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古代架空]——BY:语笑阑珊

作者:语笑阑珊  录入:08-01

  没料到他是这个意思,季燕然无言:“我……”
  “我懂。”云倚风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侧,笑着说,“好,那我们明日就去江南。”


第111章 江南小城
  翌日清晨, 季燕然与云倚风便离开了山庄。整座丹枫城都能算作江家地盘, 自然有人及时向江凌旭汇报了两人动向,说是回客栈休息片刻后, 又吃过午饭, 便出城了——三少爷亲自送出去的。
  “那凌飞呢?”江凌旭问, 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正头昏脑涨得厉害。
  下人答道, 三少爷送完客人后, 就独自回来了,此时正在烟月纱中小憩。
  “大少爷, 我们可要暗中盯着萧王?”
  江凌旭闻言陷入犹豫, 季燕然身份特殊, 他不得不多留几分心,而身旁那个风雨门门主,也是个能通天晓地的主。盯这二人的梢,能不能成功是一回事, 若被发现, 岂不是白白惹来一身腥臊。
  但在这种时候, 任何一个小小异常,都有可能会引起掌门之位的变化,他又不得不防。
  思酌片刻后,江凌旭叫过下属,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
  而与此同时,云倚风正在问:“你说我们这一进一出, 会不会让那位江家大少爷坐立难安?”
  季燕然道:“有可能。”
  先是跑去别人家中,翻旧琴翻到半夜三更,然后又匆匆出城,一路策马向南。不管怎么看,这没头没尾的举措,都很像是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秘密行动,时间还安排得挺紧凑,与掌门之争的风声鹤唳颇为相配。
  云倚风笑道:“谁会想到,我们就真的只是想修修旧琴、赏赏江南呢。”
  纷争太多,人心便也跟着复杂了。再听不懂松沉悠远的琴、看不明日出江花的景,白白辜负这明媚盛夏、大好光景。
  天高气爽,连带着飞霜蛟的脚步亦轻快不少,再不似在西北时紧绷如弓弦,四蹄没入碧绿浅草中,留一路缤纷花香。苍翠城,苍翠城啊,这个时节,白墙黑瓦的小城已经被雨丝浸透了,小巷幽深曲折,青石板上生出细细苔藓,若不小心踩到,便会滑一个趔趄,压断墙角一片黄白相间的野花,惊飞蝴蝶翩翩。
  若是让酸兮兮的文人来写这一幕,便会说成于夏意微醺时,翘腿独眠繁花丛中,醒时满袖红泥,满目落英——至于摔倒时疼不疼,有没有啃一嘴泥,那是一定不会写的啦,广袖带风的大才子,怎么能承认自己摔了个大马趴呢?
  但其实还挺疼的,即便是武功高强如云门主,也难免龇牙咧嘴,捂着膝盖坐在一堆飞红残花中,眼泪都要飙出来。
  季燕然只去问了个路,回来就见他摔得一身狼狈,旁边还站了个娇滴滴的小姐,正在含羞带怯地命丫鬟去将公子扶起来。江南水土养人,漂亮姑娘自然多,眼睛大,皮肤又白——反正肯定比萧王殿下要白。
  季燕然靠在墙上,微微挑眉。
  云倚风笑着说:“我朋友来了。”
  小姐与丫鬟一道看过来,心想,这个朋友也好生英武呀,像是戏文里的大将军。
  季燕然扶着云倚风,道谢后一起离开。
  小姐恋恋不舍盯着两人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方才收回目光。
  丫鬟说:“呀!这花上怎么有血?”
  白色花瓣上,喷溅猩红点点,被风吹得滑出一道细痕,滴落在地,连泥土也是褐的。小姐也被吓了一跳,不敢多待了,匆匆忙忙跑回家中。
  季燕然在苍翠城里买了处宅子。
  选在最安静的巷道深处,院中一株繁茂大树,蓬勃的绿冠上,落满了叽叽喳喳的鸟雀。日头被云雾一遮,被树一遮,被窗纱一遮,落在屋里时,就只剩下很淡的一层金色——冬是肯定不会暖的,但夏凉是真凉。四五月的天气,夜晚歇息时还要盖厚被。
  云倚风睡得舒服极了,日上三竿仍不愿起床,最后还是邻居送来一锅喷香的粽子,方才将他骗出卧房。
  季燕然道:“原打算弄些粽叶糯米回来,与你一起包。”
  云倚风吃惊地想,是谁给了你这种勇气。
  “江大哥那头怎么样了?”他将手洗干净,帮着取出碗盘,“端午将至,按照江湖传闻,江家该推选新掌门了。”
  “没问,不过我猜这掌门的推选八成要延后,否则凌飞多少也该送来一封书信。”季燕然手里忙活着,“赤霄有下落吗?”
