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 完结[古代架空]——BY:浮白曲

作者:浮白曲  录入:04-01

  卫敛不需要一份感天动地的母子情。宠妃需要一个儿子安身立命,他也需要一个靠山改善境遇。利益交换,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他不介意多一个母亲。
  未曾想才过继半月,宠妃便被诊出喜脉,有了自己的儿子,此后便对他淡了些。卫敛不哭不闹,反叫宠妃生出些许怜惜。她当这孩子是福星,何况既收养了,总不能一脚踢开显得自个儿心狠。
  卫敛仍然过的很好。
  只是当秦军压境,楚国需要交出一位质子时,卫敛仍是最无足轻重的那一个。
  舍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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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那么小就知道为自己争取,何况如今。
  没有人比卫敛更了解宫中人有多势利、多看菜下碟。他今日人人可欺,盖因秦王厌弃。倘若搭入了秦王的眼,明天便是山珍海味任他挑选,八百里外的荔枝也得快马加鞭给他送来。
  那么问题来了。
  他得先见到秦王。
  根据两国关系来看,秦王不杀他都算仁慈,更别提召见他。
  想指望对方主动是没门的。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卫敛在王宫中长大,见多了嫔妃们争宠的伎俩。他也不是要人死心塌地,引起对方几分兴趣,能在宫中不那么举步维艰就够了。
  他不曾见过秦王,只是耳闻过那位的传言。
  秦王姬越,冷血好战,残暴不仁。他的兄弟都因夺位而死,最后是太后扶持九岁的姬越登位,外戚专权,视幼主为傀儡。
  但秦王十四岁时就铲除外戚一族,亲手斩下丞相头颅,将外党连根拔起,诛灭九族。那时永平城内血流成河,连天空都泛起泣血之色。
  后又幽禁太后数月,冒天下之大不韪,赐其白绫三尺。
  他以雷霆手腕平定内乱,接着就把目标定在六国。
  十五岁灭夏。
  十六岁伐陈。
  十七岁战梁。
  十八岁连占燕、鲁两国。
  二十一岁,攻楚。
  战无不胜。
  推崇他的赞他天生战神,天命帝王,害怕他的斥其人间阎罗,一代暴君。
  ……这些都跟卫敛没什么关系。
  他只知道这个人很难搞。想引起秦王的兴趣,保不齐是去送命。
  可总要去试一试。
  秦王没有设立后宫,也从未对任何人表现出青睐。时下男风盛行,没有人知道秦王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更别提什么类型。
  卫敛在思索应该给自己立什么人设,才能引起秦王注意。
  似那般眼里只有打天下的君主,应当不太会怜香惜玉。
  奴颜婢膝、百般谄媚肯定不可,这样的人秦王见得多了。卫敛自己也厌恶这般作态。
  品性高洁、孤芳自赏?
  也不行。既然真清高又何必眼巴巴凑上去,这种欲迎还拒的把戏不能拿到秦王面前丢人现眼。
  那么……锋芒毕露,势均力敌?
  强者倒是能激起征服欲。只是在那之前他恐怕已经被拖下去砍了。秦王不会把一个威胁留在身边。任何君王都不会。
  卫敛接连否决掉几个方案,觉得很是头疼。
  他根本就不了解秦王,谈何攻略。
  卫敛又将窗子打开一小条缝,迎面拂来的冷风让他醒了醒神。
  天色已有些阴翳。宫道上的宫人仍在扫雪,还有个掌事模样的太监催促着人干活。
  他心头一动。
  青竹阁地处偏僻,平日里人迹罕至。这条宫道是通往冷宫的唯一方向,夜里都觉得阴风阵阵,更没什么人走。
  雪一连落了几日,都不见有人过来扫,今天却这么煞有其事,说明待会儿有一位大人物要从这里经过。
  秦王宫没有妃子,像什么宠妃趾高气昂去冷宫嘲讽落魄妃子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那么经过的人,只会是……
  秦王。
  千载难逢的机会。
  秦王的行踪可不好得知。卫敛原本还在思忖如何来个偶遇,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
  卫敛曾和宫女打听过一些秦王宫中的消息。他虽不受秦人欢迎,可生的一副好样貌,兼之温文尔雅,照样能惹得一帮小宫女脸红心跳,一问就什么都说了。
  比如卫敛就了解到一件事。
  秦王的出身同样不高,生母是失宠的云姬。他小时候和母亲是在冷宫相依为命长大的。
  云姬在冷宫中疯癫,某个雪夜里投井而死,只留下雪地上一双脚印。
  后来秦王继位,前些年受太后挟制,从未看过一眼母亲葬身的枯井。
  直到把太后赐死,他才命人打捞起井底的生母尸骨,好生安葬。
  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年轻的帝王有时会去冷宫,在那张已然腐朽落满尘埃的小床上坐上一坐。
  或歇上一整夜。
  _
  卫敛觉得他和这位秦王还挺同病相怜。
  不同的是,他连一个有母亲的童年都没有,也没有什么温暖可去追寻。
  秦王本是秦太后棋子,最终这枚棋子掀翻棋盘,重新将天下大势定局。
  卫敛是楚国弃子,至于这枚弃子能不能重新发挥出价值,就未可知了。
  眼下,卫敛关上窗,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就要起身。
  长寿不由问:“公子,您要去哪儿?”
