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金华一听这是南宫祁的亲爹帮他准备的轿子,也不敢再有怨言了。
“前面那个轿子上坐着的人是你爹爹吧?”南宫祁的爹爹,他只听南宫祁说过他爹爹是兵部尚书,从一品的大官,不知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他会不会责怪南宫祁把他带回去?他是否愿意让他在尚书府当食客?
谢金华心里一堆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而且南宫祁的爹爹就在前面不远处,他也不敢现在问,就怕他问的话被南宫祁的爹爹听见
他有点后悔路上没有多问南宫祁有关他爹爹的事,不过也不能怪他不问,后来一直在赶路
,都是骑马的,他又是和一个侍卫一匹马,在马背上骑马奔跑,不方便谈话,何况大家还想着周武恒和另外五个侍卫的死,每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哪还有心情聊天。
额……的确,一开始和南宫祁共坐一辆马车的时候,那是问南宫祁事情的绝佳时机,可当时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最后会去南宫祁的家里住,他还以为收留他的人是周武恒,谁知道周武恒突然死了,结果就变成南宫祁收留他了!
反正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忘了问南宫祁家里的事了。
谢金华的思绪在脑海里飞扬着,身体主动随轿子的前进而前进,他只觉没过多久,轿子就停下来了,他也被迫回过神来了。
前一个轿子停在一个大门正前方,南宫祁所坐的轿子停在稍后面的地方,不过谢金华一抬头也能清楚看见大门上面的牌匾写着“兵部尚书府”五个大字。
“高端大气上档次!”这是谢金华对尚书府的评价。
高大的墙垣,大大的牌匾,大大的门,门前还有两个大石狮……这还是谢金华来到这个时候第一个看到的高门大院。
进京城后,他不是没有在外面看过那个高门大院,只是当时不知南宫祁会不会收留他,心里惶恐,自然没有心思注意这些了,现在确定南宫祁把他带回家了,他放心下来,就有心思打量这些细节了,何况这还是将来要住的地方!
南宫洪仁和南宫祁下了轿子就直接朝大门走去,南宫祁走了几步,发现谢金华呆在原处没有跟上,叫了一声:“再不跟来你就不用进来了。”
“哈?!雅蠛蝶~~”谢金华抖了一抖,听明白南宫祁说了什么的时候,立即快步跟上。
他殊不知他说的最后三个字以及语气让在场的人都抖了抖身体,有种鸡皮疙瘩要冒起来的感觉,于是,在谢金华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他的行为让他得到了个娘娘腔的称呼,这个称呼很快在尚书府传开,哪个下人谈到他的时候都是这样称呼他的。
“爹爹,他……”
进了府里,南宫祁正想对南宫洪仁解释谢金华的由来,南宫洪仁直接选了松苑当作谈话的地方:“去松苑。”
一行人去到松苑,这才毫无顾忌地谈起来。
“他是?”南宫洪仁打量谢金华,心里冒出对他的各种猜测。
谢金华被南宫洪仁的虎目瞪着,情不自禁缩了缩身体。这就是南宫祁的爹爹啊,和南宫祁长得可不像,他长得壮实,南宫祁却像一般文人一样偏向于瘦弱型。
只是,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谢金华觉得南宫洪仁看他的眼神很像在他那个时代里,爸爸看女儿带回来的男朋友用的审视目光,以及还含着莫名的敌意,毕竟父亲对于抢走自己女儿的心的男人一向没有好感。
当然,南宫洪仁其实并没有谢金华所想的那个意思,全是谢金华脑洞开得太大,还有的就是他异想天开了,妄想自己是被南宫祁带回家的“男朋友”。
南宫祁宛若感受不到南宫洪仁和谢金华之间波涛暗涌,他平静地对南宫洪仁解释谢金华:“爹爹,他是我在碧溪遇上的奇人,叫谢金华。爹爹听说过碧溪灾后重建的事吗?”
