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七走后,谢墨收拾了饭桌。又为许风华擦了药,才叫上许风清一起去了山上。
临近晚上,谢墨和许风清带了几条鱼,几个地瓜,和一只小松鼠回来。
冥七也早已把米和种子买回来了,见到谢墨提着一只松鼠,就跑上前来,殷勤地从谢墨怀里接过小松鼠。
松鼠的一双圆圆的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逗得冥七摸着胡子不住地笑,活像见了自己的亲孙子。
“你们不会连只松鼠都要杀吧?”冥七突然像想起什么一般急切问道。许风清和谢墨能带回来的都是猎物,冥七看着这只松鼠可爱的紧,自然也是不舍。
“不杀,本来就是来养的。”听到谢墨的话,冥七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谢墨从冥七怀里又抱回松鼠,“只是给你摸一下而已。”
谢墨转身进了屋子,将松鼠藏在身后,“白眼狼,猜我这次抓到了什么?”
冥七在一旁不屑的看了一眼谢墨,嘀咕道,“胳膊肘往外拐的徒儿,嫁了丈夫忘了娘!”
许风清:“你说啥?”
冥七探着头往屋里瞧着,“没说啥。”
许风华歪头看了看谢墨身后,“是只松鼠。”
谢墨吃了一惊:“我师父或者是许风清告诉你的?”
“不是。”许风华的一双桃花眼弯得勾人,“傻瓜,本王又不傻,看你身后啊!”
谢墨转头看了看,原来是那只松鼠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一条大尾巴翘得老高,生怕别人没看见它。
谢墨抱着松鼠走到床边坐下,许风华也爱怜地摸着松鼠的脑袋。
冥七看在眼里,摸了把胡子得意地笑笑,“你看这其乐融融的样子,可真像一家三口啊,哈哈哈!”
许风清瞥了冥七一眼,抬脚走了进去。
冥七急得在门口喊道,“回来!你这孩子怎么又去坏人家的好事啊!”
许风清嘴笨,进了屋子一句话也不说,不是他不想说,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许风华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在自己旁边这才少了尴尬。
“在生什么气呢,给二哥说说。”
话都问到了跟前,许风清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总不能说我不想你和一个男子在一起?但是如果换做女人,他可能也接受不了!难道说我要让二哥一个人永远孤独一生?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
“没什么。”
谢墨也难得主动了一次,将怀中的松鼠放到许风清肩上,“摸摸。”
谢墨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出这句话,面上还一本正经,乍一听好像是在撒娇,惹得许风华的手痒,还真想在谢墨头上摸摸。
“原来是你们偷了我家辛辛苦苦种的地瓜啊,可算找到你们了。”外面一个农夫和他的妻子骂骂咧咧走了进来。
冥七并没有拦他们,这是剧情里要走的一步,他干预不了。
两人一进屋,与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谢墨开口叫了一声“姑姑。”
谢盈香也惊讶了片刻,指着谢墨,“原来是墨儿啊,我就说这身影怎么这么熟悉?我们跟了你们一路了。”还未说完,谢盈香就又揪开身旁贺喻章的耳朵,“你说你怎么搞的?连咱们的墨儿都认不出来了?”
贺喻章喊着疼,小声嘀咕道,“你不是也没认出来么?”
谢盈香耳朵尖,早听出来他在说什么,揪着贺喻章耳朵的手又使了些力气,“怎么嘞,还敢顶嘴啊!”
贺喻章捂着发痛的耳朵,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娘子你放手吧!”
谢墨更加疑惑了,他想不通为何他的姑姑和贺喻章就这么在一起了,皇上难道没杀他们吗?淫|乱天子后宫不该是死罪么?
谢盈香上前拉着谢墨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的墨儿,你又瘦了。”
谢墨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双布满了茧子的手,这双手干过了许多农活,摸着他的脸时,粗糙生硬。
“你们怎么会在此处?”谢墨将谢盈香扶到木凳上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拿人家的地瓜是不好的行为哟,所以他们被人追到家里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去冲电了,表白小可爱们,么么下面留评的天使,表白北棠,哈哈哈,你们都太可爱了
最后,送一个大大的么么啾^_^|*^O^*
第34章 种菜
谢盈香坐在木凳上娓娓道来, “皇上对外宣称将我与贺喻章乱棍打死抛尸荒野, 以假乱真, 暗地里,他派了心腹送我们去了一处偏僻的荒宅住下, 那座荒宅, 便在离此处不远的那座山头上。
我们二人不起眼,也没有人知道我俩的身份,我们过得也很自在, 不用勾心斗角不用争风吃醋,种种田养养家, 一家三口,其实还蛮好的。”
谢墨看了一眼贺喻章, “一家三口?”
