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朝他们走过来的还有三位公主,今日离得近了墨卿云才算是看清了三位公主的面貌。
五公主封仙仪上次墨卿云是见过的,另外两位只是远远见着,看得并不清晰。
三位公主同封寒打招呼,唯有三公主封嫣然的话才得到了封寒的回 应。
墨卿云随即明白过来,这个封嫣然应该算是封寒的姐姐,对上封嫣然的视线,卿云也点点头回应了。
几人没说几句话,陆陆续续的人都来了,一番行礼折腾,直到明崇帝的到来才总算是消停了。
家宴前,明崇帝带着妃子和他的孩子们前往太祖庙行礼,这是每年的惯例,普通家庭都会如此做一番,更何况宫里的规矩更是繁多。
祭完先祖从庙里出来,直接前往海晏殿用膳。
依照规矩,皇子成年便不可与后妃同食,往年能来宴会的后妃只有六个,皇后娘娘,珍贵妃,还有德妃、晴妃、淳妃、宛妃这六人,今日到了地方才知道,明崇帝竟然还让暄美人来了,只这规矩是他自己亲自打破,旁人又有谁敢说些什么。
皇后见着心中实在生气,但也只能隐忍不发,她贵为皇后,还有大皇子封文曜,轻易不想跟这种耍手段要专宠的女子争什么,再不合规矩,只要暄美人别动心思到她这边,一切都好说。
明崇帝坐了上首其他人才随着坐下,不多时膳食纷纷端了上来,比起国宴的菜式更加精致,看得墨卿云都有些饿了。
封寒似乎感觉到卿云的心思,回头看了他一眼,捏了捏他的手。
好在明崇帝随意说了一句就喊了用膳,自己也拿着勺子盛起暄美人端给他的汤盘。
封寒见状不顾其他,连忙伺候墨卿云先吃东西,他知道他的王妃肯定饿坏了,早上起得太早,墨卿云嫌腻了些,想来是清晨状态不好的缘故,后来就喝了许多热水,根本没吃什么东西。
“卿云,先喝点清汤暖暖胃。”封寒小小声在卿云耳旁说了话。
墨卿云悄悄看了下四周对封寒点头接过来喝了,接着封寒不断替他夹菜,墨卿云抿抿嘴唇也拿起筷子替封寒夹了些。
“王爷,你也吃。”
封寒见卿云同他说话只用气音,心中有些好笑的对他颔首,陪着他吃饭。
皇后一直注意着封寒那边,封寒算是他儿子最大的竞争者,所以才
会经常关注他的情况,见他同那个墨卿云那般亲密心中有些奇怪。
“皇上,臣妾今日才知道,寒儿同卿云竟是这般恩爱。”
明崇帝被皇后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暄美人笑着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靠在明崇帝身边一同看向皇后。
皇后心中恼怒暄美人这般作态,但此时并未对她发作,“皇上,臣妾只是想着,虽夫妻俩这样恩爱是好,但也要考虑子嗣问题啊。”
说到这里皇后顿了顿继续道,“今日是家宴,臣妾才敢多嘴,想着是不是寒儿不喜欢府上的人,若是不行再为他添一些。”
“皇后多虑了,老四如今心思在他的王妃身上,这是他自己说的,不想纳妾。”明崇帝倒也没有对皇后生气,这确实是家宴,这些事儿皇后要操心也无可厚非。
皇后闻言愣了下,看向封寒那边,“这,竟然是这样,臣妾竟不知寒儿这般痴情,也不知德妃妹妹如何想的。”
德妃听闻话题传到她这边才放下了筷子,“寒儿如今大了,妹妹也管不了他,一切随他的意思吧。”
明崇帝见德妃这样说满意的点头,皇后心中自是不屑的,在她看来,什么不想纳妾,无非是封寒想韬光养晦的借口,若是待他日后成事岂不是晚了。
“妹妹怎么这般糊涂,昨日本宫去看了太后,她老人家还盼着重孙儿呢。”
明崇帝本想制止皇后的话,但听闻皇后提起太后便又安静了,太后是他母妃,他当然是心疼的,当年他登基之时母后为他操劳不少,如今身体越发差了,只能常年住在雍华殿休养着,他朝政繁忙也无法时常照看,多是他的皇后在费心。
德妃笑着对皇后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妹妹上次因着想让他再纳侧妃的事,还伤了寒儿的心呢,寒儿有自己的考量,妹妹真是管不住
的。”
皇后闻言笑了笑看向封寒,“寒儿,怎可为了这样的小事同你母妃离心呢,你母妃还不是为你好,卿云既已嫁进王府,这些事也要替寒儿上心一下。”
“劳烦皇后娘娘费心这些琐事,儿臣同母妃并未离心,至于纳侧妃之事,儿臣与父皇说过,自与卿云在一起后,便觉找到知己挚爱,现今毫无其他心思。”
即使封寒说的再深情,皇后依旧不信。
