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为何你不费心救治父皇,反而急着登上皇位。“封寒冷笑着咄咄逼人。
封文曜闻言更是笑了,“封寒,你若是想以此来污蔑本王便是大错特错,本王遍寻名医,加之宫中御医也是无能为力,本王比你更想父皇醒来。”
“此话当真?”
封文曜冷笑道,“自然是真。”
“行啊,那便请父皇出来吧。“封寒话落,朝堂之人纷纷震惊,楚王这话什么意思,封文曜也在想这话何意,还未想出什么,便听见明崇帝的声音。
明崇帝由宫人搀扶着出来已是费尽全力,下首站着的人第一个念头是不可置信,可明崇帝病倒这许久他们确实未见过,楚王不可能带个假的来冒充,且明崇帝就在后殿中歇着,怎么也不可能这般明目张胆。
封文曜瞪大眼睛看着明崇帝向他走来,他这才傻了似得站起身,摇着头后退,嘴中念念有词皆是“不可能,这不可能。”
明崇帝咳了两声眯眼看着封文曜,眼前封文曜这慌乱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他再不信,也知这场阴谋便是他这个疼爱过的大儿子做出来的。
明崇帝被搀扶着坐到皇位上看着下首众人,众臣反应了一会儿才纷纷叩拜,只是这行礼声怎么听着都参差不齐绵软无力,想来众人也是处于震惊之中,或许还有那么些许的不情愿,明崇帝心中更觉悲凉,他只是睡了几月有余,一切都变了。
“逆子,你可知罪。”明崇帝出声也是气息不足,但封文曜自己已然慌了。
封文曜傻傻的看着明崇帝,明崇帝看着这个儿子心中恨铁不成钢,若他不做这些,这个位置本就是他的,可他如今犯了错,且败了,败得彻底,封寒甚至兵不血刃的拿下了这场胜利,而封文曜前些日子还自满自得,以为自己胜券在握,殊不知就算他登上皇位,也不过坐到封寒回 郡城。
封文曜良久才反应过来,摇头下跪看着明崇帝,“父皇,您莫听封寒胡言,皆是他下毒暗害父皇,被儿臣发现便偷入宫中接走了德妃,还带兵朝着鄱城进攻,可见他狼子野心。”
明崇帝深深叹口气,“我这毒便是封寒带着墨卿云来解去的,而墨卿云确实治好了奉城的瘟疫。”
即使是明崇帝亲口所说,封文曜还是不信,慕寒烟说过,那毒明明除她之外无人能解,怎么会被墨卿云解掉。
“父皇,您信儿臣,儿臣怎会毒害您,您对儿臣这般好,儿臣只觉无以为报。”
明崇帝闻言再次摇头叹气,“曜儿啊,你可知我对你有多失望。”他本以为,封文曜怎么也会孤注一掷,却到头来这般缩手缩脚,如何能成就大事。
明崇帝看了眼下首气定神闲的封寒,心中凉意顿生,他早该想到的,当年没有防患于未然养废封寒,现今他羽翼丰满,根本无人能挡。
“豫王封文曜,忤逆犯上意图谋反,剥去王位押入天牢,豫王府上下一并同罪。“明崇帝说着这话却是满满的悲伤,看了眼封寒才又道,“皇后教养无方,废除后位降为月嫔从此禁足宫中不得外出。”
明崇帝说完这番话已是很费力,歇了歇又继续道,“朕身体有恙,无能打理朝政,便交由楚王主理朝中上下事务,一应安排皆由楚王来定
封寒闻言依旧面无表情,朝堂上下对这忽然的变动整的是措手不及,此时全部悄无声息,心中却已是翻江倒海。
明崇帝说完这些话再无声音,封寒冷眼看着,明崇帝却避开了封寒的眼神,不打算再说下去了,封寒便知不想承认当年禹族的事。
“父皇,您是否话语未尽,不如一次说清楚。“封寒可不打算再放过明崇帝,这之后也不打算让他安稳能起身,他只需卧病在床就好,想必也没什么再次现身的机会了。
明崇帝闻言胸膛起伏,下首官员皆震惊不已,不知明崇帝答应了楚王何事,此时竟也不敢出声反驳,再看大皇子,明崇帝一番话便让他失去了一切生机跪坐在地,这些官员心中已然明了,此次大皇子是真的大势已去了,封文曜一派的官员此时已是颤颤巍巍,站都站不住。
封寒见明崇帝不开口自己朗声道,“父皇,当年禹族灭族一事便是你贪图禹族宝藏,安排官员向禹族施压,在未得到想要的东西后,便又下令不择手段,最终竟与庚狼国一同下毒坑杀了禹族全族之人。”
“本王的王妃墨卿云便是禹族后人,父皇得知后便又安排当年去禹族的竺正青监管王妃,表面上认他为义子,实则想通过王妃找到禹族藏起的宝藏,现今父皇也知禹族宝藏,可曾后悔,亲手葬送了他们。”
明崇帝闻言咳嗽的停不下来,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搀扶递上茶水,楚王可说过不能让明崇帝轻易死。
“想必本王这番言语,当年做事的人已然心中明了,不用本王特地言明,但本王要说的是,这些事说出来便是让你们惧怕,从今后的日子该是何种后果在等着你们想必也已明了。”
