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侯睿君点了点头。
“不是我说的有道理,是你舍不得钱吧。”
中午,贡院里,那些主考官还没有回去。
程大人率先开口道:“这太子殿下哪来的消息。”
“付大人不是说了吗,少了两个主考官。”梁大人瞪了程大人一眼。
“那他们难不成……”
“不是难不成,他们就是太子殿下和侯公子易容的。”梁大人道。
“难道是我们没给他们看试卷,他们才怀疑的?”
“八成是。”
“梁大人,这会怎么办啊!”
梁大人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们有的是收好友贿赂;有的是因为曾经干的丑事而被威胁,帮他们换试卷或包庇,甚至为了巩固地位,我们看到答的十分完美的试卷也换掉了,让朝廷不得不中用我们。就这样一连干了好几届科考,都没人发现。不过这俗话说得好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看来我们这会真要折在太子的手上了。”
第二日早朝。
“太子殿下,侯睿君有事启奏!”
“说!”
“回禀殿下,据臣所查,已证实郑琥、高嘉允、王颢、苏擎宣等二十多人试卷被调换。昨晚下官请这二十多人到书院重考了一次,在下官亲自监督下,以苏擎宣为首的八个人均是被人换了错误百出的试卷,而另外十几个人均没做出来。这些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殿下是否召见。”
“把他们都叫上来吧。”
金銮殿外,苏擎宣道:“你们这些作弊的无耻之徒等着吧,殿下会为我们做主的!”
“就是,你们这些人一脸横肉,怎么想也不是能考中之人。”其他考生也愤慨道。
“说我们作弊,我们作弊也就是被剥夺考试资格,最多再坐几天牢,出来后照样吃香的喝辣的。哼,你们就算考上了,那也是芝麻小官,混的还不如我们。”
“是啊,若不是我娘偏让我考科举光耀门楣,我能现在有牢狱之灾吗。”
“像我们随便花钱买个官也比你们的芝麻小官大。”
“你……”苏擎宣怒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正当他们要吵起来时,小公公走过来到:“殿下召见,各位跟咱家来吧。”
金銮殿内,慕庸宁看着站在底下的考生们道:“那些贿赂主考官换试卷的都跪下来吧。”
话音刚落,底下无一人跪下,而慕庸宁也是很有耐心,一直在等。过了半柱香的功夫才道:“没人跪下来是吧,那就是主考官私自换试卷了。你们的供词要是和那些大人的供词对不上,倒霉的可是你们。”
这时候,那十几个考生跪了下来。
慕庸宁道:“其他的就是被换试卷了。你们这些人虽然被换了试卷,但不知情,不算作弊。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至于跪着的这些人,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
“无话可说就是默认了,那既然做错了事就要有罚,传本太子指令,将这些作弊之人即可拉出去斩首示众!”
“什么,斩首示众?”底下的官员叽叽喳喳的议论开来。
“这不太好吧,太子殿下。”梁大人道。
慕庸宁怒道:“哼,那依梁大人只见该怎么处置他们呢?是剥夺他们的考试资格以后任由他们买官呢,还是将他们下狱,没个几天就放出来呢?无严法,不国家!若是国家不严厉处置他们,就无法让那些有钱有势之人重视起科考。何为科考?科考是一个国家选拔人才最公平的考试,而现在被你们这些人变成了一场想考就考,想作弊就作弊的游戏。你们想想,你们从小生活在优越的环境里,有想过那些十年寒窗苦读的贫寒子弟吗?你们这么做对他们公平吗!”
“……”
“还有这些大人们,你们竟然为了让朝廷不得不重用你们而让那些真正有才能的人落榜,让他们被埋没,你们真是迂腐!你以为你们是真的为朝廷出过力了啊!别告诉我越国有这么好的资源但国力还没有翼国强盛;没有天灾,还年年有那么多人饿着肚子都是朝廷重用的你们造成的!”
“……”
“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替你们说。越国国力不强是因为你们贪污枉法,将国家私有的铁矿金矿一座一座的变成自己私有的;还有你们肆意克扣朝廷下放给穷苦地方的救助补给,导致穷的地方更穷,百姓是苦不堪言!”