墨卿云却一直看着封寒,听他说了这番话,上回只是听封寒提过纳侧妃回绝的事,这次亲耳听见对他的震撼依旧不同,他没想到王爷这般态度直言,心中不免感动不已。
“没想到四弟竟是这般痴情,那些心悦你的女子岂不是伤心透了。“封文曜听完封寒所说自然也没有当回事,什么知己挚爱,不过是封寒暂时逃避朝堂的借口,谁知道他在后方谋划些什么。
封寒看向封文曜那边,皱眉道,“还请大哥莫要在卿云面前乱说,哪里有什么心悦我的女子,大哥二哥想必才是有那诸多人心悦之。”
“哈哈,没想到四弟竟这般惧怕四弟妹。”封文曜见封寒继续装傻,也乐意陪他演下去。
谁知,封寒竟是点点头,“确实惧怕他,若是他因这些莫须有的事同我生气,岂不是得不偿失。”
这回封文曜彻底愣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明崇帝见封寒这样说还算松口气,“行了行了,老四自己有想法,其他人无须为他费心了,都管自己吧。”
“四哥四嫂真是恩爱,乐逸很是羡慕。“封乐逸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接了皇上的话。
明崇帝对于封乐逸倒是疼爱的,这个小儿子虽然顽皮活泼,性子却十分讨喜,又嘴甜会说话,哪有长辈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再加上当年明崇帝很是宠爰了一阵封乐逸的母妃,晴妃。
“怎么,乐逸是想成婚了,可惜了,还需登上两年。”明崇帝笑呵呵的对封乐逸说话,变脸可谓很快。
说完又转向晴妃那边,“晴妃,你可先替乐逸物色一番。”
“是,皇上。”晴妃笑着应下了。
只是这时封乐逸却又不乐意了,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父皇,儿臣是说着玩的,儿臣不想那么早成婚,父皇不是答应过两年准许儿臣出去游玩嘛,儿臣还想游历各处景致呢,成婚了不就被绑住了嘛,儿臣不想成婚。”
明崇帝被封乐逸孩子气的话语逗笑,他确实答应过,但只是随便说说,怎么可能真的让皇子出去游玩,出了事怎么办。
“哼,这么大了就知道玩,等两年你就该跟着上朝了,还想着玩。”
封乐逸闻言更不开心了,“父皇,朝政的事有大哥二哥帮你呢,父皇说的儿臣都不想长大了,永远停留在这个年龄,是不是就不用上朝了,上朝那么辛苦。”
“傻孩子,知道上朝辛苦,还不懂尽孝为你父皇分忧。”晴妃笑着接过了话茬。
封乐逸愁眉苦脸的看着明崇帝,“父皇那么厉害,才不用儿臣分忧
呢,真的父皇,儿臣去了也是捣乱,还不如玩呢。”
这个模样的封乐逸彻底逗笑了明崇帝,宴席上一时间气氛欢乐,就像寻常百姓家那般美好,还真有点过年节的样子。
第83章 王妃是个小机灵鬼
年初一清晨。
封寒望着还在沉睡的卿云不敢打扰,昨夜回来也挺晚了,在宫中规矩多,卿云一点都不敢放松,一直紧绷着,看来是真的累惨了。
封寒不好动身怕吵到人,只能这样侧躺望着卿云的小脸,脸上是满满的笑意,是谁都不曾见过的温柔一面。
就这样到了辰时一刻卿云才有醒来的意向,封寒只见卿云的长睫毛颤动了下,随又缓缓睁开了双眼又迷蒙了一下。
封寒的嘴角也跟着不自觉的勾起,伸手摸上卿云的脸颊,“醒了这声音及轻,像是怕吵到已然醒来的人。
墨卿云将睡醒的模样实在可爱,动了动嘴巴,转头看向说话的人,反应了一会儿才笑开。
“寒。”说着就往封寒怀中扑过来,一幅想赖着不起的模样。
封寒心软如棉,抱住了暖暖的人。
“还想睡吗。”
墨卿云歇了会才轻声“嗯~“了一声,这声调百转千回,意思是不想睡了,但是人却不动。
封寒轻笑一声,“那就起来吧,饿不饿。”
“王爷,我们今日不用去拜年请安吗?“墨卿云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听上去闷闷的。
“不用,已经派人去送了年礼了,今日是朝臣献礼的日子,也只需
送到正殿,自有人记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墨卿云还不知道这些规矩,以为像寻常人家,应该去叩拜的。
封寒懂了卿云的未尽之语,“本该去叩拜的,不过嘛,皇上也起不来这般早,再加上人数太多他怎知谁去没去拜,我们不去下面的人谁敢说什么。”
“这样好吗?”