封寒转身看了眼那些颤颤巍巍的人,心中何其痛快。
“父皇,你若实在不想说那便不说了。“封寒话落对一旁的宫人道,”
快带父皇去后面躺着,好生伺候着。”
宫人连忙应声搀扶着明崇帝离开,只是明崇帝深深的看着封寒,用尽最后的力气出声道,“寒儿,可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莫要赶尽杀绝才
好,封寒闻言冷笑看着明崇帝,眼神坚定无丝毫波动,明崇帝心知自己所说无用,封寒从来就不是他能把控的,他早该知哓。
明崇帝离开后,封寒看了眼跪坐在地的封文曜,心中只道,前世的自己何故会败给这样的蠢货。
“带走封文曜,解去宫中防守恢复如常。“封寒话落便见着本该在沧城的符玉山出列领命。
符玉山早就接到信赶回了鄂城,昨日刚到,今日王爷便解决了这一切。
朝堂上静悄悄到禁卫拖走封文曜的声响巨大,封寒等碍眼的人走了才转身对众人道,“众位卿家今日便退去吧,想必都想回去做些什么,本王很期待。”
封寒这话自然是对那些封文曜一派的人说,还有明崇帝当年派去禹族的人,也是如今朝堂中职位较为重要的一批人。
待众人反应过来已是出了宫门,此时才有人软了脚跪倒在地,宫门口接人的各家下人皆是震惊不已,不明白朝中发生了何事。
不过不出一日,朝堂的变化便传遍了鄑城各个角落,慢慢散布至周围城镇,这些都是后话。
这一日,连墨卿云也没想到自家王爷会解决的这般轻松,午后便甶符玉山来接着墨卿云入了宫中。
墨卿云到了宫中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符玉山带着人前往御书房,封寒前面接见了他一脉的官员,现下正在看折子,但王妃可以打扰这个共识是封寒的属下们都知晓的事。
墨卿云待符玉山退出去才傻乎乎的走向封寒,封寒缓和了表情看着自家王妃,待人走近便拉过他坐在腿上。
“怎么了,一副吓傻的样子。”
墨卿云不解的询问,“王爷,都解决了吗?大皇子呢?皇上呢?”方才符玉山也没说别的,只说宫中之事已解决。
封寒闻言笑着亲了亲墨卿云有你这个小福星在,怎么会不解决,大皇子关押天牢,明崇帝在他宫殿里躺着呢。”
“真,真的?”
墨卿云这般傻乎乎的模样封寒可没见过,被萌的心肝颤动,凑上前含住柔软深深的纠缠着品尝,墨卿云渐渐透不过气,可是脑中反而清明了许多。
“唔唔。”
封寒闻声才逐渐放松了口中的柔软,缓缓放开了压进怀中的人,“现在醒了?”
“嗯。”
墨卿云点点头,这会儿是真的信了,王爷真的解决了所有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不,也不是轻而易举,为了这一曰王爷准备了许久,劳累了许久,这都是他该得到的。
墨卿云此时才有些激动,紧紧抓着封寒,眼中满是感动,他终于见证了这一刻,等来了这一刻。
第153章 心中暗暗叫苦
封寒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便派人前去琉璃阁接回德妃,算算日子,德妃回来还能赶上农历年节前整顿后宫的安排。
而随着消息四散,骆傅延那边也总算松口气,连忙安排副将率军回 营,此次皆会论功行赏。
柳同光则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了才发现,自己莫名的要被重用了。
此时朝中上下都明白,年节一过,朝中职位便要来一个大换血,而那些受到牵连的人,此时无人敢去接近,那些人就如封寒所说,各个战战兢兢不知所措,想跑却是跑不掉,想请罪,但依照封寒的意思怕是不会放过他们了。
被禹族之事牵连的人中,就属詹铭钧最为慌乱,当年之事便是他给禹族之人下毒,听封寒的意思定是知晓了当初的事,他一直避开楚王妃,也曾想过楚王妃当年该是年岁不大,不知那些往事,就算知晓有人背叛,也不会知道那人是谁,哪曾想他一直活在楚王他们的掌控之中。
此时的詹铭钧想尽法子打算离开鄂城,却是无计可施。
皇宫中,明崇帝这些天皆是时醒时睡,醒来也无力起身,更遑论想做些什么。
这曰,明崇帝强撑着让自己清醒,对照看他的宫人传话,让他请封寒来见他,宫人也不敢太过怠慢,向如今的安怀总管票报了此事。
封寒得知后也没有为难,去了明崇帝的寝殿。
明崇帝见人来了,挣扎着挪了挪身体,看着封寒,封寒挑挑眉在床前的凳子上坐下。
“父皇召见儿臣,不知有何要事。”
明崇帝吭哧吭哧的冷笑一笑,如今……又何必说这些……你打算如何……如何处置文曜。”
封寒用奇怪的表情看着明崇帝,“父皇的意思是,打算让我放过封文曜?”
