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这不是抱着吗?”应臣也亲了亲他的脸。
“想看你!”宁无阴挣开应臣的怀抱跳下床,“我去点灯, 想看你。”
将屋子里的灯全部点亮之后, 宁无阴才回到床上, 他掀开被子,压在应臣身上, 双手捧着应臣的脸,细细瞧着。
应臣笑着抬起下巴亲了一下他,“看什么?”
“看你啊, 就是想看你。”
应臣环住他的腰,“有什么好看的?”
宁无阴使劲揉搓着应臣的脸,“你长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十岁的时候,你的脸这两边全是肉,难看死了。”
“现在怎么可能和十岁的时候一样啊。”
宁无阴在他的额上、脸上亲了好几口,坚定地说道:“除了你不在我身边的那五年,剩下时候,你长什么样,我全都记得。”
应臣明亮的眼珠子转了一下,“那你说说,我十二岁的时候是什么样。”
宁无阴大笑着往应臣大腿拍了一下,“我记得我记得,那一年你回家过年回来,胖了好大一圈,脸上还青了一大块,又胖又丑。那几天我都嫌弃死了,都不和你睡了。”
应臣也想起那时候的事情。
那一年,应臣回家了,被周锐带着去见了好几个亲戚,整天大鱼大肉,他在家待了将近一月,整个人胖了好多,回来的路上还摔了一跤。
他回到惊烟山庄时,宁无阴明显地不高兴,质问他为什么那么久不回来。
应臣说是家里有事,然后将一大堆礼物拿出来给宁无阴。
宁无阴依旧不悦,生气地将礼物全都扔到门外,那几天晚上还不让应臣跟他睡。
应臣第二天跟着宁查令练武之时,宁无阴也不来看他了,吃饭之时,还明目张胆地骂应臣丑。
如此过了五天后,宁无阴才闷着脸让应臣搬回他的房里。
那时候宁无阴想要问应臣到底想不想他,可是他太小,还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问应臣到底吃了什么,变得这么胖。
.......
宁无阴回想着应臣那时候肉乎乎的样子,笑得不能自己,“如果你一直像十二岁那时候那么胖,我就不要你了。”
应臣摸摸自己的脸,“也没胖多少嘛,回来练功练了十几天,就瘦得跟竹竿一样了。”
宁无阴把应臣的头发全部拢到后面去,将应臣英俊清晰的脸全部露出来,然后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敲了一下,“你的脸太干了,我去拿药来给你涂。”
“不涂了,先睡觉。明天早上再弄吧。”
宁无阴捏捏他的脸,“你懂什么,现在涂,明早上才会有效果。明天你要是敢变丑,我就直接逃婚了。”
宁无阴在应臣脸上涂了好几种药膏,折腾了半天才躺下。
“要不要熄灯?”应臣问道。
“不用,再睡一会儿就起了,熄灯干什么。”
应臣心想:现在还没到深夜呢,干嘛要睡一会儿就起?
果真,躺了一个时辰之后,宁无阴又起来了,“阿臣阿臣,起来了,该穿喜服了。”
应臣抱着被子,“还没到时间呢,再睡一会儿。”
宁无阴去看了一眼沙漏,离天亮还有好长时间呢。
他回到床上,自言自语着,“感觉都睡了好久了,怎么天还没亮啊。”
应臣将他拉回被子里,“你好好睡着,时间到了我会醒的,到时候我叫你。”
宁无阴按着他,“我不信你,万一你起晚了怎么办。”
应臣困得很,也没听宁无阴在说什么,迷迷糊糊的又睡下了。
宁无阴一晚上起起落落,不停折腾,总算可以起床了。
他在床上坐了一会儿,花千江就过来敲门,“无阴,阿臣,该起床了,洗漱好之后,阿娘来给你们穿衣服。”
宁无阴从床上跳起来,声音洪亮,他光着脚跑过来开门,“阿娘!你快点进来,我要穿衣服了!”
“阿臣呢?”
宁无阴又急急过去把应臣捞起来,“快点起来了!时间来不及了!”
花千江笑笑,“不急不急,还早着呢。”
花千江到衣柜里将两套喜服拿出来,“无阴,你洗脸了吗?”
