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臣下[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云碎月

作者:青云碎月  录入:07-08

  两世为人,历经过一次死别,梁简内心并不想和梅争寒分开。可他也清楚,这种事他独断专横不算,还是要梅争寒自己决定。前世梅争寒也并没有留在父母身边多久,他一直缺的是父母亲情,这一点梁简无论如何也很难弥补给他。
  梅争寒眼神一亮,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心中不禁欢喜。
  他对爹娘这两个字实在是了解的太少,期盼过相逢也想象过自己的爹娘是什么样子,但一年又一年的失望,他对这件事情渐渐地就不抱什么希望。
  乍然之下遇见大长公主又知道自己的身世,梅争寒心里说不矛盾纠结是假的,可这些和梁简比起来分量又没那么重。他这十八年最敬重的人便是自己的师父师娘,师父师娘离世后,他的心中便只有江盛雪一个亲人。而梁简和这些都不一样,他是与众不同的存在。
  哪怕梅争寒怨他欺瞒,也舍不得真的生气。
  身世先放一边,他更在乎的是梁简的态度。梁简的心意就像久行黑暗随行的光,让他生出无限的勇气。
  “我以为你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冲动行事才不肯告诉我。其实能不能和他们相认我根本不在乎,这些年没有他们我一样过得很好。我能知道他们当初不是故意抛弃我就足够了,他们给我生命的恩情我自会报答,只不过不是现在。真说起来我反而觉得有些对不住师父师娘和盛雪,没想到他们为了我付出那么多。”
  想起江义和罗秋二人梅争寒心里有些堵,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巨石。他们的养育之恩大过天,可是他却再也没有报答的机会。他能做的也只是保护好江盛雪,让她一生平顺。
  察觉到梅争寒情绪低落,梁简收紧手臂,在他耳边轻声安慰道:“你师父师娘都是高义之士,他们这一生最担心的人不是江盛雪而是你,所以不管将来如何,你一定要堂堂正正地生活在阳光下,以此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让他们的付出有意义。”
  “我会的,爹娘我暂且认了,可那个所谓的外祖父……”梅争寒湛蓝的眸中闪过一抹冷光,不由地想起江义讨厌做官这件事,想来正是这场谋杀让江义认清所谓的皇家亲情,心灰意冷。连江义这个外人都看得明白的事,梅争寒这个当事人又岂会糊涂。
  他可不是圣人,他的外祖父如此对他,他心中岂会没有怨恨。
  既然他们说他是灾星,会吞噬丘桐国的运势,那他就让他们好好看看什么是灾星。
  梅争寒转过身面对梁简,目光灼灼地盯着梁简的眼睛,问道:“哥,你想要那个位置吗?”
  梁简搂着梅争寒的手臂一抖,他还没开口,便又听见梅争寒道:“当今天下群雄割据,各地民不聊生。王城看似繁华,内里却早已千疮百孔,不管是外面的城主还是内部的大臣,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自己的打算。看似太平的局面不过是众人忌惮手握兵权的穆家,如果穆家和皇上之间生了嫌隙,局面就会被打破。皇上不会满足现在这个捉襟见肘的局面,他和穆家的矛盾早晚会被人挑拨起来,届时天下必然生乱。哥,我知道你不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城主之位,只要你点头,我便是里手中的利刃,愿为你马前卒为你开疆扩土拿下江山。”
  无上皇当年的狠心让梅争寒走向一个极端,让他把自己隐藏的一面都展现出来。他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心里对如今的格局却自有一番思量。梁简听他娓娓道来,一会儿觉得惊讶,一会儿又觉得理应如此。
  他的大将军总是这样招人疼,让人舍不得放手。
  前世的格局和梅争寒所言并没有多大差距,可是这一世梁简不打算走前世的老路,他把下巴搁在梅争寒的头顶,满足地蹭着他的头发,轻笑道:“你说的都对,再过两年天下局面便会如此,可是我不打算任由局面如此发展下去。你看我现在好歹是皇上身边的人,左右要给他献策让他多坐两年江山,也方便我丰|满羽翼。至于今后的事我们不着急,要是只有我也就罢了,举兵而反做乱臣贼子也无所谓。可是我身边还有你,我怎么舍得让你和我一起冒天下之大不韪,被人戳脊梁骨。”
  梅争寒到底还是皇亲国戚,他的身后有太多的羁绊,牵一发而动全身。那怕他不认大长公主,也不能改变他是穆家人的事实。
  梁简可不希望将来要梅争寒在他和家人之间做一个选择,他会心疼的,也舍不得。所以苦点累点没什么,他打算换个温和的手段夺|权,毕竟他们这位皇帝有个致命的缺陷,便是至今无子,想来将来也不会有。


第113章
