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没想把十九拉上龙床,就是想借酒和对方谈谈人生。
先把十九灌醉,问出他们在海棠汤里进展到哪一步,再打探对方的想法,最好是还能趁机揍其一顿出气。
话音刚落,就有到黑影飘落,恭敬在商引羽桌案前跪下。
那人却不是十九,
暗十三低声禀告道:“禀陛下,统领还在华清殿跪着,是否让属下前去传召?”
商引羽微愣,外边的雨已经变大,刷刷刷地洒在屋檐地面,像是上天在冲洗这座皇宫,有风吹入,带来一室凉意。
十九……应该不会蠢到就跪在海棠汤外吧?
“把他给孤叫来。”
至于那个荒唐的梦中,女儿根本不是个人的事情,乔北寄没敢说。
“好,小名就叫二十。”
皇长女二十的大名在满月前一晚才被敲定。
商引羽把朝中大儒们都拎来当干活,一起想出几百个名字,商引羽都觉得不合心意。
眼看着就要满月抓周了,闺女还没个正经名字,商引羽想着重生那世给儿子取的名字,拍板道:
“就叫‘太平’吧,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后面半句被儿子用了,前面半句也不能浪费。
第3卷番外:铜雀春深锁二乔 第1章52,铜雀春深锁二乔
[大乔篇1]
我是个弃儿,乔将军府中的瘸腿老亲兵捡了我,在发现我异于常人后,依旧给了我活下去的机会。
我五岁那年,老亲兵离世,我给他送终。老亲兵下葬那天,乔将军来了一次,他说我根骨极佳,收我当了弟子。
十四岁,乔老将军在战场上负伤,那场战大夏赢了,但乔老将军去了。
乔老将军闭上眼之前对我说,战死沙场是一个将军最高的荣誉,我不懂他的感觉。
我护送他的灵柩回京,将军下葬后,乔老夫人遣散了大部分家丁护卫。
而我和一批护卫收到了东宫管事的邀请,乔老将军曾给太子寻过一匹域外名驹,现在已经生下小马驹,需要人照料。
我曾见过那匹名驹,通体上下是一色的雪白,能日行千里,名唤照夜玉狮子。偌大一个东宫,不该缺养马的人,我想起乔老将军曾对那位太子惊叹不已的赞赏,便去了。
太子时常会来看看小马驹,那是个八九岁的小少年,眉如墨画,眼若明星,一身的尊贵不凡,往那一站,就集聚了所有的光。
偶尔,太子会骑上照夜玉狮子,让我牵着缰绳,在马场中走上一走。
那般尊贵的人,向我问话时,我却感觉不到他的任何傲视,仿佛一个与我平等的友人。
太子喜欢听我讲一些边关的见闻,会为我的身手赞叹不已。
太子也会跟我聊一些别的东西,他有很多奇特的想法,有时是给马穿上鞋子,有时是能制造出天罚般场景的药,有些我听得懂,有些我连想象都没法做到。
我十五岁那年,太子成了皇帝,他说想组建一支特殊的亲兵,行于暗处,只听令于他,问我愿不愿意加入。
我同意了,以血为誓,向他效忠。
接过属于自己的身份牌,看着上面的“暗十九”三个字,我的前半生从此尘封。
我成了皇家暗卫,这一生我的目光只会追随着一个身影。那人身着明黄龙袍,立于白玉阶上,俯瞰九重宫阙,那是大夏的帝王,我的主人。
主人在人前总是威严的,让人不敢接近。私下里却是十分温柔,会在屏退宫人后让我出来汇报,我还没开始答话,主人先将御膳房专为主人制作的点心递到我面前,让我垫垫肚子。
安德忠自认问了不该问的,不敢再吱声,战战兢兢地擦干了皇帝的头发,便悄然退下。
商引羽不知道该怎么改变自己被乔北寄弄死在龙床上的结局,便又拿起桌上的奏折。
他需要好好了解现在的形式,再想破解之法。
现在是天玺十年,大夏名将凋零,火器还没法大批量生产,隔壁金国虎视眈眈。
商引羽并不担心金国,他知道乔北寄是已故的乔大将军的弟子,知道乔北寄天生将才,他也知道火器营不负他的期望,会在五年内拿出了足以改变天下局势的热武器。
他就是头疼乔北寄。?
