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古代架空]——BY:语笑阑珊

作者:语笑阑珊  录入:08-01

  江凌飞道:“五叔本事通天,大哥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说实在的,连我也不知他是何时与王爷有了交情。”
  一边说着,又亲手斟了杯酒,漫不经心道:“其实当掌门又有什么好呢?劳心费力,还要遭人算计,倘若叔父不是掌门,现在怕也不会搞得生不生、死不死,大哥说是吗?”
  江凌旭端着酒杯,手指微颤,苦心孤诣十余年,精心布局步步为营,眼看就要达成目的,偏偏又……他如何能甘心,可却又不得不甘心。
  江凌飞暗自摇头,将手中梨花白一饮而尽,入口甘甜清爽,是顶好的酒。
  只可惜,这好酒不能与好友共饮,反倒要看着大哥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实在扫兴。
  ……
  秋日里的丹枫城,果真满城满山,都是金红色的枫林,被阳光一洒,漂亮壮阔极了。
  文人才子们结伴出城郊游,曲水流觞纵情高歌,漫漫诗歌狂舞如雪片。云倚风看得好玩,也混进去喝了几盏别人的酒,吃了半只不要钱的烤鸡,方才心满意足一抹嘴,抱拳告辞啊,告辞。
  季燕然问:“你就没写两句酸诗?”
  “我若写诗,自然得第一个写给王爷,如何能让旁人先占去便宜。”云倚风说完,顺便将手中的鸡腿递给梅竹松,“前辈尝尝,那烤肉的厨子自称来自千伦草原,算是家乡味。”
  梅竹松笑道:“西北大捷后,大梁与各部皆签订了和平盟约,往互相来频繁,我的族人有不少都前往大梁学习与经商,这全是王爷的功劳。”
  云倚风擦干净手,又恋恋不舍往山上看了一眼。
  富足安稳、文化繁盛,各族和乐融融,共醉于眼下的金秋美景中。
  这应当就是史书里最为人称道的,清平盛世了吧。
  只是清平盛世,也有清平盛世的烦恼。
  比如说,若生逢流离乱世,连肚子都吃不饱,就肯定不会有人还有心思,勾心斗角争什么见鬼的掌门。
  ……
  皇宫里,李璟正在批阅奏折。下头另摆有一张桌子,李珺手捧一本厚书,看得昏昏欲睡,欲睡昏昏,只恨不能就地躺上三百年。他原以为自己此番回到王城,因为多少也在西北立了一些小小的功劳嘛,所以肯定能过上遛鸟养花、纸醉金迷的王爷生活,结果人算不如天算,恰是因为他在西北的表现看起来不那么草包,还颇有几分大局观念,所以李璟便命他要熟读兵书策论、大国礼仪,好好学一学要如何当个合格的皇亲国戚,以备将来不时之需——反正现在杨家也倒了,不怕再生出别的乱子。
  李珺心酸不已,鼓了七八回勇气,也没敢告诉皇兄,他将来当真只想开个裁缝铺子,或者花鸟鱼虫铺子,或者别的什么铺子。
  德盛公公送来一封书信,低声禀道:“是飞鹰加紧送来的。”
  “飞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负责探听各路消息的朝廷机构,算是只听命于天子一人的“风雨门”。李璟挑开火漆,薄薄一张纸,上头只写了几行字,却看得他眉头紧锁,许久未语。气氛太过压抑,压抑得连下头的李珺也不敢再打呵欠了,只胆战心惊地想着,这又又又是怎么了?
  良久,李璟提笔写下一封密旨。
  “八百里加急,用最快的速度,交由萧王手中!”
  ……
  江家山庄,处处都栽种着奇花异草,云倚风四处逛了一圈,还是最喜欢烟月纱。
  江凌飞道:“喜欢就多住几天,正好架上的葡萄也熟了,摘一些下来,我教你酿酒。还有楚州送来的烟熏红肉,切片后用炭火细细烤熟,用来配甜酒最好。”
  “也就在这烟月纱中,还有些人间乐趣了。”云倚风斟酒,“方才圆圆姑娘带着我去雅乐居,一路遇到不少人,不是战战兢兢就是怒目而视,再不然便是防贼一样的眼光,后背都要起一层毛。”
  江凌飞笑道:“待五叔接任掌门,我们便回王城吧,这烟月纱虽好,可出了烟月纱,别的地方却实在没意思,不如回去陪陪干娘。”
  两人正在说话,梅竹松恰拎着药箱从院外进来,他这几日一直在替江南斗看诊,耗费了不少精力。
  “前辈,快请坐。”云倚风替他搬过竹椅,又问,“江掌门怎么样了?”
  “恢复得还不错。”梅竹松道,“我用银针刺激他的穴位,已经有些知觉了。”
  江凌飞一喜:“当真?”
