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琳依看着她匆忙出去的背影,一屁股坐在床边,双手揉搓着衣角,歪歪头嘴角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感觉已经好久未遇到像琥珀这般有意思的人,她天真烂漫,清澈干净,扰魏琳依心痒不止,若世上真有一见钟情,这便是一见钟情。
但她又心头窜上一丝惆怅,琥珀在凉州军营能停留多久,多则半月,少则几天,自己对她如龙卷风般的感情,会不会就此夭折?
魏琳依心中那个危险的想法再次涌上来,心里想着总有一天会和公子回去兴庆府,到时候再一解相思之苦,而今晚定要尝尝琥珀的滋味。
琥珀哪知道屋中的魏琳依已经跃跃欲试,就等着她这一只小白兔上钩了,还兴致冲冲的为她打水。
等她端着木盆回去,刚一进屋,就被门后等着的魏琳依从身后紧紧抱住。
琥珀即刻就吓坏了,手哆哆嗦嗦的端着木盆,差一点就掉在地上。
“魏琳依,你这是作何?”琥珀勉强镇定的问道。
“我许久没有遇到喜欢的人,眼下遇到你,想抱抱。”魏琳依用鼻间蹭了蹭琥珀的肩旁,声音极其低沉的说道。
琥珀没辙,只得乖乖的被魏琳依抱着,身上也感觉暖暖的,竟然产生了一种依赖之感。
“你说喜欢我?”琥珀低着头,看了看魏琳依环着自己的手,手指纤细白皙,她忍不住想去摸摸。
魏琳依又蹭了蹭琥珀,然后点点头,此刻并没有吱声。
“你才见我第一面,就说喜欢我,你是哄骗我呢。”琥珀的语气嗔怪,但并没有逃离魏琳依的怀抱。
“我不骗你。”魏琳依放开抱住琥珀的手,将她转过身子,面对自己。
“那你喜欢我什么?你又了解我么?”琥珀煞有介事的说道,可目光对上魏琳依炙热的眼神,有心里发虚。
魏琳依一笑,支起她的下巴,像是宣布主权一般,使劲捏了捏。
“我不了解你,都觉得喜欢的不得了,那了解过后,还不得被你个小妮子整的神魂颠倒。”魏琳依调侃的说道。
“甜言蜜语,肯定心术不正。”琥珀嘴上这般说,心里却很受用。
魏琳依见琥珀并不排斥自己,心中有了几分的把握,看来琥珀对自己还是有好感的。
“那我们彼此了解一番,试试?”魏琳依说道,说完就将琥珀拉至身前,二人的距离已经近到可以感受到互相的鼻息。
琥珀全然忘记了白天时候,还对魏琳依和元悦的诸多嫌弃,此刻竟然享受起魏琳依的蜜语甜言,心里美滋滋的。
“我姓苑云,是灵州西平府人,家里尚有父兄,皆是城中千户所,那你呢?”琥珀三言两语道出自己的家事。
“我?我没有家人。”魏琳依一愣,语气满不在乎的说道。
琥珀听罢,却心里愧疚,原来魏琳依是独身一人,孤苦在世,自己如此冒昧的说太戳她的伤心事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里的事儿,惹你不痛快了。”琥珀愧疚的说道。
“无妨,生死本来就是天定,只是珍惜眼前人。”魏琳依没有丝毫的不快。
琥珀听到魏琳依再次撩拨自己,心中觉得这厮嘴上抹蜜,实在太会哄人开心了。
“你这般会哄人逗笑,看来以前是没少经历这等场面了,老实说和多少女子告白?”琥珀越说心里越发酸,魏琳依一看就是久经此道的人,自己就像一个傻子被她糊弄,说罢就甩开魏琳依的手,退后几步,和她保持距离。
魏琳依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心思一沉,明白这只小白兔是吃醋了,这意味着她在回应自己的感情么?