  卫敛推门:“去守株待兔。”
  ……这天下,恐怕也只有卫敛敢将那位暴虐的君王形容为兔子。
  长寿忙道:“您再添件衣服!”
  “不必。你们也不许跟来。”不身形单薄、茕茕孑立,怎么显示出凄惨的境遇。
  “诶,公子!这——”长寿无措地望着长生,“外面冷!”
  长生阻止了他:“公子自有主张。”
  _
  积雪很深。
  便是被清理好的宫道,踩上去也极为滑溜,稍有不慎就会摔倒。
  几个扫雪的宫人已经收工走人,偌大的天地白茫茫一片。
  卫敛一身素白云锦长衫,裹着雪白狐裘,立在风雪中。锦缎般的墨发披在披在身后,唇红齿白,眉目如画。
  他这身行头是从楚国带来的。到底算个贡品,不能太寒碜。楚国尚白,喜飘然大袖,一身白衣衬得卫敛愈发清雅出尘。
  卫敛没有等多久,远远的就抬过来一顶黑色龙辇。前后跟着十二个宫人,并一个总管太监,若干侍卫,浩浩荡荡。
  耳朵再聋的人,也不可能听不到这阵仗。
  卫敛耳尖微动,佯装才发现的模样转过身,狐裘擦过地面,打出一个好看的旋儿。
  他看到那顶步辇,怔了怔,随即垂眸,安安静静地跪在地上。
  与楚国相反,秦国尚黑。黑色龙纹步辇,十二人仪仗规格,很容易就能知道来者身份。
  步辇渐渐靠近,姬越便注意到那个跪在路边的青年。
  一路上下跪的宫人不计其数,没一个得到姬越的眼神。可这一个,实在不容忽视。
  青年跪在雪中,并未挡道。他垂着眸光,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脖颈,侧脸完美无瑕。
  唇瓣瑰艳,似皑皑白雪地中一抹迎霜傲雪的红梅。
  自有一股羸弱不堪的风姿。
  等步辇就要过去,姬越方随意道:“停。”
  太监总管李福全立刻尖声道:“停!”
  步辇被稳稳地放下。
  “那是谁?”姬越倚在龙辇上,支着颐问。
  李福全忙高声问道:“前方何人?”
  卫敛抿唇,以额触地行了个大礼,起身才道:“质子卫敛,拜见秦王。”
  卫敛。
  这个名字很陌生。
  但卫是楚国的国姓。
  姬越想了想,终于记起楚国半月前来议和,送来许多宝物与一名质子。在姬越心中,质子与那些死物没什么两样,都是战利品罢了。
  近侍问他要怎么处置楚国质子,姬越本想杀了,转念又道:“充入后宫罢。”
  本意确为羞辱,他诸事繁多,转眼就抛到脑后。
  原是一个难得的美人。
  然姬越对美色并无兴致。他素来喜怒无常,这会儿愿意问卫敛一句话,下一刻也能突然就杀了他。
  姬越支起身:“外头天寒地冻,何故在此?”
  卫敛跪着,不敢抬眸。
  却能听到秦王的声音,年轻而悦耳。
  与想象中的阴鸷一点儿也不同。


第3章 罚跪
  卫敛思忖片刻,垂目答道:“瑞雪兆丰年,雪乃祥瑞,卫敛见了欢喜,方才出来赏雪。”
  他还不清楚秦王的脾性,说话需得万分小心,免得一句不慎人头落地。
  说些吉利话总是没错的,人人都爱听。
  谁知上头的人却是一句淡淡的吩咐:“将他舌头割了。”
  卫敛:???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卫敛当机立断,立刻拜了下去,语气还算镇定:“是卫敛说错了吗?”