  梅竹松点头:“不过练功时走火入魔,到底伤了元气,将来就算能醒,只怕也会落下病根,须得好好调养,掌门之位,是万万不宜再担任了。”
  “只要叔父能醒,倒也不必非做什么掌门。”江凌飞道,“实在不行,我便在王城替他买一栋宅子,好生安度晚年。”
  至于江家的事情往后要交于谁手,江南震的掌门接任仪式,就定在十日后。他气焰高涨、如日中天,连带着手下弟子也趾高气昂起来,像只只螃蟹横着走,首当其冲便是江凌旭的人——被冷嘲热讽不说,还不能回嘴,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至于江凌寺,因为先前并未露出锋芒,野心还没冒尖就被一把掐了,黎青海又写来书信,下令不可惹事,所以人人都还只把他当成斯文儒雅的四少爷,倒是没吃多少亏。
  有嘴损的下人,暗地里都在笑话,说什么鸿鹄楼,呸,大少爷现在啊,可连落架的阉鸡都不如。
  日暮,江南震正在闭目运功,四周无风,桌上灯火却微微晃动。
  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房中。
  江南震睁开眼睛,冷冷与对方对视,质问:“那些账目究竟是怎么回事?”
  根本就没有什么“琴痴”,所谓琴痴,只是他在情急下想起雅乐居中那张旧琴,随口编来敷衍季燕然的一个故事。真正存在的,从始至终就只有面前这蒙面的黑衣人。


第121章 谁是故人
  江南震语调中颇有几分怒意, 那黑衣人却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只将蒙面巾取下来,熟门熟路给自己倒了杯茶, 漫不经心道:“若不是我偷得账本, 又撕了那几页去威胁徐煜, 季燕然如何肯及时调兵包围金丰城?五爷可知道,当时听命于黎青海的掌门, 少说也有十七八人, 有的甚至已经暗中抵达丹枫城,就差武林盟一声令下了。”
  江南震冷哼一句, 想到自己此番能得掌门之位, 对方的确占了头功, 便也未再多言,只警告几句,以后万不可再如此冒险。
  黑衣人又问:“血灵芝,当真那般好用?”
  “是。”江南震也走到桌边, “第一回 见到那些灵芝时, 朵朵鲜红生于尸山血海之中, 腻香阵阵,我还当是无药可解的剧毒,谁曾想,竟会是救命良药。”
  “卢家军一生忠勇,尸骨上又如何会生出害人的毒物。”黑衣人放下茶杯,像是又回忆起了从前, 长叹道,“将军啊,哪怕含冤而死,竟也要帮那李家的人。可你且看看那群忘恩负义之徒,他们可曾有片刻想到过将军?倘若心中残有一丝愧疚,也该年年洒扫祭拜,又怎么可能找不到血灵芝。那么大一片,漫山遍野举目皆是,就赤裸裸地晾在星辉月露下,却从没有一个人找到过,皇家、风雨门,都快将大梁的地皮刨遍了,唯独想不起此处,可笑,可笑。不过也是了,李家人处心积虑想抹去搓血债、隐瞒真相,只恨不能将整座木槿镇都夷为平地,又如何能找到血灵芝呢?”
  嘴里说着,眼中又被霜雪覆满:“这回要不是为了帮五爷,我宁可烧了整条峡谷,也不愿让那长于将军尸骨精魂的灵芝,被李家人拿去救他的小情儿,呸!”
  江南震却不想得罪季燕然,便道:“萧王殿下与云门主,理应是对当年之事毫不知情的,甚至连新木槿与旧木槿的过往都闻所未闻。也对,先帝有意隐瞒,他二人当年都未出生,又能知道什么呢?”
  这话显然并未安慰到黑衣人,反而激得对方声音越发尖锐——不是高声叫嚷,却更有低低的怨毒穿透人心:“云倚风被蒙在鼓里倒也罢了,可季燕然号称大梁第一将军,战无不胜神机妙算,竟也对二十余年前那场惨烈的战争一无所知,由此可见,他不过就是一朵被李家人精心栽培的花罢了,赶上太平盛世,在西北虚混了个名头,哪里配与安定天下的大将军齐名!”
  “是。”江南震重新替对方斟了一杯茶,顺着劝道,“这天下,谁又能比得过卢将军呢?”
  ……
  而在另一头,云倚风也正在问江凌晨:“先前那伙黑衣人,可有再来找过九少爷?”