南宫洪仁点头,“京城也都传开了,说是周武恒联合商人没有用上朝廷的一个铜板就把地
龙翻身中毁坏的城镇再次建起来,让灾民有活可以干、有饭可以吃,还能拿钱。”
“这个点子就是他出的!”南宫祁心想,知道就好,这样才能让南宫洪仁更快了解到谢金华的作用。
“他?!”南宫洪仁一听,果然震惊了。
要问南宫洪仁现在的心情,那肯定是不信任居多,他看这孩子流里流气的,像个痞子,还娘娘腔,很难看出他是个厉害的谋士。
“爹爹,不用怀疑,就是他。”南宫祁刚开始得知想出那个方法的人是谢金华的时候,他也不大相信,不过后来他还是相信了周武恒的话。
周武恒不是抢人功劳的人,他没有犹豫就对南宫祁坦诚了,那是谢金华想出来的方法,不是他想的,他只是利用这里想法行动起来的人。当然,周武恒也不是愿意牺牲自己把功劳让给别人的人,所以,对周武恒而言,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南宫祁对于他说的这番话深信不疑。
“好吧,我会记住这件事的。”南宫洪仁说的是记住而不是相信,那就是他还是很难相信,不过因为是南宫祁说的,他也只能“信”了,强迫自己相信这个人的能力。
“爹爹,这个人很有用,我想让他住在府里。”南宫祁也不是要南宫洪仁一定要相信什么,他只是想让南宫洪仁这个人有很大作用,愿意让谢金华住在他们府里就行了,仅此而已。
听到这里,谢金华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他人还在这里,当着他的面把他说成物品一样用不用什么的,有没有考虑他本人的想法了!
不过不管谢金华怎么想,这个时候是南宫父子谈论要不要留下他,他只能处于被动状态,由不得他插嘴。
“行,你想留就留,你觉得他有用想用他帮你办事也成,反正爹爹不会插手管。”这是南宫洪仁的承诺。
其实回府之后,他也发现南宫祁在暗地里做了某些事了,有些事更是让他觉得匪夷所思和难以理解,可因为是南宫祁做的事,他都选择了放任,甚至还偷偷出手处理南宫祁做事留下的小尾巴。
听到南宫洪仁意有所指的语气,南宫祁心中一凛,“爹爹……”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看见南宫祁的眼神露出怯意,南宫洪仁还心疼地安抚了南宫祁:“不要想太多,你不想说就不用说,爹爹不会逼你。”
他不会主动问南宫祁到底想干什么,因为他知道南宫祁绝对不会做出不利于他们的举动,这是他身为一个爹爹对儿子该有的信任。
“爹爹!”南宫祁很肯定南宫洪仁一定是发现他做的事了,不过他还是不打算说出来。
“他已经死过一次,重生回到十二岁,他知道上一世发生了什么,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为了避免上一世的悲剧发生”,要是他把这话告诉南宫洪仁,就算南宫洪仁再怎么信任他也会以为他是中邪了,毕竟这件事太诡异了,简直就是超乎了人的常理,甚至比借尸还魂更让人难以理解和相信。
“爹爹刚才说了,你不想说就不用说。”南宫洪仁再次强调,这是他的真实心里话,可不是反话。
南宫祁沉默不语。他现在真的不打算说出来,以后要是有机会,他肯定会告诉南宫洪仁,
到时候南宫洪仁以为他是中邪也好,怀疑他是妖怪也罢,只要他的家人不用像上一世惨死,他都无所谓了。
旁听的谢金华越来越纳闷了,什么说不说的,他们父子到底在打什么哑谜啊?
145、签卖身契就给做买卖的本金
谢金华在府里安分呆了两天,终于忍不住了,他没办法做到跟南宫祁一样整天呆在房里看书,也不出府走走看看。
幸好南宫祁虽然喜欢“宅”,但是并没有强迫别人一定得跟他一样的恶趣味,所以谢金华得到南宫祁的准备,可以随时出府,不过有一个要求,他每次出府必须带上南宫祁的一个护院,名为保护,谢金华也知道实则是监视。
南宫祁到底还没有彻底相信谢金华。
不过谢金华也不奇怪,人都有戒心,对于他这种突然就冒出来的人,现在还住在尚书府里,南宫祁会提防他也是无可厚非的,要是他们两人的身份调转过来,他也会这样做的,推己及人,谢金华理解南宫祁的想法,所以他没有因为南宫祁不相信他就难过或是生气。
得到南宫祁的批准,也有南宫洪仁默许,谢金华终于可以大摇大摆进出尚书府,也能随时出去逛街了。
碧红知道谢金华在两天之内已经出去七八次,在外面的时间比在府里的时间还长的时候,难以理解道:“他怎么比女人还爱逛街。”
南宫祁不在的时候,碧红经常和南宫梦、南宫萦在一起说话解闷,因此在南宫梦和南宫萦的面前,她多了几分随意。
“怪不得下人都叫他娘娘腔,他简直比女人还女人!”南宫萦比碧红还毒舌。
“你就少说两句吧,他是食客不是供人观赏的笼中鸟,他出去也许是要办什么事的。”南宫梦想到谢金华是南宫祁请回来的食客,猜想谢金华可能在某些地方能帮上南宫祁的忙,就不许南宫萦说他的坏话,怕南宫家主人说的话被谢金华听见,会让他对尚书府的人乃至对南宫祁失望。
碧红歪头道:“可是奴婢没听说是少爷要让他出去办什么事啊?”
