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连忙颉首,“你休息。“话落便见着墨卿云累的睡了过去。
封寒抱着墨卿云起身回了营帐,方才听到墨卿云说话的不止封寒,因此他也没过多交代,易思源已然按照吩咐去办。
柳同光和荀永长以及其他人面面相觑,实在有些不懂这番情形。
卓念见状上前,“王妃是禹族人,禹族人的事你们可曾听闻。”
几人皆点点头,他们年龄都比封寒大许多,怎会没听过禹族的事,当年禹族覆灭一族之人,且禹族之前也算繁荣,事情太过蹊跷,或多或少的猬测,如今看来想必有些缘故。“山,与。氵,夕”
卓念大概与他们讲了禹族人的特殊体质,他们这才明白为何墨卿云能治疗瘟疫,为何他能发现这水源的不同,为何禹族人会覆灭,又为何,封寒要进攻郡城。
他们敢肯定,这其中必然有因为楚王妃族人的缘故。
封寒可没空管其他人如何想,带着卿云回了营帐便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直至夜晚,墨卿云才从昏睡中醒来。
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询问封寒其他人可有出事,封寒无奈叹气,“他们很好,已经醒过来了,若不是发现及时,怕是会伤亡无数,卿云,多谢你。”
墨卿云笑着颔首,感觉到封寒握他的手紧了紧便对封寒摇了摇头,“王爷,无须担心,卿云无事。”
“嗯。“封寒长出口气,他自然知哓卿云无事,可是这异能会因透支而力竭,难保不会出现别的情况,让他如何不担忧。
“王爷,别想太多,真的没事。“墨卿云见封寒脸色便又安慰了一句,“卿云饿了,可有吃的。”
封寒颔首,起身喊了元新送吃的进来,墨卿云吃罢了饭才追问起水源一事。
封寒想了想便也实言相告,“好在这水源平时这周围百姓取做它用,若不然恐怕……卓念他们带着人前往各处取水,只是终究人数众多。”
墨卿云怎会不知,“没事,带卿云到水源去。”
封寒闻言皱眉,“你是想净化水源?可是这水源何止几十里。”
“那就更要净化,若让普通人误食可怎么好。“墨卿云见封寒不愿,心里急道,“王爷你放心,下毒之人并非用了太多毒药,净化水源和净化已中毒之人不同,不会虚耗太多异能,卿云可以做到,且这水源流向越长反而会使毒性减淡,当务之急还是查出下毒之人为首要。”
“嗯,此事已交由梁尘去办。”
墨卿云放心颔首,“那就好,带我去水源处。”
封寒无力,唯有带卿云前往,墨卿云休息了半日也不想再拖下去,以免夜长梦多。
“王爷,若卿云力不从心,可为卿云提供内力。”
“好。“封寒一听便应声了,只要能帮到墨卿云,让他做什么都行。
墨卿云不再言语,放手开始净化,夜间墨卿云的异能更为闪耀,离得远的人皆看见河边的光芒,虽不解但也不知发生何事,只知哓那处是王爷带着王妃前去的地方,守夜的士兵老实的站着看完全程,对于看到的则是闭口不谈。
封寒在墨卿云疲惫之时便会给他输入内力,有内力辅助,墨卿云也轻松了许多,虚耗异能只是让人疲惫,这一点墨卿云很清楚,若有危险他也不敢贸然行事,在与封寒心意相通后,墨卿云便不想离开这人,怎会让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这般断断续续用了将近两个时辰,冬日里天色较暗,因封寒的内力,墨卿云倒是不觉得冷,但最终再次昏睡过去,封寒抱着人小心翼翼的听了听他的鼻息才觉提着的心落了地。
他是真的惧怕,重来一次,若失去这个人,其他人或事还有和意义
墨卿云第二日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封寒依旧陪在他身边,见他睫毛动了动便知人要醒来,连声吩咐候着的元新准备膳食。
墨卿云入耳听得便是这句,有些无力的对回过头的封寒笑笑,“王爷出口的声音虚弱无力,封寒皱眉摸了摸他的脸,不要开口,吃些东西再说。”
封寒看出墨卿云眼神里无声的询问,再次开口,“放心,水源已无事,让小黑看过了,一切安好,你无需担忧。”
墨卿云总算放心的笑了,对封寒眨眨眼示意,封寒无奈也跟着笑了,他知晓卿云在逗他开心。
高康盛那边一直在等封寒他们的消息,在下毒后便不时派人查探,当得知封寒派人前往城镇取水时心中一凛。
暗探之后陆续传来消息,只说对方不出两日便再次取用了那条河的水,且相安无事,当时出事的消息也有,只是并未发现营中扔尸体,不知那些饮水之人现下如何。
高康盛得知消息十分震惊,“怎会,他们如何发现。”
高康盛喊来了封文曜派的人,询问可还有毒,只是那人言说只有那些,已全部投入离驻扎队伍最近的水域,且当时他堵住了下流一脉,就是为了让他们饮用到有毒的水源。
高康盛倒不是怀疑封文曜派来的人,便也向他言明毒被解一事,这人听闻很是震惊,他不信有人能解去慕寒烟的毒。
“你说真的?”
