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名为爱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桃发子

作者:桃发子  录入:02-08

  白雁岚惊道:“妈!你怎么来了?”
  方青怡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到客厅中间,有人躺在地上已是不省人事,现在的情况简直可以用一地鸡毛来形容。她对周寒点了点头,说道:
  “要不是小寒想办法联络到我,你们是不是准备把家丑闹到人尽皆知?!从你俩鬼鬼祟祟地带了好多人出发,我就一路跟着你们,有大门不走为什么偏要走侧门?”
  白雁岚撇撇嘴道:“那你得问爸。”
  方青怡挺直了腰板,还是一副女主人的架势,厉声训道:
  “你们都在这干什么?要把我家拆了吗?都给我爬起来收拾好,去门口站着,我们自家人有话要说。”
  保安队长说道:“夫人,您在外许久……”
  “你给我闭嘴,轮不上你说话。”方青怡毫不客气道:“不管我多久没回来,只要我还没跟周江临领离婚证,我就仍然是这的主人,这所房子里还得我说了算。”
  周江临对保安队长说道:“你留下看着周寒,其他人,包括陆家带来的,都出去。”
  两波打手都清走了,就好说话了。
  方青怡坐在一侧沙发上,拿起桌上的雪茄抽了两口,看着明显行动不自如的周寒,说道:“几日不见,你更有本事了,自己亲儿子都能下这么重的手。”
  “不是几日,是几年。”周江临从不知道方青怡会抽雪茄,还那么娴熟,他问道:“你是要回来,还是来跟我告别?”
  方青怡收敛了气势,语气不再那样尖锐,说道:“我是来让你别做后悔的事。”
  “我从不后悔。”
  “你敢说我走了之后你从没后悔过?”方青怡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小寒的事我知道了,他这些天被你软禁在家里的时候联系了我,把前因后果跟我说了。你愤怒是人之常情,没人怪你,但你不能葬送了两个年轻人的前途,这还包括你唯一的儿子。”
  周江临强硬道:“你不会理解。”
  “我怎么不会理解。”方青怡的眼神落在了白雁岚身上,感同身受地说道:“没人比我更理解你了,所以我才会来。孩子们都长大了,他们有自己认可的生活方式,为什么得不到应有的尊重?”
  “尊重,好。”周江临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人和事所影响,对安音璇说道:“那我现在尊重你,你自己来选。本来我也并非想强行灌给你,这些人做事都有些过激。”
  方青怡蹙眉道:“不是这个意思……”
  “我有什么理由非喝不可?”安音璇被折腾得已经很是虚弱,打断了方青怡,他必须亲自去应对周江临。
  “喝下去,放弃做戏子,你以后老老实实跟着周寒,我不再插手。不喝,就别想进周家的门,就算今天能全身而退,我发誓绝不放过你们。”周江临坦然自若地看他如何选择。
  方青怡没再说话,毕竟她就是放弃了抛头露面的工作才在周家站稳的。
  其实周江临就是做给周寒看的,让他亲眼看到安音璇绝不会为了口口声声说过的爱而放弃自己,这个自私之人永远不会像他那样倾尽所有地去爱,这就是安音璇的本性。
  周寒从未奢求过安音璇为他不顾一切,他心底明白,他比不过宸宸,比不过安鋆,甚至比不过曾经的陆悦扬,但这无关紧要,不说破就可以一直不面对,只要不再分开就好。
  但周江临却要揭开这最后一层幻象,让残酷的真相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让周寒亲眼目睹安音璇的无情,这毁了他一直以来的自我安慰。
  “别说,别选……求你别选。”周寒半跪在地上扶着茶几,说道:“只要今天能走,以后的事情交给我,我会想办法。”
  安音璇凑近周寒注视着他,伸出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颊,问道:“想什么办法?他是你父亲。”
  “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让你因为我而伤害自己。”周寒依旧不做出让步,对周江临说道:“爸,我选择什么样的人共度余生只有我说了才算。”
  周江临像旁观者一样面无表情地坐在那,等待一个他早已看穿的答案。
  安音璇站起身,扶着旁边的轮椅问道:“选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做件事?”