谢盈香舒了口气, 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看着贺喻章轻轻一笑,“是啊。前几日吃不下饭,瞧了郎中,才知道原来是有喜了。”
谢墨还真有些羡慕他姑姑如今过的这种小日子, 悠闲自在, 无欲无求。
“对了……”谢盈香环顾屋子, 才看清床边坐的是靖王爷,她的眸子忽然一缩,脸上的和颜悦色霎时消失不见,面上带着警惕, “你们怎么会在此处?你又为何与皇宫的人在一起?”
许风华的母妃陷害了谢盈香,她一瞧见许风清,就怀疑许风华也会在此处,心中自然也存了几分芥蒂。谢墨知道,倘若让他姑姑看见许风华,怕是今晚不会安宁。
谢墨有意无意地以身挡住坐在床上的许风华,右手朝许风华示意让他躺下,别让他姑姑看见。谢盈香侧了几次头都没有看清楚,只得作罢。她侧耳听着谢墨讲明了事情原委。
谢墨说完后,谢盈香也问出了与许风清同样的问题,“怎么皇上会派你们查这个案子?莫不是……别有居心?”
几人不置可否,但答案却是各个心知肚明了。皇上派他们去苍柏县抓逃犯,路上又出现刺客或者是要杀他们,或者是要嫁祸于他们,这世间又怎么会有如此巧的事?
“墨儿啊……”谢盈香握着谢墨的手,“我们就住在那座山头上,若是日后缺了什么吃食大可去找姑姑,姑姑过了农时就会时常来这里看看你。”
谢墨点头,指了指放在桌上的菜种子,“姑姑放心,我们过阵子就在院外垦一块菜田,专程种上菜,等菜好了,我再给您分一些尝尝。”
“我家墨儿有心哩!”谢盈香用手拨开桌上包裹着菜种子的白布,打眼瞧了一眼白布里的种子,“恩,这个得早日下地才好,过些日子正值皋月初,雨水足,这菜呀,长得才快。”
谢墨暗暗记下,又与谢盈香聊了些别的事。“天色已晚,山路多不好走,姑姑早些回去吧!”
谢盈香也起身打算离开,站在门口不停打哈欠的贺喻章知道自己终于能回去了,心里一阵欢喜,扶着自家娘子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然而谁知谢盈香在这空档里又往床头看去,这一下便看到了床上坐的是谁。
她止住了脚步,大步流星地朝床边走去,指着许风华,毫不客气地质问谢墨道,“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刚从布衾下露出一个脑袋想透透气的许风华一脸怔愣,他才刚出来就这么被发现了?这算是他的错么?许风华将目光投向谢墨,想知道谢墨会不会怪他。
谢墨也看了眼许风华,眼中并无责怪之意,许风华才肯把心放进肚子里。不仅是许风华,就连谢墨也是真未料到谢盈香会突然看过去。
“我……皇上派我们一起搜寻逃犯的下落。”谢墨吞吞吐吐道。
“一起?姑姑不傻,皇上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让你们一起去?”
贺喻章在一旁看傻了眼,这样下去,按照她这个脾气,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才肯罢休。只是……
“呜哇……”贺喻章又打了个哈欠,不知又要等多久才能回家。
谢墨在心里想了半晌,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就听到了许风华的声音,“是我怕我身上的病会再犯,这才强行将谢公子留在府上。皇上下旨的时候,我又怕路上有不测,便让他与我一同去,谢公子正好与我顺路也便答应了。”
谢盈香看向谢墨,“这是真的?那你是有什么事要做,竟然顺路到了先皇陵墓?”
谢墨低着头答不出来。
纸包不住火,许风华见瞒不住,反正他与谢墨的事迟早是要被人知道的。
“是我……都怪我……我心里已经喜欢谢公子许久了,于是我千方百计地想将谢公子留在我身边,谢公子嘴毒心却好,虽然有过推脱,可看在我病得可怜,也便不时留下来照顾我。”
谢盈香冷笑了一声,“你还有脸喜欢我家墨儿?你母妃她做过什么我可还记得一清二楚,她是个什么货,你就是个什么货,你们母子俩,哼……都不安好心!”谢盈香往地上啐了一口痰,摆摆袖子就要离去。
临走前还道了一句,“我家墨儿,你不配!”