高康盛此时也有些不耐烦应付,“自然是真,难道我的人查探有假?如若不信,你可自己前去查看。”
这人竟真的转身离开,他要亲眼看过才信,只是到了地方暗查发现营中已是相安无事,一点没有混乱的样子,且他发现了琉璃阁的暗落,只远远看到,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转身离开,暗落的身手他知道,可是慕寒烟不是说这人已死吗?
他已顾不得许多,回了趟高康盛那处说了情况便转身快马回了鄑城
而封文曜也在这人回来后得知了封寒他们的消息,听闻并未下毒成功亦是不解,心道这墨卿云真的有这般本事?
慕寒烟得知暗落未死更是不可置信,站起身看着禀报的人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我看见暗落。”
“不可能!”慕寒烟瞪大眼睛甩了下袖子,声音尖锐的吼道,“他已经死了,那毒无人能解,连我自己都未制出解药,他如何能活。”
慕寒烟见眼前的人不回话心中怒火更甚,发泄着推开了人,砸碎了满屋的东西,待她发泄过后冷静下来,下首站着的人依然纹丝不动。
慕寒烟自顾的说道,“既如此,我就亲自去会会他们,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人是鬼。”
下首站立的男人眼神波动了下,依旧不敢开口说什么,待慕寒烟与封文曜告辞离开后,跟着慕寒烟前往丘平城。
而此时的封寒已经不想再被动,带着人进攻丘平城的防守,且第一次打破了自家的坚持,竟是安排小黑向高康盛的人马报复性的以牙还牙下了毒。
蛇毒倒也不是全然无解,但也让高康盛一方头疼了许久,本以为能依靠丘平城的天然屏障抵挡一阵,没想到被封寒打的节节败退到只剩一处防护。
第147章 放她一条生路
慕寒烟二人到来丘平城之时,正是高康盛打算撤退之时。
对于慕寒烟的到来高康盛也没有任何表现,任凭这女人再厉害也不过单枪匹马,擅于用毒又如何,还不是别人破解。
慕寒烟也没心思搭理高康盛,见他带兵马撤退只冷笑一声,吩咐身旁的男人道,“去给我查探,他们现在何处。”
男人顿了顿唯有接受慕寒烟的命令前往城外,封寒他们相比上一次离着丘平城又近了些,再次看到活生生的暗落时他也不再震惊,只叹口气回去禀报慕寒烟。
慕寒烟得知后只眯了眯眼,沉吟良久才道,“我要亲眼所见。”
男人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慕寒烟推门而出,他守在慕寒烟身边多年,可慕寒烟却只能看着阁主,那种无望的感觉就如同他一般,这些他都知晓,此次慕寒烟前去暗落定不会放过她,他也知晓,可是这一切他皆无能为力,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
当慕寒烟看到活生生的暗落站在营帐前时,脑中一片空白,心中恨意顿生。
暗落直到慕寒烟出手,才听到毒针的声响看向远方的树,毒针飞到近处被他闪身避开,对面再次出手,暗落此次拿剑挡掉,他已经认出对手是谁。
“卓念!保护卿云。”
暗落用内力传音,闻讯而来的人只见到飞身出去的暗落,梁尘看了眼地上的毒针也飞身离去,只离去前不忘提醒封寒,“是慕寒烟,我与暗落解决。”
封寒自然知哓慕寒烟伤了暗落后便一直在逃,此次竟是敢再次现身?这女子是有多大的胆子。
墨卿云闻声本想出营帐,但想到自己出去会添乱便站着没动,后听见梁尘的声音才知是谁,封寒一进来便急着上前。
“怎么样,暗落有事吗?”
封寒揺头,“你也太小看暗落了,他上次中毒该是信任慕寒烟才会让她得手,这之后还怎会伤到他,慕寒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墨卿云闻言松口气,无奈道,“我急糊涂了,一时忘记暗落并不弱,慕寒烟……”话落想了想墨卿云才皱眉看向封寒。
“王爷,上次河中的毒便是慕寒烟的手笔吧,你不是说乃是高康盛的人?”