“嗯,大臣们估计不敢,其余皇子我不知,我就这样也无事。”
两人聊了一会儿,墨卿云也彻底清醒过来,既已醒就没理由继续赖床,只能起身收拾洗漱。
外间元新元青早就听到动静了,已是着人安排腊食,待两人洗好出来正好用膳。
年初一的规矩本就是不出户,在府上待着也挺好。
吃罢了饭,两人坐到正厅当中。
崔凡梦早已领着丫鬟在等他们,直到此时要行礼,墨卿云才想起府上还有个人。
“凡梦给王爷、王妃请安,愿王爷王妃新年身体安康、恩爱绵长。”
封寒难得对她额首了下,一旁安怀管家给递上了喜袋压岁钱。
崔凡梦拜年后依次就是府中上下的人。
易思源在崔凡梦后一位上前,“给王爷和卿云哥哥请安,愿王爷和卿云哥哥身体安康、事事顺心、和合如意。”
“好,起来吧源儿。“墨卿云笑着应了,安怀管家也笑着上前递了压
接着都是府中年长的人先拜年,才轮到平日里伺候封寒和卿云的近侍,然后才是府中的其他人。
等一大家子都见了礼,封寒就牵着卿云去了浅云居院里。
浅云居的亭子,冬日里都用了厚帘子包裹住,此时日头挺好,卿云就让人掀开了一处。
“不冷吗?”封寒坐在石桌前替卿云斟茶,一边询问。
墨卿云摇摇头,“我觉得还好,透透气挺好的,若是冷了再放下来
“嗯。”封寒回应着给卿云递了茶到他面前,“天气也缓缓转暖了,但还是要防着倒春寒。”
“是啊,今年雨雪倒是平常,若是年年都这般便好了。“墨卿云想起大前年,就是雪下不停的,好些寻常人家受了灾,再不要出这样的事儿就好了。
“卿云心善。”封寒自然的接了话,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墨卿云笑了笑,“王爷总是想着法儿夸我,但这只是寻常罢了,任谁都会这般想的。”
“在我心中卿云是最好的。”
墨卿云因着封寒这句情深之言顿住,随又双颊绯红避开了封寒的眼
神,“王爷怎地这般……”
封寒还不待卿云说完,便抓住了他的手,“你可知我真心。”
墨卿云低着头嘴角弯起,“嗯。“卿云心道,此时也没旁人,王爷夸
便夸了,只怕让旁人知晓了,心中不免觉得太过夸大。
年初一这日就这般过去了,封寒与墨卿云无所事事,其余府中上下准备了明日上门拜年的一些活计,忙碌着也就过去了。
第二日果然早起便有上门拜年的人。
虽说封寒在朝中被多数人惧怕,但该遵守的礼仪自然必不可少。
文官多数带着年礼来拜访一下就回去,跟去皇宫拜年差不多,其余官员皆是兵部与工部居多,还有一些军中转上来的人在府上就待的久些
这些人自然是无需墨卿云去接待的,就连封寒都不是人人都见了,只见了几个熟人。
王府因着王妃是男子的缘故,也没有夫人们前来交际,若是王妃是有娘家的女子,想必过年时会热闹许多。
不过,这次崔博厚和夫人梁芮兰也来王府拜年了,他们的女儿是妾,没办法在初三那日由姑爷陪着回门,只能自己前来看看。
封寒在正厅接见了崔博厚,而崔夫人先去拜会了墨卿云才去的安厢
院。
崔夫人本以为会看到自己女儿愁眉苦脸的模样,没想到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般。
“梦儿,你近来可好?”
崔凡梦笑着回话了,“挺好的,娘挂心了。”
“难道王爷崔夫人没有说后面的话,但崔凡梦也懂了她娘的意思
“娘,你不用担心这些,自然会好起来的,女儿有信心。”崔凡梦说的很是自信,一点没有以往的颓废感。
崔夫人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没想出所以然也就说起了别的事。
崔博厚夫妇二人在王府也没有多待,说罢了话就离了府。
快要到正午时分,该是用午腊的时辰前,元新来请了墨卿云。
“王妃,王爷请王妃一同用餐。”
墨卿云放下手中的话本,“王爷不是在接待人嘛,邀我一起?”
“是,现下只有安乐王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