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司马拆迁

作者:司马拆迁  录入:03-20

  你猜,我守天峡用了多少人?去增援以后天峡又还剩多少人?”屈律啜冷冷道,“总有一个设!”“设”是北戎军制,一设约为两万。
  姬珩见他张狂大笑,耀武扬威,伸出五指,“五千人。
  增援右翼之后,只剩三千人。
  哈哈哈哈,你们但凡敢再回头打一次,我就完了,这场仗的胜负都得改写!”毕竟首胜,难耐兴奋,把那屈律啜气得头脸通红,然后青白,几乎想生生咬死他。
  屈律啜冷冷看他,眼里突然闪过一道精光,看见了姬珩与其他将领。
  他用汉话嘶哑道,“我原以为,楚侯是诸侯之首,我们可汗的敌手正是楚侯……没想到,楚侯不如庆侯——来日中原之主,必是庆侯!”江放大惊,如同背心被塞进一捧冰雪,方才的狂热散到九霄云外。
  姬珩想做天子,你说我是未来中原之主,岂不是要他杀我!他手起刀落,将屈律啜斩杀,血溅当场,这才强自镇定看向姬珩。
  变故骤生,营帐内鸦雀无声。
  江放心思数变,方才杀人实在是慌不择路,一听屈律啜挑拨,他就慌了。
  这样的战俘要献俘于天子,却被他一刀斩杀。
  江放维持轻松,朝姬珩笑嘻嘻道,“这老贼坏得很,我一时失手……”他一身黑甲,衣袖上略有几道裂痕,是冲杀中留下的痕迹。
  五官俊朗,溅了几滴血,手上刀上也都是血。
  姬珩深深看他,掰开他的手,将那柄刀从他手中取走,当啷一声落地,才不疾不徐笑道,“什么失手?本侯记得,屈律啜未能生擒,原就是个死人。”


第7章
  他嘴唇开合,一句话改了屈律啜生死。
  江放脸上满不在乎地笑,心里怕他起杀机,改自己生死。
  借粮与北狩,都是与虎谋皮。
  只是这吃人的虎长得太好看,叫人神魂颠倒,方才被吓那一遭,才回过神来。
  彩头不敢再要,江放只道走为上计,抱臂故作亲昵地撞了撞姬珩,“战事已定,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带人走了啊荖阿夷拯里依刘汣罢侍饲仈鹉栖。”
  姬珩笑着看他,“照理说该留庆侯庆功,但是如果庆侯另有要事,本侯也就不留了。”
  江放胸口的气只敢松小半,背对姬珩朝自己的部将暗比手势,手按在短刃上,内里一条弦绷得快要断了,身姿步伐还踢踢踏踏,吊儿郎当。
  他肩膀将要到帐门,忽听姬珩气定神闲,“庆侯请留步。”
  随后楚军将领纷纷退出,江放的属下目光示意,他微一侧脸,若是帐中只有他和姬珩,他赤手空拳就能取姬珩性命,属下便低头退出。
  江放叫了声,“楚侯有事?”姬珩道,“你床上好像不是这么叫我的。”
  江放道,“姬珩。”
  姬珩走到他面前,仔细审视他,之前只当他是京中武将子弟,听他说了几句北戎语再看,才觉得他五官轮廓清晰,矫健英挺,确有那么一点不似中原人。
  江放也看着他,就见这诸侯之首的男人目光一动,几乎是温柔地说,“真巧。”
  他替江放整了整衣领,取出一块玉佩,替他系在腰间,道,“北戎自以为是狼神后裔。”
  那玉佩就恰好是一只趴伏的小狼,玉形圆润厚实,是见所未见的款式。
  江放呆呆看着那只小狼,姬珩做好这些,却将江放轻轻抱住,往怀里紧了紧。
  他们身高相仿,江放短暂贴上的是另一个男人的胸膛。
  睡都睡过,却还没这样抱过,这个人的怀抱竟也是温热的,江放看着他僵住,就听姬珩在耳边说,“别怕。”
  江放带兵离开大营,前二十里匀速行进,二十里一过,便全速回庆。
  直到平安归庆,还犹如活在梦里。
  江放问,“楚侯姬珩是什么样的人?”卢道匀早答了无数次,“诸侯之首,不是什么好人。”
  江放道,“我上一任庆侯就是被他弄死的,死得稀里糊涂。
  和他为敌的人通常都死得稀里糊涂,留他一个,清清白白。
  他的同父兄弟都死绝了,我记得我们小的时候,京中还有个童谣,说什么’白虎来,剖心肝,食公子‘。”
  公是侯,公子就是侯子。
  周朝例,宗室封侯双字,和州侯区分。
  姬珩的父亲是博平侯,和身份低微的女子生了姬珩,一开始根本没想带回侯府。
  到他五六岁,才往府中带。
