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和回过神来时,反握住段枢白的手,把他的手带到自己的腹部,薄唇里轻轻吐出一句话:“你的孩子在里面。”
什、什么意思?他的孩子。
段枢白傻在了当场,眼睛瞪得和铃铛一样,他的孩子在里面,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玉和有了身孕,对了,他是双儿,双儿可以怀孩子,他肚子里面有了他的孩子!!!!他要当爹了!!!
段枢白颤颤巍巍地摸在萧玉和微微突出的小腹,宛如摸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他光棍这么多年,这才几个月,他不仅有了媳妇儿,现在连孩子都有了,段枢白嘴唇颤抖,心情激动非凡,一肚子的话想要说出口。
如果张长乐现在在现场,他能激动地抓着他说上三天三夜,但是现在周围只有他的萧玉和,他就只能将所有的激动都化作一句重复不停的话:“玉和,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爹了……我们有孩子了……”
萧玉和瞧他那激动的傻样,自己也同样兴奋莫名,他的肚子里,已经有了自己和夫君的骨血,他真傻,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呢。
两个傻父亲抱在一起傻站了许久。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段枢白被吹醒了,意识到他们两还在外面,扯下身后的披风,一甩围在萧玉和身上,“瞧我这傻的,我们快进去吧,在门口吹什么冷风。”
萧玉和被他包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冰糖葫芦。
段枢白手脚还在抖动,他都生怕自己等会儿走路同手同脚,萧玉和淡笑着看他动作,段枢白看着他的侧脸,有些颤抖道:“玉和,你还能走路吗?”
萧玉和噗嗤一声笑出来,狐狸眼笑成两个弯弯的小月牙:“你是不是傻了啊,我是有了身孕,又不是瘸子,当然能走。”
“哦哦哦。”此时的段枢白只会傻傻地点头。
萧玉和嫣然一笑,双手从披风里逃出来,攀住段枢白的脖颈撒娇道:“不过我现在不想走,我要你抱我去沐浴,一身臭味,我不舒服。”
段枢白被他笑得眼睛发晕,小心翼翼地拦腰抱起他家揣了小胖胖的白胖胖,他心想自己手上抱的可真是甜蜜的负担,不过这个负担,哪怕是让他抱一辈子他都愿意。
段枢白抬腿走了一步,突然想起:“你方才为什么吐得那么厉害,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萧玉和笑着,微微坐起身子,和他亲密地交颈:“我和孩子都没事,喝几剂安胎药就可以了,你别担心,不过你之前说得也对,医者不自医,等会儿大夫来了,还得让他给我把把脉,问问我们孩子的情况,我虽然懂医术,可到底是个对这些毫无经验的双儿。”
“是,是,你说得对,叫个擅长这方面的大夫过来。”
秋然从里面小跑出来,看见被段枢白抱在怀里并且被包着糖葫芦的萧玉和,惊叫道:“公子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吗?”
萧玉和笑笑不说话。
段枢白在萧玉和脸蛋上亲了一口,笑道:“秋然,你快有小小公子了。”
“真的啊?”秋然欣喜的叫出声,他家公子有身孕了!!!!
“真的,你去帮忙叫个懂这方面的大夫过来。”
秋然点点头:“秋然这就去叫大夫。”
说完,秋然提着衣服撒腿就跑,他家公子有身孕了!!!!
萧玉和道:“不是已经让人去叫大夫了吗?干嘛还要让秋然去。”
“之前不知道,万一他们叫得是不擅长产科的大夫怎么办,多看几个大夫,安心一点。”
萧玉和笑:“我自己就是一个大夫,我有八成能确定我和孩子没事。”
段枢白抬眉:“你是个大夫?肚子里面多了一团肉,现在才发现,还闹着要减肥,嗯?”
萧玉和也同样不满道:“我是一个才出嫁不久的双儿,哪里能想到这个……你一点也不关心我!你和我同床共枕的,我怀有身孕了你居然没有察觉到。”
“情况这么明显,我肚子里多了一团软肉,难怪最近我发觉自己变胖了,原来是有了你的孩子,都是你误导我,一直说我变胖了。”
“是了,就是你一直嘲笑我变胖,我才没往有身孕那边想,难怪我最近食量忽大忽小,一会儿想吃东西,一会儿又不想吃东西,原来是肚子里的宝宝在作怪。”
萧玉和将现在才发现孩子的过错全都推到段枢白身上。
段枢白无奈,只得认错,“是是是,都是我的错。”
天大地大,孕夫最大,他说是自己错了,自己就是错了。
段枢白将萧玉和抱进浴室,两人正正经经地一起洗了一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洗完澡后,段枢白尽职尽责地将白胖胖抱上楼去。
萧玉和此时身娇体弱,抱着他撒娇道:“夫君,我肚子饿了。”
“我叫人给你做东西去?”
