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风华录[古代架空]——BY:夭桃子

作者:夭桃子  录入:03-16

  许风华看得正尽兴,忽然却见那蝶翼般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他脸皮一厚,干脆撑起半个头,直愣愣地打量着谢墨,同时期待着谢墨的反应。
  谢墨睁开眼看到的便是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许风华问:“醒了?”
  谢墨白了他一眼,坐直身子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一脸茫然道,“我怎么会睡在你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啾


第7章 逃犯
  许风华嬉皮笑脸道,“你昨晚可是哭着求我与你睡在一起的,谢墨你不会忘了吧?”
  昨晚谢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他哭诉时,许风华早就困得睁不开眼了,可无奈这小祖宗并不打算放过他,还要扯着他上屋顶赏月,万般忍耐之后,许风华只好像哄孩子一样把谢墨哄去睡觉。但看谢墨走路疯疯癫癫晃晃悠悠这模样,许风华就觉得心里挺悬,牙一咬心一横,便把谢墨抱到了他的榻上。
  果然,谢墨听后难以置信,大声辩解道,“怎么可能?一定是你强求小爷的,还想趁爷醉酒之后欺骗小爷,爷告诉你,没门!”
  许风华被他认真的样子逗得发笑,“喂,你头痛不痛?”
  谢墨的头是有些痛,刚一醒来便晕乎乎的,但谢墨怕许风华笑他酒量浅,硬着嘴道,“我头是有点痛,一定是你昨晚恩将仇报心怀不轨,用凳子拍了小爷的头。”
  许风华笑得直抽搐,平日里宿醉头痛是常事,只是这头痛会延续一整日。怕是谢墨怕他嘲笑才将一切原因归结于他身上。
  许风华笑着起身,在凌乱的软榻上翻来找去,搜寻了好长时间,也没找到衣裳,“谢墨,可曾见到我的衣裳?”
  谢墨一愣,转眼瞧向屋中那块潮湿的地方,上面的锦袍确实是许风华的。
  昨天晚上他嫌雨滴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太吵,随手扯了一件衣服扔了过去,没想到竟然是许风华的衣物。
  谢墨装作不知情,戳了戳许风华的肩膀,“那件锦袍莫不是你的?”
  许风华顺着谢墨的视线望去,定睛一看,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谢墨看到许风华的脸色,语气平缓道:“风华兄别担心,可能是昨晚的竹窗未合,风较厉害,将你的锦袍吹到那了。”
  谢墨心虚地瞥了一眼竹窗,尴尬的是,竹窗紧闭,并不会有方才他说的那种情况发生。
  许风华显然也注意到了竹窗,他紧紧盯着谢墨,看你这小子能怎么圆下去。
  谢墨摸了摸鼻子,一脸正经道,“其实可能是风华兄睡觉不大安分。”
  许风华挑眉一笑,“是吗?”
  他一把拉过谢墨,撕扯着谢墨的衣衫,“那不如便将谢兄的衣衫借于我穿,风华自然不会嫌弃。”
  谢墨紧紧护住自己的衣衫,“承蒙风华兄不嫌弃,但风华兄着了我的衣衫,那我呢?”
  许风华憋着笑看着谢墨衣冠不整的样子,一脸认真道:“你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
  “快点快点,都快点,吃完还要去干活呢!别磨蹭!”狱卒拿着鞭子不耐烦地吆喝道。
  谢意远在西北军营的那段时间,经常出现正用膳时战敌军偷击的状况,为时刻保持警惕,军营中的他和士兵们只能将用膳时间缩到最短,长期下来用膳也相较他人迅速。
  谢意远急急地喝完一小碗仅见两三颗米的白粥,菜都未来得及吃一口就已见了底。
  他们每八个人围着盛了几根烂菜叶的碟子,囚犯为抢这几根烂菜叶吃,只得你争我抢,你不让我我不让你,那状况激烈得好像随时要打起
  来。
  旁边的贺衍见谢意远没吃到菜,毫不犹豫将自己刚夹上的菜放入谢意远碗中。
  “谢谢。”
  贺衍憨憨地笑了笑,“没事,你多吃些,待会还要去做工,可别累倒了。”
  淮王府的凉亭中,许风华与谢墨一派安然和谐地坐在一起用着早膳。
  许风华拉了拉站在周围的婢女的衣袖,“碧云姐姐,本王想喝甜汤。”
  碧云微怔,望着许风华拉她衣袖的手,面色一红,点了点头,“奴婢这便去吩咐膳房。”
  许风华又似想到了什么,附在碧云耳边轻声道:“记得多放些姜和辣椒,份量要足。”
  碧云听完后耳朵微红,这红又蔓延到了脸上,她点了点头,带着羞涩转身快步离去。
  谢墨一脸无奈,“外面还在下雨,为何偏偏要来这凉亭用膳?”
