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仵作少见的顿了一会儿,“过度激动而死。”
红卿瑞:.....
肖月死前与周洪颠龙倒凤,这激动而死与汉子中了马上风没有什么区别。
王仵作也觉得尴尬,他叹了口气,“我回去后再看看她的五脏六腑。”
一个女人马上风而死有些太过了,毕竟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
出了青楼后,钱和跑到红卿瑞的身边低声道,“房里没有打斗痕迹,也没有药粉,就连桌上的酒菜都没有问题。”
红卿瑞顿了顿脚,“浴桶里的水?”
钱和一怔,“那水倒是没看。”
“查!”
一个地方都不能放过。
钱和赶紧带着人杀了个回马枪,结果晚了一步,那浴桶已经被抬出去了,就连桌上的饭菜与那张床都被老鸨吩咐扔出去。
钱和赶紧找到浴桶,“这浴桶你们还要?”
打杂的下人赶忙摇头,“上头让我们扔掉,说是死人用了的,不吉利。”
“那就带走!”
钱和咬了咬牙,招呼着人将浴桶随着尸体一块抬进了衙门。
蓝豆米瞪大眼,“钱和,这浴桶里没水啊。”
钱和苦着脸,“没水我也得拿回来,万一这浴桶面上有证据呢。”
蓝豆米笑了笑,“也是,做得好。”
他勉强安危安慰。
钱和的脸色顿时好了不少。
这边,孙捕头刚将逮回来的周洪扔在顾长文的面前。
“大人,此人躲在十里铺的破庙中,被属下抓回来了。”
被捆着手脚的周洪哭丧着脸,“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躲!”
顾长文笑了,“不是躲,你好端端的不在自己的府上待着,怎么跑去这么远的十里铺找一间破旧的寺庙落脚呢?”
周洪被顾长文脸上的笑容吓一跳,他阿爹就是整天笑眯眯的,可是阴起人时可厉害着呢。
这新县令和自己的阿爹真没两样。
早就学会看脸色的周洪立马恭敬的磕了磕头,然后回道。
“回大人的话,我是被这位孙捕头吵醒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在那个地儿啊!”
孙捕头闻言一个巴掌拍在周洪的肩膀上,“什么我我我!好好说话!”
“小人小人,是小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破庙之中!小人也很纳闷啊。”
周洪真的是一肚子的委屈,当他还想辩解的时候就一个喷嚏打了出来,接着一个比一个大,看得顾长文都一脸嫌弃。
“大人,小人定是着了凉。”
看到顾长文面露嫌弃之色的周洪委屈巴巴的道。
红卿瑞看了他一眼,在顾长文的示意下上前问道。
“你昨日做了些什么夜里又去了什么地儿?”
周洪闻言也老实,直接交代道,“白日随着小人阿爹谈了笔生意,傍晚小人便去怡红院找了乐子,哎哟我那小可人可贴心了,就是怡红楼的头牌,肖月!”
孙捕头听得直翻白眼,这样的人他赌八文钱不是凶手。
一旁的赵方俊像是知道孙捕头想什么似的,他凑过脑袋,小声道,“头儿,一两银子来不来?”
孙捕头看了眼堂上的顾长文,头也不回的低声道,“太多了,八文,不是。”
赵方俊赶紧道,“我十文,也不是。”
孙捕头:......
你也不是,我也不是,赌你大爷啊赌!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个案子会交代的,只是案子太大,需要上面人的配合,至于感情,红捕快其实明白了好几章了,邓卿是个导火线,摸摸大
第三十九章
“咳咳。”
柳师爷清咳一声, 还在嘀嘀咕咕的孙捕头与赵方俊立马止住了声,看向红卿瑞与周洪。
“你昨日离开怡红楼后还去了赌房?”
周洪点了点头。
“小人年轻啊,从怡红院出来后, 小人没感到疲惫, 恰好想玩两手,所以便去了赌房, 一直到天渐白小人才的从赌房回来回到家中倒头就睡,当小人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见孙捕头, 自己也在破庙中了。”
周洪是真的冤,他就是好玩好赌了些, 哪里知道惹上官府的人, 不过对于自己出现在十里铺的破庙中,他还是很恐慌的。
顾长文起身。
“何人能证明你出了怡红院便去了赌场?”
“我的贴身小厮!还有赌场那一帮子人, 都可以证明的!”
