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毛笔价格不菲,看来不日你就能把银钱还上了。”游景殊细细把玩一番后,将毛笔放回去,对安胤恒说道。
“这是早就给你准备好,我现在穷死了!”安胤恒现在可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人,别提有多可怜了。
游景殊闻言笑了笑,道:“多谢了。”
众人分了蛋糕,香甜味道让游韫薇和宋绫婉爱不释手,一口气连着吃了三分,游景殊还是看在这是温琅亲手做份上吃下去一份,他着实不爱吃甜食,安胤恒倒是挺喜欢,想想自己心上人,应该更喜欢吧。
“温琅,去了平城,你能不能帮我做一份呀?”安胤恒讨好冲温琅笑了笑。
温琅以为他喜欢吃,颔首道:“有时间话,可以。”
“那我先谢过你了。”安胤恒心里美滋滋,游景殊眼光果然好。
温琅将自己唇角奶油舔掉,趁着大家都在专心吃蛋糕,凑到游景殊耳边小声说:“礼物,晚点给你。”
游景殊诧异侧头看了温琅一眼,居然还有礼物。
温琅就喜欢看他这副惊喜模样,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亲。
手上勺子不小心掉到了地上,温琅弯下腰去捡,顺势扯了扯游景殊衣袖,游景殊低头看向他,只见温琅冲他狡黠一笑,对他勾了勾手指,游景殊顿了顿,弯下身去,“怎……”
后面还没有说完,温琅便扯着他衣领在桌子下面吻住了他,四周是他爹娘兄弟谈笑声。
游景殊心如擂鼓,眼睛倏然睁大,迎着温琅即将离开唇,亲了回去。
安胤恒侧头看见游景殊和温琅都弯下腰去,不知道在桌子下面做什么。
“你们俩……”
他话还没说话,就看见游景殊和温琅双双抬起头来,温琅手里拿着一个勺子,对他咧嘴一笑,“我们俩找勺子呢,刚才掉地上了,我去换一个干净。”
温琅离开后,安胤恒看向游景殊,这一看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是游景殊?!
这副神情,会是游景殊能够露出来?
安胤恒简直以为游景殊被人掉包了,此时游景殊完全就像是个情窦初开并且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少女。
眼睛里都是情意。
于是,安胤恒手里勺子也掉到了地上。
刚才他们俩绝对不是捡勺子那么简单!
可具体是在做什么,恕他这个连心上人手都还没摸到人不敢深想。
眼瞧着夜深了,大家各自去洗漱回房休息,回客房之前,安胤恒深深地看了一眼游景殊,说:“我觉得你还是克制点好。”
游景殊云淡风轻回了他一句,“你和你心上人牵过手了吗?”
安胤恒捂住胸口,感觉自己受到了重创,“我闭嘴,你也闭嘴,再见。”
二十岁游景殊,今天心情很好。
回到卧房,烛光摇曳,温琅先他一步洗漱完毕,这会儿正躺在床上发呆。
“想什么呢?”游景殊走过去,用手背碰了碰温琅脸。
温琅抓住他手,在他手背上亲了一下,眉眼弯弯,“想你。”
游景殊心跳加速,翘起唇角,手指勾住温琅手指,然后握住,俯下身去亲吻他。
温琅抬手攀住他脖子,手指勾住游景殊发带,往下一滑,绸缎似乌发散落,扫过温琅面颊,带着些许痒意。
“你真好看。”温琅目不转睛仰望着游景殊,痴痴地说道。
游景殊失笑道:“我怀疑你只是单纯喜欢我脸。”
温琅贴上他面颊上,说:“脸我喜欢,人也我也喜欢,因为是你才格外喜欢你脸呀。”
“我居然被你说服了。”游景殊忍俊不禁。
温琅和他蹭了蹭鼻尖说:“那说明我说得有道理。”
游景殊含着笑,无奈又纵容贴上他脖颈儿,在他侧颈上啄了一下。
温琅这次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让他别弄在显眼地方,反而从枕头下面摸出一盒软膏塞到游景殊手里,“你生日礼物。”
游景殊怔了怔,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不要吗?”温琅见他一直没动静,和他拉开一点距离,问道。
“是我想那个意思吗?”游景殊目光幽深注视着温琅,像是夜里海面,蕴藏着未知危险。
温琅替他打开那盒软膏,一股淡雅香味飘散出来,混杂着一股让人血脉沸腾味道。
“这种软膏里一般都添加有催-情成分。”温琅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游景殊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将软膏放到一旁,俯身吻了上去。
烛光跳动,不知几时才熄灭冷却,窗外寒月如钩,屋内春意正浓。
次日温琅起晚了,等他醒来已经日晒三竿。
“我真是个废人!”温琅想起昨晚事情,就悔恨一拳头垂在床板上。
他居然才在游景殊手下坚持了一分钟左右,他想起自己上一世一个人过那些年,随随便便也是十几分钟,怎么换了双手就这么不争气。
游景殊该不会以为他不行吧!
