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后我每天都想守寡 完结[古代架空]——BY:浮白曲

作者:浮白曲  录入:04-01

  上回卫敛生病,他威逼利诱才哄得人喝下一碗药,就更不能指望卫敛自觉。
  “去再煎一碗药。”姬越吩咐,“你们也都下去。”
  钟灵宫的宫人们一福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长生和长寿也不得已退下,两人走的时候步履沉重。长生隐忍地握拳,长寿湿润了眼眶。
  他们可没漏听秦王那句“孤要幸你”。
  公子又要遭秦王欺辱了。
  卫敛并不想知道两个随从又脑补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目露无奈:“陛下,臣不想喝药。”
  姬越问:“病还想不想好了?”
  卫敛摇头:“不想。”
  姬越挑眉:“那还想不想出宫?”
  卫敛点头:“想。”
  “那就乖乖喝药。”
  卫敛纠结片刻,说:“不喝药也会好的。”
  “不喝药就不带你出宫。”
  “……”卫敛,“哼。”
  青年气鼓鼓的样子颇为可爱。姬越忍俊不禁:“多大的人了,还怕喝药。你说你,丢不丢人?”
  卫敛闷闷不乐:“臣喝了药,那天能在宫外多待些时辰吗?最好还能过个夜什么的?”他语气突然振奋。
  “还敢跟孤讨价还价。”姬越捏了捏他的脸颊,“想都别想。”
  卫敛难以置信:“你捏我的脸?!”
  他这下连尊称都忘了。
  从,来,没,有,人,这,么,对,他。
  姬越眼眸一眯,两只手一起捏上青年的脸:“没规没矩,孤就捏了,怎么着?”
  卫敛生得瘦削,一张脸倒是莹润柔软,捏起来手感很好。
  姬越本只是随手逗弄,一玩却玩上瘾了,肆意将青年的脸揉来揉去,搓圆捏扁:“卫小敛,你整个人都是孤的。更别提一张脸。”
  卫敛眼睛都要冒火。
  这狗皇帝又在作死!
  幸好此时宫人端着药进来,解救了卫敛。
  也解救了离死亡只有一线之遥的姬越。
  “陛下,药来了。”
  “放下罢。”姬越立刻收回手,在外人面前保持那副高贵威严的君王相,“你出去。”
  “诺。”
  姬越试了试药的温度,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
  “喝了。”他将勺子递到卫敛嘴边。
  君王亲自喂药,这次待遇可比上回高级多了。
  可惜卫敛并不领情。
  他脸上写满不情愿,紧紧抿着嘴唇,活像去受刑。
  姬越强调:“灯会。”
  瑰色的唇瓣挣扎地开了一条缝。
  姬越趁机把勺子喂他嘴里。
  卫敛低下双眸,睫毛轻颤着,喉结滚动了一下。
  样子委屈极了。
  姬越不由道:“你那日连孤的东西都吃得那么痛快,怎么还咽不下一碗药?”
  他嗓音蓦然低沉:“孤的东西比药还好吃么?”
  卫敛一怔。
  什么你的东西?
  你的什么东西??
  他吃什么了???
  卫敛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问号。
  他发现他聪明绝顶的脑袋并不能理解秦王这句富含深意的话。
  卫敛保持镇定:“臣不明白。”
  姬越慢慢道:“你当然不明白。”
  卫敛:“?”
  等他有钱了,一定要买一个能把话说清楚的秦王。
  姬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以后别喝醉了。”
  喝醉?
  卫敛抓住关键词。
  他喝醉的只有一次,便是他毫无记忆的一天一夜。
  秦王说他一觉睡到酒醒,十分安分。
  果然是骗他的吧?
  他到底做了什么?
  咽了秦王的东西……
  卫敛双眸不可置信地瞪大。
  他该不会是为秦王做了口侍——
  所以秦王之后那几天对他的态度才那么奇怪,总是有点尴尬,还有点温和。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卫敛心乱如麻,连药的苦味都不在意了。
  姬越不知道眼前青年一副不染纤尘的模样,脑子里已经想到比现实真实发生过的还要旖旎的事情。
  他抓准机会开始喂药。
  一勺一勺,青年失魂落魄,喝得安静又乖巧。
  姬越很满意。
  他把见了底的药碗放下,才突然想起什么,渐渐敛了神色,变得面无表情。
  他正色道:“伺候孤就寝。”
  卫敛茫然抬头:“啊?”
