀里摸了一个小扳指出来,那白色的小小的一圈东西,上面好像被人精心雕刻了什么图案一样,扳指上面隐约还可以见得几分血丝一样的红色,这东西小巧精致,被曲流套在了童潼的小指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