梁大人刚想开口说话,慕庸宁打断道:“梁大人是想要证据吧,放心,没有证据本太子还不会治你们的罪。侯大人,麻烦您好好的查一查这几位大人,不要有任何遗漏。”
“微臣接旨。”侯睿君道。
“先将这些作弊之人正法,至于几位大人,等您们的‘好事’查出来之后,再一并论罪!退朝!”
东宫内,慕予坤安慰慕庸宁道:“已经将那些作弊的考生正法了,此事也昭告天下了,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休息会吧。”
“还没有呢,还有那些大人。”
“可是就算是犯事也不可能就那几位大人,你想要清洗朝廷也要一步一步的来,急是急不来的。”
“皇叔……”
“睡一会吧,养足精神最重要。”
“嗯。”
☆、意外发生
侯睿君回到侯国公府后,来到了侯国公的房间。
“爷爷啊,太子殿下可吩咐了一个大任务给我呀!”
侯国公道:“早朝的事爷爷已经知道了,就算没有我受伤,殿下也会收拾那些老东西的,只是借天下学士都看中的科考向他们开刀,真是高明。”
“爷爷,慕家的人真有这么聪明的吗?”
“怎么?看不起慕家人啊,你看太子殿下笨吗?秦王殿下笨吗?”
“只是我觉得太子殿下真的是太聪明了,他连翼国特有的墨水都知道。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跟我说他见多识广。爷爷,你想想,太子殿下自小和陈贵妃住在粤洲湾的小渔村,那地方本来就穷,他们能读上书就不错了,哪有机会见识什么有香气的墨水。还有我派人调查了,这种墨水在翼国也是贵的很,一般只供给皇室。”
“那你在怀疑什么呢?”
“爷爷,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你说太子殿下他会不会……”
侯睿君还没说完,侯国公拿着拐杖打了侯睿君一下,道:“你这臭小子,我看你是忙傻了吧,太子殿下的身份岂是你能怀疑的?黑市上就有卖的,保不齐人家秦王殿下知道,特地给太子殿下买过呢?”
侯睿君一边捂着腿,一边道:“那秦王殿下太偏心了,给太子殿下买,不给妹妹买。不打扰您了,我还要查案呢。”
侯国公看着侯睿君远去的背影心道:这小子也不好糊弄。老夫曾派人调查过两位皇子的身份,结果都是这两位皇子是双胞胎,不过睿君说的不无道理啊!
三日后的晚上,几辆马车都停到了贡院的门口。由于考试被作弊一案暂停了考试,这时的贡院是空无一人。
程大人道:“我听说侯睿君已经查出了我们干的脏事了。”
“是啊,这时候已经备车要去皇宫了呢。梁大人道。
“那梁大人把我们叫过来是干什么呢?我还以为您想到办法了呢?”
“老夫没叫你们过来啊,老夫也是被人请过来的。”
“那会是谁呢?”
正当这几位大人纳闷时,莫怀从大门走了进来,道:“是我请各位大人来的。”
“你是?”
“在下太后的侄孙莫怀,现是韩王殿下的贴身护卫。”
“原来是莫大人,不知莫大人叫我们过来所谓何事?”梁大人道。
“当然是做一笔交易。据我所知,侯睿君已经带着罪证往皇宫去了,你们也知道,一旦罪证交到太子手上,你们不仅是这乌纱帽不保 有可能还会牵连九族。”
“那莫大人能帮我们?”
“若是帮不了各位我也不会叫各位来。如果今日我能保住各位大人一命的话,他日各位大人可要记住我的好啊!”
“那是自然。”程大人道。
“等等”梁大人打量了一眼莫怀,道:“莫大人打算用什么办法帮我们摆平呢?”
“当然是用各位大人想用却不敢用的办法了。”
“你想,你想杀了侯睿君?他可是侯国公的孙子啊!”
“各位大人也知道,罪证在侯睿君的手上,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想办法杀了侯睿君,可是你们不敢,但是莫怀不怕,莫怀能替各位大人解决,就是希望大人们以后不要忘了我啊!”
“莫大人,我们给不了你好处的,就算我们那些罪证太子不知道,就凭作弊一案,我们也是轻则贬官,重则有牢狱之灾。”
“莫怀说了,莫怀只求大人们记着今日的恩情,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
梁大人正犹豫着,突然门外跑进来一小厮,凑在莫怀耳朵边说了什么,之后就退下了。
“各位大人,解决了。”莫怀云淡风轻道。
东宫内,慕庸宁处理着今天的奏折,这时慕予坤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道:“刚才我听顺天府的人说侯睿君出事了。”
慕庸宁“啪”的放下笔道:“出什么事了?”
