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无阴索性丢了软剑,运起手中的鬼剑丝开杀。
这么多年来,鬼剑丝的威力和穿透力更强,可以直接刺穿这些侍卫的铠甲。
宁无阴一人独当一面,鬼剑丝要么穿入那些侍卫的喉咙,要么刺入心脏,又快又狠。
鬼剑丝刺入心脏之后,宁无阴再收回时,鬼剑丝顶部的细针便勾着对方心脏上的血肉而出,顿时血脉喷涌。
没多久,宁无阴的黑衣上粘乎乎一片,全是血腥味。
同时,应臣也弃了软剑,捡起地上的一把硬剑。虽然不太顺手,但是也比软剑的攻击力要强一些。
他慢慢后退,和宁无阴背靠背,“宁无阴,对不起。”
宁无阴抽空道:“闭嘴。”
吕严的情况有些糟糕,他一面抗敌,一面还要护着李徐景。
双拳难敌四手,受了不少伤,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骨折的左手,表情没有什么异样,也没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他的低头,只是确认一下骨折的程度,如此而已。
李青派来的侍卫实在太多,这三人再怎么能打,还是抵抗不来如此连接而至、密集强劲的进攻。
宁无阴喊道:“不行了,要不投降吧。”
李青笑了笑,“投降了也是死路一条,还不如一战到底,死得轰烈一些。”
应臣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想着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了,死了就死了。
可是宁无阴不能出事,也不该出事,花千江和宁查令在等着他,他还那么年轻,他还要肆意昂扬地享受生活。
他那么好看,不该死去的。
应臣靠近宁无阴,将手按在宁无阴的背部,给他输入内力。
他想,有了自己内力的加持,宁无阴应该能冲出去的。
宁无阴感受到后背的丝丝暖流,“阿臣,你在干什么?”
应臣不言语,继续给宁无阴输入内力。
千钧一发之际,在混乱不堪打斗群面中,突然浓厚的白烟四起,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应臣拉住宁无阴的手,以防他走散。
一双强有力的手从后面拉住应臣和宁无阴,两人几乎是脚不着地被提起来,那双手一直将二人提到原本李徐景被关押的房间里。
应臣和宁无阴的眼睛都被那股白烟熏得睁不开,无法看清将他们拉进来的人到底是谁。
随后,那人又出去把吕严和李徐景提了进来。
四人眼睛火辣辣的,看不清这个人是谁。
宁无阴捂着眼睛,“你是谁?”
那人不答话,只是拿出一根绳子,让四人拉着绳子。
“跟我走!”这声音嘶哑得严重,根本听不出究竟是何人,只听出是个男人。
四人只好抓着绳子,让那人带他们走。
四人毕竟是习武之人,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还是脚下生风,一直抓着绳子,靠听音辨位,跟着那人走。
在走的途中,那人除了说左转右转直走等方位路线的词之外,并没有多余的话。
弯弯绕绕跑了片刻,那人停了下来。
紧接着是搬弄重物的声音。
将四人丢入一个洞道之后,那神秘之人就把洞口堵上离开了。
宁无阴问道:“阿臣,你在哪里?”
应臣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我在这里。”
吕严也说道:“我和王爷在这里。”
宁无阴揉揉腰,“他妈的,直接把老子扔下来,这么高的地方,骨头都要断掉了。”
此时,几人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没有方才的疼痛刺激,但是在黑暗的洞道中,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四人心中都不解,救他们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忙于写论文,更新会不准时,但是不会断更的,请大家见谅,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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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士可杀不可辱
宁无阴往身后一摸, 把应臣拉过来贴紧自己,他问道:“谁身上有火石?”
