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很可惜,周武恒不在意道:“不想知道。”反正他早就知道那只小狐狸不会做亏本生
思。
至于那小狐狸是否拥有预知的能力……不管有没有,小狐狸也只会是他的人!
周武生得不到自己想要答案,脸色变了变,又想到南宫祁给那三个粮铺掌柜的信,道:“南宫祁不趁粮食涨价、官府还没赈灾前赶紧把二十万的粮食出手,让三个掌柜每日限量出售粮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不怕拖下去,等官府赈灾了,他收购的粮食卖不完吗?”
周武恒道:“不知道他想干嘛,不过肯定有他的原因。”
周武生:“……”师兄身上散发的这股莫名自豪感是从哪里来的?!
“主子!”一个暗卫从窗口飞进来落在周武生身边,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什么?!”周武生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暗卫知道周武生把他的话听进去了,那就没他的事了,一跃便跳出外面。
“师兄,他疯了,他是疯子!”周武生激动得很想摇着周武恒希望他能给点反应,可惜到
底不敢。
“他又干了什么?”
“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春闱和殿试的考题,竟然让人向中举的考生贩卖考题!这是作弊,让人知道他要被砍头的!!”周武生拍拍胸口给自己压惊,他知道这件事都吓出一身冷汗,南宫祁到底是哪来的胆子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这很好。”
周武生:“……”不要他做什么都说好,这是死罪!
像是看出周武生的想法,周武恒悠哉悠哉道:“到时候他被通缉了,我带着他浪迹天涯就是了。”
周武生又是一阵无语,被皇榜通缉被迫浪迹天涯的事怎么在师兄口中说出却似乎是让人羡慕的浪漫?而且师兄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
周武恒叹气道:“只可惜不会如我所愿。他之前买下二十万银子的粮食,你说他傻了,可粮食却涨价了,二十万银子将会翻几倍回到他手上。现在他贩卖考题你说他疯了,会被砍头,可我相信到最后还是他得益了。”他是很想带着媳妇浪迹天涯,可媳妇不给这个机会他也没办法。
周武生:“……”这遗憾又是怎么回事!!
039、送给嫡母的礼物
南宫祁没兴趣知道有多少人觉得他是疯子,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谢氏的寿辰将至,他现今忙的是另外一件事——准备寿礼。
上一世南宫祁因病没能参加秋闱,遇上谢氏的寿辰也提不起劲,没心思准备寿礼,结果被两个嫡兄压倒,让他们送上的寿礼大放异彩,这一世,南宫祁花了心思准备了寿礼,定能把两个嫡兄的光彩压下去。
他准备了两份寿礼,明面上一份,暗地里一份,这是因为他猜到在谢氏寿辰前,自己明面上准备的寿礼一定会被奶娘或是碧青“无意”毁了。毁了便毁了,他实则要送的其实是暗地里准备的那一份。
或许该说他准备的寿礼有“三”份,只是第三份不见得会让谢氏会高兴就是了,而这第三份寿礼也是要某些人的帮助才能送出去的,他倒是希望能送出去,这才能看到某些人震惊和慌张的模样。
得知黄氏已经选定了为谢氏祝寿的戏班,南宫祁忍不住笑了,他的计划也可以开始实施了
上一世,他和黄氏请来的戏班中的一个戏子有染,更是患上了见不得人晦病,后来是父亲派人寻来名医才治好他,这一世,和戏子有染的人绝对不会是他,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黄氏提前知道这个名医的存在。
这是他送给嫡母的礼物,希望嫡母能满意。
说是名医其实不然,这个大夫只是正好有祖传的方子能够医治这种晦病,他本人的医术却是很一般,而且这种病多在下等的烟花之地出现,一向被大户人家不耻,连带能医治这种病的他也不被这些大人夫人待见。
南宫祁记得死前南宫泰重说过和他有染的戏子患病的事他们是早就知道的,显然戏子的病也是他们的计划中的一部分,若他们提前得知有人能治好这种病,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南宫祁一点也怜悯那个上一世救了他的人,上一世父亲明明让人不许把他患晦病的消息传出去,那个大夫医好他的时候已经从父亲那里得到一大笔赏银,离开的时候他也答应保密了,但是却在这个大夫离开将军府的第二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患上花柳病不得不请这个大夫进将军府为他治病。
后来父亲派人找到大夫的时候他已经快要死了,最后一句话是说他被逼的。从他身上搜出的银票数目比父亲赏给他的还多出五百两。
被逼的,被谁所逼,还不是他那好嫡母嫡兄!