孤当初为什么要碰乔北寄?
因为他沉稳俊逸,而自己是个颜控?因为他身体强健,练武场上的贴身指导让人血脉膨胀?还是因为他总是护在他身前,数次护他平安无恙?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太多,商引羽早就想不起当初自己是抽了什么疯,总之他在海棠池中占了乔北寄,一切就不受控制了。
而乔北寄很少在他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当那张冷硬的脸染上情与欲,那单薄的唇泄出动他心弦的音调,商引羽根本无从判断对方是欢喜还是厌恶。
往常他要想知道乔北寄些许想法,得等对方醉酒才行。
乔北寄酒量不好,暗卫时滴酒不沾,做了将军后酒量也没什么长进。
那日在玉门关,帝王亲临,犒赏三军。其余将士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看着乔北寄为难的模样,悄悄让人将烈酒换成了桃花笑。
不过是闺阁女子喝来养生的鲜花酒,还是让乔北寄醉了个昏沉。
那晚将军帐内,商引羽给目含流光、脸带酡红的将军卸甲解衣,他问乔北寄的理想抱负,乔北寄答“愿天下太平,海晏河清”。
商引羽知道了乔北寄所求,给了他达成心愿的机会,彻底断了这段关系。
乔北寄带兵攻下金国,大夏的旗帜飘荡的金国王城,乔北寄要的天下太平了,他才站到他的对立面。
乔北寄那么能隐忍。
他在乔北寄当暗卫时,占了乔北寄两年,在乔北寄入禁军的半年,亦时常传召其侍奉。
之后乔北寄去了军营去了前线,他在满是乔北寄手下兵士的玉门关内,在乔北寄亲兵守卫的将军帐内,还将其放倒在桌案上。
那么长时间乔北寄都能忍下,直到天下大定,乔北寄才对他露出锋芒,对他的圣旨抗旨不尊,跟他夺禁军兵权。
乔北寄的隐忍对商引羽来说说不上坏事,前世对方有那么多机会都没动他,现在他也不用担心乔北寄因为温泉那一出即刻反了。
只要命还在,总还有办法的。
商引羽看了会奏章,让军机处把近段时间的密件递上来,一一和记忆中的事件核对。
等复习完相关功课已是夜幕降临。
耳边有唰唰的声音,商引羽先前看得入神,此时放下密信抬头看向窗外,才发现外边不知何时下起了雨。
商引羽起身走出御书房,看着夜雨中的皇宫有些恍惚,几乎不知今夕是何夕。
他重生前那几天也是这样的天气,秋雨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好在商引羽登基那几年重点整修了河道,大夏才没发生大范围的水灾。
乔北寄夜入甘露宫的那日,就刚下过一场雨,外边的空气就是极为清冷的。
那晚乔北寄在他榻前站了许久,久到对方身上月桂之香被寝宫的龙涎香所遮盖,久到那一身寒气被室温驱散,久到他几乎沉沉睡去,乔北寄才对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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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引羽收回视线,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大太监,让安德忠带上剩下的折子,边道:“回寝殿。”
立即有宫人持伞上前。皇帝的依仗摆驾甘露殿,明晃晃的灯火宛如长龙,亮了一路。
回寝宫先用膳,商引羽面对一桌数十道菜,对每道都只是浅尝辄止。
商引羽为数不多的爱好就是美食,但皇子期间被人在菜中下毒,差点丢了命,之后就算有专门的宫人验毒尝膳,他也奉行着吃菜不过三口的原则。
用完膳,商引羽让宫人把带回来的折子呈上来。
这部分奏折大多只是请安贴,没什么实际内容,却又不得不批复。
听着殿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商引羽懒懒倚在榻上用朱笔批阅。
两广总督:“这是两广的土特产,叫荔枝,献给陛下您。”
商引羽:“孤知道了,这东西没什么用,不要再送了。”
他宫里又没有杨贵妃,送什么荔枝。
商引羽其实还想补一句“以后的菠萝芭蕉芒果也别送了”,但想了想都有前面那句话了,对方应该不会再给他瞎送特产,便没再写。
某巡抚:“10月19那天我能来给皇帝祝寿吗?”