“咳咳……封寒……他是你的兄长,这些年与你抗衡,根本……根本就对你毫无伤害,他……他无能……不会对你造成威胁。”
封寒冷笑一声,“父皇对封文曜真是疼爱,竟是不打算追究他向你下毒一事?”话落封寒又继续道,“可我要处置封文曜,却是与父皇无关的,他对父皇残忍,我也不是为了父皇报仇。”
明崇帝眯了眯眼,“你……”
“父皇,你既然求生欲这般强,想要多活几日便别烦心这些事了,封文曜有了结果会派人来通禀,您只管等着看就是。”
封寒说完站起身离开,临走前还是补了句,“看看那些人的结果,这就是您余生唯一的乐子。”
话落,封寒再无留恋的离去,宫人关了门不再管明崇帝听到这话是何等气愤与不甘,就像封寒所说,这些苦处只有明崇帝自己品尝了。
又一日朝会上,封寒甩出了证据,直指詹铭钧靠拢封文曜伪造圣旨向镇北军假传军令一事。
詹铭钧知晓封寒要对付自己,可他也知晓当年一事封寒可能根本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所做,便以别的事为借口解决他。
此时詹铭钧也不再惧怕,不管如何都是一死,倒不如拼上一把。
詹铭钧出列拱手道,“殿下,此时臣是被逼无奈,大皇子以家人身
家性命要挟,臣实属无能为力,臣对皇上忠心耿耿,若知皇上中毒乃是大皇子所做,绝不会向大皇子妥协。”
“你是在向谁表忠心,如今可没有你的皇上,大皇子是否要挟你本王无意知晓,处置你皆因当年禹族之事,你该心知肚明才对。”
封寒一席话把下首众臣说的愣住,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封寒竟是不管不顾直言相向,他就不怕史官和后人对他的评价吗?
詹铭钧也是没想到封寒会这样说,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上位的人,“殿下,您就为了楚王妃一面之词便要处置朝廷重臣,这是否有违公道
“公道。”封寒冷笑一声,“玉山。”
符玉山闻声出列,把这些日子以来查到的詹铭钧利用职权所作所为全部呈交,封寒又道,“詹大人,这便给你所谓的公道,大理寺依照玉山的这些证据,依次查证。”
话落封寒看向詹铭钧,“当年的事虽说是明崇帝指示你们去做,但结果已促成,便要为此付出代价,除去当年的事,这些年你们做过什么心中也该清楚,既然想死的清楚,那便如你们所愿。”
大理寺卿出列领命,封寒看了眼下首众人,“本王不会追究你们当初站在哪一边,只会追究你们以往做过什么事,本王可不是明崇帝那般好性子,无意与你们废话连篇,该交代的若省去烦琐痛快些,或许还能给你们自己挣回点东西。”
封寒话落便起身离去,身旁安怀总管喊了声“退朝。”
下首站着的有些官员步履蹒跚形如走肉,其余不心虚的则各干各的事,该回衙的回衙,该去求见封寒的便依次去了御书房。
前朝御书房中封寒在忙碌,后宫紫云殿中,德妃已回宫两日,这日
也总算歇的好了些,以前的宫人也都被召回。
此时德妃正在接见后宫中其他妃嫔,如今后宫只能说是德妃独大,毕竟明崇帝已然如死人一般,早先的位份又算得了什么,本来除了四妃位便是二皇子封文赋的母妃珍贵妃屈居皇后之下,如今珍贵妃在德妃面前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封文曜被关押进天牢,可封文赋却好好的待在皇子府,封寒并未牵连封文赋,这一点珍贵妃已然感激,更是不敢在如今做些什么小动作,只在心中祈求以往所做之事不被挖出来便好,可她虽是动过其他妃子,却一直没有怎么为难德妃,这一点倒是让她稍微放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