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只有封寒和墨卿云,墨卿云一直注意小老虎的情况,检查了一番似乎并未受伤,可能它的妈妈被猎杀时把它藏了起来,想到这里墨卿云又是皱眉。
天下的娘亲大概都一样吧,不管是小动物,还是人,当年的事历历在目,墨卿云看到小老虎就想到当年的自己,还有那一起逃出来的孩子们。
封寒见墨卿云神色又变得不好,心中很是担心,“卿云,有什么忧虑可以与我说说。”
墨卿云回过神望向封寒,眼里满是悲伤,这些年来,族人的仇恨就像是一块石头,死死的压在他的心中,易思源他们还小,当初失散之时,唯有一个年龄比他小两岁的同龄孩子,也不知他现今如何了。
“王爷,我只是被这小老虎勾起往事,心里难过。”
封寒也大概想到与当初的事有关,当年禹族被灭之时,墨卿云应该才十二岁,“你看到这小虎,想起当初自己被父母藏起来的事?”
墨卿云颔首,就算不说大概封寒也能想到,“那时也如这小老虎一般,被娘亲藏了起来,而他们。”
封寒见墨卿云险些落泪,只能上前拥住他,“不想说可以不说。”
墨卿云摇摇头,这些事早晚要说的,“王爷,卿云很难过,这些事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卿云,当初一共逃了几人。”
“一共五个人,我,思源,还有三个孩子,一个比我小两岁,还有两个比思源还小一岁多,可是我们分散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他们还那么小,还有一个是小妹妹。”
墨卿云说起这些已然哭了出来,封寒见他痛苦的模样心头钝痛,此时说什么都是枉然。
封寒只能听着墨卿云哭着向娘亲道歉,说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妹妹们,说不知道他们是死是活,说求老天爷给他们一些机会,让他们好好的活着。
封寒叹口气拥紧了墨卿云,怀里的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许是多年来这些心事一直压在他心中,思源太小,卿云没办法把这些痛苦说给他听,只能自己默默的承受着。
而前世的自己,一直漠视卿云,放任他在王府中自生自灭,而最后,卿云竟是陪他同死,抛弃了他的家仇族恨和世上仅有的几个亲人追随他而去,那样混账的他竟是还有机会再次拥住这个人。
封寒紧咬牙关,忍住心头的恨意,这恨不止是恨前世背叛的那些人,更恨的是他自己。
墨卿云不知不觉间竟是哭着睡着了,封寒抱着怀中在睡梦中依旧啜泣的人,心痛到无法呼吸,不管再如何悔恨,如今已经重新来过了。
封寒心里知道,有一天,自己会告诉墨卿云一切,告诉他前世的自己有多么混账,然后再交给墨卿云决定,是否原谅他,还愿不愿意与他共度余生,而在那之前,他只要加倍的对他好,如果那时的卿云无法原谅他,他会求他,不管卿云在哪里,他都会追随他直到灵魂消散。
第40章 定会为你保守秘密
墨卿云醒来之时天色已近黄昏。
转头看了看四周才想起自己在何处,眼睛有点痛,应是哭过的缘故,虽已想起方才的事,但意外的心里压着的石头好似放松了一些,不似以往般让人透不过气。
封寒端着水进来正看见醒来的墨卿云。
“卿云,醒了?简单洗洗用晚膳了。”
墨卿云见着封寒把水放在架子上才反应过来,猛地坐起身,“王爷,你怎能做这些。”
封寒见墨卿云紧张自己心里暖意顿生,“有何做不得的,起身吧。”说着走到墨卿云身边扶他起来,坐近了才发现卿云的眼睛有些泛红,方才哭的过了些,又睡了三个时辰还错过了午膳。
“饿了吧,先起身。”
封寒看着墨卿云收拾才出帐喊了元新送膳食,不多会儿丫鬟们端着膳食进来了,这次人手虽带的不多也是够用了。
墨卿云安静的吃着晚膳,时不时看一眼在一旁守着他的封寒,“王爷,你用过了吗?”
封寒轻声嗯了一声,“放心,思源也已经用过膳。”
墨卿云笑着颔首才再次吃了起来,吃饱喝足后才有了力气,方才哭了许久像是力气也哭没了似得。
“王爷,我睡着了,没事吗?”
封寒知晓墨卿云问的什么意思,“皇上他们已经去了里面的行宫休息,我们就住在营帐里。”
墨卿云看了看四周颔首,站起身转了一圈,“王爷,你打仗的时候也住在这样的帐子里吗?”