虽说是被逼的,但是他不守信却是事实,而且还收了别人给的银子,或许不是威逼而是利诱,只是为人办事后还被杀了,真真是可笑。
终归这个大夫是死在嫡母手上,他不过让这件事提前发生罢了。
果不其然,嫡母“无意”得知有个大夫能医治烟柳病,而南宫祁也在不久后听说有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夫出门的时候被抢了银子还被盗贼杀了。
这件事被传倒不是因为那个大夫多有本事,而是天子脚下盗贼猖狂,不仅谋财还害命,难免会比较受到众人的关注罢了。
不管过程如何,反正南宫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040、祖母的寿宴
寿辰当天,南宫祁一大早就被奶娘和碧青叫起来装扮。
他回来时在将军府门前闹出那一出戏,事后谢氏就马上让裁缝上门给他量身做了不少新衣裳,在寿辰前,谢氏还是让人给府里的主子们又重新做了衣裳,以便可以在寿辰当日穿在身上
打扮妥当了,奶娘就催促南宫祁赶紧去仁和堂问安。
奶娘是谢氏那一边的,一向不会盯着他做规矩,若是问安他去迟了,谢氏因此恼怒,她们反倒开心,今日这举动实在与以往作风不同。
不过南宫祁能猜到原因,也冷眼看着她们蹦跶。
在她们的计划中,这宴会后他就会身败名裂,也没脸去参加不久后的春闱,因此现在是否得谢氏看重也无所谓了,她们只希望他快快去仁和堂问安后开始寿宴,好让她们进行她们的阴
谋。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也不知是谁笑到最后!
心里想着,很快就到仁和堂了,南宫祁以为自己已经很早了,殊不知南宫泰重和南宫泰权来得更早。
也是,今日的寿宴邀请了很多人,难得露面的机会,他们自然迫不及待了。
他们三人身上皆是貂毛斗篷、开气袍、衬衫、围帽、靴子,连质料也都是一样的,唯有颜色和绣的图案不同,由此显现黄氏对他们的一视同仁。
南宫祁长相似母,比两个嫡兄多了份秀气,以往打扮不上心也就罢了,今日特意打扮一番,竟跟个嫡仙似的,把同样打扮的两个嫡兄远远抛开。
南宫祁脸上维持淡淡的笑容,他心里也在笑,不过是冷笑。黄氏甘心让他和她的两个儿子打扮相似,不怕他抢了他们的风头,原因嘛,和奶娘心里想的是一样的。
南宫萦来得最晚,她身披红狐毛斗篷,一身白色碎花曳地裙,头上斜插一枝蝴蝶簪,蝴蝶两翅随走动而晃动,俨然飘飘起舞的真蝴蝶,腰间则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蝴蝶结。
打扮是极好的,再加上她五官精致,皮肤细润如温玉,就算几乎每日都能看见她的黄氏和两个嫡兄也忍不住露出惊艳的表情。
南宫祁就更不必说了,除了为之自豪,竟还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错觉,或许是他经历上一世的沧桑,心境有些老了。
谢氏本对姗姗来迟的南宫萦有些不满,但是看她装扮得体、长得美貌,指望她嫁个好夫婿帮衬将军府,也就不责骂她了,再加上今日是她的寿辰,她怕作怒引来晦气。
等晚辈一一请安过后,谢氏领着所有人前往摆寿宴的花园。
寿宴摆设已安排妥当,可黄氏还是紧张地指挥下人修修这个改改那个,似乎这样才能显现出她对谢氏寿辰的重视,谢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没有看见黄氏的夸张。
没多久,客人便一一上门。
南宫洪仁不在将军府,便由三个少爷和管家接待各府的大人和公子,黄氏则领着南宫萦接待夫人和小姐。
谢氏的五十五大寿比以往办得都要热闹,比之上一世的五十五大寿也更风光,应邀来祝贺
的人很多,有些朝里的臣子甚至不请自来,原因不外乎就是这一世她多了个解元的孙子。
南宫家第一年到京城,谢氏大寿之时,黄氏给京城许多门户都发了请帖,不过来的只有寥寥几个在朝中默默无闻的小臣家的夫人,其他受邀的人若不是随便派个人送份贺礼就是完全像没这回事一样。
头几年都是这样的,或许是由于南宫洪仁在边疆守卫不能赶回来参加谢氏的寿辰,来的人一年比一年少,此后,黄氏不再广发邀请函,只是给可能会来几个夫人发帖子罢了。
今年,黄氏也是抱着这个念头发邀请函的,不过她这阵子见的夫人多了,认识的人也多了,要发的邀请函也多很多了。
