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反派[古代架空]——BY:淳于歌

作者:淳于歌  录入:12-26

  楚天阔闻言,招式越发凌厉,二人双剑相交时,他问了一句:“你和并州宁家是什么关系?”
  谢惭英不欲暴露师兄身份,只装糊涂。又是两百招过后,宁拂衣在台下喊了一句:“阿英,你忘了你师父的嘱托了吗?”
  谢惭英一惊,反应过来。
  他想起的是师兄的嘱托,却不是师父的,只不过谢惭英其实对浮游老人还有几分敬畏之心,因此宁拂衣只提师父。
  谢惭英立刻变了招数,用的全是浮游老人教给他的功夫。
  两人对过四百招后,楚天阔露出一个破绽,谢惭英立时抓住,让他认了输。但谢惭英察觉到这破绽似乎是对方有意露的,这也是他第一次与师兄之外的人打得这么酣畅,便真心实意道:“你功夫还是不错的,四百招已经算是和我对招的人里第一个啦!回去好好练练,我若心情好还去找你。”
  他想的是师兄确实说过要把剑谱还给烟波庄,不过这话说得狂妄至极,但楚天阔竟也不以为忤,扭头冲他微微一笑,潇潇洒洒地下了台。
  宁拂衣知道楚天阔见了谢惭英的身手,心中必定有无数疑惑,想到当初父亲离世后,楚伯父来山中陪伴的那些时光,心中仍旧感激,便挤过人群,凑到楚天阔身边,在他手臂的几个穴道上轻轻点了几下。
  这是练习希声剑法和踏月流星相结合的内功心法时内力流经的穴道顺序,楚天阔必定猜得出其中意味。若让他知道宁家还有后人存在,疑惑可解,心中也能有些许安慰吧。
  果然楚天阔立刻扭头,寻找宁拂衣的身影,但宁拂衣已经转身隐没在人群里。
  这时,又一个中年人飞身上台,道:“昆仑派贺江麟,前来领教。”
  宁拂衣皱起了眉头,堂堂昆仑派掌门,怎么也上来和一个后辈凑热闹。
  谢惭英曾听宁拂衣提起过这个人,是个实力不足却贪心有余的人,便十分不屑道:“原来是贺掌门,也好,等我打败了你,应该就可以挑战盟主了吧。”
  人群里喧哗更甚,有人忍不住大声道:“小子莫要轻狂,只怕到时候盟主把你打得哭爹喊娘,可别说人家欺负你年轻。”
  这话自然是抬举了盟主,然而贺江麟却是面沉如水。谢惭英也不禁笑了:“看来你的实力众所周知,要不然你此时下台,免得到时候输了,反而更没面子。”
  贺江麟挽了个剑花,怒道:“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
  挺剑来攻,谢惭英时刻记得用浮游老人的功夫,这门功夫不如楚、宁两家的功夫轻灵,但招式狠辣,剑剑攻人要害。谢惭英忍不住想,师父不许他用这门功夫报仇,也许就是因为怕他冲动之下一剑就把人杀了,毫无回环余地。
  他自然不想要贺江麟的命,但这个老头子气鼓鼓地瞪视着他,让他觉得不快,因此也不住用言语刺激对方。
  没想到贺江麟一派之主,比他还沉不住气。才将到二百招时,谢惭英就一脚踢在他胸口。
  贺江麟险些摔下擂台,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谢惭英的剑尖已经抵住他喉头,淡淡道:“还打吗?”
  贺江麟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为了不失面子,假装大度道:“果然如今武林能人辈出,阁下小小年纪,能有如此造诣,已是不凡。只不过江湖卧虎藏龙,阁下还是好自为之。”
  谢惭英嘁了一声,目光投向高台上的盟主,等着他发话。
  宁拂衣在底下冲他招手,低声喊道:“阿英,不是说听我的话,不许再闹了,快下来!”
  谢惭英充耳不闻,在心里自欺欺人:“这会儿台下的是谢小壮不是师兄,可不算我不听话。”
  盟主在台上微微一笑,扭头对身旁一个粗眉短须的中年道:“这小子有几分意思,魏掌门要不要上去活动活动?”