  周江临颔首,刚低下一点幅度,他抄起轮椅就抡在了保安队长的头上,队长应声倒地,应该是昏了过去。他把轮子已经掉了一个的轮椅扔在了地上,这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但还是强撑着站定。
  其他人都没有阻止,因为没人怀疑安音璇会做出一个适当的抉择,他们似乎早已看到了周寒被舍弃的结果,只是心中唏嘘,再忠贞的爱情也抵不过极端的考验。更何况安音璇是什么样的人,在场人都再清楚不过,他太理智了,也许情感上会难以接受,但没有人为此而受伤就是最大的幸事。
  安音璇对着周寒笑了笑,说道:
  “你对我有点信心好不好?”
  周寒心里突然一阵发慌。
  紧接着,他的眼神瞄向周江临,不屑地说道:“你认定了我不会选周寒,所以才会设这个局,我总算都明白了。”
  他弯腰拿起了茶杯:
  “我怎么会让你如意呢?”
  紧接着一饮而尽,液体从喉咙滑下,带着灼热的痛感,随后杯子从手中滚落,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安音璇!”
  周寒嘶吼着,意志力冲破了麻痹的神经,四肢虽像针扎一样痛,他还是一步跨过去接住了晕倒的安音璇。
  白雁岚跑上前去,喊道:“这到底是什么药?!”
  安音璇做出的选择,是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
  看着怀里面色惨白的爱人,周寒前所未有地悲伤,对周江临说了句:
  “终于印证了他像我爱他一样爱我,你满意了?”
  他一手扶背一手抄起膝窝把人抱了起来,满脸阴沉,门口的保镖也都不敢再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出大门。
  陆悦扬呆立在那一动不动,他从未想过安音璇能够为了周寒做到这一步,曾经在同样的选择面前,他是被无情舍弃的那一个,那天安音璇跟他说“对不起”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甚至眨了几下眼睛,舔了几次嘴唇都还能记起来。
  安音璇终究是找到了能令他奔跑与停留的人,而那个人却不再是自己。
  白雁岚拍拍他的胳膊,说道:“能联系夏医生吗?”
  陆悦扬木讷地点点头。
  到了帝都医院,看着人被推进了抢救室,周寒眼里布满血丝,他怕到不能自已,从未体验过的脆弱像暴风雪一样袭来。如果他醒不过来该如何?如果醒过来嗓子却坏掉了该如何?如果以后再也不能唱歌了该如何?
  一个个问题不合时宜地从脑海中跳出来,却绞尽脑汁都得不到解答。
  白雁岚带着医生走到他跟前,说道:“他被打了些镇定,您给看看。”
  他任由医生听了听心率,又量了血压和血氧,医生交代道:“没什么事,我开点营养液,把镇定剂代谢出去就可以了。”
  熟悉的帝都医院国际部的急诊室走廊里,周寒打着点滴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手背传来的冰凉触感使他逐渐清醒,他还不能倒下,如果他都崩溃了,那安音璇该怎么撑下去。
  他闭目仰头靠在墙上,已然下定决心,不管以后多难,都要扶持着度过,没人能再把他们分开。
  听到有缓慢的脚步声停在面前,周寒睁开眼睛,见陆悦扬靠墙站在他对面。
  “雁岚呢?”
  “去茶水间打电话通知安鋆了,怕有什么同意书要家属签。”陆悦扬眼睛通红,虽然没了激烈的情绪,但却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哀怨,他哑声说道:
  “夏夜进手术室前说可能是一些腐蚀性的药物,晕倒不一定跟药物有关,可能是体力不支。”
  “他是什么时候被我爸抓进来的?”周寒蹙眉问道。
  “你失踪当天。”陆悦扬把他在厨房和走道的痕迹都描述了一遍,周寒听得心惊肉跳,竟是被折磨了三天之久。他了解安音璇,绝不会低头或者求饶,折磨就会变本加厉,相比起来自己被打的两针镇定实在太仁慈了。
  “你们怎么找过来的?”
  “我和雁岚去了你们住对门的公寓,从你桌上翻到了他儿子的资料,就想到了是周江临控制了你们,在管家那里得到了证实。”陆悦扬质问道:“我想救的只有安音璇,你埋下祸根的时候,想到会有今天吗?音璇要是有什么事,就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承担得起。”已经没有任何责备或非议能动摇周寒了。
  在寒晟资本的总裁办公室里,安鋆往桌上放了一份资料,坐在代理总裁的对面。
  “你是体面地走,还是身败名裂了再走?”
