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说的生动,现场听书的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甚至有人还带头叫了两声好。他们皆知萧知说的是谁,平日里也都对这两人的做派是敢怒不敢言,这会儿听萧知借着说书骂人,个个是觉得痛快无比。
萧知这回说完书一拍醒木,还起身客气的对着那两位少爷说道:“二位觉得在下说得可还行?”
看他二人气得面色难看不说话,萧知又故做恭谨道:“还是赵大少爷书写得好啊。”
这一说完门外的人群更是哄堂大笑,赵大少爷气的一掀桌子,手指着萧知狠声道:“给爷爷等着。”说完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何少爷此时也是恼火得不行,可一看赵大少爷对着萧知放了狠话,他便又幸灾乐祸的冲着萧知说道:“小先生不如赶快求求我,看看哥哥我能不能给你说说情。”
萧知看也不看他,道了句:“滚!”便往后堂走去。
何少爷讨了个无趣,也连忙追着赵大少爷的身后。他二人皆是怒气冲冲的推开了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大步往县衙方向走去。
萧知心知这回左右也是躲不过去了,索性大大方方的往后堂一坐,凑巧的这时候廖老板外出回来,听了小伙计一说此事,赶忙是奔着萧知过来。
萧知一见廖老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想着自己毕竟是在人家地盘儿上给惹了祸端,遂起身给廖老板一行礼,说道:“是我给您添了麻烦,我这就走,免得等下再连累了茶楼。”
廖老板一拦萧知,没着急让他走,问道:“他们这是因何故要招惹你,就没得能解决的办法么?”
萧知心中明白廖老板是在为自己着想,可这事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他更是明白得罪了小人哪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萧知便对着廖老板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廖老板看着他是连连叹气,想着萧知也是这些年跟着茶楼长起来的,不想看他惹上这般麻烦,可自己有心相帮却也是无能为力。
廖老板还要再说话时,就听得前面“噔噔噔”一连串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萧知心道来得还真快。
果不其然,就见茶楼小伙计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急道:“来,来衙差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身后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差跟了进来,二人进来也不说话,奔着萧知就走了过来。
廖老板上前拦了一下,倒叫其中一个衙差推得一个趔趄。
萧知见状赶忙扶住了廖老板,对衙差说道:“我跟你们走便是,何必动手动脚。”
其中一衙差冷哼道:“你勾结山匪犯的可是重罪,别想着路上逃跑。”说着二人便给萧知双手落了锁,一左一右抓着萧知出了茶楼,往县衙走去。
一路到了县衙,两个衙差直接是把人领到了牢头面前,那牢头也不多问又领着萧知来到了县衙里一排简陋的牢房前。
挑了一间最角落里的牢房,牢头把萧知往里一推,便落锁走人。他一直走到一处偏门旁,就见那小门儿边上站着满脸阴险的何少爷。
何少爷一见牢头过来当即是满脸堆笑的将一小个荷包递给了牢头,还附身嘱咐了牢头几句话。这牢头伸手接过荷包来一掂量,点点头便又原路返回。
剩下何少爷一人站在原地,恶狠狠地望着牢房的方向,只因他心中又升歹毒一计。
第19章 快马奔袭欲救人
萧知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找了块儿稍微干净的地方一坐,看着自己双手上被捆的铁链,不禁就想到了上一次在大龙山他也是被
捆绑着双手。
可是那一次有云莫山小心翼翼的给他松绑,又给他上药。一想到云莫山心疼自己的模样,萧知便不可抑制的委屈起来。此刻他恨不得云莫山立马就出现在他面前,抱抱他,亲亲他,狠狠地疼爱他。