  姬越这才起了些兴致。
  若对方闻言惊惧哭嚎,是个柔弱的花瓶美人,他绝对懒得再理会,任由侍卫将人割去舌头。可卫敛面不改色,还敢出声诘问,举止又进退有度。这份胆识,倒令人刮目相看。
  因着这份兴致,姬越愿意给他解释。否则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计其数,若人人都要讨个理由,他哪里说的过来。
  “瑞雪丰年,丰的是我秦国的年。你是楚人,楚刚打了败仗,送你来为质,你只怕是对秦恨之入骨。说什么心生欢喜,难道不是在欺君?欺君之罪,割条舌头算什么。”
  姬越又轻笑道,“若你说什么既已来秦,便是秦人,似这般背弃家国、油嘴滑舌之人,孤也不喜得很。”
  “公子敛,你倒是给孤一个,把你舌头留下来的理由。”
  三言两语,堵死卫敛全部退路,还将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抛回给他。
  卫敛温声道:“卫敛有罪,方才确有欺瞒。楚国天寒,终年飘雪。卫敛儿时常与母亲一道玩雪。如今孤身在秦,见了雪景,却不见母亲,故而有所感伤。”
  在秦王面前狡辩不是明智之举,卫敛很痛快就认罪,但绝不能就此打住。
  否则他还得因为欺君而受拔舌之刑。
  他需得唤起秦王的恻隐之心。
  秦王冷酷,唯母亲是软肋。否则这样一位君王不会时常在雪夜光顾冷宫。想必在秦王幼时,亦曾与母亲享有天伦之乐,只是斯人已逝,如今但见旧景,睹物思人。
  卫敛不能说他是思念故国。楚于秦是敌国,他若是这么说了,只会增加秦王的杀心。
  他只能是思念母亲。
  尽管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生母,与养母的几次玩耍双方都带着算计,毫无真情可言,那又如何呢?
  能暂且骗过秦王就可。
  心下千回百转,事实上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卫敛叩拜于地,一副任君处置的模样。
  卫敛语毕,秦王静默了好一会儿。
  “见了雪景,却不见母亲……”姬越似有感慨,“物是人非,所言甚是。”
  卫敛心下微松,这一关应当是过了。
  既然所言甚是,那舌头就有留着的必要了。
  姬越又微笑:“既然公子敛如此喜欢雪,那就在这里跪到雪停罢。李福全,走。”
  李福全闻言立刻高喊:“起——”
  龙辇又被人抬起,浩浩荡荡的仪仗队从卫敛身前经过,很快将他远远甩到身后。
  卫敛垂目,恭敬柔顺。
  卫敛内心:姬越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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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一回和传说中的秦王照面,卫敛全程跪着,不是垂着头就是伏在地上请罪,压根没有抬头看秦王的尊容。
  那声音倒是挺好听,就是讲的都不是人话。
  卫敛跪在雪里,内心已将姬越千刀万剐无数次。
  和秦王接触果然有生命危险。
  秦王绝对比传说中的更冷血、更暴虐、更喜怒无常。
  任谁刚在鬼门关走这么一遭,恐怕都要惊出一身冷汗。
  卫敛没有,卫敛淡定得很。他就是想杀个姓姬名越的人罢了。
  秦王宫中到处都是眼线,卫敛不知道暗处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不敢掉以轻心。
  为了不引人怀疑,他甚至没有用内功护体。
  他会武功的事不能暴露。
  这是他的底牌。卫敛要扮演的是一名聪慧冷静但手无缚鸡之力的孱弱公子。有智慧才能让秦王另眼相待,但文武双全……那就等死吧。
  秦王可不会养虎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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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跪,就跪到了深夜。
  没有用内力护体,卫敛的身体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至多稍微强健些。两个时辰跪下来,他面色更苍白了几分。
  膝盖生疼。
  寒气入体,销魂蚀骨。卫敛轻咳了几声,眼角都被冻得通红。
  忍。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卫敛现在也不想吃什么八百里荔枝了,他就想在姬越坟头鞭尸。
  淡淡的月光洒下来,为雪地镀上一层银霜。
  就在卫敛几乎以为自己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熟悉的黑色龙辇终于映入眼帘。
  卫敛低眸,重新将脊背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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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越照例在冷宫坐了坐,本想在此过夜,临到头却又突然想起某个人。
  他其实并未看清青年的脸,只记得那一截优美修长的脖颈,还有略微尖瘦的下巴。
  好像是叫卫敛。
  他若在此歇下,那人就得在雪地里跪上一整夜。
  姬越本不该在意,却又无端想起此事。
  雪夜多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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