  “嗯,有。”云倚风捡了根排骨吃,“暮成雪本就有良驹‘飞鹤’,比赤霄还要跑得更快些,他又总是四处漂泊,牵着小红不方便,便将它寄养在了洛城羽家,我已经命清月去讹,不是,去讨要了。”
  照此来说,只要貂再长大一点,吃胖一点,胖到影响杀手行动,不得不寄养时……嗯,挺好。
  粽子有甜有咸,甜的加红枣,咸的是蛋黄腊肉。隔壁婶子挺喜欢云倚风,所以肉也加得格外多,吃一口不够,吃一个齁得慌,各分一半刚刚好。
  酒里也浸了青梅,酸酸涩涩。院中开着满架蔷薇,有诗云,绿树浓阴夏日长。
  粗略一算,两人已在这座小城里住了十余天。
  云倚风心想,够了。
  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江南水乡,这回终于被切实地握在了手中,有这半月的恬淡静谧,竹露荷香,晚晚被他拥入怀中,听耳边情话低哑,此生也能勉强算得再无遗憾。
  吃罢粽子,云倚风将碗盘收进厨房,而后便虚情假意道:“我洗我洗。”
  季燕然道:“好。”
  云倚风:“……”
  季燕然笑着将他拉到跟前,在那残余蜂蜜甜的唇上亲了一口:“去屋里歇着吧,我收拾好便带你出去逛。”
  小两口是来过安静日子的,所以也没有请丫鬟仆役,像洗碗这种重大家事,理所当然就落在了萧王殿下头上。其实云门主也是洗过一回的,但他那天一共洗了八个盘子,八个都磕出三角豁口,次日摆在桌上时,宛如丐帮设宴。
  云倚风道:“哎呀。”
  季燕然道:“你故意的。”
  云倚风矢口否认:“没有没有。”
  而现在,萧王殿下已经能很熟练地洗碗了。
  云倚风在屋里泡好碧螺春,又取出了纸和笔,先随便抄了几首前人旧诗,堆放在桌上做遮掩,而后才叹一口气,盘算着要写些什么……叮嘱。
  虽无遗憾,但他还是有许多牵挂的。比如说清月和灵星儿的婚事,按照自己目前的状况,怕也回不了春霖城了,便提笔唠叨嘱咐,清月啊,你不能亏待星儿,她已经被我惯坏了,将来你也要继续惯着,让她一直这么骄纵可爱。有朝一日生了孩子,千万记得告诉为师。至于风雨门呢,你想发扬光大也好,想继续低调隐于山间也好,都行。但若你想发扬光大,便需要同江家搞好关系,我琢磨着黎青海的武林盟主也做不久,他那个人,上位全靠年龄与资历,新一批的后起之秀一起来,就没那老头什么事了,所以你不必费心笼络。
  又写,星儿啊,我实在想不出来,你将来为人妻、为人母,会是什么样子,若生个漂亮女儿呢,宠一些就宠一些了,倘若生了儿子,还是要严厉一点的,不然会变成混世魔王。
  云倚风单手撑着腮帮子,继续冥思苦想。在风雨门时,他虽为掌门,但却是个散漫随性的掌门,说出的话经常将下属气个半死,连吃药都要靠大徒弟满山追。所以此时一旦慈祥深沉起来,就憋得很费劲了。
  但费劲归费劲,要说的话还真不少,除了清月与灵星儿,还有王城里的老吴与老太妃,宫里的惠太妃,平乐王,江三少,梅前辈,李璟,连逍遥山庄的甘勇前辈与章台庄的章铭大哥,所有曾对自己好过的人,他都想一一道别。
  而最不舍的,自然就是……云倚风手下一顿,拖出粗粗一团墨痕来。光是想一想要亲笔写一封遗书给他,便觉得心中酸胀,如有一把泡了醋的小刀,正细细割下一片又一片的肉来,疼得整个人都傻了。
  季燕然刚将一筐黄杏洗干净,就见一道白影飘了出去。
  “云儿?”
  “我去买点熏鱼!”
  声音挺大,惹得街坊邻居都笑了,都说那位白衣公子看着不食烟火,可当真是爱吃鱼和肉,又一天到晚懒洋洋的,像只富贵人家养的雪白波斯猫。
  云倚风一路出了城,跑得有些跌跌撞撞,最后几乎是撞开了面前半扇木门。
  梅竹松正在院中晒药草,被这“轰”一声吓了一跳,又被满头细汗的云倚风吓了第二跳。
  “这是怎么了?”他赶紧将人扶到桌边坐下。
  “心口疼。”云倚风唇色发白,强撑着问,“是毒入心脉了吗?”
  梅竹松握住他的手腕,试了片刻后道:“我先替你扎两针,歇一阵会好许多。”
  云倚风点点头,又问:“我还有多久?”
