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孬货是怎么安排到东宫当差的,太后娘娘的关照自然是让我们不必对太子使好脸色。”
“对了,今天都怪这小太监挑事,害了梅公公不说,还让我们扣了三个月的俸禄,今儿不如好好教训这个没头脑的东西!”
此话一出,倒提醒了其他太监宫女,而就在他们想要教训小太监出气时,慕庸宁走了过来。
“看来三个月的俸禄还没罚够,本太子怎么感觉你们还念着梅总管呢?不如,不如明天一起去皇陵陪梅总管吧。”
看到只身一人的慕庸宁,众宫女太监也只是随便请了安,并无一人有悔改的意思。
慕庸宁看到这种景象倒没说话,而是对小太监说:“无论太后有没有休息,都要请过来。”
小太监听了慕庸宁这话一下子愣住了。
“还不快去,出什么事本太子担着。”
“好好,奴才这就去。”
不一会儿,太后的车撵从寿康宫出来了。
德公公道:“这太子殿下这么晚了搞什么鬼,娘娘您都歇下了,他还捣腾娘娘呢!”
“他早上借秦王之手把梅公公这个大毒瘤给清走了,现在是想把整个东宫给洗一遍。”
“这太子殿下想干嘛啊!”
“让哀家给杀鸡儆猴呗。这一个月里,慕庸宁确实没有慕尚华那么会讨哀家欢心。结果哀家好心让宫人仔细伺候着,也被当成了别有用心。”
“娘娘,您这么说奴才觉得有些奇怪。”
“你是想说慕尚华的性子和先帝很像,而慕庸宁却不像。”
“恕奴才直言,韩王殿下之前虽有点厌恶太后,但太后只要一有什么赏赐,都会变听话。而先帝当年不满太后控制,但您替先帝摆脱困难时,先帝还是对您千依百顺。”
“确实如此,看来慕庸宁是遗传了陈霜的脾性了。”
“娘娘,到东宫了。”
“不必惊扰,让那小太监带路,哀家自己去看看什么情况。”
东宫内:
“这么晚了,您去请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也是不会来的。要奴婢说,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你这是在怕,其实你也怕太后要是来了,你们就不止是罚俸禄这么简单了。”
“怎么可能,太后娘娘那会管你,太子爷啊,一般有权势的人叫奴才们关照的,那都是以后没有什么前途的。”
“所以你们就要对一国太子大不敬?”
“太后娘娘万安。”
“见过皇祖母”
“都平身吧。说说看,怎么一回事啊?”
“皇祖母,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之前去请您的小太监最清楚。”
“你,过来解释一下。”太后指着小太监道:“有哀家在,没事。”
小太监扑通跪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太后听完后,大怒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哀家让你们好好照顾宁儿,你们就是这么照顾的?哀家平时虽喜华儿,是因为华儿只是王爷,身上没有重担,而宁儿身负重任,哀家身为长辈,自然要多宁儿狠心。可你们呢,是不是以为宁儿没什么威信就可以随便欺负了?还说出这些大逆不道之语。德公公,传哀家懿旨,将这些以下犯上的东西统统杖毙。”
“太后娘娘饶命啊!”
不等这些宫女太监说完,就被侍卫拖走了。凄厉的惨叫声顿时响彻整个皇宫。
“多谢皇祖母替孙儿摆平。”
“下次要拿出太子该有的威严,不要什么都靠着哀家。明日就会有一批新的宫女太监来。时候不早了,太子明日还要早朝呢,早些睡吧。”太后说完就起驾回宫了。
一时间,整个东宫就只剩慕庸宁和小太监了。
“你叫什么名字?”慕庸宁问道。
“回殿下,奴才贱名,怕说出来脏了殿下的耳朵。”
“没事,小王之前还没有名字呢。”
“洛大。”
“听你这名字,家中定有弟弟。”
“嗯,奴才有一个亲弟弟叫洛二。”
“说说为什么进宫?”
“奴才是为了奴才弟弟。奴才和弟弟自小父母双亡。弟弟脑袋聪明,便送去上了私塾,但学费太贵了,奴才那时也还小,更没什么手艺,于是就进宫了。”
“……”
“殿下怎么了?”
“没事,刚才在想东宫缺一位太监总管,思来想去只有你最适合。”
“殿下,您把这么高的位置给我?”
“有问题吗?”
