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种心口麻嗖嗖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仿佛是心疾之感。
张让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就听曹操笑着说:“若有人从后方擒你,你也要有摆脱的办法才是。”
曹操说得一本正经,十分严肃,连个磕巴也不打,脸不红心不跳,说:“你现在便来挣脱我试试看。”
张让也没怀疑什么,完全不知曹操坏胚一般的意图,当真认真挣扎。不过曹操臂力惊人,而且下盘功夫沉稳,无论张让如何挣扎,曹操就是搂着他,纹丝不动。
张让挣了一会儿,额头冒汗,身上的药香气息一股股随着热汗挥发而出,再配合着殷红的脸颊和耳根,还有稍微散乱的衣领……
曹操脑海中“轰隆!!”一声,登时觉得那股口干舌燥的感觉又冲将上来。
不止如此,还有一股冲动涌上头顶,十分不安,再加上张让的挣扎,一不小心,曹操突然觉得自己尴尬了起来。
曹操感觉到自己的尴尬,像是被烫了一般连忙松开张让,退后两步,状似不经意的遮掩着自己,说:“咳!今日便到此处罢……咱们改日,改日再练。”
张让点点头,眼神冷淡的扫视了一眼曹操,从上到下,然后很平静的说:“曹校尉无须遮掩,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罢了,让能理解。”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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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曹老板:媳妇儿竟然夜不归宿,让我独守空房……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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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人所难
曹操一时间突然感觉到何为“无地自容”。
张让还不若不理解的好……
曹操咳嗽了一声, 说:“我……我先回去了。”
张让很是淡定的点点头, 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说:“曹校尉请便。”
曹操本想占占便宜, 哪知道最后没占到便宜不说,反而弄得自己这般尴尬。
这一天下来, 张让都在营中等待着张济侄儿的队伍前来投诚,但是足足等了一天,愣是什么也没有等到。
张让有些奇怪,就去了曹操的营帐,想要问问具体什么情况。
天色已然黑了,曹操此时正坐在营帐中,秉烛看书,他稳稳坐在席子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微微蹙着眉,烛光衬托着曹操挺拔的身材,还有俊美又严肃的面容, 果然好一个英俊名士。
张让走进来, 曹操就保持着英俊名士的模样,抬头说:“这么晚了,到我营中, 有何见教么?”
张让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说:“曹校尉,敢问今日张绣为何未到营中?”
曹操被他这么一说, 表情稍微有些僵硬,随即“哈哈”一笑,说:“原是这件事儿?哦,险些忘了告诉与你,是我记错了。”
“记错了?”
曹操用竹简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额角,一副很健忘的模样,说:“是这样儿的,张绣投诚的事情,我给记错了,最近公务繁忙,一时糊涂,便记混淆了去,不是今日到来,而是明日。”
张让皱了皱眉,说:“明日?”
曹操信誓旦旦的说:“是了,明日,肯定是明日。”
张让似乎有些为难,今日便没有去桥营,看来明日也不能去桥营。
曹操果然说:“明日你还要留在营中,跟我一同等候张绣投诚的队伍,可知道?”
张让早就想到此处,便点点头,说:“是了,我知道了。”
他说着,转身便走出了营帐,回自己营帐去了。
曹操等他走之后,这才探头看了看,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容,自言自语的说:“那么想跟着华旉去桥营?我偏不如你意!”
第二日张让也办法去桥瑁营地,而是留在帐中等候,华佗则是独身一个人去了桥瑁那里做客。
张让又是足足等了一整日,一整日都没有离开营地,一直在配药,让张奉把配好的水丸送去了鲍信营中一趟。
鲍信果然千恩万谢,主动登门来拜访张让,感谢了张让一番,这才回去了。
眼看着一天又到了黄昏日落时分,却仍然没有见到张绣归顺的队伍。
张让有些奇怪,打起帐帘子从内走出来,正巧看到了夏侯惇手提长/枪从旁边路过,便说:“元让。”
夏侯惇一听张让叫自己,便说:“先生,可有什么事儿知会我去做?”