  姬越睨他:“不是深宫寂寞,要与孤共赴巫山么?”
  “孤允了。”
  他说这话时面容平静,声音毫无波澜。
  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卫敛诧异。
  半日不见,秦王怎么突然修炼得没脸没皮起来?
  这还是那位动辄面红耳赤纯情可爱的秦王么?
  卫敛有话直说:“您吃错药了?”
  姬越嘴角一抽,险些破功。
  他今日从钟灵宫狼狈逃走,就意识到一件事情。
  他又又又又在卫敛面前丢脸了。
  丢脸丢大发了。
  卫敛简直就像他的克星。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卫敛都能从容自如地应对,落败的永远是他。
  这种失败毫无原因,令人无法掌控。
  姬越不喜欢不可控的感觉。
  他翻遍兵书史记治国策,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明明以往他有任何疑惑,翻一翻这些书就能解决。
  这回却丝毫不见效果。
  直到他翻开一册风月话本。
  话本里有一段话,用的是文绉绉的文言,姬越大抵读出这么个意思。
  若你是一头雄狮,却在一个人面前甘愿收起爪牙,任由他拉扯你的狮毛作威作福,你气得跳脚却始终不肯露出利齿——
  那你一定很在意他。
  姬越犹如醍醐灌顶,当即就把那话本认真读了个遍。整个下午的时光就在御书房如此度过。
  他是在意卫敛。
  他确实对卫敛有点兴趣……或是说很有兴趣。
  但这份兴趣不应该影响到他的理智。
  姬越从不会做出不明智的行为,而今他却遇到这么一个克星,常能三言两语就气得他神志不清。
  他还舍不得将其扼杀。
  这对一名本不该有任何弱点的君王而言,实在是一件堪称恐怖的事情。
  姬越开始有意识地遏制自己这份感情,将他对卫敛的关注收敛在一个可控的范围。
  可情与智本就是世上最冲突的东西。理智叫嚣着要克制,感情却如野草蔓延疯长。
  日暮时分,姬越合上书,终于做出一个决定。
  他想要了卫敛。
  书上说了,得不到的最想要。
  也许孤现在对他念念不忘,只是因为还没有得到他。等孤得到他后,就会很快失去兴趣了。姬越如是想。
  人天性如此,得不到的时候心心念念,牵肠挂肚,得到后又总是很快感到索然无味。
  只要兴趣缺失,理智就能重新回笼,感情就不会变得无法控制。
  这个想法相当于得到人的身体又转而将人抛弃,属实渣得令人发指。
  但对于一名君王,却是最理智而正确的决定。
  谁会说一名君王渣呢?他们就算后宫佳丽三千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真情。
  姬越是一名优秀的君王。
  一直都是。
  _
  姬越今晚的打算很简单。
  幸了卫敛,然后等对卫敛的兴致淡去,就把人养在后宫里,权当养个闲人。
  他会宠他,但绝不会爱他。
  多冷酷的做法。
  只是他做了许久心理准备,甚至练习了一下午的说辞,一踏进钟灵宫,听见卫敛一声咳嗽,就什么都忘了。
  直到监督人喝完药,姬越才终于记起今夜原本是为何而来。
  ——不是深宫寂寞,要与孤共赴巫山么?
  ——孤允了。
  _
  卫敛神色不变:“陛下,臣开玩笑的。”
  姬越沉声:“孤不是开玩笑。”
  卫敛一顿,从秦王眼里看到一丝认真。
  秦王是真的想要他。
  他笑意微敛:“陛下可还记得与臣的约定?”
  他们只是演戏而已。
  姬越讽笑:“孤乃秦王,你不过一质子,真以为你我之间的合约能够平等吗?”