这可是事关到男人尊严问题,绝对不能被误会。
他本意是和游景殊完成生命大和谐,可谁能想得到,两个脑子都不笨人,到了这事儿上,竟然笨拙得无从下手。
想到昨晚他们俩折腾到后来汗流浃背,也没能成功一杆进洞,温琅脸就要红炸了。
最后没办法,只能互帮互助一下,就当喝口肉汤吧。
不过第一次看见了游景殊那处,完全不给游景殊本人丢份。
温琅抬手捂住自己脸,脸上一片滚烫,他是真头一次知道,原来那个东西真有很漂亮存在,传说中绝世大美鸡。
“醒了?”游景殊推门而入,脸上洋溢着笑容。
身后阳光正好,承满他肩头,温琅放下自己手,不由从心底里露出笑意,“嗯。”
他以为今天见到游景殊会感到不好意思,会尴尬,可这会儿他什么都没感觉到,只想抬手抱一抱,再亲一亲他游景殊。
游景殊似乎和他心有灵犀,走上前来,在他额上亲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接了个吻。
温琅虽然起晚了,但不仅没有人责怪他,反而笑吟吟看着他。
他起来正好赶上吃午饭,午饭是宋绫婉做,温琅看着桌上几样补身体菜,沉默扒饭。
“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们那边收拾好了吗?”游明远冲游景殊问道。
温琅完全把这事儿忘记了,正要说一会儿就收拾,游景殊率先开口道:“收拾好了。”
“你什么时候收拾?”温琅诧异凑过去问道。
游景殊捏了捏他手说:“今早某个小懒猪睡得正香时候。”
温琅瞪了他一眼,“怪谁?”
想起昨夜时候,游景殊餍足笑了笑,“怪我。”
坐在他们对面安胤恒一个激灵,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
温琅走之前,先去店里和厨子交代了中秋节要做东西,又上下打点好,交代了方柳儿和游浩许多事情。
“我和景玥都要离开一段时间,店里事情只能交给你们照看,有什么难处可以去找王家王宓小姐,我和她说过了。”
“琅哥,你放心,我一定把店里照看好。”方柳儿现在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唯唯诺诺被家里人欺负到死哥儿了。
他目光坚定和温琅保证道。
温琅笑了笑,拍拍他肩膀说:“那就交给你了。”
将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温琅一行人终于踏上回皇都路程。
马车队伍很长,安胤恒马骑在最前面,他相貌英俊,骑着高头大马,引来不少女子和哥儿仰慕目光。
车马从城门出去,有人问了一句,那一路人是谁。
“听说是游家,他们要回皇都了。”
“游家是哪家?从前怎么没听过,居然这么大阵仗。”
“游家你都没听过,咱们泉溪县可就出了一个游相啊,自然是他们家。”
“什么?!游相一家回来过,这会儿又要走了?”
“兄弟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大事情都不知道。”
无怪一些人不知道游家事情,实在是他们太过低调。
“游家你们不知道,温老板你们总该认识吧?”
“温记老板嘛,谁能不认识呀。”
“那就是游家长子游景殊夫郎!”