“和女子告白?你都说过这事有悖常伦,我哪有胆量。”魏琳依打起了太极,想就此打住这个话题。
“没胆量?那你为何要和我告白?”琥珀果然上了魏琳依的当。
“因为太喜欢你了,胆子也大了。”魏琳依再次将琥珀绕进了自己的迷魂阵,心里不禁得意,小白兔就是小白兔。
正在二人调笑的时候,住在隔壁的元悦可没有她们如此温馨甜蜜,她正翻找着自己留存的画轴,想要将卫慕隐没羞没臊的人像画遮住。
“卫慕隐,你这厮不知羞耻,画这样子的人像,叫人看去了身子。”元悦边遮画边腹诽道。
等她完全遮住之后,又感觉心里空落落的,眼神总往墙上瞟去,看着已经两层的图画,生起闷气。
自己的身子被卫慕隐鸠占鹊巢,还这般糟践,天底下也就是卫慕隐能干出这等事情,又联想到杨炳义画像时候,肯定心猿意马,心中不会有干净的思想,就更加生气。
正当她闷闷不乐,想着等她回到兴庆府,必要找卫慕隐理论算账的时候,就听到一丝不易察觉的异动。
“咦?”元悦不曾听到如此声音,但一下就听出此声音是女子发出,还是从隔壁传来。
元悦想起今天琥珀会和魏琳依一同安歇,心便放宽了几分,也许是二人嬉戏打闹,小女子之间最容易熟络了。
可好一阵子,越听这声音越不对劲,元悦站起身,走向门口,将口拉开一条缝隙,立起耳朵听了起来。
似娇喘,似私语,总之若隐若现的声音,叫元悦好生奇怪。
“二人在干什么?”元悦自问,但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出来,能干什么发出如此甜腻的声音。
于是她干脆出了房门,走到隔壁屋门口,刚想举手敲门,就听到里面一阵急促的喘息声音,还伴着女子娇媚的话语。
“疼,别这样了。”这一句摸不清头脑的话,传到了元悦的耳中。
“乖,一会儿就好了。”另一人的语气充满了宠溺。
元悦猛地醒悟,这声音不对劲呀,这……这分明就是男女欢爱时候的甜腻语气,可屋子里是两个女子。
她立刻火冒三丈,想直接冲进去,阻止二人不伦的行为,魏琳依好大的胆子,平时喜欢不拘小节也就罢了,现在怎么就能把公主的侍女吃干抹静?
可都抬起脚要闯进去了,元悦还是停住,那调笑私语的声音像是咒语一般,萦绕在她耳边。
若是卫慕隐发出这种声音,肯定比她俩好听一万倍。
元悦不由自主的想到卫慕隐在自己耳畔说的那句话,虽然寥寥无几,可让她不能忘记。
“卫慕监军,你还没有安歇?”正当元悦踌躇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屋里的声音随之戛然而止。
元悦扭头一看,正是世子,慌忙行礼问安。
“你站在此处有何事?”元昊看着元悦几乎快要贴上屋门了,不解的问道。
“我……我赏画,突发感想,想找琥珀说说。“元悦赶忙扯了谎话
可她说这话在元昊耳中极其不中听,这么晚还在看自己王妹的画像,能想出什么得体的感想,肯定不是不入耳的污言秽语,一想到王妹,元昊就满心纠结不自在,虽然已经答应想将王妹许配给元悦,可还是觉得好端端的白菜让元悦这猪给拱了。
“赶紧安歇,别想一些无趣的事儿。”元昊没有听的打算,呵斥了一句,便转身离去。
元悦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后悔自己说些什么狗屁话,叫兄长不快,可耳朵不自觉的立了起来,听到屋子里已经全然没有了动静。
第二日清晨,魏琳依如沐春风一般走到元悦屋中伺候,就看到元悦已经安坐桌前,正凶神恶煞的看着自己。
“公子为何这般看奴家?”魏琳依噗嗤笑了,轻轻的说道,一点没有羞愧的意思。
“你昨晚干了什么好事,那声音犹如炸雷,你当我不存在么?”元悦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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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魏琳依搓着衣角, 杵在原地也不作答。
“你一个女子, 怎么能做出这等被世人诟病的事情, 你叫琥珀往后如何自处?”元悦见魏琳依沉默不语, 继续说道。
魏琳依此刻被元悦教训,脸上才稍有有一丝红潮袭上,但心里并不觉得可耻,反而得意起来。
“奴家对琥珀一见钟情, 凭自己本事获得其芳心, 为何公子如此恼怒?”魏琳依落落大方地回应说道。
元悦听罢此话, 竟然哑口无言, 魏琳依摆明说自己是多管闲事。
“你太大胆子了, 琥珀可是端宜公主的近身侍女, 琥珀将来嫁人,夫家见不是处女之身, 你让我怎么和公主交代?”元悦不甘示弱, 故意拍着桌子说道。
“奴家昨夜已经问过琥珀, 她本就无嫁人之意, 打算此生就在王府伺候, 她遇到奴家, 感受温情也算是弥补空白。”魏琳依依旧轻声慢语的说道。