  皇家宫宴被大长公主定在除夕夜, 设宴的地址选在先皇最爱的梅园,入宫的人也从原来的三品大员子女降到四品大员也可携亲属入宫。梅园场地开阔, 正是梅花盛开的好时机, 用来设宴再好不过。
  皇上特意下旨让梁简除夕带梅争寒和江盛雪入宫, 这旨意算起来还是大长公主求的, 梁简不知道大长公主现在心情如何。不过转念一想他又暗笑自己瞎操心, 大长公主把宫宴推到除夕的用意已经很明显, 就是想和梅争寒过一个年, 想来是不会为此烦恼。
  不过她心大不烦恼江盛雪却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这件事还有大长公主在其中周旋的缘故,有些担心自己和梅争寒的出现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梁简安慰她道:“不用担心,怎么说也是皇家秘闻,知道的人很少。除了你们这两家的当事人,我估计知道真相的不超过三个人。”
  “可梁大哥你不就知道吗?你能查到那别人肯定也可以。”江盛雪叹口气, 满面愁容, 她倒是无所谓, 麻烦的是梅争寒。
  梁简笑了笑道:“别人确实也可以去查,可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查到。大长公主既然敢让梅争寒进宫, 那她就有所准备。你就把心放回肚子里, 让闻尧陪你去街上转转,看有没有喜欢的首饰衣服。你出门一向不喜繁复的打扮,但这次是进宫, 穿的太素可不行。”
  江盛雪明白是这个理,的确, 有大长公主在,她肯定不会让梅争寒吃亏。可出于一个女人的直觉,江盛雪心中隐约不安。她也不知道那股不安来源何处,昨夜知晓前因后果便一直萦绕在心头。宫闱禁地提起来就让她心惊胆战,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不过直觉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江盛雪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暗自在心里长个心眼。
  距离除夕还有几天的时间,前来的城主们早就料到是这个结果,不少都带着家眷,倒也不急着回城。
  梁简给宋远去了一封信,简单的交代现在的情况,同时告诉他自己要南下去江城,红叶城的事情暂时由他代为处理。梅争寒在一旁看着梁简写完信,不由笑道:“我听杨君宁说过宋远不爱管事,你把事情都交给他,他肯定会在背地里骂你。”
  梁简将信件装入信封,盖上红叶城的红漆,道:“我这是给他发挥才能的机会,以后用人的地方还多,他想清闲可不行。”
  梅争寒知道梁简指的以后是什么,宋远之才能堪大任,他们要谋事自然少不了宋远的帮助。只是这种事情说来有些惊世骇俗,梅争寒不确定宋远会在这种事情上和他们一条心。
  梁简看出梅争寒的担忧,揉着他的头道:“你以为宋远就没有野心?可别忘了孙胜是怎么死的。”
  为了让梁简的上位更名正言顺,对外梁简等人给了孙胜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是为了红叶城的瘟疫而牺牲。但他们那几个人的心里都清楚,孙胜是被宋远设计陷害。要不是宋远先摆平他,梁简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拿到青玉印。
  梅争寒暗笑自己把宋远想的太简单,连一城之主都敢下手,宋远又岂是泛泛之辈。
  朝中休沐,梁简他们这些外来的城主不用去掺和朝廷的议事,这几天都比较清闲。梁简利用听音阁在此地的势力和闲秋联手,让无心等人在不夜楼的帮助下前去刺探消息。梅争寒也来帮忙,梁简有时分身乏术,干脆把魅萝这个据点告诉梅争寒,让梅争寒帮忙跑腿。
  他们在暗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势力扩张,其他人也没闲着。
  大长公主把梅争寒和江盛雪的事情告诉穆程和陈如深后,这两个男人就想和这两人见一面,可是又不想显得太突兀,一时找不到适合见面的机会。他们和梁简没有太多深交,贸然前去只会引人猜忌。
  不过很快这个问题就得到解决,因为穆程想起梁简进宫那天请单崇飞前来求助,他们和梁简没有交情可单崇飞有,而且单崇飞就住在梁简隔壁。
  二人打定主意就准备借拜访单崇飞的名头前去查探一番,大长公主没阻拦,只是劝他们两个人不要表现的太急切,免得不明真相的人怀疑。
  二人记在心头,找了个喝酒的由头便去拜访单崇飞。
  单崇飞这个人是个大老粗,平日除了和属下同僚走走交际外,多半时间都是窝在家里。他在琅琊城的上下打点都是单夫人帮忙,这次他没带单夫人前来,所以走完该走的交际外,他便没出门。
  穆程和陈如深来的很是时候,他刚接到傅坤送来的请帖,请他过府一叙。单崇飞不喜欢傅坤这个人,正在想怎么回绝,看见穆程和陈如深就像看见救星一般,连忙迎上去道:“稀客稀客,你们怎么来了。”
  穆程手上提着从地窖搬出来的陈年佳酿,笑道:“我知道单夫人不在你身边你是连日子都过得随便,左右闲来无事,便来找你喝酒。怎么,这是有客人?”