  梅竹松心下不忍,却也不能再瞒,便道:“……月余。”
  云倚风沉默许久,说,嗯。
  又说,多谢前辈。
  银针刺入穴位,浑身果真便舒服了许多。云倚风趴在松软的塌上,昏昏沉沉睡了一觉,醒来时,外头已是漫天夕阳,金的红的拧在一起,壮阔恢弘。
  季燕然正守在床边,身形逆着光,看不清脸上是何表情。
  云倚风:“……”
  “我饿了。”兵法怎么说来着,先发制人。
  季燕然将他抱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方才哑声问:“舒服些了吗?”
  “好多了。”云倚风笑,扯住他的衣袖,“走,我们去吃小酒馆,不带梅前辈。”
  小酒馆不小,是城里最大的一座酒楼,熏鱼很好吃,鸭肉也不错。两串红灯笼挂在围栏外,被风吹得晃晃悠悠,温情脉脉。
  云倚风翻看菜牌,时不时问小二几句,今日有没有新鲜的白虾,有没有新鲜的莼菜,哦,最后一筐河虾刚刚被王老爷点走了啊,那你去厨房看看上没上菜,若是还没送走,就偷偷给我端来,放心,王老爷没我有钱有势。
  小二被逗得直乐,也配合地压低声音:“行,我这就去给公子瞧瞧。”
  他说完转身,还没来得及下楼呢,旁边桌却已经有人站了起来,朗声笑道:“云门主想吃虾,只消说一声便是,我这恰好有一盘,刚刚才端上来,若不嫌弃——”
  云倚风打断他,诚心实意道:“还是有些嫌弃的。”


第112章 灵芝在哪
  来人正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江五叔, 江南震大侠。
  既赫赫有名, 那平日里自是听惯了吹捧与奉承,像这种“纡尊降贵主动攀附, 却被对方当众拒绝”的尴尬经历, 自是从未有过的。更别提云倚风于他而言, 还只能算作晚辈中的晚辈——面子上更加挂不住。
  “云儿同我胡闹惯了,口无遮掩, 江五爷莫要见怪。”季燕然打圆场, “怎么,这是恰好路过苍翠城?”
  江南震摇头:“我是专程来找王爷与云门主的。”
  也对, 这苍翠城只是座朴素小城, 并非交通要道, 更没有出名的江湖大门派,像江南震这种日理万机的大忙人,的确不该闲来无事“恰好路过”。
  但专程来找,就更令人头疼了。
  云倚风长吁短叹地想, 怎么说呢, 此生还真是没有清静逍遥命。
  一群不速之客坐在对面, 哪怕白虾再活蹦乱跳,莼菜火腿汤再鲜美醇厚,这顿饭也没了乐趣。
  云倚风一边吃虾,一边慢条斯理道:“王爷与我此番南下,只为游山玩水,不想过多惊扰旁人, 所以沿途连官家驿站都避开了,尤其是从丹枫城到苍翠城的这段路,更加走得悄无声息,江五爷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
  他这话原只为将对方一军,没曾想却换来正大光明一句:“是凌旭派人前来传讯,说王爷与云门主正住在苍翠城。”
  云倚风被噎了一噎,江凌旭与面前这位江南震,按理来说应当正为掌门之位争得你死我活,怎么还有互通消息这一说。不过转念一想却又明白了,自己三更半夜跑到别人家里翻琴,估摸江凌旭此时正坐立难安呢,又碍于季燕然的身份,不好暗中派人盘查,便索性将这烫手山芋丢给了江南震——至于一向老奸巨猾的江五爷,这回为何会配合寻来,怕也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大麻烦。
  季燕然问:“江五爷找我们,究竟所为何事?”
  “为了我那四侄儿,凌寺。”江南震深深叹气,“家丑本不该外扬,但……唉。”
  据他所言,此番江家掌门之争,最有可能上位的,不是自己,不是江凌旭,更不是江凌飞,而是闷不吭声,一直做出恭谦斯文姿态的江凌寺。
  这倒与几年前,风雨门探听到的那则“江家四少爷江凌寺与武林盟主黎青海私下交好”的消息能对应上。云倚风不动声色,问道:“江五爷何出此言?”
  江南斗道:“凌寺与武林盟主关系匪浅,两人已暗中来往多年。此番大哥重伤昏迷,推选新掌门一事已迫在眉睫,黎青海便私下联合了数十门派,打算向江家施压,扶凌寺上位,但此事万万不可!”
  季燕然道:“本王虽对中原武林不了解,却也知道掌门人的位置,向来是能者居之。江四少既有本事拉拢盟主,又能说服其余门派为他发声,也算是有能耐的,怎么就‘万万不可’了?”
  江南震摇头:“若凌寺品行端正,能令江家发扬光大,那将这祖宗传下来的百年基业交于他手中,也无不可。但他德行有亏,为争权势不择手段,我前些时日刚刚查明,大哥当初在盟主之争时意外落败,也是因为凌寺帮着黎青海,在饮食中暗自动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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