应臣往身上摸索着, “我这里没有。”
宁无阴打了一下他, “我当然知道你身上没有, 我是问他们两个。”
吕严扶着李徐景,“我也没有。”
李徐景的声音很弱, 他道:“吕严,我怀里好像有, 你摸一下。”
软骨散的药效可以自己散掉,但是药性没有散时, 会使整个人软柔似无骨, 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吕严在李徐景怀里寻了半分,便拿出了火石给宁无阴。
这火石是特制的,两块火石相撞而燃之后, 便可发出火光来照明, 不过也只能维持半个时辰, 便会燃尽。
宁无阴拿过火石一擦,微弱的光涣散而出, 在昏暗幽深的洞道里,这一点点光芒,让四人稍稍安心片刻。
在微光的点明之下, 几人也大致看清了这洞道。
这洞道修得很完善,脚下是青石砖铺垫的地板,洞壁也是灰色的砖块砌起来, 洞道不大不小,可以容两人并肩而过。
火石越燃越往下,烫到了宁无阴的手,他急忙将火石吹灭。然后将手举到应臣嘴边,应臣默契地给他吹气。
“我们摸黑走吧,各自在墙壁上仔细摸一摸,看看能不能找到油灯。”宁无阴说道。
话毕,他拉着应臣后退,从李徐景旁边挤过去,绕到李徐景和吕严身后。
“你们在前面探路,我和应臣走后面。”
吕严没说什么,暗自撕下衣摆,紧紧绑住自己骨折的手臂。
他扶起李徐景,开始往前走。
宁无阴紧紧搂着应臣,不许他离开自己半分。
莫约一个时辰之后,应臣在墙壁上摸到了一个凹陷下去的砖块,“宁无阴,这里好像有一盏灯。”
宁无阴点起火石照了照,果真是一盏破旧的油灯,灯瓶里的油很满,但是发黑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点燃。
应臣把灯拿下来,对着宁无阴手里的火石引燃,引火引了好一会儿,那油灯才可自主燃烧。
有了灯,几人暂时坐下来分析现在的情况。
宁无阴拉着应臣坐在地上,“你们觉得救我们的人是谁?”
“会不会是段径云?”应臣道。
“我觉得不太可能,如果段径云,那说明他对皇宫很熟悉,而且早就知道这个暗道。若是他真要救人,那么李徐景刚被关押之后,他就可以直接把李徐景带过来扔到这个暗道里,为什么要等我们四个人一起被围堵了才过来救人?”宁无阴回道。
应臣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个段径云出现的地方总是很蹊跷。
他说是过来大南游玩,可是过来了那么一段时间,他却神秘出没在各个地方。
应臣曾看到段径云和李青多次密谈。
而自己被李青陷害,押上刑场,也是段径云帮助了宁无阴来劫法场。
还有,自己之前吃的那些药,分明是青单影给的,为何段径云也会有?
再到他和宁无阴前去西域,段径云又莫名其妙出现了,还带给他们李徐景和吕严深陷困境的消息。
应臣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从自己染上药瘾,到谋反,再到劫法场,再到如今过来救李徐景,还有个神秘人的出现,似乎这一切都是连串的,都是早已谋划好的。
宁无阴碰了碰应臣的肩膀,“在想什么?”
“没有什么,等出去再说吧。”
宁无阴用下巴指了指李徐景,“你呢,你有没有认识什么世外高人,有可能逢乱而出来救人的那种?”
“我也想不出救我们的人究竟是谁。”李徐景回话。
宁无阴嫌弃地将自己全是血迹的外衣脱下来,然后让应臣脱下他的外衣换给自己穿。
应臣从善如流地脱衣服,给宁无阴穿上。
他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往前走,还是回到刚下来的那个洞口,找个机会溜出去?”
宁无阴骂了一声,“操,那个狗东西不知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这句话吗。把我们扔下来的时候也不说清楚,到底是让我们先在洞里躲避一段时间,还是让我们顺着洞道出去。”
应臣道:“我们先回去看看洞口的封闭情况,如果他把洞口封死了,那就说明他是让我们沿着洞道一直走。如果洞口还可以打开,那他应该是让我们在这里躲避,等时机合适了再从洞口出去。”
宁无亲在应臣的嘴角,“阿臣真聪明!”
应臣站起来拿起宁无阴那件满是血迹的衣服抖了抖,然后披在自己身上。
宁无阴看了一眼吕严,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骨折。”吕严淡声回道,面无表情地重新把李徐景扶起来。
宁无阴蹲下来解开吕严绑在手臂上的衣摆布条,摸了摸,然后使劲按了一下,一声脆响。
应臣都担心宁无阴是不是直接把吕严的手给掰断了。
宁无阴让应臣拿着灯给他照明,他从腰带上取出两根银针,往吕严的手臂上扎了下去。
“不是很严重,没有完全断裂,应该比较好恢复。”
他收起银针站起来,“我和阿臣回去看洞口的情况,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们。”
应臣对李徐景点点头后,转身跟着宁无阴走了。
宁无阴和应臣带着灯走了,洞里又陷入黑暗。
李徐景开口,“手还疼吗?”
