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不确定,只点头:“大概吧……”。
童潼立即看向清歌:“那我们也去,把丝惗叫上,还可以让丝惗跟宁师见见面,不然两人一直都不能见面好可怜呐”。
清歌失笑:“夫人您忘记了,丝惗小姐今日与大夫人她们出去了,并不在府上”。
“哦……那好可惜”童潼呐呐着点头,他看向手里的帖子,又问:“这清雅居是在哪呀?”。
清歌道:“清雅居在东城街那边,那边有条河大,可连接城外,既热闹,又风景极好”。
童潼忽地拍手:“好~那我们去清雅居,等相公下朝回来,让相公去那边接我回家”。
决定好了,童潼回屋换了衣裳,就迫不及待的带着清歌与秦风一块出门去了,
清雅居。
到了这里,童潼满脸欢喜,小二的亲自将他迎上了楼,清歌与秦风原本是想跟进去的时候,不过被曲流的小厮给拒绝了。
清歌当即皱眉。
那小厮说:“我家少爷跟几位公子都在里面陪着童公子的,两位不必担忧,少爷明日便要走了,今日就只是想单纯的跟他们几个人聚聚,这才把我们做下人的都打发了出来,两位若是不嫌弃,可一起到隔壁间里坐会,那里头坐着的,都是几位公子带来的随从”。
秦风朝清歌看了一眼,道:“你进去坐会,我在这里候着便是”。
清歌摇头:“不去了,我也候在这里”。
那小厮笑脸盈盈也道:“两位既然不去,那我也在这里陪着两位说话解闷儿吧”。
清歌看了小厮一眼,只是浅浅一笑,没说什么。
两人的房门后,时不时还能听见童潼欢喜的声音隐约传来……
~~
今日朝堂也颇为热闹。
由顾恩第与章子寻负责查办的案子,已经有了结果,并且两人当朝将一切证据交上,皇帝看后震怒不已,当场摔了折子,吓得满朝百官全都连忙跪下求皇上息怒。
御史王彦章王大人,与顺天府尹杜得璋同京城商户相互勾结的事,已经罪证确凿无须在编,皇帝当朝便给这三人下了旨意,抄家流放,尤其是顺天府尹身为百姓的父母官,居然还做出这样的事来,皇帝盛怒之下,直接判起斩立决。
满朝众人兢兢业业无人敢求情一句。
这世道,最让人厌烦的就是官商勾结,官商一旦勾结,那剥削的则是穷苦百姓,日积月累一旦惹得民怨四起怨声载道,最后都会演变成皇帝的罪过!
处决了这三人后,皇帝阴冷的脸色才稍霁了几分,这空出来的官位,原本是该留着等待朝臣举荐贤能,不过当今皇帝想来不是个好相与的皇帝,他雷厉风行,当朝就直接钦点了接任官位之人。
顺天府尹一职,皇帝交给了青铜县的县令宁师。
宁师是谁?
满朝大臣,除了顾恩第心里惊讶之外,其他人都忘记了这青铜县的县令姓甚名谁。
宁师不过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却突然越级受封,一下跳了好几级,弄得一众大臣全都懵了。
皇帝也不等他们回应过来,话锋一转,直接朝大理寺卿发落,数落了大理寺卿两句,说他平日与顺天府尹私交甚笃,竟识人不清,不知他是个贪赃枉法,当初竟还保举了顺天府尹的位置,便斥责大理寺卿识人不明,罚了俸禄命他回家闭门思过三个月。而后又把章子寻夸奖了一番,最后皇帝话锋一转,直接下了一道旨意……他给顾恩第升官了,直接把顾恩第给仍去了大理寺的手下,做了一个大理寺少卿,相当于是大理寺卿手下的第二把交易。
这一雷厉风行的决定,又让满朝大臣瞬间懵了,只有大理寺卿听了过后,笑眯眯的朝皇帝行了礼,而后朝会散朝,所有的一切全都尘埃落地。
离开皇宫的管道上,章子寻勾着顾恩第与他说正说,大理寺卿从后过来,满脸笑意,一点也不为自己被皇帝呵斥的事情紧张担忧,他拍着顾恩第的肩膀,连连感叹着:“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章子寻朝大理寺卿作揖行礼:“张大人,以后言之就要请你多多照拂啦”。
“哪里的话,以后恐怕是我要他多多照拂了”玩笑着说了一声,张大人不由得又有些感触:“我与杜得璋曾相交多年,这两年虽然关系淡了,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来,哎……”。
章子寻也正了色,不过他倒是安抚了张大人两句:“张大人也不必为此而多虑,这世上的人,总是日久了才会见人心的,那杜得璋之事也幸得是发现得早,并未铸成更大的祸事,张大人应该庆幸才是”。
这话让张大人面色稍霁。
杜得璋这事如果再严重一些,与他有关又是当年一力保举他的大理寺卿张大人就不仅仅只是罚俸禄被思过这么简单了。
