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看我的眼神变了[古代架空]——BY:晴空烁

作者:晴空烁  录入:07-11

  曲涟双眼通红,隔着满池荷花与他对视。
  那吹笛人的目光总算有了些变化,看向曲涟时,多了些人气。
  “曲云。”曲涟哑声道,“师父中了金蚕毒,你瞒着我。”
  亭中人正将玉笛别在腰间,闻言,极其平淡地说:“那又如何?”
  曲涟额头青筋微跳,愤怒道:“你明知道我一直都在找金蚕毒的线索,而且师父是我在世上最重要之人,他性命垂危,你竟然瞒着我。”
  “最重要之人。”曲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嘴角勾起一丝笑,冷漠的面容瞬间变得妖冶起来。“所以你过来,是找我兴师问罪?”
  曲涟这才想起自己还需要他帮忙,面色有些难看,硬着头皮说:“我是来求你帮忙的。”
  “你这个样子,看起来不怎么像是在求人。”曲云冷漠道。
  曲涟一直觉得自己这位小叔叔十分不近人情,仿佛冷血动物一样,不仅不肯教他蛊术,就连传授他《音御》,都提了许多条件。
  “我……”曲涟微微低头,“求小叔助我破解此次危机,日后曲涟必随侍左右,唯您的命令是从。”
  曲云看他一副勉勉强强的模样,嗤笑一声,“我对你随侍左右没兴趣。”
  曲涟急切地抬头,曲云又说:“我可以帮莫问一把,但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曲涟咬牙道。
  曲云不紧不慢地从亭子走到三人身前,拨了拨腰间的铃铛,看向曲涟说:“我的条件是,这件事情你不许参与,就在此处,等事情了结。”
  “你说什么!”曲涟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明显和当年曲寨的事有脱不开的联系,他却叫自己不要参与。
  “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曲云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说,这件事,交给我们三人处理,你不许离开荷园。”
  “可是……”
  “没有可是,你自己去,或者我去,只能选一个。”曲云的语气里没有回旋的余地。
  齐羡看出了些,曲涟这位小叔叔,虽说看似不近人情,但十分了解曲涟的冲动又直率的秉性,这番要求,其实是不想让曲涟涉险。
  曲涟神色几变,他自然不可能安心留在荷园等消息,但曲云一向说一不二,如果自己不留下,他真的不会施以援手,蛊毒凶险,若是单凭自己,没有把握让师弟全身而退。
  他紧握拳头,最终还是点了头,大不了等他们走了,自己再混过去吧。
  曲云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思归。”
  他话音落下后,方才一直隐于周围的护卫露出身形,走到曲云身侧。
  “你看着他,别让他离开荷园半步。”思归跟了曲云很久,是他得力的下属,曲涟自然也认识。
  往常思归不会离开曲云半步,一直是贴身保护,思归武功不低,曲涟自认不是他的对手,无法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于是看向曲涟,满目哀求之色。
  但曲云并未有心软的意思,他看向顾长安和齐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荷园是曲云在襄阳落脚的地方,几人跟着他进入荷池背后的宅子,宅子并不大,从正门进去看到的便是全貌了。
  “各位公子,进去后不要乱摸乱碰,以免受伤。”思归跟在几人身后,小声提醒道。
  玉笛蛊师的住处自然不是随便能进的,齐羡早就发觉,在宅子附近有那么大一片荷潭,没有丝毫的蛙声虫鸣。
  曲云在前厅站定,比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在三角椅上坐定,我问道:“顾公子有何安排?”
  顾长安思考了片刻,回答:“当务之急,是要引出‘枭’,我们将计就计,就让‘枭’以为自己的阴谋达成,只要他露出马脚,便有方法将金蚕毒的解药问出来。”
  他看了眼齐羡,正色道:“恐怕还需借用阿羡魔教教主的身份。”
  顾长安讲到‘阿羡’的时候,曲云淡淡地看了齐羡一眼,神色不明。
  齐羡没有异议,他也想知道,这个将江湖搅得一通乱的‘枭’到底是何方神圣。


第20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20
  七日前,武林盟盟主白斋召集各路英雄,前往崀山讨伐魔教。
  呼声一出,群雄响应,各大门派派人齐聚羊城,准备集结前往崀山,找魔教为各派弟子惨死的事情讨个说法。
  羊城城郊,齐羡骑着马,等在官道上,他带着兜帽,在路边并未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午时将至,太阳照在泥土路上,将地面烤的发焦。
  马儿有些受不住炎热,打了个响鼻,想要往林子里挪一挪,却又被主人一拉缰绳牵了回来。
  终于,道路尽头传来马蹄声,约莫四五人,骑着马往过来了。
  齐羡气定神闲地朝马匹的方向看去,为首的人是个身高八尺的莽汉,脸上有一道切眉而过的刀疤,看上去十分凶恶。
  来人停在齐羡身前,下了马。
  齐羡将兜帽摘了,那男子连忙躬身说:“教主,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我们的人手安排在各大进山口,只等敌人进山。”
  齐羡点了点头,“教中在羊城附近有多少人?”