“我要你亲手给我做!”
“好,只是夫君手艺不太好,怕你如今的身子吃不下去。”
“我就要你做,就要你做。”
“好好好,我去给你熬粥?”
“嗯嗯嗯。”萧玉和抱着被子,乖巧地点点头。
叫来的三四个大夫一个个给萧玉和诊脉,得出来的结论都差不多,夫人怀的胎儿没什么大碍,喝些安胎药就可以了,秋然微笑着给他们付诊金,公子包的大红包,这种喜事儿,就得让所有人都乐一乐。
秋然兴致勃勃地去煮安胎药,在去叫大夫的时候,他已经提前把药抓好了。
段枢白架锅煮了粥,叫秋然帮着看火,秋然点点头:“姑爷,您去陪公子吧。”
段枢白上楼推门进房间时,正好看见萧玉和在写信,笔墨都自己研好了,“你在干什么呢?”
“我给我娘写信呢,把我有孕的事告诉他。”
段枢白一点头:“这种喜事确实要告诉岳母大人。”
萧玉和喜滋滋的写完,把信封合上,交给段枢白:“喏,你帮我叫人我送去。”
“嗯。”
“饿了吧,粥还要过段时间才好,我先喂你吃点蛋羹。”抱着萧玉和去洗澡的空隙,段枢白已经把蛋羹蒸上,萧玉和方才吐过,现在肚子里一点东西都没有,肯定饿坏了。
他现在一个人吃,两个人补,可要多吃一点东西。
段枢白喂萧玉和吃下一碗蛋羹后,抱着白胖胖在床上休息,轻轻地摩挲怀中人的腹部,想起这几个月来他和萧玉和的点点滴滴,心里既满足又甜蜜,胸腔里都要被这一个人填满了。
萧玉和舒适地枕在他胸膛上,入了秋天凉,段枢白浑身散发着热气,贴在他身上可舒服极了,对方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暖意,熏的他昏昏欲睡。
“夫君,表哥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段枢白眼神闪过一道狠光,这家伙不仅觊觎他的夫郎,还敢败坏夫郎的名声,他一定不会让对方有好果子吃,他拍拍萧玉和的后背,让他放心:“我把他关到军训营里去了,哼哼,让他去和野猪过日子去!”
第48章 发展
这可是个折磨人的地方, 再加上成海翔的腿骨被他打折了, 这种伤虽然能治好,但是特别疼痛, 正好给他一个教训。
萧玉和摇摇头:“夫君,你明天把他送走吧,我不想在阳州见到他。”
段枢白沉吟片刻, “行,等几天我派人将他弄走。”虽然很想把成海翔弄进军训营里折磨一通, 但是将这个恶心的玩意留在阳州也太膈应人了一点, 还是听夫郎的, 将他赶出阳州, 但是自己也不会轻饶过他, 到时候打断他的双腿,将他丢去宣州街头。
段枢白在心头暗自打算, 并没有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萧玉和。
“表哥他,不是在京城么?为什么会突然来到阳州?”萧玉和有些纳闷。
段枢白磨牙一阵:“符千席那厮招过来的。”
虽然成海翔只是凑巧过来, 但是究其根由, 还是和符千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让他招谋士, 结果居然意外招回来一个情敌, 呸, 成海翔才当不起情敌这个字, 整一个恶心人的玩意。
萧玉和眼中浮起好奇的眼神, 符千席招来的, 符千席再怎么招人也不该找到京城公子哥成海翔啊。
“国舅爷倒台了,成家跟着受罪牵累,被贬来了宣州,成海翔遇见了符千席的好友施先生,听说你在这,就一起跟了过来。”
“他家出了事,那我家呢?”萧玉和焦急道。
“放心,你家没出什么事,你不是还好好地跟你娘亲通信吗?”段枢白低头沉思,萧家侯府虽然没出什么事,不过据他看来,京城就快乱了,而今奸宦势力重启,不出一两年,世道又将大乱起来,这个腐朽的皇室,根子里都腐烂,大厦将倾,危如累卵。
萧玉和的娘亲还留在京城里,恐怕不是一件好事,岳母大人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夫郎会伤心。
萧玉和点点头,还是有些担忧。
“玉和,等几个月将你娘亲接过来如何?”
萧玉和目光一滞,而后开心道:“将我娘接过来?”