  穆程看向一旁的傅家家奴,眼底的笑意有些泛冷。
  单崇飞连忙摆手道:“一点小事。”
  说罢转头回绝傅家的邀请,说自己有事不便赴宴,来日一定携礼登门拜访。
  傅家的家奴看见面前这个情况也知道单崇飞不能赴宴,他隐晦地看穆程和陈如深两眼,想着等下一定要把这个情况告诉傅坤。
  单崇飞没有注意到家奴的眼神,高兴地揽上穆程的肩,倒是一旁的陈如深多看了家奴两眼,沉声道:“不该看的别看,不该说的别说,你一个家奴要是敢在傅坤面前搬弄是非,老夫来日一定要问问傅坤是怎么管教的下人。”
  陈如深和傅坤同为三朝元老,不同的是陈如深资历比傅坤还高,他曾是无上皇的伴读,根基深厚。家奴被他一喝,吓得面如土色,心里刚升起来的那点念头都被吓没了。
  单崇飞和穆程齐齐转过身来,单崇飞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那家奴连忙下跪告罪。单崇飞没动,而是看向陈如深,陈如深摆摆手示意就此作罢,单崇飞这才开口解围。
  那家奴连忙告退,瞬间就跑没影了。
  穆程道:“我和清雅多年不曾回来,这次前来颇为失望,先帝在世时的繁荣逐渐衰败,皇上腕力不足又沉迷美色,前些日子还敢把主意打在新城主身上。要不是那个梁简正派,只怕丑闻要传遍整个王城。清雅一直对当日被傅家大小姐拦在宫门外一事耿耿于怀,昨日又在去寒山寺寻我的路上遇见傅家小少爷纵马行凶,冲撞她的车架,心里对傅家甚是不喜。我本没放在心上劝她息事宁人,今日却有些改观,看来是我想的太简单,这个傅家是该被敲打了。”
  院子里站的都是熟人,穆程说话比较直接,并没有拐弯抹角。他和大长公主戍守边境,对朝堂的事情要更敏|感一些,毕竟国力强盛和边境安危息息相关。他们原以为以皇帝的才能可以扛起这个朝堂,现在却发现有些高看他了。
  陈如深目光深沉,对穆程的话很是赞同。若非他们两家因为当年旧事不太想插手朝廷之事,也不至于让朝堂上找不出可以和傅家抗衡的人。
  单崇飞想的就比较简单了,他不惧怕傅家,反而注意到穆程话里的另一件事,诧异道:“那个傅凌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居然敢冲撞大长公主的车架,大长公主没有受惊吧。”
  穆程下意识的摇头,目光往梁简住的院子扫了一眼,道:“清雅没事,她当时在马车里面,安宁和梁简骑马在前,事先拦下傅凌等人。”
  单崇飞一听还有梁简的事,心里好奇不已,一边抬手请两人进屋,一边疑惑道:“怎么还有梁简的事?他昨天不是和梅争寒一起出城的吗?”
  穆程和陈如深听见梅争寒的名字瞬间来了精神,单崇飞果然认识梅争寒,他们找的这个突破口是对的。
  单崇飞没太注意这两个人的神色变化,他其实一直想找机会把梅争寒引见给穆程,可是苦于没有机会,他也不好提这事。今日穆程提起梁简他随口一接没想到扯到梅争寒的身上,当下也来了精神,继续道:“这个梅争寒你们不认识,他是梁简的义弟,还有一个妹妹叫江盛雪,梁简述职的时候提到过他兄妹二人。他们和梁简一起住在隔壁,我和梅争寒算是旧识,很多年前有过同行之缘,当时他师娘还在……”
  提起陈秋单崇飞免不了唏嘘,跟在他身后的陈如深浑身一颤,从单崇飞的口中听见自己女儿的事对他来说是如此的陌生又如此的珍贵。
  单崇飞有意引见起了话头就没停,一口气说了不少关于梅争寒的事,也提起当年和陈秋的相识。陈如深和穆程都没有打断他,两个人静静地听着,偶尔问一些他们关心的问题。单崇飞知道的消息和梅争寒昨日告诉大长公主的事有重合的地方,但陈如深和穆程都不介意再听一遍。
  知道梅争寒开春后要去虎牙口服刑兵役,穆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在单崇飞高兴的神情中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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