  在渊堂堂主魏行天皮笑肉不笑道:“贺掌门如此身手,尚且敌不过,我就不上去丢脸了。还是盟主请吧。”
  贺江麟在一旁听得七窍生烟,强自忍耐没有发作。但让堂堂盟主接受一个毛头小子的挑战,与之前楚天阔被人公然羞辱没有区别。盟主自重身份,自然不会当真上台。
  旁边孔藏花跃至台上,长剑指向谢惭英道:“小子,莫要太过,你可只有一条命来长教训。”
  谢惭英撇撇嘴:“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孔小草吧?啧,我只有一条命,难不成你有两条?我倒要看看,我要是捅你一剑,你还能不能活蹦乱跳的。”
  宁拂衣在台下扶额,虽然不担心谢惭英吃亏,但他打了贺江麟的脸,现在顶如是要把脚也踩在盟主脸上,如此在江湖上行走,怕是少不了麻烦。
  孔藏花目光森寒,周身杀气缭绕,不再作口舌之争,剑锋在日光下一晃,杀气顿时逼近谢惭英。
  双剑相交之时,铮鸣在山间回荡。
  谢惭英发现这人武艺恐还略胜楚天阔,面上云淡风轻,但心中自知不能轻敌。此前浮游老人的剑法已经用老,对方大约了解了他的路数,每一次进招偶尔便能半路阻断他的招式。
  此前谢惭英听师兄说孔藏花练的乃是断水剑法,倒是名副其实。二人斗得难舍难分,谢惭英福至心灵,忽然在剑招中偶尔夹杂两招希声剑法。这完全是出其不意,有些剑招是后来新练的,与楚天阔对招之时也没有使出来过。
  且这些剑招零零散散地夹杂浮游老人的剑法之中,他身形极快,旁人很难瞧出来。
  这个法子颇具奇效,果然孔藏花渐感支应困难。
  最后谢惭英一个疾刺,眼见剑尖要在孔藏花心口穿过。孔藏花大惊失色,身子飞起后跃,待脚踏实地之时,发现自己已经在擂台之下。
  他无疑是输了。
  谢惭英在台上笑嘻嘻道:“这么看来,小草兄也只有一条命,不知道这个记性你可长了?”
  孔藏花面沉如水,这番战败,丢的不光是他的面子,还有盟主的面子。他正要上台再战,忽然有人跑进门来,大喊大叫:“不好了不好了!烟波庄在城外山上大开杀戒,死了好多人啦!”
  这两句话如平地惊雷,在人群里炸响。
  盟主走下台来,道:“休要胡言乱语,烟波庄的人怎么会去城外无故杀人?”
  那人浑身战栗不止,气喘吁吁,急道:“是我亲眼看见的,盟主若是不信,大可前去查看。还请快些,否则只怕……只怕有更多人遇害。”
  盟主眉头深锁,对台上一个坐轮椅的年轻人道:“此事有些蹊跷,我先过去看看。”
  其他人怎么会错过这样大的热闹,有人发一声喊:“大伙儿都去看看,若烟波庄当真丧心病狂,咱们正是要齐心协力为武林除害!”

☆、追杀

  
  其余人轰然答应,唯有袁识挤在人群前,喊道:“放你娘的屁!谁敢乱嚼舌根,先问问我袁识的刀答不答应。”
  说完率先迈步下山。
  不多时,刺马庄里众人走了个干干净净。谢惭英在台上呆住,对着台下的宁拂衣道:“怎么回事”
  宁拂衣脸色十分难看,肉嘟嘟的脸此时阴云密布,又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我们悄悄跟上去看看。”宁拂衣招手让谢惭英下来,拉住了他手轻轻一捏,“这一次当真不可再胡闹,事关重大,你好好听话。”
  两人下山,眼看大部队浩浩荡荡进了金川城又从另一个城门出去,悄悄缀在后面。走了一会儿,宁拂衣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景色,道:“觉不觉得这里有些眼熟?”
  谢惭英四处看了看,道:“咱们上次从山洞出来,好像就是走的这条路去城里。”
  宁拂衣冲谢惭英使了个眼色,谢惭英抬手指着左边一棵大树道:“你看那树上的是不是乌鸦?”
  伴随着轻微的破空之声,一枚飞刀已经朝着谢惭英右边的树顶而去。
  随后一个黑衣人惨呼一声,从树顶跌落。紧接着,数十个黑衣人从林子里钻出来,手执长刀,将宁拂衣和谢惭英围在当中。
  宁拂衣早就感觉到杀气,但他不知这些黑衣人是何来路,与谢惭英对视一眼,只能先动了手再说。
  黑衣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大部分人专攻谢惭英,看来是知道他武功很高。宁拂衣劈手夺下一名黑衣人的刀,唰唰舞动,冷光乱闪,顷刻间便将两名黑衣人毙于刀下。
  谢惭英也解决了两个,这下子黑衣人不敢大意,分成两队各对付一个人。
  林子里,一场寂静无声的鏖战进行着,除了刀鸣剑吟,便只有鲜血喷溅之声。
  小半个时辰后,黑衣人只剩下十来人。其中一人道:“点子硬得很,叫人。”
  一个黑衣人跳出去,仰头发出尖利的哨声。不一会儿,周围树木沙沙响动,只怕又有数十个人正往这边赶来。
  这些人要对付起来十分费工夫,且不知对方援军还有多少,宁拂衣设法靠近谢惭英,道:“不可恋战,找机会离开。”
  谢惭英也已杀得心头火起,再则知道师兄担心烟波庄遭全武林围攻,于是同他合力,在黑衣人的包围中撕开一个口子,二人先后纵身越出。
  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轻功好的咬得很紧,依旧用哨声彼此呼应。但踏月流星做为整个武林无人企及的轻身功夫,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很快,二人把那些黑衣人甩在身后,恰巧又到了那山洞口,默契地一跃而下。
  过了一会儿,轻微的脚步声靠近又远去,及至再也听不见时,谢惭英才有机会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早早埋伏在这儿,难道是阎空听说我们要去找他麻烦,雇的杀手?”