  代理总裁看着一个账户的股票交易明细,问道:“你怀疑我做老鼠仓?就拿这么一个跟我八竿子打不着的账户?你有证据吗?挑战我你还太嫩了。”
  “没证据。”安鋆面不改色地说道:“我不在乎这个账户到底是不是你的,因为到了我这,它就是你的。”
  “你会不会太心急了,小安。在A国分公司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有野心,等我被临时调回来,你的地盘还没稳固,就打算过来绊倒我了?你那个哥哥把老周总气坏了,我并不怀疑等他气消了,周寒还能回来,但你们兄弟,啧啧……”代理总裁摇了摇头,说道:“一定是牺牲品。”
  “周家的内斗确实会有牺牲品。”安鋆略带怜悯地看着他,说道:“你不看看这个账户是谁提供的吗?”
  代理总裁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一个人的名字,这是周江临的大学学弟,一直在A国分公司负责财务管理,本事不大却深得周江临信任。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安鋆竟然架空了他!
  “他凭什么实名举报我,他以为自己是谁?!你个小王八蛋是怎么跟他狼狈为奸到一起的?”
  “跟我倒是关系不大,你的女儿今年挤掉了他儿子的藤校特长生保送名额。”安鋆似乎很享受他失态的样子,说道:“他老来得子,你知道他有多生气吗?”
  一旦捅到周江临那,就算这些人没有确凿证据,但以周江临的性格,也很难再信任他了。
  安鋆的眼神逐渐深邃,问道:“现在能回答我了吗?你是体面地走,还是身败名裂了再走?”
  周寒是唯一有能力护着他哥的人,所以他要帮周寒拿回对付周江临的筹码。
  出了总裁办公室,他接到了白雁岚的电话,心急如焚地赶往帝都医院。


第38章
  洁白的床单,消毒水的味道,安音璇戴着氧气面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他伤痕累累的手上连接着输液的针管,药水一滴一滴落下来,慢慢地流动着。
  夏夜走出病房,摘下口罩跟等在走廊里的家属简单交代了一下:“因吞食腐蚀性不明液体,导致食管有些损伤,要停止进食三天,伤情不算严重,但需要好好修养一段时日。”
  周寒拔掉了手上的针管,问道:“嗓子呢?”
  “喉咙有点发炎,不严重。”
  就在周寒和陆悦扬都松了口气的时候,夏夜继续道:
  “只是听力受了损伤。”
  “听力?”周寒蹙眉问道。
  “做了一个耳蜗电图,一个是机械性损伤,考虑是外伤所致;另一个是不明液体导致的过敏,引起了膜迷路积水,从而影响听力。”
  周寒站起身,问道:“影响到了什么程度?”
  夏夜解释道:“前期是丧失低频听力,后期会逐渐丧失高频听力,日常生活是没什么问题,但他是专业歌手,可能无法再适应那种强度的用耳频率了。”
  “这损伤以后能不能治愈?”陆悦扬紧张地问道。
  “不可逆。”夏夜直白地说道:“用耳过度只会越来越糟糕,如果多加注意可以一直控制在这种状态。”
  “可唱歌是他的命……”陆悦扬说不下去了。
  “是要接着唱,几年之后完全失去听力,还是要放弃唱歌,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这是需要病人自己做决定。”夏夜拍拍陆悦扬的胳膊去开医嘱了。
  周寒推开了门,陆悦扬也要跟进去,却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白雁岚把脸埋在他的后背上,说道:
  “让我哥告诉他吧。”
  陆悦扬就这么看着病房的门在他眼前关上了,那扇门里似乎再也容不下一个多余的人。
  周寒的镇定剂全都代谢干净了,精神清醒、身体有力,他坐在了病床边,看着安音璇的脸,那双长长的睫毛颤抖着,说明睡得并不踏实,他凑到耳边轻轻地说道:
  “你说没有我陪着,你就会做噩梦,现在我在你身边,你能不能答应我做个美梦?”
  也许这句话真的被听进去了,安音璇眼皮颤动的频率越来越低,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周寒抚着他额头,亲吻了一下,说道:
  “乖,我的宝贝。”
  周寒闭上眼睛,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落在了安音璇的额头,落泪的人不会承认,也再没有第二个人能看到,但这一刻不论成败、不论得失,他只想为了这样一个坚强的人惋惜上天的不公。
  门外,陆悦扬转身抱紧了白雁岚,问道:“安鋆已经过来了吗?他情绪怎么样?”
  “听说没有生命危险就松了口气,其实安鋆跟我们不一样,只要他哥还活着,天就不会塌。”白雁岚触景生情道:“也许至亲之人的期许本身就不同,就像当时我妈对我一样,活着就好,至于还能不能在人生中取得成就,真的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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