她刚才也有说他坏话来着,而且还是她先说的,二小姐是在她说了那样的话后才跟着嘲笑他,她是不是做错事了?
想到这里,碧红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看南宫祁三姐弟了。
“姐姐你听听,碧红也说弟弟没有让他出去办事,是他自己跑出去玩了!”南宫萦还是觉得这不是她的错,明明就是谢金华的行为不对。
碧红心中一跳:糟了,她又说错话了。她怯怯道:“或许是少爷说了,奴婢没注意,而且少爷要做什么也不需要对奴婢交代,奴婢不知道也是很正常。”
“碧红,你怕什么了?”南宫萦不解了,她们也没骂她呀,她怎么就突然害怕了?
碧红把头压得更低,“奴婢说错话了,他是少爷的食客,也算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不应该说他坏话的,奴婢有错!”
说完,碧红还跪下地上,一副请罪的模样。
“没事,你只是……”
南宫萦的话还没说完,南宫梦就打断她的话,道:“她现在是对的,你也该好好反省你刚才说的话!”她这个妹妹怎么在她回来之后又变回跟以前一样任性了啊?!
南宫萦正要反驳南宫梦,一个男人突然跑了进来。
“南宫祁,借钱给我吧!借钱给我吧谢金华哀求道,后面一句更像是撒娇。
他很兴奋、很激动!他这两天在外面找到很多商机,这些古代的人想法太没新意了,他一出手,银子还不滚滚来!
南宫梦和南宫萦只是听说过谢金华这个人,还没见过他,不过看到他,她们就猜到他的身份了,果然娘,而且还不讲规矩!
南宫梦怒道:“没规矩的东西,进来要通传,也不管这里有没有女子就闯进来了,害府上女子丢了闺誉,你拿什么来赔!”她可以不在乎她的名声,毕竟她是和离过的人,已经没有好名声了,但是她不能不顾南宫萦的闺誉,南宫萦还是闺中待嫁的千金小姐!
说完,南宫梦拉着南宫萦站起来,带着南宫萦怒气冲冲走了。
谢金华挠头,莫名道:“她是谁?”
“她是我大姐,另一个是我二姐,你以后看见她们一定要规规矩矩的,该避嫌就避嫌,否则我定不饶你!”南宫祁皱了皱眉头,他对谢金华的这种行为也是很不满的,他可以在乎他对他没规矩,但是他要是毁了他两个姐姐的声誉,就算他再有用他也会杀了他!
“是你姐姐啊,典型的封建妇女!”谢金华真想说,南宫祁不仅不像他爹爹,他也不像他的姐姐,不过前者的不像说的是外貌,后者的不像说的这是性格,在他看来,刚才那两个女子还是长得有那么一点和南宫祁相像的。
“你说什么?!”南宫祁寒着脸。
“我那是赞美你的姐姐,另外就没别的意思了,真的!”谢金华举高双手做投降状,他很怕南宫祁会一枪崩了他,虽然这里没有枪,但是南宫祁身上的杀意却是明明显现表露出来的!
南宫祁阴冷地警告:“以后再用奇怪的话形容我的两个姐姐,不管你再说得多好听,我也会让你知道活着其实比死更难受!”
谢金华猛摇头,“不会,我绝对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为了取信于南宫祁,他甚至把发誓都说出来了。
“你最好记住!”
“是,绝对记在心里了!”经此一事,谢金华终于知道南宫祁的两个姐姐是他逆鳞,谁动他姐姐一下他就能跟谁拼上了。见南宫祁的脸色好转了,他赶紧转移话题,“话归正传,刚才我问你借钱来着,你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呢!”
“你要借钱干什么?”他才认识他没多久,收留他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谢金华凭什么认为他还会借钱给他?笑话!
“借钱做生意啊!我原来找周武……”谢金华突然停下来,真是哪壶不该提哪壶,好好的,他提一个死人干什么!
谢金华忌讳在南宫祁面前提到死去的周武恒,可南宫祁倒是无所谓道:“该说什么就说什么,不用在意某个人。”
某个人?他连周武恒的名字都不想说出来了还叫不在意吗,他有脸说,他也不会傻得相信!谢金华心中一阵刺痛,随后像是故意的,两句话都总会带上周武恒的姓名:“我找周武恒就是想找他做生意,和他一起赚大钱的,谁知周武恒那个傻子竟然以官府的名义干这件事,干了也没钱分。我呢,现在还有很多赚钱的主意,这不找你借本钱来了,反正是没有周武恒那个死
人的份了。”南宫祁不是不想提周武恒的姓名吗,他非但要提,还要提醒他,周武恒已经是个死人了!
南宫祁自是不知道谢金华的想法了,他只觉得谢金华刚才的两句话极为刺耳,让他感觉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