周洪挺直身,连声道。
顾长文走下堂来到周洪的面前,他看着周洪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
周洪缩了缩脖子,“小人不知。”
“那你就猜猜。”
顾长文笑眯眯的问道。
周洪咽了咽口水, 心狂跳着。
“你若是自己说了,本官给你几分面子,若是你不说,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
顾长文的话让周洪又惊又怕。
他琢磨了半晌,然后才小声道。
“是因为文家那小哥儿?”
顾长文挑眉,“说清楚。”
周洪的脑袋垂得有些低, “那文家小哥儿长得白白嫩嫩、声音脆生生的,好听极了,小人见了后觉得心里欢喜,便...便让下人去文家提亲,结果文家哥儿据不答应,还寻死,也幸好被文家人发现救了下来,小人恼怒对方不识相,便让他三日之内嫁过来,若是不从,小人就那什么....”
顾长文脸上的笑意越发深了,“那你现在应该那什么呢?”
“小人立马让人收回聘礼,不会再去为难文家哥儿!”
说是聘礼,其实就是强行塞到文家手里的银子,周洪觉得只是一个小百姓家的小哥儿,并不值得做周家的正夫,自然是为侍郎。
“就这些?你觉得就凭这个我们就会抓你?甚至要你的脑袋?”
听完周洪的话后,顾长文轻笑道。
孙捕头与赵方俊对视一眼,有些同情这个周洪,脑子简单就罢了,还遇见他们大人。
“还有....”
周洪一连交代了十几件大大小小的事儿,最后被顾长文逼得没法子,只能跪在大嚎。
“大人啊!求您明说吧,小人真的不知道小人做的哪件事儿会让小人掉了脑袋啊!”
他虽然混账了些,可是还没沾过人命啊。
顾长文见套不出什么后,才示意红卿瑞将周洪带到王仵作哪里。
没多久,红卿瑞便提着面色惨白,双腿打颤的周洪回来了。
“所以,你告诉本官,为什么会抓你呢?”
顾长文越见周洪这般就越乐,周家虽不是大门大户,可是钱财还是在安和县排得上号的,这周洪作为周家的独子,被周家上下宠得不成样子,这样的人日后也不知道怎么扛起周家的生意。
周洪捂住嘴,咽下喉咙处传来的恶心感,他额头的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掉,孙捕头甚至怀疑他快尿了。
也不知道是被肖月的尸体恶心住了,还是害怕自己惹上这场命案。
“怎么会这样....”
周洪喃声道。
“死者死前只和你见过面,你可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周洪打起精神,他仔细的回想一番后,摇头道:“没有,小人一进屋子,她便准备好酒菜等小人了,等
我们喝完酒,便歇息了,等我离开时她还蹭了蹭的手心,让我明儿夜里再来看她,我心中欢喜还想给她赎身呢。”
哪知道肖月突然就死了,而且还死的这么惨。
想起那一片片的血肉,周洪没忍住开始干呕起来。
蓝豆米是跟着红卿瑞进来的,他看了看周洪的脸色与手,随后对红卿瑞摇了摇头,红卿瑞看向顾长文,上前低语了几句,顾长文起身来到周洪的面前,“死者被害的时辰就是你从赌场出来的时候,本官尚不能判你有罪还是无罪。”
所以得关起来,若周洪不是凶手,留他在衙门也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周洪闻言也没闹,他的脑子里全是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听顾长文说要把自己关起来,他还特意求道,“大人,求您将小人关在人多的地儿。”
他害怕。
顾长文叹了口气,这周洪实在不像是凶手。
周洪确实也不是凶手。
小红守了一夜的门,出来的只有周洪一人,屋子里只有熟睡的肖月,肖月的房间在二楼,窗外更是一处荷塘,不是习武之人还真爬不上去。
周洪手无缚鸡之力,这一点他的嫌疑又轻了。
等钱和到赌场一查,确实有好几桌子的人为周洪作证,他一进来便开始玩儿,直到天渐白,周家主母来找人后他才屁颠颠的回去。
孙捕头与红卿瑞还有蓝豆米一起来到周家查看。
“我儿回来的时候我还特意为他做了几盘点心,就怕他饿着,他吃完后便去睡了,等我们听见怡红院的事儿,因为怕洪儿与此事有关,老爷还特意去寻了洪儿,却不想撞开门后人不见了。”
这下周老爷可气狠了,周洪若是老老实实的在屋子里带着,他还会宽心一些,不想一开门人没了,这在周老爷心中那就是畏罪潜逃啊!