封寒被提醒也想到,“梁尘说是高康盛的人,查出是鄱城派一人来丘平,那人出现后水源才出现毒素的。”
“难道慕寒烟逃跑后追随了大皇子?”墨卿云越想越觉得确实如此,“她定然是投靠了大皇子,梁尘所说并未告知你我的身份,可我们都以真名出现在她面前,上次她来沧城一事便知她已知晓,才会直接找到我们在沧城的宅子。”
“嗯,确有可能。”封寒倒也不怎么追究慕寒烟到底躲在何处,只笑着道,“任她用毒再厉害,可谁让她碰到我的王妃,或许看到暗落活着时,她都在疑惑吧。”
墨卿云也跟着笑了,确实,慕寒烟可能真的不知暗落还活着,恐怕就是此次来下毒看到暗落才会再次出手。
暗落和梁尘追着慕寒烟落在一处平地,慕寒烟眼含恨意看着两人,暗落见状皱眉。
他觉得有些不认识这个女孩子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算是从小一同长大,慕寒烟因着是老堂主的独女,他们对她也很是照顾,可以说琉璃阁上下都依着这位大小姐的性子来,何时开始,他们却变成这般境地了。
“慕堂主。”
慕寒烟眼睛眯了眯看向暗落,又看了眼自始至终未开口的梁尘,“你不配叫我。”
暗落闻言一顿,梁尘闻言确实接了话头,“是不配堂主这二字,慕寒烟,你早已不是琉璃阁的堂主。”
慕寒烟看着梁尘,眼中的情绪变了又变,“梁尘,从小到大,你的眼中只有暗落,你可知我有多恨。”
梁尘冷笑道,“我早已向你明言,当初我本不知晓暗落对我的心意,那时我便说过,我与你是兄妹之情,照顾你皆是因为你是老堂主的女儿,不掺杂其余感情。”
“在你多次向我诉说心意时,我都说过,若是因太奶奶和母亲对你说过什么,我只能说抱歉,但那些从不是我授意,我也早就向两位长辈言明过,或许她们的一厢情愿造就了你今日的境遇,但她们没有逼你向暗落下毒。”
慕寒烟静静的听着,是啊,梁尘一早就回绝过,那时她发现暗落与她想同的心意,从那时起她便恶心暗落的存在,特别是见到梁尘对待他的不同时更加不忿。
为什么,为什么她得到长辈们的看好,也可以替琉璃阁传宗接代,却不能得到梁尘的喜爱,她这般低声下气,却换不来一丁点怜惜。
慕寒烟忽然出手,只她的对手可不是这般容易对付,他们既已知慕寒烟手段,自然不会毫无防备。
梁尘拔剑后便闪身刺向慕寒烟,慕寒烟还不待反应便被身旁的男人抱着带离方才站立之处。
梁尘眯眼看向那人,“何安,我早该想到的,只是你该知哓,你护不住慕寒烟。”这人虽是琉璃阁的人,但一直跟着老堂主,后来跟着慕寒烟,在阁中算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梁尘也不奇怪为何他死心塌地,不管是何缘由,慕寒烟都留不得了,不过是多一个一起送死的罢了。
何安抱着慕寒烟转身便跑,只是梁尘一个闪身便已到了他们身前。
慕寒烟此时才有些许惧怕,或许人在面对死亡之时不可能无动于衷,别人不知如何,但慕寒烟是怕了,她不想就这般死去,她才芳华之年,凭什么他们开心的活着,而她就该死呢。
“阁主,我会带她走,求您。”何安抱着慕寒烟诚恳的开口,但见梁尘毫无所动便心中一沉,想了想转向暗落那边,“暗堂主,你已解了毒,便饶她一命,请看在她是老堂主独女的份上,为老堂主留个血脉,我会带她离开,再也不会回来。”
暗落有一丝松动,他其实不恨慕寒烟,慕寒烟是真心喜欢着梁尘,当年他的心思被慕寒烟发现他十分惧怕,看着慕寒烟能得到长辈的喜爰他心中也同样难过,他能得到梁尘的爱意也不会对慕寒烟愧疚,即使有也在慕寒烟向他下毒时消失殆尽,他对慕寒烟只有一丝惋惜,从小到大相识的情谊不是轻易能消除的。
梁尘见暗落沉默便知他心思,何安同样会察言观色,见暗落松动又看了眼梁尘,只这一眼又让他心中一凛。
“阁主,求您,老堂主为琉璃阁辛劳一辈子只一个孩子。“何安说着伸手废去了慕寒烟的武功,眼睁睁看着慕寒烟痛呼一声。
何安此时却是顾不上这些,只看着梁尘那方,“阁主,何安在此立誓,带慕寒烟离开大溱,再也不会回来,更不会仇恨阁主与暗落,如违此誓何安与慕寒烟愿受十八层地狱之苦,永世不得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