  府中老太太病得不轻,见他第一眼,就被吓晕在床,非说见到了一只白色猛虎,哭着说这猛虎一定会将她其他孙儿吃尽。
  而后果不其然。
  这十多年一提姬珩就是楚侯,诸侯之首,承担北狩之责,将楚州治理得多好,叫人忘光了当年博平侯府的事。
  卢道匀没好气道,“难不成你和楚侯朝夕相处,发现他那些兄弟的死都不是他害的,他是白璧无瑕被冤枉了?”江放把靴子架几案上,“没有,我发现,他那些兄弟的死一定都是他下的手,半点不冤枉。”
  卢道匀高高挑起眉毛看他,意思是“那你说这些干什么”。
  江放非常诚恳,一副请教的样子,问,“他既然不是什么好人,为什么没杀了我呢?”他有一点好奇,还有一点不自觉的炫耀。
  卢道匀只觉得怒火冲到天灵盖,看看左右,还是压低声音,“你是被姬珩睡傻了吧?要不要我帮你找两个人,你睡睡别人,醒醒神!”男子能够生育,出身高的就更以被人睡了为耻辱。
  不得不屈居人下,事后也要睡几个人,来展现自己雄风还在,还是个男人。
  江放道,“我只想睡他。”
  趁卢道匀气结,纵马出去。
  他履位庆侯第一年,开耕地,拒北戎,庆州境内终于有了复苏的迹象,虽然离楚州中州的繁盛富庶差得远,但一步步来。
  他在诸侯中年纪最轻,只要保得住命,总有见到庆州强盛,百姓安居的一天。
  他牵着“照夜”走,听“照夜”打了声响鼻。
  这才从领口扯出那块玉——未免被啰嗦,他索性把那块玉系在颈上,以免被看见。
  江放摸了摸“照夜”的脖子,一把搂住它。
  这匹马是他最初的朋友,他附在马耳边问,“你说,他怎么就没杀我?”北狩归来,卢州丞被庆侯气个半死。
  但江放也就偶尔问几句莫名其妙不痛不痒的话,政务与练兵都不曾懈怠,久而久之卢道匀也就不管他了。
  倒是江放主动找他商议一件事,“我要一支骑兵。”
  周朝武将多出自边地,多少混有戎血,武将子弟重骑射,爱弓箭骏马,像卢道匀这样武艺稀疏,反而好文的才是少数。
  要骑兵就要骑兵,整个庆州军都是他的,何必这么郑重商议?卢道匀不解,“啊?”江放说,“住帐篷,穿胡服,说北戎语,吃炙肉喝烈酒。
  一句话,北戎人怎么活,这支骑兵就怎么活。”
  北戎善战,对上北戎骑兵,周朝精锐之师也要四比一才敢说有胜算。
  混有戎血的武将都想撇清“血统不纯”四个字,竭力研究汉家兵法,不曾像他这样提出索性学北戎。
  卢道匀低头道,“你练兵之时务必秘密,否则肯定会被弹劾,说你这庆侯心向着北戎,百姓也会觉得你非我族类——”江放一搂他的肩膀,亲热道,“我也这么想,所以我练骑兵去的这几个月,政务就交给你了!”卢道匀眼睁圆,就看见江放带着事先遴选好的人,一溜烟跑了。
  庆州侯一跑就是两个月,两个月间,卢州丞手上还多了个烫手山芋。
  隔壁的楚侯,送了礼物和信笺。
  礼物就是些蜜饯点心糖饴,火漆封的信笺才麻烦得要死,得传给亲兵,再叫亲兵快马冲到边境,去找草原上带着胡服骑兵不晓得正在哪里的庆州侯。
  姬珩的书信来得挺密,江放的回信也去得挺密,偶尔信纸上还沾了糖浆和油渍。
  卢道匀一看那信的长度,既有些牙酸,又有些担忧。
  江放不会来真的吧?不会陷进去吧?憋了两个月,这口气憋得阴阳怪气。
  在边境风吹日晒,带着人逐水草而居的庆州侯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仔细洗个澡。
  他正在屏风后穿衣,卢道匀拿着最新的信笺和食盒进来,张嘴就说风凉话,“洗洗干净,收拾好东西,准备嫁过去了吧?”江放莫名其妙看他,把那信笺拆了读完,就灿烂一笑。
  卢道匀磨牙,“你和姬珩鸿雁传书,真是情意绵绵啊!”江放一愣,随后大笑,“你以为这是情书?你以为我和姬珩情书往来?”卢道匀也愣,江放直接把那张书信扔给他。
  卢州丞的神情从不可置信到一言难尽,那书信上都是讨价还价,行事计划。
  江放穿了靴子,把食盒拨开,正在考虑从哪碟吃起,“我在和他谈今年北狩。”
  今年北狩,姬珩还邀上了延侯孙英章,他和江放有意联手,趁着北狩把延侯做掉,再嫁祸北戎。
  卢道匀放下信,道,“所以,情书不是情书。”
  江放点头。
  如果情书不是情书,蜜饯说不定也不是蜜饯。
