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合?不太可能。
尾随?更不可能,几个毫无察觉。
现在又在说什么屁话?降温?难道看不出几人动不了吗?
几个不明所以,不知游荡在搞什么,依旧未回复他。
还想着呢,身后前胸袭来一股凉意。
游荡解开腰间的水囊,朝地上的几人泼了去,清凉的水缓解了烈日的烤灼,还真管点用。
正享受着这股清爽,慕青的手臂不觉向后背那股凉意摸去。
竟然能动了!
“我能动了!”慕青惊异的转身,朝身后大喊去。
几个早就站了起来,沉默着拍身上的灰尘。
丁禧上前来,给正懵着的慕青拍掉了前胸的灰渍。
“这……”慕青兀的看向游荡,指着他半响未说出话。
对游荡的看法来个天旋地转的转变。
赖御整理好了衣裳,对着一众道:“走吧,我们回客栈。”
赖御的态度与方式,带动了其他几人,皆收敛了神情,跟上了赖御。
瞬间被隔离开的游荡反倒急了,追在赖御身旁,道:“你们这就回了?”
赖御轻微点了下头,未停下步子,也未有别的答复,少有的冷淡。
对没有把握的人和事,赖御是能躲则躲。
游荡不依不饶,继续追着赖御道:“我跟你说,我刚才在上山的路上被一个东西绊了一跤,你猜是什么?”
游荡说至此,赖御敏锐察觉到他话中之话,停住了脚步,问道:“什么?”
引起赖御的兴致后,游荡又嘚瑟起来,解开身旁的小包囊,朝赖御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
赖御双眼拉丧着,不情愿的朝游荡的小包裹中望去。
包裹里包裹着一个小木匣子,还是什么都看不到。
“拿出开看看。”游荡得意地引导着赖御。
赖御忍了游荡一番,掏出小匣子打开。
三道拔开前面的慕青和丁禧,从后面靠了过来,最先瞧见了盒子里的玉块。
对匣子里的东西,三道没有太大惊诧,反倒紧盯向了送玉块的人。
游荡说是捡的,简直就是胡扯。
他怎么得来的,三道最清楚不过。
赖御从匣中捏出这一小块玉看了一番。
玉块底部的朱砂染红了小半截手指,赖御又将玉块放了回去,拿出匣中另外的一个物件。
一片轻薄的红赤羽毛。
“这是?”叶秋白望着赖御手中的羽毛,满是疑惑。
从未见过如此火红的兽羽,羽片有巴掌大小,见其形状又与鸟禽相似,如此大的鸟,叶秋白还真未见过。
不过龙都见了,也没什么惊奇了。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四象。”赖御将兽羽举到叶秋白面前。
叶秋白瞬时记起,眸子一亮,回道赖御:“朱雀!”
赖御拿着羽毛往叶秋白鼻子上一扫,笑道:“不是不信吗?小屁孩。”
“你那会儿说的那么玄乎,怎么听都像是假的!”叶秋白不岔反驳回去。
话音刚落,叶秋白神情忽然僵住,愤愤的模样迅速收敛起,恢复了往日的冷淡。
赖御转动着羽毛,望着叶秋白压抑自己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这小十年,让一个天真烂漫的孩子变成了没有感情的工具。
身子兀的一颤,赖御忽然想到了五迷,那个自己亲手送进宫中的孩子。
愧疚之感压迫着袭来,赖御面色露出少有的纠结,俊朗的眉间拧了起来。
叶秋白一直在暗地里观察着赖御,见他皱了眉,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惹他难受了。
这过了半响又补了一句:“不过你讲的倒挺生动的,小时候我可都信了。”
叶秋白的一席话,让赖御的头顶的云雾瞬时散开,笑意重爬回脸上,道:“我永远不会骗你,以后我的话你可也得好好听。”
“胡言乱语我可不听。”说毕,叶秋白没忍住,抿嘴笑了出来,牵动着眸子都亮了几分。
迅速转了身,叶秋白将慕青推到了前面。
慕青恰巧好奇着匣子里的东西,凑到了前方,拿着玉玺碎块研究起来,丝毫不知成了某人的挡箭牌。
赖御跳过慕青,目光依旧不离叶秋白,仿佛能从他的后背瞧出花来。
“这个不全啊!”慕青将玉玺碎片推到赖御面前,打断了他传送的目光。
“嗯。”赖御随意点了下头,偏头继续寻找叶秋白。
“嗯?!”慕青望着一脸痴笑的赖御,叫嚷道,“玉玺不全,我们还得去找啊!”