长长一叹,张大人又朝顾恩第道:“这些日子,我虽然在家闭门思过,但大理寺那边,你尽管放心去了便是,若有不懂的,你只管去找徐顺普便是了”。
顾恩第朝张大人作揖:“多谢张大人”。
张大人摆摆手,又跟两人说了
又带了笑意,张大人拍着顾恩第的肩膀,又说了两句,这才转身走了。
章子寻看着,一他也拍拍顾恩第肩膀,让顾恩第抽个时间出来请客,算是庆祝他高升的事情,待得顾恩第应下,章子寻也离开。
留下顾恩第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回想着突然高升的宁师,顾恩第也想不明白,这宁师是怎么突然就入了皇帝的眼,被皇帝这么破格提拔。
不过……
虽然是提拔了,可是今天大臣们都没反应过来,还不知道他们反应过来之后,会不会上折子劝皇帝改变主意,不过这种情况……明显不可能。
皇命不可为,只是……恐怕宁师入京之后的路,会不太好走了。
胡思乱想着,顾恩第回了府中,刚坐下与众人说了一会的话,门外便有太监过来宣旨了。
顾家众人明显怔愣,一个个忙跪下皆知。
顾恩第跪在那里,心里也很是惊讶这圣旨居然来得这么快,不过认真一想顾恩第也明白了。
皇帝大概也是烦了那些大臣,为了避免那些大臣没事找事,所以才快刀斩乱麻的把圣旨下了,这样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宣旨太监走后,一家子人在大厅这里莫不欢喜,只是在这众多的笑颜里面,却少了个人。
是童潼,他并不在这里。
童潼的情况,若是叫他出来接旨,恐怕他还会被这样的阵仗给吓住,是以方才才没人特意去朝阳园。
顾恩第看过众人,与徐氏说了两句,便转身回了朝阳园。平日这个时候,童潼都会在院子里溜达,只顾恩第进来的时候没看见人,他微微蹙眉,立即叫了院子里的丫鬟过来询问:“夫人今日怎不在这里?可是病了?”。
丫鬟摇头:“夫人并未生病,只是之前他收到了帖子,已经带着清歌姑娘跟秦风侍卫出去了”。
“出去了?”顾恩第蹙眉:“去哪了?”。
丫鬟说:“好像是去了清雅居,听小厮说,是一个姓曲的公子约夫人去了那边的”。
姓曲的?那只有曲流一个!
猛然转身时,顾恩第的脸色有些阴沉。
清雅居这里。
顾恩第过来的时候,清歌与秦风还立在门外,两人看见顾恩第阴沉着脸色过来的样子都是明显一怔,不待两人行礼,顾恩第直接上前,一把就推开了清雅居的房门。
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东西,只有街道边上的动静隐约从窗口传来,这般安静,让顾恩第脸色更是难看,然而更让他脸色难看的,是在屏风后,童潼与曲流躺在那里的身影。
清歌与秦风上前一看,两人也是被吓得脸色发白,都不敢动弹。
顾恩第这立在那里,直把衣袖里的五指,死死的给拽成了拳头,他满脸寒霜透着森森的杀意,还不等他对床上的两人做出什么反应,门外就有动静传来。
像是为了寻谁而来这里,一路都在嚷嚷着。
顾恩第浑身一个激灵,他朝秦风看了一眼,在秦风转身朝门边走去的时候,上前一把拉起童潼,便抱着童潼绕出屏风,行到窗台边上坐下。
清歌则在那里,解下床幔,将床上的曲流完全遮挡住了,再有屏风的遮掩,不仔细倒也看不出那边的异常。
门外的人盛情异常,不顾秦风的阻拦,应是闯了进来,可刚入了门后,他看见顾恩第坐在床边,怀里抱着的人只着亵衣的模样时,不由得明显怔愣。
顾恩第亦是满脸阴沉,猛地朝那人看去:“来人是谁!这般大胆竟敢直闯进来!”。
那人身子一软,便在门边跪了下去:“小的、小的刘铨,不知不知大人在此,无意冒犯大人,还请还请大人见谅”。
顾恩第的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他并不理会刘铨,只朝清歌吩咐:“给夫人取件衣服过来”。
清歌急忙应是,急忙去床头边上翻找童潼的衣裳,拿了那件斗篷过来,便给童潼盖上。
刘铨跪在这里,他偷偷抬眼想要四处张望,可以解除到顾恩第的眼神,又吓得急忙底下头去:‘大人、小的。小的真实无心之举,今日小的原是约了曲公子过来谈生意的,因曲公子不日便要离开,故而小的才这般心急,小的,小的并不知道大人您也在这里’。
“曲流早便已经走了”顾恩第神色淡淡,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音一般,只道:“看来你想要与他谈成这桩生意,得等下回了”。