元悦怔怔的看着魏琳依, 心想魏琳依女子见识多,懂得广, 她若花言巧语哄骗了琥珀这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让卫慕隐知道肯定不会放过她。
“你将琥珀骗上了床, 就不担心端宜公主知道后拿你是问?”元悦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公子莫要恼火,不过你一口一个端宜公主,甚是亲密,是不是对她有意?”魏琳依岔开话题,欲讲话头引向元悦。
“你自己喜欢女子,世间奇葩,我和你可不一样。”元悦不上她的当,脑子也转的飞快。
“不一样?你假扮公子哥,模样潇洒,风流倜傥,我就笃信必有哪家哪户的小姐钟情你,没准眼巴巴的盼着嫁给你,你没有心动过?”魏琳依猛地戳到元悦的痛楚。
元悦被她这么一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椅子上,心里阵阵失落,脑中闪过野利霜痴情的场景。
“我身不由己。”元悦长长的呼了口气,说道。
“端宜公主送你那幅画,奴家就觉得她钟情你,公子还是早做打算,毕竟你不是真的男子,不能当这个西夏驸马。”魏琳依看到元悦垂头丧气,于心不忍,收起平时直爽的劲儿,为元悦做起打算来。
“她不可能喜欢我的,她……唉,罢了罢了,正说你的事情,你为何拐到我身上。”元悦摆摆手,觉察到自己为何被魏琳依绕的糊涂了,分明是魏琳依不守规矩,占有了琥珀。
“我和琥珀情投意合,即便只是露水之欢,我们也很满足了,不求长相厮守。”魏琳依颇为郑重的说道。
“你这样说的我都感动,可我们不知道在这凉州军营要熬多久,不过,既然你真心对琥珀,琥珀也接纳你了,我保证,今后一定带着你一同回兴庆府。”元悦不愿意自己的大丫鬟成了负心人,于是保证说道。
魏琳依没想到元悦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心里高兴起来,此刻她第一次感觉和元悦主仆心意相通。
元悦说完正事,脑中闪过昨日琥珀娇媚的低吟,甚是享受,心里想象此情此景若是卫慕隐肯定更加撩拨人,美人衣衫尽退去,何人筋骨能不酥?
“女子和女子做那档子事儿,真的惬意么?”元悦神秘兮兮的问道,她历经两世,可都没有床笫经验,好奇心大起。
魏琳依一愣,眼前的元悦年纪比琥珀还小上两岁,自己要是大喇喇的谈及床笫之事,会带坏了公子,于是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不告诉元悦。
元悦一看魏琳依竟然不说,心里不满,自己都尽心为她前程打算了,她居然隐瞒,不过元悦也不逼她,她好奇心战胜了羞涩,睁着大眼睛,眼神充满了期待。
“公子,刚才不是还埋怨我拐骗了琥珀,为何突然问奴家这等隐私的事儿?你平日正儿八经的,真是那种表里不一的人”魏琳依看着元悦这副样子,活像等着投食的小狗,不由得心软下来。
“特别想知道。”元悦咽了一下口水回答道。
“男女之事我不清楚,可女子胡闹倒是有些趣味,说到底就是手艺活。”魏琳依总算放开心思,娓娓道来。
魏琳依如数家珍一般,这般那般的将女子之间欢爱的细节一一告诉了元悦,元悦仿佛听到了天下奇闻,不敢插一句话,生怕打断魏琳依。
“简直受益匪浅。”元悦听到最后,口中不住地感叹。
魏琳依噗嗤一下笑了,什么叫受益匪浅,公子是在挤兑自己么?
“若是端宜公主那样极品色相,任何人受用了,肯定都欲仙欲死,死而无憾了。”魏琳依再次提起了卫慕隐,其实在她有私心,若是公子和公主关系愈好,自己和琥珀也能时常相见。
元悦本来听得饶有兴致,可一听这名字,吓得连连摆手,卫慕隐的身子暂且不提,可那张与自己前世一模一样的脸,叫她如何能接受的了?
“看公子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端宜公主若真对你有意,你便先享受上一回,不过……公子换上女装又是什么模样?”魏琳依在元悦周身转了一圈,若有所思的说道。懒人听书
“也是好看的。”元悦颇为骄傲的回答了一句。
“若有机会,给奴家看看。”魏琳依无比憧憬的说道。
王府之中,卫慕隐刚从卧榻起身,没等更衣,就连打了几个喷嚏。
“公主是不是身子不爽?着了风寒?”替琥珀伺候的小丫鬟赶忙上前轻声问道,顺手给卫慕隐披了一件衣服。
“倒也没有。”卫慕隐抽了抽鼻子,并无异样。
“今天野利霜随野利大人来府里了,正候着给公主请安。”小丫鬟禀报说道。
卫慕隐点点头,野利乞这个老狐狸,一心想把女儿嫁到王府当个世子妃,最近拜访的实在勤快,不过她倒是十分乐意见此情景,这样卫慕鹤就可以安稳度日,不用嫁到王府受元昊摆布,最后丢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