于是本着不连累周家族人的周老爷不顾周家老太太以及周母的话,直接找上衙门报了官,恰好孙捕头要来周家拿人,一听周洪跑了,他便四处追查,最后在一乞丐的口中得知十里铺的破庙里睡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汉子。
联想到周洪的年龄与身份后,孙捕头毫不犹豫的找到了那间破庙,随即将人弄醒带回了衙门。
“周老爷在何处?”
孙捕头四周看了看,发现只有周母在,周老太太与主事的周老爷都不在。
周母的脸色有些尴尬。
她能说因为周老爷不顾老太太的反对将自己的儿子给告了,然后一回家便被老太太拿着拐棍一阵打,最后更是大发脾气让周老爷进周家祠堂跪着,他们家就一根独苗,现在都被这个祸害给卖出去了。
周老爷这人是个大孝子,不敢与老太太对着干,所以周老太太让他跪着,他也只能乖乖的去了。
孙捕头也是个人精,他一看周母的脸色便明白了一大半。
“我们去看看周洪的房间。”
周母赶紧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讨好,“那屋子自从老爷推开后便让人看起来了,什么东西也没动,就为了衙门好办案。”
“这样甚好。”
孙捕头笑了笑,周母更高兴了,她是坚信自己的儿子是清白的。
周洪自己有个小院子,伺候的人有八个,四个贴身丫鬟,四个粗实下人。
房间的木窗是开着的,从窗子看过去便是周家的后花园,红卿瑞在窗户下找到一根竹管,他拿到鼻尖嗅了嗅,“迷魂香。”
蓝豆米看了过去,也想闻一闻,红卿瑞赶紧将竹管拿开,“你不能闻,没有内力一闻便软手软脚,随后陷入昏睡。”
蓝豆米闻言立马作罢。
孙捕头看着红卿瑞手中的竹管,觉得不对劲儿,“那凶手剥皮的手段这么高超,不可能留下这等证据,这是故意的。”
蓝豆米想了想后道,“也不一定,那凶手可能还在怡红院时,这边便有他的同伙来带走周洪?”
红卿瑞摇头。
“从安和县到十里铺的破庙可不近,此人的轻功不下我。”
此言一出,众人都吸了口凉气。
特别是孙捕头,他对红卿瑞的武功再清楚不过了,若是那人鱼红卿瑞轻功与差不多,那衙门里的周洪就得小心了。
凶手摆明了要让周洪背黑锅,可是他又为何将竹管这么明晃晃的扔在窗台下呢
孙捕头想不通,周家人更想不通。
按理说这周洪应该洗脱了嫌疑的,可为什么官府还不放人呢?
周老爷从祠堂出来屁股还没沾地呢,就被急忙过来的周老太太吓了一跳。
“你去衙门把我金孙带回来!”
周老爷更是吓一跳。
“娘,这案子还没查清呢,”周老爷也想接人啊,可是事儿没解决,他也不敢去啊。
这年头做商人的就不敢得罪衙门的人,虽然有人常说官商勾结,可那也得让县令有勾搭的现象啊!这新县令一上台便对他们的讨好冷鼻子冷眼的,他怎么敢去招人嫌哟!
周老太一听,一把扔掉手里的拐杖,随后瘫在地上又哭又闹,把周老爷折腾得够呛,最后,周老爷还是来了衙门。
他也不笨,借着探监的名义先去找了周洪。
周洪看见周老爷后是又哭又激动,可是他却没有一点想回去的心。
“爹,肖月这件事儿我得整明白,不然我以后挺不起来了!”
周洪的话把周老爷愣住了,也把看着两人的钱和愣住了。
难不成这周洪看了尸体后被吓得“不行”了?
想想也是,前半夜两人还做着夫妻之事呢,后半夜人就没了,还是这么没的。
周老爷回过神后,也没多劝,反而一个劲儿的问,“儿啊,这事儿你真没参合吧?”
周洪回答了好几次,指着天也发誓了好几次后,周老爷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只要儿子没沾人命,早晚都会出来的。
蓝豆米与红卿瑞再次来到了怡红院。
这白日里怡红院也不做生意,所以只有得到消息的老鸨前来接迎他们。
“我们在后院走走就是了,你忙你的。”
红卿瑞扫了一眼老鸨身上的薄衫,皱眉道。
老鸨打了个哈欠,她是真的累,别看她四十出头了,又是个老鸨,可有的人就喜欢她,摆出银子指明让她伺候,这不,昨儿夜里也累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