  “回教主,有百余名弟子,分散在各处。”莽汉恭敬道。
  齐羡“嗯”了一声,看着周围五人,没再开口。
  莽汉问道:“不知教主接下来有何安排?羊城是我们的地盘,只要您一声令下,弟子们随时可以行动。”
  齐羡没有回答他的话,只将目光投向五人中一直站在最后,一袭黑衣,长相普通的男子。
  莽汉察觉到齐羡的视线,面色微变,眼光有些闪烁。
  “哦?”齐羡勾起一丝讽笑,“你们不是早就准备妥当了,还需要我下令?”
  气氛一时窒凝。
  那名男子见齐羡一直盯着他,喉间发出声轻笑,索性走到前面来,给其他四人比了个手势,那四人顿时卸下了恭敬的伪装,将齐羡四周几个方位团团围住。
  “教主好眼力。”
  齐羡冷眼看着他撕开了脸上的伪装,说:“卫雪风,你觉得这样能困住我?”
  卫雪风嘴角含笑,一双桃花目中满是志在必得,他轻声细语地说:“我自然是有办法把您请过去的。”
  “怎么说?”
  “教主难道不想要金蚕毒的解药?”
  齐羡饶有兴致地看了他一眼,“哦?你有?”
  卫雪风目光真诚,“雪风自然有,只要教主跟我走,我自会将解药交给教主。”
  “好。”齐羡本就是为了引他出来,见他一副软刀子要挟的模样,便索性看看他到底要玩什么花样。
  其余四人也上了马,几人走了几里,来到城郊不起眼的一个庄子前。
  刀脸大汉下了马,十分恭敬地说:“教主请。”
  齐羡进了宅子,卫雪风朝后面的人使了个眼神,后面的人心领神会,一人将马儿牵走,另一人将大门牢牢地关上。
  卫雪风十步九回头地把齐羡带进前厅,看向许久未见的这张脸,眼中渐渐升起灼热。
  齐羡毫不客气地寻了个椅子坐下,直接道:“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卫雪风接过下属递过来的茶,亲自放在齐羡手边,随后在他身侧落了座,微笑道:“自然可以,在此之前,教主需答应我一件事。”
  齐羡挑了挑眉,“你这是要挟我?”
  “雪风不敢,我想教主也一定会愿意的。”
  “什么事?”齐羡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并没有碰上面的茶。
  卫雪风桃花眼中泛起一丝嫉恨,道:“我想让教主解除情人蛊。”
  这个要求倒是让齐羡有些意外,不是说情人蛊不能解,卫雪风又是哪里来的方法?
  “可以。”齐羡应了下来。
  卫雪风脸上有了些喜色,他朝门口喊道:“带进来。”
  不一会,那疤脸男子提着个手脚被困缚的少女走了进来。
  齐羡见她一副惊慌惧怕的模样,明显是被强抓来的,心中不悦,解情人蛊,带个少女来做什么?
  卫雪风将人提到齐羡面前说:“教主,情人蛊虽不好控制,但有一法能将其引出,蛊虫喜性阴之物,这女子已经喝了几天钱竹草,足够麻痹子蛊,只要将您与她换血,子蛊就会转移到她的身体里。”
  换血?随便找个人就能换血的吗?更何况,为了解蛊,牺牲一名无辜的女子,这不是他的作风。
  齐羡沉默了片刻,问:“幕后主使到底是谁?”
  “解蛊后,雪风就将一切都告诉您。”卫雪风没有松口。
  齐羡又问:“贼人的目的是什么?”
  卫雪风依旧不答,“解蛊后,雪风保证知无不言。”
  “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齐羡起身,他已经将卫雪风引出来,接下来的事情,将他抓起来再问也不迟。
  卫雪风见他朝门口走去,神色骤然阴沉了下来。
  “非衣,你可记得,你我也曾儿时相伴。”他声音低沉。
  齐羡转过头,不知为何他突然提起这个。
  “你我同病相怜,皆是被掳上崀山的孩子,我们也曾相互扶持,儿时许下的承诺,莫非只有我一个人还记得?”卫雪风咬牙道,“我去襄阳不过五年,为何回来,一切都变了?”