“无事。”
李徐景叹了口气,“是我跟错了人,连累你了。”
吕严也没回话。
李徐景靠在洞壁上,自言自语,“我从来不想站在权力的巅峰,我只是想让大南有个明君。当初,我以为父皇是个明君,而他晚年却不断搜刮百姓,为自己修建陵墓。我当初以为李徐易只知饮酒作乐,不管朝政,那么我便当好摄政大臣,好好处理国事即可。没想到,他昏庸无能,但还想只手遮天,要架空我。”
他顿了一会儿,也不在乎吕严是什么反应,自顾接着道:“我将希望寄托在李青身上,没想到他却留不住我。我曾想自己能够辅明君,领贤臣,我想把阿臣提携为最出色的将军,让他与我并肩而行,可是没想到他还是要为宁无阴放下一切。”
他的手已经恢复了些许力气,他拍了拍吕严的肩,“这么多年来,也只有你能陪着我了。”
许久之后,吕严回道:“我说过,永远不会背叛你。”
李徐景笑了笑,没再说话。
宁无阴和应臣往回走,宁无阴骂道:“以后少跟李徐景说话,你们就不是一路人,你现在已经是个闲人,什么朝廷之事都与你无关,我们这次不过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知道了。”应臣漫不经心地回道。
宁无阴转过来看着他,“总是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敷衍我啊?你小子就是欠揍,两天不打,你就跟牛皮泡冷水一样,皮痒是不是?”
应臣站直了,故意正了正自己的衣领,“小的听了您的发言,深思熟虑了一番,表示很赞同,并且会身体力行地按照您说的话去做。”
宁无阴笑着打了一下他,“就知道耍滑头,亲一下再走。”
应臣敞开怀抱,把宁无阴搂住,慢慢含住他的嘴唇,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
两人迅速回到洞口,宁无阴在下方拿着灯。
应臣运气轻功,脚点墙壁,跃到上方。他用两脚撑在洞壁,两手往上推,压在洞口的物体很重,应臣运起内力,使出浑身厉害,还是移不动那物体。
他下来,拍了拍手,“打不开。”
宁无阴把灯给他,“我去试试,你一直都肾虚,力气不够。”
应臣往他背上拍了一下,“你才肾虚!”
宁无阴笑着在应臣脏兮兮的脸上亲了一口,“每次才搞几下,我都还没爽到,你就喊着不行了,这不是肾虚是什么?”
应臣推着他,“你上去,要是打不开,肾虚的就是你。”
宁无阴跃起身子,飞了上去,还是按照应臣方才的做法,使劲往上推,弄了半晌还是推不动。
他跳下来,颠三倒四说荤话,“完了,身体越来越不行了,都被你给搞垮了。谁让你每天晚上要那么多次,被你搞得纵欲过度了。”
应臣拉出里衣的袖子给宁无阴擦脸,“我们回去吧。”
宁无阴抱怨,“你还有力气吗?还能背得动我吗?累死了,不想走。”
应臣一边骂着,一边蹲下身,“就知道压榨我,自己没有腿啊?你累我就不会累吗?”
宁无阴跳上应臣的背,“这是你自食其果,要不是你要来救李徐景,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我也就不会累。我不累,你就不用背了。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虽然有些吃力,但是应臣还是把宁无阴背起来,“就背一小会儿,等一下自己走。”
“阿臣哥哥真好,爱死你了。”
宁无阴就只是耍个性子,背了一小会儿之后,自己便跳下来了。
两人回到原来的地方,吕严和李徐景还在等着,李徐景中的软骨散已经好了很多了,虽然调不动内力,但已经可以自己走路。
他将自己的衣摆撕下一大把,连成一条,用来给吕严吊起手臂。
宁无阴笑笑,对应臣道:“他们两个还挺像落难夫妻的。”
应臣用肩膀撞了撞他,“你以为谁都像你啊。”
“什么意思?”
应臣看向他,“又不是谁都跟你一样,喜欢男人。”
宁无阴当即跳脚,“那你不喜欢男人啊?你不喜欢男人你还跟我在一起?你不喜欢男人每天晚上跟我搞得死去活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