这边萧知受了罪,那边儿云莫山自是一点儿也不知。
云莫山处理完南安这边儿的事宜,接手了镖局,又整顿了几天镖局里的事务,这才好不容易抽得身来。把镖局交给邢武暂且看管,他自己是飞身上马直奔梅平县而去。
云莫山一时无法得知萧知入狱遭罪,可这边马乙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来白天那会儿在街上,萧知让马乙回山上去,马乙当时只是佯装着走了,等着萧知无防备他又绕了一圈便跟上了萧知。
只因他看出了萧知必定是心中有事儿,可萧知不愿意说,那他便打算暗地里看着,怕是萧知这边有何麻烦。
也亏得是马乙心细,他在茶楼外等到了下午,便见那日被绑上山的粮商少爷和另外一人进了茶楼。
马乙直觉是没好事儿,果然这一通看下来,便看到萧知被衙差拿了去。
马乙有心出面劫走萧知,可又怕以自己一人之力贸然出手的话,不一定能带着手无缚鸡之力的萧知跑出梅平县。
于是马乙按兵不动,看着衙差带着萧知进了县衙,这才匆忙飞身往大龙山上跑去。
他想着先尽快通知了大当家要紧,于是马乙便匆匆的跑回了山寨,取过云莫山走前特意留下的信鸽,连忙写了纸条绑在信鸽的爪子上。
望着信鸽扑扇着翅膀往南边儿飞去,马乙这才又下山直奔着县衙而去。
县衙牢房里,萧知看着面前的冷饭冷水,又环顾四周长满苔藓的墙壁,偶尔还能听到隔壁传来一两声瘆人的惨叫,萧知就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起个不停。
他想自己虽然从前受苦,可也从没有遇见过如此般这么叫人害怕的境地。也不知道那两个混蛋少爷还想着怎么折腾自己,萧知是只盼着云莫山能快些来搭救他。
那赵大少爷确实是想着把萧知往大牢里扔上几天,到时候再叫牢头使些手段,让萧知好好的吃点苦头,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这边儿却先是不好过起来。
起因是傍晚的时候,何少爷又邀请了赵大少爷来花街柳巷里寻欢作乐。
何少爷一见今天是大事办成,心中自是高兴不已,想着这下就等着他去收拾了萧知。即便是到时候真有山匪来救萧知,那把萧知扔进大牢的也不是他,山匪若是追究起来,自有这赵大少爷在头前给他顶着。
何少爷心里想得美,面上也是藏不住的得意道:“赵兄今日可是威风了,一句话就叫衙差们拿下了勾结匪徒的萧知,小弟实在是佩服。”说着又是不停地给赵大少爷敬酒。
赵大少爷被他说的心里痛快,嗤笑道:“那有什么,我姨丈可是县大老爷,区区几个山匪本少爷自是不放在眼里。”
何少爷心知他是说大话,不然他怎的让山匪打了就敢拿萧知出气。可何少爷面上还是乐呵呵的说道:“那是那是,在咱们梅平县谁不知道您是这个的。”说罢还比划出大拇指来让赵大少爷看。
那赵大少爷能不乐么,两个人皆是得意的哈哈笑不停,一边喝酒一边直说今日痛快。
这二人来了妓院里又怎么能没有当红的姑娘作陪,今日何少爷大手笔,连点了三个头牌的姑娘,一个伺候他自己,两个伺候赵大少爷。
赵大少爷左拥右抱,还没多大一会儿就搂着两个姑娘上下其手,直惹得两个姑娘皆是嬉笑、喘息不止。
何少爷一看时机差不多了,自是搂着另一位姑娘去别的房里消遣作乐去了。剩下赵大少爷迫不及待地就和两位姑娘宽衣解带,搂抱去了床上。
可一番挑玩逗弄后赵大少爷这下面是毫无反应,这可把久经风月的赵大少爷吓得不轻,他又不停地让两个姑娘轮番上阵的伺候自己。
那两个姑娘自是使尽了浑身解数,把什么招儿都用上了,可赵大少爷这下边儿还是立不起来。两位姑娘面上都不敢说话,可心里都道这不是废人一个么。
赵大少爷想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般境况,他也不想在这青楼女子面前丢了面子,只得狠狠道:“爷爷我今日没兴致,改日再来收拾你们。”说罢连忙是穿衣下地,往家里跑去。
赵大少爷一路火急火燎的回了家,又是叫来了自己的通房丫鬟,让她好好的侍弄自己。可几番下来还是不见一丁点儿动静,那赵大少爷也是气疯了,一脚踢开丫鬟,怒道:“快去找大夫来,快去!”
这边丫鬟出了院子一喊叫,没一会儿整个赵府都乱了套,赵大户两口子一听儿子可能废了,惊得当场先晕过去一个。
顿时一大家子丫鬟婆子,管家小厮的都乱做一团,气得赵大少爷冲着院子嚷道:“爷还没死呢,都慌什么!”