“对,还得找。”赖御随意附和着慕青。
“不用找了,这座岛上已经没有了。”见慕青带偏节奏,游荡又急了,夺过匣子,掏出里面的赤羽,对着慕青急道,“这里面的东西你看不到吗?”
“什么东西?”慕青一头雾水的接过赤羽,看了一番,又毫无兴趣的放了回去。
游荡气的翻了白眼,夺过赤羽举到赖御面前,故意大声道:“你看这个羽毛,怎能这么大这么红,世上怕是没有这样大的鸟吧。”
说毕,偷瞄向赖御。
空气里一阵安静,好不尴尬。
赖御无视游荡,从匣中掏出玉玺碎片,随意往腰间一塞,对一众道:“走吧,我们回去。”
赤羽与龙鳞的意思一般,无非就是个指引,赖御早就参透,只不过不想理游荡而已。
为何玉玺会出现在游荡手中?又为何是游荡来指引着几人的行动?赖御不得而知。
游荡为了守护青龙可以不要性命,定不是他偷了玉玺来引着几人寻青龙,可他又轻而易举的拿到了青龙身旁的玉玺,亲手交到赖御手中,这是为何?
只能说,游荡将赖御几人瞧得一清二楚,但却将自己隐的很深。
赖御不愿与他纠缠的原因,是怕被利用。
赖御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玉玺交给锦锐,然后退回大漠。
旁事,赖御无暇去管。
往着几人下山的背影,游荡松了一口气。
望着手中的赤羽,游荡收敛起假笑的模样,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了不称的凝重。
虽感知到了赖御对他的排斥,但游荡还是要没皮没脸的跟着。
手指一捻,游荡推算起来。
时间刚刚好,等赖御几人回去,预演的就该发生了。
收回赤羽,游荡也向着山下走去。
回去的路上,叶秋白和三道一直心事重重着。
叶秋白有太多疑惑,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三道则是开不了口,也算是祖师辈的,竟然被赖御这小子困惑住。
忍了几番,三道忍不住了,叫下赖御问道:“你认识草屋里的人?”
三道看的清楚,草屋的主人,鸟鸣声和支使许安的,皆为同一人。
而那人,赖御应十分熟悉,一来一往间,外人虽觉得神秘,但实则两人心照不宣的很。
三道既然问出口,赖御也不隐瞒,直接道:“那人该是我年轻时在宫中的熟人,制药有得一手,认出她是因着熟悉的下药手段。”
赖御吃过一次亏,又因着那次下药差点害死锦锐,搞得宫中打乱,所以赖御记得十分清楚。
那人用这拙笨的手段,怕也是知道赖御对这事的印象,故意暴露身份。
三道看的没错,两人是心照不宣,只有经历过此事的两人才会彼此清楚,旁人则察觉不出。
赖御说至此,已经让事情明了,不愿多说那是他的自由,三道没再多问,闭了声。
一旁听着的叶秋白则依旧疑惑着,一言不发的跟在后面,细细琢磨。
☆、龙岛寻觅29
第二十九章
叶秋白琢磨着,再一抬头,不知何时已经回了小峭壁,回来的路程顺利多了。
“回去收拾收拾,我们这就回大都。”赖御对几人道,忙不迭的想走,以免再生祸端。
“不找玉玺了?”慕青还未明白,也懒得去想。
“这没了,换个地方找。赖御也懒得解释,反正跟慕青说了,他就会跟着。
“又换地方啊。”慕青垂丧着脸抱怨。
“做好准备吧。”安慰一句,赖御向着崖下走去。
几人原路返回小岛。
岛前头,还未见房屋,却听到一股嘈杂声。
不似以往市井的吆喝和谈笑,更多的是慌乱的惊叫。
赖御转头与叶秋白对视一眼,随即一行人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下山向着岛上人烟处走去。
眼前忽的出现一片水渍的反光,再往下走,海水的气息越发浓重。
来不及下山,几人便停住了脚步。
山下,已经积了一片汪洋。
“走错路了?”慕青疑惑问道,路他倒认得,就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赖御表情凝重着,未做答复,直接下了海。
掩盖的海水不深,只到赖御的腰。
其他几人见状,也跟着一道下了海。
漫步走在海中,继续向着岛镇走去。
地势渐长,海水又浅了一层,只没过几人的脚踝。
几人的步伐也是愈加的快。
岛镇周遭,已有忙乱的镇民,踩着浅水呼天喊地的叫嚷。
岛镇地势高,若不是大的风浪,被淹的可能极小,这才让岛上的人慌了神。
而今日天朗气清,日头高挂,别说风浪,就算雨也未见半滴,怎淹了呢?