“洗了洗了,就是阿臣没洗!他睡得跟头猪一样,讨厌死了!”宁无阴已经把应臣给拉起来了。
应臣一睁眼就看到花千江在房里,“师母,你怎么这么快就进来了。”
花千江把衣服拿了出来,“阿臣,你去洗漱,我先给无阴穿衣服。”
应臣出去之后,花千江开始给宁无阴梳头,她看着镜中的宁无阴,说道:“不愧是我儿子,真俊,这天底下哪里还找得出比你好看的人啊。”
宁无阴笑弯了眉,“都是阿娘的功劳。要是长得像阿爹,可能就没这么好看的了。”
“无阴啊,你应叔叔和锐姨都不在了。你以后不要太任性,要对阿臣好一些知道吗?若是朝中有人打压阿臣,你就和阿爹阿娘说。让我们来处理。”
宁无阴点头,“我知道的,我会一辈子对他好的。”
应臣进来了,他揉揉眼睛。
宁无阴去把他拉过来,“你怎么还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啊,快点去把里衣给穿上!”
“哦。”
花千江一通忙活,总算帮两个人穿好衣服了。
应臣看着镜中的自己,全红的衣裳,红色发带,哪哪儿都是红的。他竟然有些许害羞。
宁无阴搂着他的腰,“怎么了?不想和我成亲啊?”
应臣深呼一口气,“就是,就是有点儿紧张。”
花千江握着两个人的手,“你们什么都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你们只要按着流程走就行了,没有人敢说闲话。”
外面天已经大亮,王五喊道:“好了没好了没?快点出来了!”
两人不戴凤冠不顶红盖头不坐花轿,恰是两位公子如玉的俊俏新郎鲜衣怒马,并肩而立。
宁查令早就在门口等着,他中气十足地大笑,“我的两位好儿子!今日什么都不用你们发愁,所有的一切,爹都给你们准备好了。”
段初英昨夜刚刚赶到,带了一大堆礼品。
今日,他也穿着一身红衣,摸着下巴打量两位新郎官,“我以前还以为你们两个玩不久呢,没想到还真的成亲了,真他妈厉害啊。”
宁无阴瞧了一眼段初英,这货当上了西蒙的国王,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鬼样子。
他道:“又不是你成亲,你穿红衣服干嘛?”
“喜庆嘛!本王不远万里过来给你撑场面,你还这般嫌弃,懂不懂礼数?”
宁无阴不顾这些人热烈的目光,转身给应臣正了正衣领。
李徐景也过来了,他今日没有穿龙袍,只是一身绣着龙纹的白衣,看上去随和了许多。
他走到应臣身边,“阿臣,恭喜你了。你今日真的很好看。”
应臣对他笑了笑,“皇上,你如此过来,不碍事吧?”
李徐景微微摇头,“不碍事,今日全京都的人都停休,都给你们二人贺喜呢。”
吕严难得不穿黑衣,他一身青衣,还牵着阿苟。他在李徐景耳边轻声道:“皇上,时辰快到了。”
李徐景颔首,对应臣道:“该出发走街了。”
宁查令道:“由皇上和我们国王,跟着你们一起在十里长街走一趟,之后再回来拜礼。”
昨日,宁查令已经将大致流程和他们说了。
可是真正走的时候,应臣和宁无阴还是被这阵仗给吓到了,那十里长街全都铺上了红毯,街道两旁的店面都挂上红灯笼和红绸缎。
街边还摆放着各种价值不菲的盆栽。
宁无阴知道他家有钱,可没想到这么有钱。王五悄悄告诉他,在和李徐景商量后,宁查令和花千江将整个京都全都包下来了。
今日百姓们只要进去客栈里,全都是一桌一桌的喜宴,都是免费吃的。
而且,宁查令夫妇还给每一个百姓都备了礼品,一个精致礼袋中装的是不少的银两和不菲的饰品。
纵使百姓们之前对于两个男子成亲,有些微词,但是拿了人家的好处之后,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如此大阵仗的婚礼,可还是头一遭呢!
宁查令和花千江的能力,更是让所有人都不敢对这场婚礼有所不敬。
更何况,还有当今皇帝和西蒙国王坐镇,谁敢多言?
某一大臣在家中听着外面的琴声和喇叭声,那是坐立难安啊。
仆人对大臣道:“老爷,您真的不去参加应将军和宁少主的婚礼吗?”
大臣挥挥手,“两个男人的婚礼,有什么可去的!我还从未见过这般荒唐的事呢!”
仆人道:“可是皇上和西蒙国王都过来了,两位圣上正和两位新郎官走街呢!”
大臣心里一惊,没想到宁无阴和应臣竟然有如此的权利。
于是乎,慌忙对仆人道:“快,快去准备礼品,给我更衣!我要去参加!”