  齐羡不想和他回忆自己根本没经历过的过往,他嗤笑道:“你回来,带着情人蛊,还责怪我为什么一切都变了。”
  “那蛊我是带回来了,但一开始并不打算用。”卫雪风狠声道,“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齐羡简直气笑了,这人怕是脑子有病。
  “我回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帮你。”卫雪风逼近齐羡,“而你呢,为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顾长安,把一切都弃之不顾。”
  “卫雪风,是你太自作多情了,我可没要你帮我。”齐羡觉得好笑,这人满脑子都是占有,又哪里帮过颜非衣呢。
  卫雪风听见这句话,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变了,桃花目里泛起杀气,“你是谁!”
  他犀利的目光扫过齐羡的耳边和脖颈,却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你不是非衣,你是谁。”卫雪风面沉如水,声音冷了下来。
  齐羡仔细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话,莫非哪里出现了破绽?
  韦风赶紧提醒:“齐先生,我们不能暴露身份,否则会被这里排斥。”
  卫雪风不是蠢人,他在武林盟卧底多年,一向游刃有余,探得不少秘密,他面对齐羡的温柔,不过是他掩盖在偏执下的小小一角,只针对颜非衣一人。
  卫雪风整个人都散发出了浓浓的杀气,闪身到齐羡身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语气森寒,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光,“这张脸也是你能用的吗?”
  此时,大门被猛地推开,一黑衣弟子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对卫雪风说:“卫公子,右使之事败露,已被顾长安抓起来了!”
  ……
  崀山山脚,魔教右使卫延一改平日的病弱,背脊站的笔直,看向身前虎视眈眈的正道弟子,和身后面露忌惮的魔教教众,发出一声轻笑。
  他看向站在人群中的顾长安,说道:“你诈我?”
  就在方才,武林盟弟子和魔教教众争锋一触即发,眼看就要打起来,突然有人传来,魔教教主颜非衣被正道弟子卫雪风抓获的消息。
  魔教弟子一阵哗然,左使杨长风听后虽不信,但事关教主,便先止住了魔教弟子的攻势,下令弟子们待命,不可轻举妄动,眼看一场动乱就要平息。
  从未发过一言的卫延却突然对杨长风发起攻击,将他打伤,斥责杨长风勾结卫雪风对教主不利,教主已经凶多吉少,唯有血洗武林盟,为教主报仇。
  当他说出这句话时,场面突然凝住。
  周围的魔教弟子纷纷看向他,倒在地上的杨长风爬起来,摘掉面上的易容。
  真正的杨左使从他身后走出,面沉如水,看向对面隐在人群里的顾长安和曲云,深深鞠了个躬。
  顾长安最先怀疑‘枭’是杨长风,于是以毒攻毒,让曲云给他下了傀儡蛊,哪知杨长风一问三不知,虽然是他将卫雪风召回来,但也只是听从了教众的建议。
  几人顺着‘枭’的意思,安排了崀山脚下的对峙,想看看策划这一场争斗的‘枭’到底谁是谁。
  若是正道抓住了颜非衣,魔教教众自然不敢妄动,谁一意孤行想要让这场争斗继续下去,谁就是躲在背后的‘枭’。
  “姬黔。”曲云看着卫延,冷声道,“曲寨的数百条人命,今日就是你该偿还的时候。”
  卫延似是回忆了片刻,看向曲云,露出了一丝冷笑,“我道是谁在作怪,原来当年曲家还有幸存的族人。”
  “卫延,我还以为你真的在教中修生养性,没想到,你骨子里比你师父颜浒还要恶毒。”杨长风恨声说。
  这些年,颜非衣不理教务,都是他一人打点上下,他并非什么丧心病狂之徒,前任教主颜浒死后,他便严惩了那些为非作歹的教徒,只求魔教能安稳存续。
  卫延听见颜浒的名字,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颜浒?”
  “我本以为,颜非衣从小忍辱负重,又是一身好根骨,是个人物,哪知他杀师上位后,尽然如此不思进取,魔教龟缩在崀山,你们喜欢做缩头乌龟,我可不喜欢,这天下,就是要越乱越好。”
  顾长安从人群中走到最前,看着卫延状若癫狂的模样,和他当初在亭中作画的样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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