“走了,这不、不可能啊……”刘铨还想再说什么,可一看顾恩第那脸色,这话又咔在喉咙里面,说不出来了。
而顾恩第,再开口时,他话音冷了很多:“我说,他已经走了,难道你不信吗?”。
刘铨顿时不再说话,只是额头冒着冷汗,想做些什么,可是却又不敢。
顾恩第怀里,童潼突然颤了一下,他软软的哼唧起来:“相公……冷……”。
刘铨心里微怔,总觉得童潼这话好像有什么不对。
顾恩第紧了紧搂着童潼的手臂,眸光又扫过在门外探头探脑的众人,脸色已经阴霾得到了极致:“我说曲流已经走了,这里只有我跟内子,你这般不管不顾硬闯进来,究竟是真的想与曲流谈生意上的事情,还是想要假借曲流的名义来做些捕风捉影毁人名声的事!秦风!”。
“属下在!”。
顾恩第咬牙:“将这刘铨带回去好好问个清楚!京城重地,天子脚下可容不得这种心怀不轨到处惹是生非!”。
“是!”。
秦风上前,直接将刘铨从地上拖了起来带走。
顾恩第余怒未消,只朝清歌看去:“难得出来陪夫人散心游玩,却被这种人给败了兴致,清歌,不必再等夫人酒醒了,直接回府吧”。
清歌急忙应是,转身去吵店小二吩咐,让将他们的马车给欠出来,而后她顺手关了门,又急忙去给童潼拿衣服穿上。
至于床上的另一个人,在顾恩第带着童潼走后,是秦素出现在这里,他低低一叹,将床上的人,连人带被子一起裹了,然后就直接给人仍到乞丐窝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穿着亵衣,裹着被子躺在这里,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而童潼,他被顾恩第抱上马车的时候还没醒来,酒肆里虽然有人对于童潼被顾恩第抱出来的事有些碎言碎语,不过仔细一想之前楼上发生的事情,倒也没有人再多说什么。
毕竟抓奸这种事,一般都是背着当事人的相公那才叫抓奸,如果连当事人的相公都在现场的话,那还抓什么奸?总不至于真有人会这么贱,觉得日子太无聊了给自己弄顶绿帽子来戴才是。
童潼这边,因顾恩第的赶到极时,倒是没出什么太大的事来,可是……
刘铨的被抓,却有些出人意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拜见=-=
☆、未成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往状元府去了,马车里顾恩第搂着怀里的人,他双唇紧紧的抿着,脸色很是阴骇,童潼一直被他抱在怀里,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马车过于摇晃的关系,还是身上穿得少了,他蹙蹙眉,还没睁眼,就先拉了拉身上盖着的斗篷。
顾恩第垂眼时,童潼刚好睁眼,仰头朝他看来,原本傻呆呆的人,忽而就露了笑意:“相公,你真的来接我啦……”。
顾恩第没有做声,他只是垂眼盯着童潼。
童潼明显精神不济,他打着哈欠,又往顾恩第怀里蹭了蹭,而后嘀咕地道:“相公,流流今天……今天他好奇怪呀,明明是他约我出来的,可他却说是我约我出来的,你说他是不是傻了呀……”。
顾恩第眉宇一拧,仿佛是因为想起了什么画面的关系,他的眼底变得很是阴骇,只是再细看怀里的人,这幅模样完全就不知道之前酒肆里发生的事,只差一点就能让他跟曲流受人指点背上污名的模样,顾恩第忽而又觉得心口里的那口气,愈发阴沉得厉害。
只是这阴沉,并不是针对童潼。
童潼根本就不懂事,也不会防范,别人若想从他这里下手,那实在太容易了。
暗暗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之后,顾恩第这才压抑着心里阴鸷,放柔了自己的声音:“以后,不管是谁,只要是约你单独出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不可以自己再单独出来了”。
童潼懵了一下:“没有单独约我呀,还约了宁师跟苏远他们的,可是好奇怪呀,我去的时候只有流流,流流当时还脸色都青了,吓我一跳的……”唔了一声,童潼又仰头看他:“会不会流流觉得宁师他们没去所以才生气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