“庸宁你先别激动,你听我说,就是侯睿君一查完便带着罪证来找你结果半路上出了意外,马车的马突然失控了,马蹄把路边的灯笼给踢翻了,里面的蜡烛掉了出来把马车,把马车给点着了。”
“那侯睿君呢?”
“……”
慕庸宁一把抓住了慕予坤胸前的衣服,道:“侯睿君呢?”
“没了,人和罪证都没了。”
慕庸宁一下子放开了慕予坤,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按着太阳穴,哑然道:“出了这种意外,那肯定是人为的了?”
“肯定是人为的,但是马车夫也死了,是没控制好失控的马从车上摔了下来,头磕到地了,当场就死了。而且那马是侯国公府的马,总不可能是侯国公府的人干的。”
“皇叔,我想去看看侯睿君。”
“好,我带你去。”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杀害侯睿君的凶手是谁呢?是莫怀,还是…
☆、见侯国公
梁大人们从贡院出来后,莫怀把方才退下去的小厮叫了过来,道:“怎么这么快就解决了?”
“大人,小的看离皇宫不远了,而且路过的地方正好有灯笼,好烧个一干二净。”
莫怀抱起胳膊,思索道:“时候也不早了,谁家大晚上还挂着灯笼呢?”
“大人说到这个,小的想起来了,您之前说过要挑有灯笼的地方让小的示意车夫下手,好让马踢翻灯笼做出意外的假象。可小的提前观察过路段,没有人家点灯笼啊,本来小的是想自己点一盏,正打算这么干着呢,结果就看有人挂灯笼了,当时虽然奇怪,但想着您还吩咐这任务就没多想了。”
“难道是有人知道我们要这么动手?”莫怀自言自语道:“不可能是太子的,他既然想要拿那些老东西开刀又怎会杀了侯睿君呢?那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慕庸宁见到侯睿君的尸体是在侯国公府设的灵堂上了。
慕庸宁点了三炷香,对着侯睿君的尸体拜了三拜,之后便有小厮走了过来道:“太子殿下,我们国公爷有请。”
慕庸宁应了一声,便跟着小厮走了。侯国公府并没有慕庸宁想象中的那么奢华,反而给人一种小桥流水人家的感觉。慕庸宁很喜欢这种感觉,因为这是他曾希望幻想中的家。
到了一处别院,小厮道:“太子殿下,到了。”
慕庸宁走了进去,里面的布局和他想象中的家一模一样,一间竹屋,一条溪水,一套竹子做的家具,在养只平时喜欢晒太阳的老狗,和最重要的人待在一起,做自己想做的事。但是现在的慕庸宁一件也无法实现。
“年轻人,你来了。”侯国公的语气不像是对君主,而是像对一个前来受教的学生。
慕庸宁道:“国公爷,您节哀。”
“没什么哀不哀的,死是人之长情,而且老夫也知道睿君的死有隐情,与其在这儿伤心,倒不如啊,你我探讨探讨凶手是谁。”
侯国公说完替慕庸宁倒了杯茶,道:“坐下来慢慢聊吧。”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您受伤和睿君的死都是人为的。两次事故都把矛头指向了您家的马和马夫。”
“马是好马,只是这马夫倒是有些来头。之前为我赶马的马夫在我出事后就投井自尽了。我也想查,但是毫无头绪。替睿君赶马的车夫不是我侯家人,出事后他也死了,不过我孙儿这个案子倒不是无头悬案。”
“怎么说?”
“睿君之前和我说过太子殿下知道翼国墨水的事情,分析的那是头头是道啊。殿下,我孙儿能怀疑出来,您不会没有察觉这里没有旁人,就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就放开了说。”
“我承认,挂灯笼是我干的。”
“不对,殿下什么都没做,只是要替殿下守秘密的人帮殿下做了,殿下不要乱顶罪啊!”
“我……”
“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我也老了,记什么东西转身就忘,这还不放心?”
“……”
“是贵妃娘娘做的?”
慕庸宁点了点头。
“唉呀!你不是先帝的亲儿子,可能,也不是越国人,不过感觉贵妃娘娘让你当太子还是挺明智的。好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说说那个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