封寒跟着墨卿云起身,一直走在他身侧,见他问话才转了眼神,“不似这个营帐般华丽,也没这般宽敞。”
“也是啊,不然拔营也太不方便了,王爷辛苦了。”墨卿云笑着回身看向封寒。
封寒皱着眉头见墨卿云强颜欢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我看着心疼。”
墨卿云的笑意渐渐变淡,看着眼前高出许多的封寒,扑到他怀中,封寒顿了顿抱住了投怀送抱的人,“有我在。”
“王爷,还好卿云有你。”墨卿云两手抱紧了封寒,窝在他的胸膛听着心跳声,其实他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
“王爷,今日卿云说出这些,已经好了许多,心里觉得没那么闷了。”
封寒抚着卿云的墨发,低头吻了吻他的头,“好,若是还有要说的,就告诉我,今后有何苦闷有我一起承担。”
墨卿云静了静才回道,“那王爷也要如此,好吗?”
这次轮到封寒顿住,他懂墨卿云的意思,这些日子自己的变化墨卿云应是察觉了些许,因那日梦见前世的事,让他心中又多了些心结,可他的这些事暂时无法告诉卿云,他现今还没有信心卿云知道了前世的事不会离他而去。
“卿云,我多希望你不要这样聪明,也可以不必过得这般辛劳。”
墨卿云听闻封寒的感叹轻笑出声,声音清脆悦耳,让人想让他一直笑着,他就该这般才对。
封寒拥紧人再次亲了亲墨卿云的墨发,“日后慢慢说于你听,许多事,我瞒着你也是不想你更添愁苦,并非有意瞒你,等到合适的机会我定会毫无隐瞒。”
“卿云知道,王爷的心意卿云怎会不明白呢,可是卿云也同样心疼王爷,不想让王爷自己承受那些许痛苦。”墨卿云声音闷闷的在封寒怀中说着直白的蜜语。
封寒抱着墨卿云,两人温存了一会儿,墨卿云想起睡前的事又想起小老虎,“王爷,小老虎呢。”
“放心吧,在玉山和思源的帐子里。”方才他要照顾卿云,实在无暇顾及小老虎,只能交于易思源他们。
墨卿云听了才算放下心,小老虎失去了娘亲心里定然也是悲伤的,“王爷,我可以养小老虎吗?”
“自然,你想做什么无需征得我的同意。”
墨卿云感激的又抱紧了封寒,“我是心疼小老虎失去了娘亲,我们不要猎杀这类动物好不好。”
“好。”封寒答应的很是痛快,狩猎本也是一种乐趣,老虎、熊、狼那一类凶猛动物,多是因为被攻击才会猎杀它们,一般也就是猎人狩来贩卖,毕竟这类动物浑身都是宝,但卿云说不要狩猎那就不猎了就是。
墨卿云得到回答也总算放心了些,但他心里清楚,虽封寒答应了他,却管不住其他人啊,小老虎的娘亲就是被大皇子他们猎杀的,若是他早点遇见就好了,动物若开了智,本就不该被猎杀,那样做岂不是如同杀人一般,又不似一般的家禽。
“王爷,其实,卿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瞒着你。”
封寒好似有心里准备墨卿云要说什么了,“你只管放心的说,定会为你保守秘密。”
第41章 禹族的秘密
封寒静静的等着怀中的人再次开口,墨卿云也并未让他久等。
“王爷,今日那老虎已是开了灵智,这样的动物不该被猎杀,它定然很痛苦。”墨卿云已经能想到大老虎当时的难过,它定然不想离开小老虎,小老虎还那样小,还未见它长大。
封寒迟疑了许久,“开了灵智?”
“嗯,王爷,我能听到开了灵智的动物的声音,也不对,不是听到是能够感知到它们的情绪。”墨卿云只能把自己真实的感觉告诉封寒,它们也不是说话,就是能感觉到它们的苦痛,当然也不是所有动物都可以,墨卿云不知是自己异能不够精进还是有些动物真的没有灵智。
“这,难道,这就是禹族的秘密。”封寒知道自己想的定然就是真相,竟然是这样。
墨卿云“嗯”了一声,“王爷猜的没错,这就是禹族的秘密,禹族人天生异能,并不是传言当中有何起死回生的神物,这些异能就在我们身上,别人拿不走也用不到,除非我们自愿帮助。”
封寒心中已是百转千回,“你们族人全都可以感知到吗?”