“我怕我,我干不好。”
“可你说的是你干不好,而没说你干不了。”
“我……”
“小王在这宫里除了皇叔和母后就没有什么信任的人。但现在小王信任你。”
“谢殿下信任。奴才一定尽力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务。”
☆、入朝听政
入冬后的越国天亮的格外的晚,而金銮殿内早已是灯火通明。
由于慕庸宁还只是太子,所以只能坐在龙椅的旁边。
慕庸宁开口道:“今日是小王第一次入朝听政,还请各位大人多多指教。不知今日有何要事要奏?”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郭丞相道:“近日来,翼国边境的士兵几次三番的骚扰我国边境的村庄,不仅抢夺财物,还屠戮我越国百姓。而且他们基本上都在晚上偷袭。前几次偷袭,守边的将领没有发现,那是死伤惨重啊!”
“那此事翼国皇帝知道吗?”慕庸宁一听是翼国的事,颤抖着声音问道。
“回禀殿下,末将是镇守边境的将军,之所以赶回来就是因为翼国皇帝知道此事后派人与微臣说此事是翼国太子的人所为。众所周知,十几年前的那场大战越国与翼国都死伤惨重。而整个翼国到现在只有太子是主战派,而皇帝是主和派。”
“那翼国皇帝就打算如何赔偿我越国的损失?”秦王道。
“翼国皇帝说了,过几周就是除夕夜,到时会派太子携重礼赔罪。”
此话一出,底下大臣们就炸开了锅。
听到翼国太子要来,慕庸宁也是皱了皱眉,神情充满着恐惧。
“若是这翼国太子来赔罪之后不再派人犯我越国边境,我越翼两国还是如之前那般友好。”秦王道。
“秦王所言极是啊,能和平解决就再好不过了。”郭丞相道:“不知太子殿下如何看?”
“……”
“太子殿下?”郭丞相又道。
“哦,小王,小王没意见。还有没有别的事了?”
礼部尚书道:“启禀殿下,这除夕就要到了,按常理来说宫里都要办宫宴。不过现在先帝才驾崩不久,太过奢华也不好。但翼国太子入我国,宫宴自然也不能太过于简朴。不过这只是微臣的片面之言,还要看太子殿下如何定夺了。”
“那便按以前宫宴的布置去办吧。”
“是殿下。”
“还有没有事了?无事就退朝吧。”
东宫里:
“殿下今天是什么了,感觉有些心不在焉的。”洛公公道。
“没事,过一会皇叔要来,你快去沏茶。”
“秦王殿下驾到。”
“皇叔你来了。”
“今天你第一次入朝听政,刚开始底气还挺足的,怎么一听到翼国太子整个人都不在状态了。”
“我,我可能是太紧张了,太紧张了。”
“那就调整好心态,以后历练的机会多这呢。对了,看过今天的奏折了吗?”
“看了,但最后还是留给皇叔您来定。”
“不用了,你批吧,太子殿下也要长大,不能老是依赖别人,实在拿不准的便来与本王商量吧。”
“谢皇叔教导。”阿宁小声道:“皇叔,您以后能直接称我名字吗?我名字是您给取的,您既然给我取这个名字,就说明您是很喜欢这个名字的。”
“那本王以后便称庸宁如何?”
“嗯。”
“知道为什么给你取庸宁这个名字吗?”
“庸取自儒家的中庸。中庸,就是中用。中指不偏,庸指不易。中庸即持之以恒的人生成功之学。而宁就是我的乳名,也就是希望我能够宁静静心。”
“庸宁,你很懂本王。”
“皇叔见笑了。”阿宁笑道。
慕庸宁边看边与秦王商量着,在入夜之前批完了奏折。处理完政务后,慕予坤便要离开。
“皇叔不留下用了晚膳再走?”
“不了,今晚本王还要陪芷君,就不吃了,时候不早了,殿下赶紧用晚膳吧。”
“哦,那好吧。”慕庸宁遗憾道。
晚膳过后,洛公公道:“殿下,门外有一个叫颜舒姿的人求见。”
颜舒姿,他来这是?慕庸宁心道。
“快请进来。”慕庸宁开口道:“到时候你遣散宫殿周围等着伺候的宫女太监,让他们早些休息。”
“奴才遵旨。”
☆、舒姿往事
“你怎么进来的?”慕庸宁道。
“先前与秦王交好,所以有进出宫的令牌。”
“找我什么事?”