  许风华的一双桃花眼弯得像月牙,“谢兄不觉得此番别有风情吗?谢兄看这春雨如帘,水天一色,山色空濛,多美啊!”
  许风华没想到自己随便想个应景的成语便能想出这么多来,虽不大晓得意思,但贵在应景。
  谢墨抬眼远眺,望见远处水天相接,雾气弥漫,竟也觉得宛如仙境,只怕是平常人定会觉得许风华有病,可谢墨觉得许风华很会品味,“不错,只是风华兄用的水天一色一词不大准确,水为暗绿,天为靛青,色彩大不有不同啊!”
  许风华望了一眼天,眼神定在谢墨好看纯净的眼睛上,最终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谢兄说得句句在理!”
  几刻钟后,碧云便端来了一碗浓香四溢的甜汤,空气里飘的蜜香甜得都能拉出丝来。
  “王爷,甜汤来了。”
  许风华看了眼谢墨,对碧云吩咐道:“快给谢兄盛一碗。”
  谢墨接过碧云递来的甜汤,低头道了谢。
  许风华坐直了身子,看着低头浅尝了一口汤的谢墨,时刻注意着他的神色,迫不及待地问道:“谢兄,味道如何?”
  谢墨抬头,皱着眉头,嘴都红了一大半,但这鲜红的唇更显得娇艳欲滴。
  许风华见此直笑得停不下来,谢墨抿着嘴,脸也被辣得通红,他觉得舌头似乎已被这辣折腾得失去了知觉,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怎…怎么……有……姜……姜和辣椒,你好…好狠啊!辣……辣……水在哪?”
  许风华笑得更大声了,捧着腹部笑道:“我是担心谢兄会因宿醉而头痛一整日,便特意嘱咐膳房多放些辛辣之物。谢兄感觉现在如何啊,有没有好点?”
  谢墨抓过桌上的清汤一饮而尽,用手帕拭了拭唇,“那可多谢风华兄如此细心体贴入微了。”
  草草的一顿早饭后,囚犯们被狱卒赶到离皇宫不远的一座正在修建中的宫殿。
  贺衍拉着谢意远跟在队伍最后。
  狱卒告诉他们今日的任务便是搬运楠木。
  每个囚犯纷纷进入一旁的帐营中扛起一条楠木,将楠木搬至修建物旁。
  谢意远想这样做应该是怕这些楠木因雨受潮才会将这些楠木都置于营中。
  雨点不住地砸在人的脸上,旁边还伴有狱卒恼人的催促声,“快快快,别让楠木淋了水。”囚犯们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可还得忍着怒气搬运楠木,早搬完早休息。
  谢意远耳边不时传来狱卒挥舞竹条鞭子的声音,紧接着便是皮开肉绽的声音,雨里的血腥气渐渐蔓延,引起许多人的不适与反感。
  “都别把这金丝楠木拖到地上,若是湿了岂是你们所能赔得起的?”
  “你,快把楠木抬起来!”
  谢意远被不断落下的雨水挡住了视线,眼前一片白茫茫,突然,他感觉到有圆圆的硬物对着他的背部,将他用力向前推去…
  用完早膳后,许风华拉着谢墨到昨晚安寝的房间里,指着屋顶上方的那一处空缺,“你看这雨可是不停的往下滴,我这寝室都快成水帘洞了!”
  谢墨点头,“看到了,甚美。”
  “是挺美,可到了水漫金山之际,那我便没了栖身之处。哦,我明白了,谢墨你是想让我和你居于一室对吧?”
  谢墨一愣,“才不是,是你误会了。”
  谢墨拉着许风华出了房间,突然一转身提起许风华的衣襟,许风华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离地。
  远看地面越来越远,脚也失去了支撑,许风华生怕自己突然掉下去,紧紧环住谢墨的腰,恨不得整个人都黏到谢墨身上,也不去管谢墨突然变得僵硬的身体。
  直到脚得到了支撑,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许风华才松了手。
  谢墨带着他来到了自家屋顶的那块缺口处,将被掀开的瓦片一一放好,堵住缺口。
  谢墨正要拉着许风华下去,却被他阻止了,许风华拉着谢墨在屋脊上坐下。
  “没想到屋顶上是如此这番景象,想必夜里会更美吧!”
  谢墨远眺着笼在濛濛烟雨中重重楼阁,道,“不错,夜里有繁星点点,弯月朦胧,确实很美。”
  “你经常来这屋顶吗?”
  谢墨并未注意到许风华话里暗含的意思,“嗯。”
  许风华眯眼一笑,“原来谢墨你每日都要飞到屋顶偷看本王啊!”