院子里登时倒是安静了不少,可等得大夫来了一通诊断后,这回是赵大户老两口子都晕了过去。
赵大少爷不信邪的又让人去多找大夫过来,他自己却是吓得瘫在床上起不来。
赵府里上上下下的一通忙乱,个个都是愁云惨淡的脸面。
还没取亲的赵家独根儿说个不举就不举了,谁说不是报应到了呢。
赵府那边儿一团乱,县衙这边儿却是寂静无声。
马乙趴的县衙里一处房屋之上,等着夜巡的衙差走过,他一个翻身起来,又悄无声息的跑到了牢房门口一处暗地。
借着牢房门口几盏微弱的火光,马乙一间一间的打量,等到看见最后一间牢房里貌似有个人蹲坐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马乙心说就是他了。
此时看守牢房的两个牢头正在小屋里呼呼大睡,谁也没察觉有人潜了进来。
马乙又悄悄的绕到牢房的最后一间,到门口透过木头栅栏往里一看,果真就是萧知抱着双腿靠坐在墙角。
马乙对着门里“嘶嘶”两声,就见萧知顺着声音抬头看了过来。
萧知冷不防先是被门口黑影吓了一跳,等得慢慢看清了来人是马乙后,心中顿时是激动不已。
马乙示意萧知别妄动,萧知又一点儿一点儿的挪了过来,悄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马乙双眼警惕的看着周围,低声回道:“我已经飞鸽传书了大当家,再等三日若是大当家还没赶到,我便想办法救你出来,再带着你去找大当家。”
萧知听他说已经告知了云莫山,心里头安心不少,又劝马乙一个人千万不要冒险,等着云莫山回来后再做打算。
马乙点头应下,又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包儿递给萧知,道了句“多小心”,便又放轻了脚步,找了处院墙边儿上,两下就爬了出去。
萧知看着马乙顺当走了,才打开了手里的油纸包儿,一见里面是两个大个儿的芝麻烧饼。
萧知这会儿肚子里头早就是空空如也,一闻着烧饼的香味儿,更是觉得饿的难受。他急忙咬下一大口就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想这马乙办事儿可真周到,等着自己见了云莫山后一定要在他面前给马乙美言几句。他又一想到马乙说已经告知了云莫山,那指不定没几天云莫山就会赶着回来救自己。
萧知这会儿终是能踏实点了,两个烧饼下肚,又凑合着喝了点儿冷水。感觉之前一直紧绷的心情一放松下来,困劲儿也就上来了,打了两个呵欠,萧知又抱着胳膊缩的墙角睡了过去。
一夜又到天明,之前云莫山快马加鞭的一路疾驰,昨夜里正赶在了一处镇子上落脚。
早上云莫山从客栈出来,他刚要从店小二手里接过自己的马匹,就听得远处“噗噗噗”一阵鸟打翅膀的声音。
云莫山似有所感的抬头一看,果然就见一只通身雪白的信鸽在离他几丈开外的地方盘旋。
云莫山心里一惊,急忙拿双指塞进口中吹了声长哨。
就见那盘旋的信鸽一下子冲着云莫山飞了过来,落到云莫山肩膀上便不动了。
云莫山连忙抓住信鸽,取下了它腿上的纸卷儿,迅速打开一看,顿时是焦急开来。
只见那长形的小纸条儿上就八个字:遭人陷害,先生入狱。
云莫山又翻过纸条儿背面,一个特殊的符号画于正当中。
若是他人见了定是不能理解其中之意,但是这个符号正是云莫山教与手下弟兄的,是平时用来计天数的,这个符号在此时便是表明了萧知入狱是在昨日。
云莫山看了眼日头,又在心里算了算路程,想着自己此时快马往回赶,最快也要半夜才能到得梅平县。
此时云莫山已然是心急如焚,他一把从店小二手里拽过缰绳来,飞身上马,一甩马鞭就奔着梅平县疾驰而去。
第20章 险些被辱牢狱中
昨夜里赵大少爷提前从青楼里跑了,何少爷却是一概不知。
等到早上何少爷从混乱的香闺中爬出来,还跑到另一间房门外敲门提醒赵大少爷起床。
谁知昨晚伺候赵大少爷的姑娘开门却说赵大少爷昨儿半夜就走了,等何少爷再问原因,那姑娘却是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何少爷还以为赵大少爷嫌这俩姑娘没伺候好他,遂也不再多问,想着自己今儿晚上还有事儿要办,等明晚上再邀请赵大少爷换个青楼逛逛。
一想到说不定今儿晚上自己就能成了好事儿,何少爷是美得一步三摇的往家走去。
萧知在牢房里睡醒一觉,就觉得是脑袋发蒙,浑身疼痛,拿手摸摸自己的额头也感觉不出来是否发热。他又将就的窝回墙角,心里头不停的想着之前和云莫山相处的过往,以此来减轻周身的疼痛。
等到终于熬到饭点儿,萧知老远就见狱卒提着一大桶馒头挨个往其他牢房里发放。萧知虽不是太饿,但心想着能吃俩馒头也好歹恢复点儿力气。
可等到狱卒发到萧知的牢门口,却是放下一碗清可见底的米汤就走了,连半个馒头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