张让摇头说:“并未有什么事儿,只是想问问,今日张绣的队伍,何时才会到营地?”
“张绣?”
夏侯惇听罢了有些奇怪,说:“张绣……他今日不来啊!”
张让奇怪的说:“不来?”
又不来了?这张绣怎的竟是一个反复无常之人?
张让这般想着,就听到夏侯惇大咧咧的说:“是啊,张绣今日不来,不是说明日上午才到营中,今日自不会来的。”
站让更是奇怪,说:“可曹校尉说……”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曹操立刻“杀”了出来,刚出营帐就听到张让和夏侯惇在讨论张绣的问题,连忙冲将过来,一把捏住夏侯惇的后颈。
夏侯惇被曹操捏住,吓了一跳,转头去看,便笑着说:“兄长啊。”
曹操干笑着说:“元让,你快去帮我看看士兵们可有偷懒?”
夏侯惇不疑有他,笑着说:“好嘞,兄长,元让这便去!”
于是夏侯惇欢欢喜喜便走了,准备去校场监察士兵训练。
夏侯惇离开,张让便用木然的眼神盯着曹操,盯得曹操浑身发麻。
张让冷淡的说:“曹校尉,张绣的队伍,到底何时抵达营地?”
曹操咳嗽了一声,说:“这个……原本是说今日抵达营地的,哪成想……半路上遇到了一些困难,因着这些,所以推迟一日,明日抵达。”
张让说:“当真?”
曹操脸不红心不跳,立刻说:“自然!”
曹操怕张让有所怀疑,便又说:“我可没骗你,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不成?”
张让奇怪的看向曹操,说:“让未曾言曹校尉说谎。”
曹操:“……”其实是自己心虚。
于是张让又在营地整整呆了一天,今日张绣的队伍还是没有到达营地。
第二天上午,与前两日便是不同的,夏侯惇、曹昂、吕布等等部将,全都穿戴整齐,一身戎转,这才看起来像是要纳降的模样。
张绣的队伍于第三日上午,可算是抵达了曹操的营地。
张绣带着自己的亲信部将、郎官军师等等,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酸枣曹营,列队整齐,为了表示诚意,还将所有的兵器全都放置在曹营之外。
张济身为中间人,赶紧为曹操等人引荐张绣。
张济拱手说:“主公在上,此乃小侄张绣。”
张绣连忙拜见曹操,说:“卑将张绣,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
“拜见主公!”
张绣屈身拜下,身后的将士们也跟着屈膝拜下,高呼主公。
曹操放眼望去,只见一片壮阔,密密麻麻的跪了几千人,这种俯首称臣的感觉,的确令人振奋。
曹操哈哈一笑,说:“不必多礼,你既来投效我营,以后咱们便以兄弟相称,如何?”
张济赶紧对张绣说:“侄儿,还不快快叩谢主公大恩?”
张绣连忙又跪下来叩谢,说:“卑将多谢主公大恩大德!”
曹操随口中说着“不必跪,不必跪”,但其实并未有阻拦之意,反而看着张绣跪下来磕完了头,这才将人拉起来,十分虚伪的假笑说:“何必如此客套?来来,入营!”
张让跟在后面,因为是名士,今日便是来充场面的,他看到了张绣,不免有些好奇,这在历史上让曹操连丧两名大将的人,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于是张让便仔细的端量起张绣来,张绣此人看起来和曹操年岁相当,均是二十出头的模样,身材高大,可谓威猛,上挑眉,鹰钩鼻,蓄着胡子,有一种狠戾挂相,又稍显阴险的模样。
张让打量着张绣,这面曹操引着张绣往里走,就和张让那“痴痴然”的目光打了一个正着。
曹操一看,登时十分不悦,眯了眯眼睛,使劲咳嗽了一声,随即对张绣笑着说:“此乃我营中名士,长秋先生。”
“原是长秋先生!”
那张绣一听张让的名字,立刻上前来恭敬的行礼,说:“久闻长秋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当真是幸事!”