商引羽:“千秋节已过,不必来。”
湖广总督:“皇上你好吗?”
商引羽:“孤安。”
天府总督:“这是xx10月下雨的情况。”
商引羽:“知道了。”
……
一桌请安贴,商引羽批到深夜。
放下最后一本奏折,商引羽活动了下手腕和脖颈,有些怀念当初在龙床上,倚着乔北寄的胸膛,听乔北寄用平稳沉静的声音给他念奏折的日子。
那般日子怕是难有,还是计划着快些将秘书团弄出来,要来得实在。
只是想到了乔北寄,商引羽就不由抬头看了看寝宫房梁。
乔北寄现在还是他的暗卫,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对方值夜。
他也曾和乔北寄有过默契,只要是对方值夜,他往抬头房梁上找找,就能在特定位置看到一小片黑色衣角。
只要他再唤一声十九,那人就会飘然落下,跪在他身前听令,于是,商引羽就能将他的暗卫统领带上龙榻。
“陛下可是要歇息了。”大太监安德忠躬身奉上一杯茶,让商引羽回过了神。
商引羽微摇头,大概是被重生所刺.激,明明到了深夜,他还没有睡意。
商引羽让安德忠上一壶桃花笑。
安德忠有些诧异的领命下去,陛下可以说上是千杯不醉,什么烈酒都能像饮水一般,怎么突然要这种清淡的养生酒。
“陛下,今春酿的桃花笑。”安德忠奉上一小壶桃花笑和夜光酒杯。
商引羽额首,让安德忠带着宫人们都退下。
待寝宫内空了,商引羽手指在桌面轻轻一敲,低低唤了声乔北寄现在的名字。
“十九。”
他当然没想把十九拉上龙床,就是想借酒和对方谈谈人生。
先把十九灌醉,问出他们在海棠汤里进展到哪一步,再打探对方的想法,最好是还能趁机揍其一顿出气。
话音刚落,就有到黑影飘落,恭敬在商引羽桌案前跪下。
那人却不是十九,
暗十三低声禀告道:“禀陛下,统领还在华清殿跪着,是否让属下前去传召?”
商引羽微愣,外边的雨已经变大,刷刷刷地洒在屋檐地面,像是上天在冲洗这座皇宫,有风吹入,带来一室凉意。
十九……应该不会蠢到就跪在海棠汤外吧?
“把他给孤叫来。”
我犹豫了一月,肚子逐渐凸起,我第一次感受到腹中孩子的动静。
我换下禁卫的甲胄,穿着一身寻常黑衣,避过所有宫人,来到了主人榻前。
第3卷番外:铜雀春深锁二乔 第2章53,铜雀春深锁二乔2
主人发现了我的到来,但主人似是饮了酒,醉得厉害直接将我拉上了榻。
我无措极了,主人的口勿落到我面上,那些早已准备好的话语一句也说不出来,身子在瞬间软化成了水。
边关数年的思念,回京发现被主人厌弃的惶恐绝望,与发现自己怀上主人孩子的惊喜茫然,无数的情绪,在被主人拥住时,全涌了上来。
与主人身体相贴,我窃窃满足,沉迷眷恋,几欲醉死在主人的气息中。
主人低声唤着菜名,我多希望自己能变成主人想要的菜肴,被主人吞吃入腹。
外边传来宫人入殿查探的声音,我匆匆整理凌乱的衣物,逃似地离去。
我未经传召,夜入帝王寝宫,此乃死罪,但主人还未知晓孩子的事,我不能这样去领了死。
第二日上朝,主人依旧是先前那威严而淡漠的模样,似是对昨夜的事全然没有印象。
那晚,我又去了,我站在榻边,看着闭目安睡的主人,我不敢打扰主人休息,站着等候,却看主人看得入了神。
眼前仿佛出现了另一重画面,那是主人将我拉上榻,在我身上啃咬;是主人带我上榻,赐我雨露,给予我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