谢墨蹙眉,扯着谢盈香的袖子,冷着一张脸,“姑姑,你别说了,是我先喜欢他的。”
谢盈香转过身子,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你说什么?他母妃那种蛇蝎心肠,你说她能生下什么好货?”
巴掌落在谢墨脸上的声音格外响亮,连在外面和蚊虫抗争的贺喻章也被吓到了,他转头便见到屋内谢墨直直立在一旁,捂着脸不说话。
许风华见此情形更是从床上披着一件衣服下来,心也像被人紧紧揪住了般,伴随着巴掌落下,他的心也疼了一疼。
许风华走到谢墨身边,将谢墨挡在身后,拦住了即将要落在谢墨脸上的第二巴掌,心平气和道,“您说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我理解,母妃在有些事上做得确实有些过分,可是我不一样,我只想抛掉怨恨一心一意与谢墨在一起。”
“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谢盈香挣开了许风华抓着她小臂的手,一把出了门拉过贺喻章的手,“走,回家!”
谢墨的脸火辣辣的疼,从屋外吹进来的风多少能让他舒服点。
当看到谢盈香离开后,谢墨才想起该去送送他们,夜色渐浓,山路上难免会遇到兽群出没。
“我去送送他们。”
许风华看谢墨的脸色不好,放心不过,便叫来许风清照看着谢墨,“我去送,你在家呆着就好。放心睡一觉,明日我们再去找天书也不迟,反正它就在先帝陵墓,也不必担心长腿跑了。”
谢墨目光空洞,也没应声,许风华只当他是答应了。
跟在他们身后翻过了一座山,许风华便遥遥望见了一座宅子。不用想都该知道,那便是谢盈香住的地方。
见人已经送到了,许风华也转身走了,其实这一路上他心惊胆战,也怕会遇到出来觅食的兽群,不过应该是运气好才没碰到。
不然真碰到了,他什么都不会,难不成和那些兽群面对面大眼瞪小眼地讨价还价吗?
“你……你要干什么?”山头那边,贺喻章将谢盈香拨到身后,小心谨慎地看着提着刀带着斗笠的人,想摸清他的动向。
提刀的斗笠人步步紧逼,“哈哈哈哈……我要你们的命!”
贺喻章小心翼翼,一步步向后退着,心里惶恐不安,但他想不通,又没人知道他住在此处,他和谢盈香到了这里也没结过仇家,那这人又为何杀他?难道是为了钱财?
“你若是想要银子,随我去家中一取便是,只要你放了我们。”
斗笠人又是哈哈一笑,“我要银子没用,就留给你们死后用吧,我可以烧给你们。”
贺喻章和谢盈香的身后都沁了一层薄汗。眼见斗笠人的刀越来越近,贺喻章一把将谢盈香向后推去,自己奋力挺身,挨了向他们砍来的一刀。
鲜血在四周散开,一摊摊地流向斗笠人和谢盈香脚下。
谢盈香瞪大双眼,惊恐万分,“不……不要死……贺喻章……”贺喻章死了,她也再没有心思逃了,就是逃了又有何用,日后独留她一人苟活?
谢盈香的泪一行行流过面颊,她踩着满地鲜血跪扑到贺喻章身边,将贺喻章慢慢抱在怀里,“你不许死,我们好不容易过上了清闲日子,你就忍心留我一人独守空房枕着空席?”
贺喻章缓缓伸出沾了血的手,想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但满手血污,只会将谢盈香的脸抹花,他悬在半空的手迟迟敢没有落在谢盈香的脸上,而是使了自己最后的力气推了谢盈香一把,声嘶力竭地喊道,“香儿,快走!走!走啊!”
谢盈香依旧抱着他不肯松手,满脸泪痕道,“我不走,我和孩子在这里陪着你。”
斗笠人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第二日,天依旧晴朗,又是一日艳阳高照。
谢墨用完早膳后第一件事就是去种菜。
他给每个人都分配了任务,许风清和冥七去上山打猎。谢墨特意嘱咐两人回来时一定要带鱼,好让他煮好鱼汤给许风华补身子。
他负责种菜,许风华则负责坐在院子里抱着松鼠晒着太阳好好养伤。
过了孟夏,晌午的太阳总是火辣辣的,相比桃月而言,着实热情了许多。
谢墨在这小院子里忙活了许久,才将种子下地,他们这里农具不多,许多步骤,比如挖土什么的都要靠剑或手来完成。
许风华也没闲着,时而用水打湿了汗巾,凑上去为谢墨擦汗,时而递上一杯放得温凉的水来给谢墨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