“什么?!温老板是游景殊夫郎,之前安置灾民时候,知县身边人我没记错话,好像就是游景殊。”
“是他没错,真不愧是游相长子,长媳,个个都是人中龙凤。”
原本看热闹灾民们听说马车里坐是温琅和游景殊,纷纷蜂拥上前,在道路两边向他们跪拜。
一个给了他们粮食,一个给他们家园,他们以为这两人离开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听到风声赶紧追上来,跪谢这两位恩人。
“外面怎么了?”温琅感觉马车行驶得越来越慢,外面嘈杂声音也越来越大,掀开帷裳往外看去。
道路旁,一排排跪满了人,男女老少,悉数跪拜着他们。
温琅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摁了一下,鼻尖有些酸涩。
“他们在谢谢我们。”
游景殊握住他手,没有言语,温琅回握住他手。
灾民们谢了他们一路,每一声感谢都让温琅和游景殊铭记在心。
第89章
安胤恒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护送游家众人顺利到平城,皇帝本意是想派别人来,不过安胤恒对别人不放心,直接横叉一杠,截取了这个差事。
不知道温琅是游景殊夫郎人,自然不会多想,只当温琅是安胤恒手下给他做生意人。
而知道温琅是游景殊夫郎人,并不多,而且温琅和从前相比变了太多,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傻子会突然变正常,还能白手起家,将生意做大。
即便是同名同姓,也不会有人把温琅和温家那个傻子联系到一起。
“这就是皇都平城。”温琅掀开帷裳往外看了看,确比泉溪县和府城繁华太多。
他脑子里虽然有平城记忆,但模模糊糊并不真实,此刻亲眼看见,才能够把记忆里画面和真实景色对上。
游景殊看着外面熟悉景色,心里感慨万千,这是他生长地方,他曾意气风发,也曾失魂落魄地方。
“我听说周记糖糕很好吃,是不是真?”温琅笑吟吟冲游景殊问道。
游景殊回过神来,“我不是很了解,不过以前景玥和韫薇他们都喜欢买余记糖糕,我们都去尝一下就知道了。”
“那你带我去。”温琅眉眼弯弯看着他。
游景殊知道温琅这是故意让他别沉湎往事,眼底浮起笑意,揉了揉温琅耳朵,答应下来:“好。”
他们一行人很低调,不过架不住安胤恒脸辨识度太高。
“五弟,你怎么在这儿?父皇不是派你出去办事了吗?”
“三哥,我刚回来,你这是刚从镇北王府出来?”安胤恒从马上下来上前和三皇子安胤元说话。
三皇子安胤元母亲是张淑妃,外祖父是镇北王,与镇南王柳家齐名,只不过柳家一直镇守在南疆,镇北王却在平定北方后,将兵权上交给皇帝,皇帝龙心大悦,在平城赐了个镇北王府,安胤元最是崇拜外祖父,一心想要像外祖父一样上战场,故而很亲近外祖一家。
“嗯,你还有事我就不和你多说了,改日再叙旧,三哥请你喝酒。”安胤元见安胤恒身后还有大队人马,没说几句话,就离开了。
“方才那是?”温琅对平城人,并不熟悉,不过看样子和安胤恒关系不错,身份应该不会低。
游景殊说:“那是三皇子安胤元,他外祖父是镇北王,张家。”
温琅恍然大悟点点头,不过安胤元和安胤恒长得不是很像,安胤元身材高大威武,一看就是练家子,五官也比较硬朗,安胤恒则要风雅许多,估摸着武艺一般。
他们走出没多远,又有人叫住安胤恒,这人叫黄超,曾和游景殊是同窗,一同长大,一同念书玩乐,可等游家出事后,他不仅避犹不及,还痛骂游明远,更说自己早就看不惯游景殊,成天一副假清高模样,惺惺作态。
安胤恒因为这件事和他绝交,黄超转头就攀附上了大皇子,可惜大皇子倒了,他也成了落水狗,家中也接连不顺,被父亲逼着去找安胤恒,希望安胤恒能念在以前情分上,拉他们家一把。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求安胤恒了,估计今天也是打听到消息,故意守在这儿。
“胤恒,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咱们可是一起长起来情谊,游家那是明眼人都知道是陛下意思,我们这些小门小户出生,哪里敢在那个时候帮他。”
安胤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滚!”
“胤恒!”黄超见安胤恒要走,竟然冲上去拉拽安胤恒马。
安胤恒气急,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伸手安抚自己马。
黄超捂住自己胸口,痛得满地打滚,“安胤恒,识时务者为俊杰,那种情况下,我不帮游景殊有什么错!你贵为皇子,不也没帮他说话吗?”
“你不敢站出来帮他说话,没人会怪你什么,顶多觉得你不够义气,可你在他家出事后辱骂他父亲,再踩上一脚就很恶心了,因果报应,你为了荣华富贵,背信弃义投靠大皇子时候,就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吗?”安胤恒居高临下俯视着黄超,眼神冷厉。
“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我向上爬又有什么错?!”黄超目眦尽裂冲安胤恒吼道。
“一年多不见,你还是这么无耻。”马车内突然传来一道清冷声音,宛如珠玉落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