  “没有。”江小九摇头。因此番回家之后,全靠面前这位风雨门门主,三哥才没有多加追究赤霄遗失的事,所以他的态度也软化不少,乖乖答道:“自从树林那夜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或许就像先前说的一样,自己行动失败,早已成为了被对方放弃的废棋。
  云倚风又道:“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情,想请九少爷帮忙。”
  先前从雅乐居中翻出的那张改制琴,始终是梗在他心里的一根刺,总想查明究竟是何时出现在了江府中。江凌飞在家里人缘不好,但江凌晨不同,年纪小,模样乖巧,即便骄纵任性横行霸道,在上了年岁的婆婆婶婶眼中,依旧是讨人喜欢的俊俏少年郎,想套话自然更容易。
  两人正说着,季燕然与江凌飞也回来了,两人方才去探望过江南斗,在梅竹松的精心诊治下,他的病况的确好转不少,手指与眼皮子都会动,看着醒过来也就是这一两月的事。
  “那可得派人仔细看护,省得再被暗害一次。”江凌晨提醒,“这家中,多的是不想让叔父康复的人。”
  江凌飞带他去了隔壁房中。待两人离开后,云倚风重新泡好一壶花茶,又问:“我听小九说,江大少爷前日病倒了?”
  “是,据说染了风寒一病不起。”季燕然道,“手中事务也移交了一部分给江南震,算是变相服软,已经放弃了掌门之争。”
  “局势如此,也容不得他再继续争下去。”云倚风将茶盏递过来,“不过江家始终与当年的卢将军有牵连,旧琴一事尚未查清,还有那不清不楚的‘琴痴’,王爷当真放心就这么把山庄交出去吗?”
  “他找到血灵芝,救你性命,我自不想多加为难。”季燕然道,“且先看个一两年吧,将来倘若真有异心,那便是他自寻死路了。”
  云倚风点头:“也好。”
  再过几日,风雨门弟子又探得消息,说有许多江湖门派,已经动身前往丹枫城准备贺喜了,其中就包括先前黎青海拉拢的、准备扶持江凌寺上位那群掌门人——跑得一个比一个快,只恨不能早些抵达,早些与江南震搞好关系,好将那些糊涂往事都随风吹了干净。
  季燕然问:“黎青海会来吗?”
  “自然不会。”云倚风继续在院中画画,随口道,“一早就同江凌旭一样,称病了。他或许是命里犯江家,早年一直被江南斗压着,好不容易等到机会,有望翻身压江家一头,却偏偏遇到王爷出手,嗯,也挺倒霉。”
  纸上绘着兰草玉盏,笔锋稍显青涩稚嫩,兔子不像兔子,反而似个长毛的球,但萧王殿下被爱情蒙蔽了双眼,依旧觉得甚是可爱,便道:“画好之后送我,让宫廷匠人裱起来。”
  云倚风赶紧谦虚:“我这画也就一般,如何能挂在珍宝殿中。”
  季燕然:“……”珍宝殿,那是皇家收藏历代名家名作的地方,你这画吧确实不太行,我的意思是装裱好后,我们再搬回王府,放在自己卧房中。
  云倚风又问:“你说皇上会答应吗?”
  季燕然看着他诚恳,而又犹豫,而又期盼,而又雀跃的眼神,立场顿失,斩钉截铁答曰,能。
  云倚风颇有责任感,又重新提笔:“那我再好好润色一番。”
  季燕然温柔替他擦汗:“外头天气热,云儿别润了。”再润也润不出“驱山走海置眼前”,不如回房吃葡萄,好好陪一陪见色忘义,硬要将你这两根小破草挂在顾恺之旁边,供子孙后世瞻仰的、权势滔天的,你相公我。
  云倚风向后靠在他怀中,继续懒洋洋画得颇有兴致。他幼时受尽磨难,自不比皇家子弟琴棋书画样样有人教,顶多只能学学写字念书,所以什么抚琴啊、画画啊,都是长大后自己琢磨出的乐趣。季燕然看他精神像是不错,便也没再催促,只握住那雪白手腕,细细带着在纸上描一遍,这里画一丛花,那里画一尾鱼,生生将整张宣纸都填满。
  云倚风笑着说:“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乱就乱了。”季燕然爱不释手把玩着掌心细腰,又在侧脸亲一口,“有我在,莫说珍宝殿,就算金銮殿,云儿也是想挂多少就挂多少。”
  江凌飞刚跨进院门,就看到这么一副纸醉金迷的荒淫画面,顿时后退两步,冷静道:“实不相瞒,我瞎了。”
  季燕然耐心关怀,瞎了就赶紧去找大夫看,治好之前别回来。
  “梅前辈正在给叔父扎针呢。”江凌飞走近,一把扯过桌上宣纸,“给我看看,这画……嚯!”
  季燕然冷冷一眼扫过来:“这画,我将来准备挂到珍宝殿。”
  江凌飞熟练称赞:“那珍宝殿可真是占了大便宜,此一幅能顶旁人十幅。”画面那叫一个满啊,名家绘孤山浅滩,云门主绘……什么都绘,又是山水又是花鸟,还写了两首酸不溜秋的歪诗,恨不能将犄角旮旯都填满。
  看来这字写得好看之人,画不一定好看。
  就像武功修为精绝的人,抚琴也不一定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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