  好在谢意远反应较快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跌倒,谢意远微微侧头向身后望去,便见着徐昃轩一脸阴狠地在他身后,谢意远明白徐昃轩如此是想要他因重心不稳而将楠木落入雨水中,从而受到狱卒的鞭打。
  想及此,谢意远将楠木猛地向后,撞到徐昃轩腹部,徐昃轩吃痛,面目愈发狰狞可怕。
  不知不觉间,已至了用午膳的时间。
  牢犯们完成了任务后便排好队伍回了牢房休息。
  “喂,听说押送你们回来的时候少了一名囚犯,你们知晓他是何人吗?”
  谢意远听到旁边有人提及此事,立即便留心听着。
  一旁有人回道:“我知道,是…”那人扭头看了一圈,没有看见需要避讳的人,便继续道:“是徐昃轩的弟弟徐昃昌。”
  “那你知晓他是如何逃走的么?为何押送你们的狱吏置之不问?”
  那人洋洋得意压低了声音道:“你们可不知道,狱吏本就知晓徐昃昌逃了,可他们对苍柏山不大熟悉,追也追不上,便只能装作不知情。毕竟狱吏知晓有囚犯逃走却未及时抓捕,是狱吏的问题,上头也会拿他们开刀治罪,而装作不知晓有囚犯逃走,那便只能说明是逃犯手段高明,而这些狱吏顶多被撤职。”
  那人顿了顿,又道:“况且啊,想必此事也会被皇帝压着。囚犯逃出去定会为非作歹,若被百姓知晓,定会闹得人心惶惶,民心不稳,皇帝自然不肯闹成这样,只得暗地里去查逃犯的下落。”
  有人问道:“那当时你们就没人看见徐昃昌逃跑?”
  那人叹了口气,“自然是有的,可是以他山寨小王的身份谁又敢去说呢,若是说了之后徐昃昌又被捉了回来,你说同一个牢狱中他岂不是会日日报复于你,再说若他真逃脱了,你若揭发了徐昃昌,他的哥哥却会记恨你,而装作不知情,既免了被狱卒责问之罪,又不至于得罪人。”
  “狱卒责问之罪又是为何?”
  “你想啊,你既向狱卒揭发了他,若是狱卒没有捉到他,便会问你当时为何不阻止,这罪呀,还会落到咱们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emm把这一本完结了是朕的目标)\^O^/加油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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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子
  休息的时间里,各个牢狱的门都是大开的,牢犯们可以自由出入其他牢狱,去寻找自己的同伴闲聊,亦或者寻找与自己有相同乐趣的人,一同干自己喜欢的事。
  就譬如像谢意远隔壁的牢狱,每次在休息时间内便召来许多热爱起舞的人,一同在狱中翩翩起舞,可那情形,称翩翩起舞着实牵强的紧,群魔乱舞方可准确描述此情形。
  而谢意远对面的牢狱,却是一个吊嗓子的群体,每逢闲暇,一群人便张着嘴大喊大叫,有似公鸭般的嗓音有似乌鸦叫的声音,各个具有魔力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别提有多刺耳。
  谢意远很佩服与他同在一个牢狱的这些人,一个个泰然自若恍若未闻,只管与同伴话着家常,对外界事物完全置之不理。
  谢意远进了牢房,坐在角落里揉了揉眉心,强忍下心中的烦躁,对自己安慰道,不碍事不碍事,习惯便好。贺衍走了进来,在谢意远身旁坐下。
  贺衍看见他这副模样,大概也明白了他心中的烦躁,道,“莫兄,我陪你说说话吧,也好分分心,不去理会这些事。”
  谢意远看了一眼贺衍,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感谢,“方才听闻此次在押送你们回来时,逃了一个人。”谢意远语气平淡道。
  “确实如此。”
  “那…你当日可见到他逃了?”
  贺衍认真回想了一番,“确实见到了,本来我以为他自会被抓回来,也便没太在意,可没想到他竟然成功脱逃了。”
  “你可知晓他去了哪?”
  似乎觉得面前这人太过于关心此事,贺衍神色怪异,语气也显露出一种抗拒来,“我怎么知晓他去了何处?”
  谢意远也注意到了贺衍怀疑的神色,解释道:“贺兄别误会,只是方才听见有人谈论起此事,一时便有些好奇。”
  贺衍了然,小心提醒道:“莫兄还是少提此事的好,免得引人怀疑。”贺衍靠近谢意远的耳边轻声道:“我听说近来有朝中之人混了进来。这话若被他们听了去,咱们都得倍受牵连。”
  谢意远心里一颤,面上却一派平静。
  这些牢犯知晓得未免太多了。难道说朝中有人故意透露消息?按理来说,这事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才对啊。
  谢意远心里纳闷不已,却又不能直接去问。看来也只能在这短短一个月内由他自己慢慢查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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