  还不是他说了算。
  秦王就是想要卫敛,卫敛又能奈他如何。
  “原先不过是陪你玩玩。”姬越垂目,犹豫在喉间好一会儿的话还是说了出口,“孤玩腻了而已。”
  刚才还温馨的气氛顷刻间就降至冰点。
  卫敛一言不发地注视他。
  眼神极静。
  仿佛所有心思都在这双澄澈的眼睛下无所遁形。
  良久,卫敛短促地笑了声。
  狗皇帝想和他划清界限啊。
  卫敛何等聪明人物,一个眼神便能洞悉人心,如何猜不到秦王的目的。
  秦王害怕对他动心,乃至于无可自拔,想要同他泾渭分明。
  可秦王又一时割舍不下。
  所以就想要了他,好让这份兴趣更快丧失。
  秦王到底是秦王,聪明,狠心,自私自利。
  懂得及时止损。
  他这声笑极轻,含着微微讥诮。
  昨夜那场烟花,卫敛其实看得很开心。
  尽管迎面吹来的风很冷,心扉却是暖的。
  烟花绽开的时候,他的心也是盛放的。
  可他怎么就忘了烟花易逝,人心易变。
  何况秦王的心本就坚如磐石,怎能轻易打动。
  他差一点就陷进去了啊。
  幸好,幸好他还没有陷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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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越听到青年轻嘲的笑时,以为他是想拒绝的。
  谁知下一刻,青年将衣带一挑,层层叠叠的衣裳就落在地面。
  一身如雪的肌肤白得刺人双眼。
  姬越下意识别开眼:“你……”
  卫敛淡然地抬眼:“去榻上罢。”
  姬越心神一震。
  他未想过卫敛会如此顺从。
  卫敛可以隐忍到如此地步吗?
  姬越突然有些气闷。
  卫敛什么都不在意。
  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变成这样,变得这么……无坚不摧。
  不,卫敛还是有反应的。
  在青年褪下衣裳那一瞬间,姬越仿佛看见这些天围绕在青年身上的柔软不见了。
  重新裹上一层厚重冰冷的外壳。
  姬越眸色闪了闪,这次却没有退缩。
  他强迫自己冷静道:“嗯。”
  _
  芙蓉帐,曼华香。
  青年伏在榻上,青丝凌乱,露出一截雪白的颈窝,胳膊支着玉枕。
  他蹙着眉,唇瓣轻咬,精致容颜似染了一层胭脂,一声不吭。
  从始至终都很安静。
  只是当姬越抽出修长的手指,蓄势待发时,他才低唤了声。
  “陛下。”
  姬越身形一顿。
  他要喊停了么?姬越想。
  ……其实他也有点做不下去。
  这一点也不舒服。
  “……臣怕疼。”半晌,卫敛却只是垂眸,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青年低下鸦青色的长睫,整个人都显出一股令人心颤的脆弱。
  “望您垂怜。”
  姬越眼神复杂地落到青年身上。
  青年腰肢细软,肌肤胜雪,墨发如瀑。眼波低转,绮艳生姿,情动时的模样更是人间尤物。
  可这不是他熟悉的卫敛。
  他欣赏的人不是这样的。
  卫敛应该是“臣从不认输”的张扬,该是“当世惊才绝艳者,臣定乃其中之一”的狂傲,该是“你何惧之有”的放肆。
  他不会说“望您垂怜”。
  姬越看着青年紧绷的脊背,那是卫敛无声的抗拒。
  青年全身上下都透露着抵触。
  他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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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敛等了很久,身上的人突然退开了。
  他睁开眼,眸光里带着疑惑:“陛下?”
  “孤不强人所难。”姬越深吸一口气,匆匆下榻,将衣服一件件捡起穿好。
  他起身扣好衣领,声音低沉:“卫敛,孤等你心甘情愿的那天。”
  他顿了顿,补充一句。
  “……今晚的事,很抱歉。”
  卫敛讶然。
  高傲的王居然会说抱歉。
  当晚,姬越再次落荒而逃。
  一天之内,同一个坑里栽了两次。
  卫敛坐在床榻上,望着姬越离开的方向,怔了半晌。
  他收回视线,轻喃一声:“姬越,现在……”
  他忽然捂住眼低笑出声。
  “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


第32章 宫规
  自那日姬越从钟灵宫二度夺门而出,一连几日都不曾见他。宫中流言四起,都传是陛下尝了一个月,新鲜劲儿过去,卫公子已遭了厌弃。
  长生与长寿一边欢喜他不必再日日侍奉秦王,一边又忧心公子失宠,会不会被秦王秋后算账,性命不保。
  唯有卫敛从头到尾十分淡定。
  他知道那人脸皮子薄,当日昏了头险些要了他,回过神来估计是无颜见人,这些日子才躲着他。
  秦王还是秦王,一点儿长进也没有。
  卫敛如此想着,唇边却含了丝轻浅的笑意。
  及至大年初七,秦王忽然下了一道圣旨,让宫中那些猜测卫敛失宠的谣言都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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