“我只是有点担心,听说翼国太子要来了,刚才秦王将参加宫宴的请帖送到客栈了。”
“呵,现在最应该担心的人是我,他知道我是冒牌的,要是当众揭穿我就完了。”
“可能现在看起来不像很紧张的样子吗。”
“人前人后,表面功夫也是要做一下的。那你呢,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是翼国人啊,我当初来越国做生意用的是假身份,何况我现在是越国皇商,万一翼国太子也揭穿我是翼国人的身份那我可就惨了。”
“那你来找我,我也没办法,我自身也难保。不过话说回来,你肯定做了对越国不利的事。否则按照越国律法,有翼国人冒充越国人成为皇商来赚我们越国的钱或黄金送到翼国去,那顶多也就是查封所有财产,再将人赶出越国。”
“我知道越国法律对我这种行为只是驱逐,我也不在乎损失那点钱。只是,只是我有一份财产是越国的一处铁矿。”
“铁矿?你疯了!越国皇商若是没有皇帝指令是不允许私有铁矿的。你还是翼国人,翼国人私有铁矿是要砍头的,这连翼国都管不了。”
“所以我怕太子要是揭穿了我的身份。”
“你要那铁矿有什么用。”
“你听说过火炮吗?”
慕庸宁皱眉道:“什么东西?”
“就知道你不知道,我估计这天下也没几个人知道。这件事还要从我小时候说起。我小时候特别调皮,于是我爹就把我送到乡下历练。就在那儿,我遇到了翼国当朝大将军赫连旋的父亲,也就是早就离开官场入乡隐居的赫连恭,恭老先生。”
————— 回 忆 ————
“恭老先生,您在吗?”
“在在在,怎么了舒姿?”赫连恭问道。
“恭老先生,我父亲明天就要接我回去了,我是来和您告别的。”
“那你小子回去之后可要好好学习,别惹你爹生气了啊!”
“知道了。”
“对了,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坐,我雕了个木雕,正好送你当纪念。”
“多谢恭老先生!”
赫连恭从里屋拿出木雕,看颜舒姿正对着桌上的一张图纸发着呆。于是笑道:“看不懂那是啥吧?”
“看不懂,恭老先生,那是什么啊?”
“这是老夫一手设计出来的,给取名叫火炮?”
“火炮是干什么用的?”
“只要将□□装入这火炮中,再将其点燃,射出的□□就会威力无穷。”
“那这就是打仗用的了?”
“现在这火炮还没造出来,也不知道真实的威力怎么样。”
“那怎么不造呢?恭老先生以前不是铁匠吗?”
“我翼国少铁矿,每年还要从越国那高价购买。做这个火炮估计要用到不少的铁。”
“那太可惜了!”
“是啊!”
————现 实————
“所以你要铁矿就是为了造那个所谓的火炮?”
“没错。可现在翼国太子的到来,打破了我所有的计划。所以阿宁,你赶紧想想办法帮我隐瞒住身份啊!这不仅是帮我,也是帮你。”
慕庸宁低头想了想,道:“那处铁矿的地契、私印和账本你带了吗?”
“不瞒你说,那处铁矿就是我的命,地契和私印我随身带着呢。账本还在府上。”
“把它们给我。”
“为什么?你要这样干什么?”
“你将它们先交于我保管,就算你身份藏不住也不至于丢了性命。”
“可我希望我的身份能藏的住啊!若是没了那铁矿,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不就白费了。”
“你的身份我会尽量想办法,可现在保命要紧。”
颜舒姿想了一会,咬了咬牙,道:“好,地契私印我现在就给你,账本明日便送到东宫。但是我身份的事,你一定要给我保住!”
送走了颜舒姿,天上开始飘起雪花,伴着微风吹拂,纷纷扬扬,飘飘洒洒,有过了一会儿,雪开始越下越大。
慕庸宁虽见过雪,但北方的这种鹅毛大雪还是第一次见。
慕庸宁走出书房,望着天上飘下的大雪,喃喃道:“真美。”
“是挺美的。”
“皇叔?你怎么来了你不是陪侯小姐吗?”
“刚才太后把芷君召入宫商量我们的婚事,说是明年入夏就举行婚礼。正好和芷君一同出宫路过这儿 ,就和你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