来的人多,黄氏与有荣焉,渐渐的,一副官太太的架子就摆出来了,殊不知夫人和小姐的注视多半停留在既貌美又举止得体的南宫萦身上。
夫人看南宫萦是相看儿媳妇,小姐看南宫萦则是与之比较,待发现自己比不过南宫萦,小姐们看南宫萦的眼神就变成了羡慕和妒忌。
041、贵客来临
南宫萦出色也就意味着引人注目,南宫祁上一世成了太子妃没少接触女人,心知这些官小姐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其实心量很小、诡计多端,最见不得别人比她们好,因此他的自豪很快变成了担心,怕南宫萦着了她们的道。
不过他再担心也不能离开男客这边去了女客那头,只能暗暗期望南宫萦能躲过那些嫉妒心强的女人的设计。
虽然夏晋民风开放,但是官家的规矩还是很多,来的客人中有不少尚未出嫁的官小姐,因此这场宴席还是安排成男女分席而坐,而且还在男客和女客之间放了几个屏风,透过屏风能隐约看到对面的人影,只是看不清样貌罢了。
有些来祝贺的人其实没有收到邀请函,只是来的时候递了拜帖,南宫泰重自然没有把贵客往外赶的道理,他看了拜帖也让人进去了,因此周武恒和周武生很容易就混进寿宴里。
认识周武恒的人不多,南宫泰重也只是看了拜帖才知道他是武举解元、文举第二的周武恒,南宫泰重惊讶一会就冷静下来了,把周武恒请进去。
来的客人有些也不一定互相认识,看到不认识的周武恒也没想太多,殊不知这是他们一直想见却又找不到的人。
临近开席,来的人就少了很多,南宫泰重让管家继续在门口迎接客人,而他则带着两个弟弟去了席宴上招呼贵客。
他原以为这么迟了,不会有几个人来了,就算来了也只是小虾米,却不曾想在正式开席前来了两个大贵客,一个是当朝权倾朝野的丞相,另一个是很有可能成为下一个君王的储君太子
他们不是一起来的,丞相先到,太子后到。只是得知消息的主人和客人一起迎接丞相的时候在门口耽搁了一会,太子也到了,正好一同接应他。
南宫祁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上一世最有权势的仇人,更没想到会在谢氏的寿辰上看到他。
太子是储君,又是皇帝最看重的儿子,想来他是从皇帝那里得知皇帝有心在不久之后让南宫洪仁回京任职,又加之将军府出了三个举人,来拉拢他们了吧。
上一世,丞相和太子并没有来参加谢氏的寿宴,南宫祁不禁想,是不是由于他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东西,连带改变了未来的轨迹?
众人寒暄过后,丞相和太子不约而同看向打扮类似的三人中明显年纪最小的一个。
丞相先开口道:“这就是此次秋闱文举的解元吧,南宫家好福气,竟出了一个年纪轻轻的解元!”
听说此次文举解元仅有十五岁,皇帝让人把南宫祁的考试作答呈上去看了一下,看后称赞了几句,身为百官之首,丞相自然不会落后。
太子点头称赞:“此为国之幸事!”
南宫祁的头压得更低,只道:“不敢当。”
他一直弓腰低头,太子看不见他的样貌,便道:“南宫解元不必太拘谨,抬头便是,尔等也是,今日我来参加寿辰,与尔等一样皆为客人。”
“谢太子!”
太子此话一出,众人战战兢兢挺身,不过也不敢站得太直,还是微微有些弯腰,而南宫祁更是直接被太子点名叫抬头的,就算腰没挺直,抬头却是要的。
南宫祁抬头,太子一见,愣了一下,心想粗莽南宫洪仁的小儿子竟长得如此出色,又是个有才的,没入了京城四才子之名真是可惜。
“想不到南宫解元不仅有才,还长得如此……出色。”本脱口而出的貌美在说出前改成了出色,太子依然从容不迫说道,“若上了殿试,叫父皇一看,说不准探花就是你了。”
夏晋出的探花一向长得俊俏。
曾经有个很有名又长得不错的才子本被众人认定为状元,但是殿试之后只是得了探花,后来又出了个据说没什么才华的英俊探花,因此探花就被人说成是殿试上长得最好看的那个人,也不知各任皇帝是不是也是这样想的,选出的探花也都是长得好看,才有了太子刚才那一番说
法。
成为探花或许对很多人来说可望不可即,可对南宫祁来说却是个侮辱,再加上心底的恨意弥漫,到了嘴边的话就忍不住脱口而出:“圣上是明君,会以才学辨人。”
这句话明面上是称赞当今皇帝圣贤、不以色取人,换个角度却是嘲讽太子不是明君,同时也暗指太子认为皇帝不是明君,才会觉得皇帝以色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