“龙神发怒了,龙神又发怒了……”小镇前头,一个披头散发的疯癫老头,围绕着镇子大叫着,引起了不小恐慌。
“龙神?”赖御嘴中念叨着,他说的不就是青龙吗?
好奇着,赖御上前打探,一把拉住乱窜的小老头,问道:“老头,岛怎么淹了?发生了什么?”
“青龙神又发怒了,快跑!岛要淹了!”老头抓着赖御的手臂,双眼满是恐惧,急切的告诫着。
说毕,老头甩来赖御,又跑去他人面前劝说。
“青龙?”赖御回转头,看向三道,道,“他说的是青龙。”
除了游荡,那就数三道了解青龙的始末,赖御只能向他打探。
老头虽疯癫,但说的话有几分真,若青龙真的淹了岛镇,赖御不会坐视不管。
三道思忖片刻,坚决道:“青龙不会妄杀无辜,看这水势,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最好如你所说。”扔下一句,赖御向镇里走去。
踩着地上的浅水湾,三道皱起了眉头。
赖御谨慎的态度,三道非常的理解,多年前的那场祸患,也是从东方岛屿开始。
经历过那场祸患的人,都记忆深刻且不愿多提。
当年龙岛应是先遭受冲击,岛上熟知此事的人,把这次的小淹小灌当做又一个末日,也情有可原。
街道上涌满了慌乱的人群,几人挤着回了客栈。
本打算离岛的赖御,在客栈大堂坐稳了。
“不走了吗?”见赖御面色不对,慕青小声嘟囔了一句,而后看向丁禧。
丁禧耸肩,更不明的摇了摇头。
将二人的谈话收入耳中,叶秋白一言不发,收了剑,同赖御一齐坐下。
慕青与丁禧对视一眼,也安稳的坐下,喝茶的喝茶,嗑瓜子的嗑瓜子。
三道叹了口气,也一道坐了下来,赖御为何不走,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赖御在等,确保岛上不会有事再离开。
这突然来的小翻涌,彻底打乱了计划。
更让三道不明的是,这场小海啸是谁发动的,有这本事的,也只有海底的那条青龙。
但依三道所知,青龙绝不会随意发动霍乱,即使多年前的那场也是,全然是迫不得已……
祛除天灾,唯有人祸了。
正怀疑着,对面多了一道人影,返回的游荡大喇喇的凑到赖御这一桌。
“听说这海啸是海底青龙引起的。”游荡刚坐毕,三道便引了话出来。
游荡在对面不为所动地摇着扇子,顺道捏了一小把慕青面前的瓜子磕着。
慕青一阵白眼翻过去,游荡依旧厚着脸皮大嚼肆嚼。
“看来那青龙是个祸害,早知就不拦陆渊,让他抓了青龙去。”赖御接上三道的话,试探着游荡。
游荡扇子一顿,有了丝惊动,而后又摇了起来,埋头吃着瓜子。
赖御侧头与三道对视一眼。
看来是问不出什么了,但也不能这样耗下去。
目光转向叶秋白,瞟着游荡,赖御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打算对游荡用强。
叶秋白领会,摸上一旁的阿束,准备着发势。
“都在啊。”
忽然,楼上响起了陌生的问候。
叶秋白松了剑,向楼上望去,着一身华锦绣袍的陆渊,独身一人从楼上徐徐走下来。
几人的精力从游荡转向了下楼的陆渊。
“听魑魅说,前些日的夜里,你来过我的房间。”紧盯着赖御,陆渊双目快要冒出火。
“是,我是去拜访过你的房间。”赖御直认不讳。
“那□□也是你搞的鬼?”陆渊停在楼梯口,咄咄质问着。
“不是我。”赖御迅速摇头否认,指向一旁看戏的慕青道,“是他搞的鬼。”
“你大爷的!”慕青拍桌而起,愤愤看向赖御,而后目光一转,对着陆渊叫嚣道,“对,没错,就是你爷爷我搞的,怎样!”
底下,赖御笑得前扬后歪,拽着叶秋白的衣袖抖个不停,小声支援道,“太凶猛了,小娇花。”
慕青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投过来,赖御头一歪,藏到了叶秋白的衣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