两位新郎官骑着骏马走在前面,李徐景和段初英也骑着马走在后面。
后面是一纵身穿断血教教服的弟子,还有披风为红色的南狼处精兵。
街道两旁人满为患,百姓们光鲜亮丽地拍手祝贺两位新人。
且每隔一仗之远,就有一位红衣佳人在抚琴,或是吹笛云云。
两位新郎经过佳人之时,楼上便有人洒下红色花瓣,此景人间能有几回闻啊。
应臣悄声对宁无阴说道:“师父师母真是有钱有势。”
宁无阴回道:“我也没想到他们会弄出这么大的架势。”
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又回到应府。
应府的大厅里,所有朝中重臣都到了。
更加让应臣意外的事,就连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几个武林盟主也过来了。也不知道宁查令是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些大人物亲自过来参加这场史无前例的婚礼。
段径云这个时候也过来。
他走到宁无阴身边,夸赞:“你真的很好看。”
“我知道。”宁无阴也不看他。
接着,便是拜堂了。
竟然是李徐景给他们喊礼,应臣都有些觉得惊讶。
两人牵着一根红绸,李徐景清了清嗓子,喊道:“两位新人,一拜天地。”
应臣和宁无阴转身,面向大门拜了一拜。
“二拜高堂!”李徐景又喊道。
花千江和宁查令坐在椅子上,宁查令对身后的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仆人便拿出应翰学和周锐的灵牌摆在桌子上。
应臣看到灵牌之时,几乎要哭出来了。
宁无阴悄悄拉住他的手。
拜完高堂,敬了茶,宁查令才让人将应翰学和周锐的灵牌撤下去。
李徐景:“夫夫对拜!”
这一句夫夫对拜,让所有人都拍手叫好。
之后是应臣和宁无阴分别给朝中元老和武林盟主敬酒。
张依南也带着应朝朝过来了,应朝朝拉着阿苟的手,“哇!他们两个好好看啊!”
敬酒完毕,两位新人被一众年轻人带去婚房闹腾。
而大厅里,则是花千江和宁查令在主持。
宁查令拿起一杯酒,“我的两个孩子今日成亲,很高兴大家能够来祝贺。在此,宁某人敬大家一杯,还希望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我的两个孩子。”
接着,他加重了语气,说道:“今后是敌是友,就看大家对我两个孩子的态度了。”
所有人纷纷迎合,“两位公子才貌双全,我等以后定好好与二位公子相处。”
李徐景和段初英也站出来说话,语气里全是他们都是站在应臣和宁无阴这一方的。
宁查令之前就查过,他知晓,朝中有一名大臣不太满意应臣重新担任南狼处首领。
宁查令拿着酒,走到那位大臣后面,“赵大人,宁某敬您一杯吧。”
赵大人不太想回应,他今日能够出现,还是看在李徐景的面子上的。
宁无阴笑笑,将手搭在赵大人的肩上,运起内力,狠狠按着赵大人的肩。
赵大人几乎半个身子都在发疼,嘴唇发白,瞳孔睁大。
宁查令接着道:“赵大人,我家阿臣还不太满二十五,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请大人见谅啊。”
赵大人双手颤抖地举起酒杯,一口饮尽,“一定一定,宁教主如此厉害,谁敢对应将军不敬啊。”
宁查令笑笑,“那就好。”
在婚房里。
王五兴高采烈地把两位新人按在床上,宁无阴问道:“到底要干嘛啊?”
“闹洞房啊!”
“现在这个时候闹什么洞房?”宁无阴皱眉。
萧安闲拍着宁无阴的肩膀,“就是这个时候闹,不然你们还想让晚上闹啊?”
宁无阴一想也是,现在赶紧打发掉这些人,晚上他还得抱着应臣睡觉呢。
“那要干什么啊?”应臣问道。
王五大声道:“按我的来,不要着急。首先呢!我们每个人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必须如实回答!”
宁无阴挥挥自己的衣袖,“来吧!赶紧问。”
王五第一个来,他清清嗓子,“听好了啊!你们两个做那个的时候,谁上谁下?”
应臣肉眼可见的脸红了。
王五催促,“必须是实话啊!赶紧的!”
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应臣底气不足地回道:“反正我不在下边儿。”
宁无阴则是很保守,“看心情看心情!什么问题啊这是!到下一个了。”
一帮大男人,问问题和起哄的,那都是带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