  卢道匀看向食盒,“那这些,是干什么的?”江放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抓一把杏脯塞他嘴里,“吃的啊。”


第8章
  这一年十月,楚侯再度邀庆侯北狩,又邀延侯同时前往。
  江放即将换甲胄,又听说那扬壑老头来了,只能自认倒霉,出去接见。
  他这庆侯当了一年,对老头还是发怵,尤其是身为州侯擅离职守,胡服骑射,要是被知道了得把他谏死,他离二里地就想避。
  老头道,“大军待发,老朽也知道君侯不会听劝。”
  江放无话可说,只道,“我知道老丈严辞规劝,都是好意。”
  他难得正经起来,留有京中世家子弟的底色,英气飞扬,端正俊朗。
  老头扶杖道,“君侯……不同于以往几任,纵使不想听老朽聒噪,也只会回避,不会遣人驱逐。
  庆州得州侯如此,是百姓之幸。
  只是……楚侯心机深沉,为当世枭雄,君侯上次已露锋芒,必然招他忌惮。
  君侯执意再受邀北狩,务必万事谨慎,绝不可轻信。”
  江放道,“多谢老丈劝诫。”
  在老头转身离开后上马,却捂了捂胸口,衣裳下,那块姬珩送他的玉系在颈上,挂在胸前。
  “照夜”不被他驱使,留在原地,那支骑兵中的一个人纵马而来,叫道,“将军!”他这一次带骑兵一同北狩,却叫他们换下北戎衣服,先穿普通甲胄,不欲引人瞩目。
  骑兵一千余人,专门征选亲兵中有北戎血统之人,边境练兵时彼此之间交流纯用北戎语,压马近前才用北戎语叫了声“首领”,正要再以北戎语说话,就被江放一巴掌拍在头上,“说汉话。”
  那人揉着头说,“要上战场了,我们还没个名字呢!”北戎是狼的后裔,“首领”按音节划分,写成“狼主”。
  正是日出时分,江放眼里有初生太阳的光,一把揽住那个骑兵,“告诉他们,北戎有狼头纛,这支骑兵,就叫狼骑。”
  十一月初,庆军与楚军会和。
  江放再一次疾驰奔入辕门,今年风雪来得早,他远远见到姬珩照旧来迎,穿的却和去年不同。
  去年姬珩还是一身儒将风采,今年却直接披了重裘。
  好不容易一番寒暄,挨到和姬珩独处,进了帐,就连主帐里炭火也烧得比去年旺。
  江放进帐一坐,“你没事吧?”话还说着,手上就被姬珩递了一盒蜜饯。
  翻开一看,还是果脯,嘴上含糊说,“又来啊,都吃腻了。”
  照样抓了一颗往嘴里放。
  只是方才递蜜饯那一下,碰到了姬珩的手指,他手指微凉,那点凉就在江放心上挂着。
  姬珩披着狐裘,狐裘雪白,他肤色也白,可一入帐内,看清楚了,两颊分明泛红。
  他现在这样,像极了上次军帐那晚,他情动之时。
  江放心猿意马,一股热流涌下下身,不由得干咳了一声,又抓着果脯往嘴里塞。
  姬珩脱下狐裘,轻描淡写,“受了些风寒。”
  江放早就猜到他病中发热,也不惊讶,心道去给他找点热水喝。
  没想到姬珩望着他,微带笑意,问,“要不要嫁给我?”江放手里的果脯差点掉在地上。
  楚侯是诸侯之首,根基稳固,天子都不敢轻易动他,其他诸侯更是对他礼敬有加。
  而他完全是前任庆侯反叛以后,天子无人可用,觉得他痴心一片不会反,封他一个庆侯,把他丢到豺狼虎豹之间,试试情势有多凶险,水有多深,任他自生自灭。
  朝天子的时候,楚侯站第一个,他这庆侯就得站最后一个。
  现在姬珩问他,要不要嫁给他。
  江放舔牙一笑,笑容里竟带着桀骜,他装作疑惑,“我为什么要嫁,我都给你操了两回了,你还没让我操。”
  姬珩道,“上回可是给了彩头,是谁不敢取,急着逃命?”江放走到他面前,“这还有过期不候的?我赢下来了就是我的,只要是我的,我想什么时候想拿,就什么时候拿。”
  一年不见,他有些不同了。
  风吹日晒,雨雪侵袭,肤色深了些,轮廓也深了些,眼睛里藏着无限锋芒,被他看时,姬珩竟有错觉,仿佛自己是猎物。
  姬珩道,“让你操你就嫁?”江放反而笑,“你让操?”姬珩也笑,“现在?”江放斜眼打量,“我怕迟则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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