墨卿云安静了些许,因为他没想到王爷竟是这般敏锐,一下子抓住了重点,可是不回答他又不行。
封寒见墨卿云又有些为难,“若是不想说可以不必告诉我,卿云,我不喜欢你为难自己。”
墨卿云抬头望着封寒,这个人为何这样好,“王爷,不是的,我们的异能都不相同,这是我的异能。”
“那思源。”封寒见墨卿云神色没有为难才放了心继续询问,他不是想要挖掘秘密,只是想知道真相后才能更好的护着这个人,他就怕自己思虑不够周到再次害了卿云。
“在禹族之中,我的异能算是辅助类,源儿却是攻击类的异能,他可以凭空用火来攻击敌人。”
封寒紧皱眉头,这样的事他从未听闻过,虽说江湖之中不乏奇人异事,他的武功也算不错,但从未有遇到墨卿云所说的。
“凭空就能变火出来?”
墨卿云颔首,“王爷,现下不太方便,等回去后让源儿为你演示一番。”
“好。”封寒也确实想见识一番,“卿云,那照你的说法,为何禹族人会被灭族,他们该是有自己的技能对抗外敌才对。”
墨卿云咬牙切齿恨意顿生,“王爷有所不知,并非全部族人都有这样的技能,也是个别少数人才有的,而且当初因为叛徒动了手脚,那人本不是禹族人,被救后留在了我们的地方,谁知那人却恩将仇报害死了全族人。”
“那人如今在何处。”
墨卿云摇头,“我并不知他姓甚名谁,当年的事也是娘亲拼死护着我出来时告知我的,我依稀记得他养病之时一直住在仲伯的家里,想来救他的人定是仲伯,我只见过他几次,但见到他我一定能认出来。”
封寒见墨卿云越说越激动,再次抱了人到怀中,“卿云卿云,我知无法让你忘记这些仇恨,但我更担忧你的身子。”
墨卿云在封寒怀中总算是慢慢冷静了些许,胸口堵着的气也缓慢消散了些,这些事真的藏在心中太久太久,他一时有些失控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无法现在告诉封寒,他的仇人还有那些指使那个叛徒的人,虽然当年事发时他年龄太小,但是墨卿云也逐渐能想到,若说那人只是因私怨报复禹族完全说不过去,好歹仲伯也是他的恩人,那么会背叛肯定有别的因素在里面,定是有人一直在禹族之中找突破口。
封寒见怀中人逐渐冷静下来也松口气,他会替墨卿云找出那些仇人,但前提是他要卿云好好的,而不是被仇恨淹没。
“卿云,我们去把小老虎带回来吧,也好让思源知道你已经无事,他一直担心你。”
墨卿云被封寒这句话唤回了思绪,“王爷说的是,源儿定然担心我了。”
封寒牵着墨卿云出了帐篷,刚出来就遇见来找两人的封乐逸。
封乐逸一见这情况有些尴尬的笑笑,“四哥四嫂,这是要出去,小弟来的有些不巧了。”
封寒对封乐逸颔首,“无事,我们只是去旁边营帐罢了,一同来吧。”
墨卿云也对封乐逸笑笑,这个皇子跟思源年龄相同,在他看来跟弟弟一样,况且他能看出封乐逸对他们并无恶意。
刚进了营帐墨卿云就被易思源扑住,“卿云哥哥,你没事吧。”
“源儿,不得无礼。”
易思源听到墨卿云这样说立刻站直了些,看向一同进帐的封寒和另一个人,墨卿云赶紧道,“这是六皇子殿下。”
易思源连忙向封寒和封乐逸请安,封寒不在意的摆摆手,封乐逸自然更不能拿乔,只是笑着摆手,他能看出这孩子与四嫂定是有渊源,四哥都不让请安了,他还能说什么。
第42章 他们的宝物
封寒也未避开封乐逸,带着墨卿云接了小老虎回他们的营帐,临走又嘱咐易思源好好休息。
封乐逸跟着又回了封寒营帐才被问话,“六弟前来所为何事,你不是跟着去了行宫,怎么又回来了。”
“四哥,并没有什么事,只是小弟也想试试住在这营帐之中,就向父皇禀报获准了。”封乐逸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封寒的话。
封寒看了眼封乐逸颔首,“嗯,既想试试就住吧,已经安排好了吗,可住在我们营帐这边,守卫也需注意。”
“这不正是来投奔四哥了嘛。”
封寒对封乐逸的不客气也没太多意见,“玉山。”
符玉山听到声音连忙进了来,“王爷。”
“为六皇子安排营帐,守卫加强。”
“是。”
符玉山得了吩咐立刻出去安排,不多会就又进来回禀已经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