张让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又十分冷漠。
曹操本以为张让对张绣“有点意思”,但又见张让一如既往的冷漠淡然,心中暗暗地欣喜起来,心想也是,张绣此人不过是个虎将罢了,长得高大了一些,方脸小眼鹰钩鼻,容颜不及自己万分之一,张让的眼神也不至于如此不好。
张绣见张让如此冷淡,稍有些尴尬,便引见自己身后之人,说:“正巧,此乃我军中郎官,名唤贾诩,对医术略通皮毛,或许与长秋先生有话可谈,日后二位倒是可以互相切磋切磋,还请长秋先生多多指教才是。”
张让听到“贾诩”二字,抬头去看,眼神倒是比方才“热络”多了。
当然这个热络,其他人都看不出来,只有经常观察监视宝藏的曹操才能分辨出来,眼神的确是热络了几分。
贾诩!
张让之所以突然“热络”起来,是因着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名。
这贾诩是何许人也?
贾诩其人,在历史中乃是赫赫有名的曹魏政权开国功勋,曹操手下的著名谋臣。
曹操有言:使我信重於天下者,子也。
可见贾诩对曹魏政权的贡献有多大。
不止如此,贾诩此人,还是军师名士至少,少有能看得开,官居三公,最后却得以善终的人。
都说君王的嘴巴是鸟嘴,只可同患难,不可同享福,而贾诩此人,福祸双收,名利兼具,最后还得以善终,不得不说,绝对是有大智慧之人。
而贾诩真正登上历史舞台,大放光彩之时,已经四十五岁有余,而如今,张让没成想,竟然在酸枣便见到了贾诩。
贾诩约莫三十五岁往上的年纪,看起来像是个文雅的大叔,没有续胡须,透着一股文人的斯文俊雅,兀立冬风之中,身材单薄犹如弱柳,却坚韧非常。
贾诩如今官居郎官,其实就是张绣军中的军师,具体没有太多的官职。
张让没成想在这里见到了贾诩,更有没成想的人,却是夏侯惇……
夏侯惇见到贾诩,突然惊喜的说:“文和先生?!”
夏侯惇赶紧从后方上前,一把抓住了贾诩手,神采飞扬,十分激动的说:“当真是文和先生?先生,您还记得我么?我是元让啊!”
曹操没成想夏侯惇还认识张绣营中之人,说:“元让,你识得此先生?”
夏侯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后脑勺说:“兄长有所不知,几年前文和先生教导孤元让读书自习,还曾教导元让兵法,是我的教书先生。”
曹操一听,恍然大悟,张让也有些恍然,他曾听曹操说过,夏侯惇年轻的时候背过人命,只因着有人欺辱他的先生,夏侯惇一时气不过,大打出手,因着天生怪力,竟直接把人给打死了。
自那之后,夏侯惇便背井离乡,一直东躲西藏。
而让夏侯惇一怒冲冠,想要保护的教书先生,恐怕就是眼前张绣的谋士——贾诩。
贾诩乃是凉州人士,姓贾名诩,表字文和,年少时曾被孝廉赏识,举为郎官,但后来因着身子骨差,体弱多病,又辞官回乡,苦于生计,便做了夏侯惇的读书先生。
昔日一别,还以为无缘相见,哪成想今日竟然在曹营再见。
贾诩见到夏侯惇,也十分欣喜,连忙打量夏侯惇,笑着说:“元让似长高了,也壮了些许。”
张绣一见,哈哈大笑说:“原大家本就是自己人,那敢情好,敢情好!”
夏侯惇因多年未见师傅,一见了面好生欢喜,竟拉着贾诩不松手。
曹操说:“既大家都是自己人,那便好说多了,今日晚间,我特为大家备下接风宴,还望诸位赏脸。”
张绣立刻拱手说:“自然,自然!”
众人相见之后,曹操便让义子曹昂安顿张绣等人,很快散了,自行去歇息下榻,等到日落之后接风洗尘。
张让并没有回到营帐,反而主动找到了曹操。
曹操见张让主动来找自己,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欣喜起来,总觉十分欢心。
就听张让说:“曹校尉,晚间的接风宴,让可否不去?”
曹操纳罕说:“不去?为何不去?可是嫌吵闹?染疾了?身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