段枢白点点头,“你现今有了身子,你娘亲肯定也高兴的紧,咱将岳母大人接过来,让她早点见见小外孙。”萧玉和就一个寡母留在京城,将岳母大人接过来,可操作性不难。
“玉和,京城局势瞬息万变,也不知道哪一日就会出事……虽然阳州比不得京城繁华,却要安全许多,有我在这,就绝不让你们母子出事。”段枢白将其中的利害说给他听。
萧玉和认真的点点头:“夫君,我明白了,我会尽量在信里写清楚,劝娘亲过来。”
段枢白笑着摸摸他的头,“你也别想太多,你现在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把身体养好,医馆的事,少忙一点吧,量力而行。”
萧玉和舒适地依偎在他身上,从鼻子里轻轻地哼出“嗯。”这个词。
段枢白给他煲的粥好了,萧玉和喝下热热乎乎的安胎药、吃完粥,勾着嘴角甜蜜地睡了过去。
成海翔被接好了腿后,呼噜噜地关进野猪圈里伺候一群群肥猪,现在临近秋末,这群野猪白猪,正是长得膘肥体壮的时候,一头猪比四五个人还要强壮,成海翔这种被酒色掏空身体的,看见硕壮无比的肥猪,直吓的两腿站站,生怕这些猪他冲过来,将他这个人给掀翻。
野猪被圈养了一段时间,已经不攻击人了,但是它那脾气依旧不减,在猪栏里像个皇帝一样等着小奴隶们侍候,要是伺候不好,就别怪他猪蹄子不长眼。
成海翔瘸着腿,捂着鼻子给野猪们喂猪食,野猪们吃着吃着,差点吃到他手上去,吓的他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一旁的养殖场员工笑道:“这野猪看起来很喜欢你,以后就留在这样当个猪倌吧,非常适合你。”
他?适合当猪倌,呸,这句话无异于是对他天大的侮辱,他曾经,他曾经可是京城的风华公子……
虽然腹诽不已,但是成海翔在这里根本不敢反抗,他被关进了军训营,这里面关过无数偷奸耍滑穷凶极恶的无赖“狠”人,有的是折磨人的法子,而他成海翔进去,不过是小巫见大巫,他那点心思,被人一眼就看透。
段枢白发了话,让里面的人好好招呼他。
新阳城大半的人,都是受过段枢白恩惠的,敢欺负他们的将军夫人?败坏夫人名声,他们新阳城的人,都不是吃白饭的,看他们统一磨刀霍霍向“海翔”。
成海翔过得生不如死。
他被人教训地连顶嘴都不敢顶。
成海翔是再也不敢肖想萧玉和,萧玉和进了老虎窝,他可不是打虎英雄,做不到虎口救人。
在自己的性命面前,美人什么的不过是“过眼云烟”,犯不着为他铤而走险。
“我真是被美色蒙了心,才来阳州找段枢白这狠人的晦气。”
以前在京城里争抢美人,大家都不敢把事情闹得太过分,全都以打口水战为主,败坏名声为先,全是世家子弟,没几个人敢舞蹈弄棒的,成海翔对此也就习以为常。
成海翔消磨在酒水里,还没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已经没有后台给他撑着,他不过就是一个破落户罢了,阳州是段枢白的天下,段枢白就是在这里杀了他,也不会有旁人置喙。
成海翔心中后悔莫及。
“若是答应当众给他们道个歉,会不会就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
他心中其实还有所遐想,萧玉和毕竟是他的表弟,应该不会对他这么狠吧,多少能有点……
“成海翔呢?将军让我们把他带走。”
成海翔欣喜不已:“是要放我出去吗?”
他就知道,萧玉和一定还对他有情。
成海翔想的太美了。
两个士兵左右将他夹起,拖着他上了马车,成海翔心思惶惶,他被人带上了马车,后又上了船,船抵达宣州后,成海翔被重新打断了双腿,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被扔下了船。
宣州的一座城市里,白日多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乞丐,嘴里嚷嚷着是什么高官子弟……
跟着他一起来阳州的翠柳还留在新阳城里,成海翔被抓,翠柳担心了好些天,生怕自己也会受到牵连,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受人责难,翠柳在水磨厂里找了份工作,帮着制作粉条,日子虽然过得比以前累,但却让她心里踏实。
渐渐的,她觉得新阳城真是个好地方,这里治安严谨,漂亮姑娘出门,不会被人说闲话,更不会受人侵扰,巡逻的兵哥们还特别憨厚,热心助人。她靠着自己的双手就能养活自己,再也不用依靠在男人身上,以色侍人,终日担心有一天会被厌弃,天天围在一个男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