  宁拂衣摇头道:“这些不像我所了解的拿钱办事的杀手,咱们先去看看烟波庄那边,之后再回刚才的树林,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线索。”
  两人在山洞里又等了半盏茶时间,才跃出山洞,等回到之前众人进山的路上时,却失了他们的踪迹。两个人只得小心翼翼在山里查探,最后绕到一片崖底。
  崖顶隐没在一片云雾之中,上面隐隐传来人声,不一会儿,有人一跃一停地攀着悬崖下来,到得底下时滚落在地。
  谢惭英和宁拂衣缩身在一棵大树上,隐约瞧见似乎是楚天阔,怀里还抱了个人。
  宁拂衣正欲上前询问,崖上又下来一人,双方交谈了什么之后,下来那人又沿着原路回去。
  之后楚天阔在同伴的搀扶下往林子深处走去。
  “他好像受伤了。”谢惭英指指渐渐走远的两个人。
  “跟上去看看。”宁拂衣远远跟在后面,发现两个人似乎早知道要去哪里,不多时进了一个山洞,从里面旋上了石门。
  在山洞外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机关,宁拂衣只得放弃,低头思索一番,决定进城去打听消息。
  城里挤满了各门各派的人,随便找一家饭馆坐下,就能听见众人议论纷纷,说什么烟波庄勾结勒穆人残害武林同道,陈家两兄弟争夺家产,老大利用烟波庄对付老二云云。
  顾及到之前被追杀,宁拂衣和谢惭英不便公然露面,躲在暗处听众人说话。
  有人道:“我还是觉得难以置信,想想烟波庄百年清誉,难道当真就此毁于一旦,楚天阔也是年轻人中一代俊杰,何至于如此不分是非黑白。”
  “谁说得准呢,”另一人显然不同意,“他父亲当年暗杀七王爷不成反被诛杀,也许就是因此他才对当今朝廷恨之入骨呢。更何况当年刺杀一事到底是因何缘由,如今仍不得而知,说不准勾结勒穆人这种事,是从他父亲就开始的。”
  有人在旁边帮腔:“而且就连盟主都相信是他所为,我们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是啊,如今楚天阔一死,烟波庄怕是要彻底垮咯。”
  几个人说得唾沫横飞、兴高采烈,忽然一人惨叫一声,紧接着桌椅咔嚓碎裂的声音响起,有人怒喝:“是哪个王八蛋偷袭。”
  一个慵懒清冷的声音答道:“是哪些王八蛋在这里吵吵闹闹,惹人心烦?”
  “你是谁?”
  那个声音懒懒答道:“碧落宫,钟离逍。”
  “碧落宫!”
  “是魔教的人来了!”
  “快走快走!”
  众人顿时作鸟兽散,显然这个碧落宫在江湖上名气很大,既然敢称魔教,那么里面的人自然是个顶个的凶残。
  谢惭英屏住呼吸,悄悄往里面觑了一眼,发现那说话的竟然是个美貌男子,眉眼如画,眼尾一直带着两分笑意,他招手让旁边一个胖子去周边查探,别留下耳目。
  谢惭英和宁拂衣赶紧躲开,两人打算先回山上树林看看,找找之前埋伏他们的人的线索。
  想到刚才那人,谢惭英忍不住问道:“那个钟离逍是什么人物?听起来很厉害。”
  宁拂衣知道他脑袋瓜子里转的念头,道:“碧落宫也是最近几年才新成立的一个门派,平日里在天荡山周围以打劫为生,其他地方也有几处他们的生意,不过一般人大概也不敢上门。因为闯下了一些恶名,得罪了好些江湖正派,发生过几次冲突,却也没人能奈何得了他们,渐渐地就传出一个魔教的名头。其实他们甚少与武林来往,钟离逍这个人更是几乎没在外露过面,不知怎么如今倒亲自来了金川城。”
  想到之前那些人交谈的情形,谢惭英讥嘲道:“那些个所谓正派之人也不过如此,平日里吃饱了撑的,只会背后嚼舌头,魔教的人一出现,就吓得屁滚尿流。”
  宁拂衣一直在回想那些人说的话,当初烟波庄老庄主楚闻风突然刺杀七王爷,以致于招来朝廷打压,此事内中情由他并不清楚,但他相信楚闻风绝不会无缘无故去刺杀一个王爷。如今楚天阔坠崖,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但显然这是楚天阔设下的一个局,那么那些武林人是谁杀的?楚天阔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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