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麟又接着说:“我以为男耕女织并不是铁则。”
他说着,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期待地看着江也,希望得到一点回应。
另一边贾大和贾二正在喂马,魏麟遥望一眼,神色中竟透着羡慕。眼见江也根本不想理会他,他拿着手上的工具狠狠地敲在地上继续说道:“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
“你轻点好吧?”江也嫌恶地看了他一眼,“你一耙子打下去把苗打死了怎么办?”
“……我不想种地。”魏麟弱弱地又埋怨了一句。
刘队长刚好过来巡查,看见魏麟拄着耙子站在田地里,不禁有些恼怒:“新来的!偷什么懒?!还不赶紧种?!”
魏麟被这喊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队长,立刻弯腰开始继续工作。但也只是表象,魏麟一边装模作样,一边看着刘队长走远,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再度拄着耙子站起来,抬手故作潇洒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又开始抱怨起来:“为什么要种地啊!”
“不种地你吃屎吗?”江也没好气地说道。
他也很烦,身为江家大少爷,却要每日晨起开始下地种田,这种事情换到以前他是想都不会想的,谁敢让他种地,恐怕会直接被他买凶杀掉。
“又说吃屎,我看你就是想吃屎。”
“魏麟。”江也闻言停下了动作,直起腰来很认真的喊了他一声。
这样的江也对魏麟而言是很有杀伤力的,他也认真地看着江也,等待下文。
“你,”江也对他绽放出一个非常亲切的微笑,魏麟看着他上扬的嘴角,竟有些手足无措的害羞起来,直到江也的后半句说完,“不要逼我用耙子在你身上开一排洞。”
“会死的!开了一排洞会死的好么!”魏麟努力想说得江也罪大恶极,江也却不以为意:“死了就死了呗。”
“你就这么想谋杀亲夫吗?”
“你就这么想被我打死吗?”
两个人站在田地里四目相对,说完这两句,两人不谋而合,纷纷丢掉了手上的农具,然后便四手相接,扎下马步,狠狠地朝对方用力推搡。因动作而重心向前倾,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江也无法避免又近距离看见魏麟的眼睛。魏麟的双眸很亮,像是坠进了几颗星,融在他眼里。
这边的动静吸引到了旁边干活的人,好几个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着这两人。他们来这里也好几日了,一个营的兄弟虽然不住在一个帐子里,但却又天天一起干活,偶尔轮流执勤交接,还会说上几句话。这两人如此这般的场面,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甚至还开始起哄。
“魏麟你打不赢你媳妇儿啊,丢人哦!”
也不知道这话是谁传出去的,没几天这营里的人都知道他们关系异常的好,就有人开始管江也叫魏家媳妇儿。魏麟自然是觉得占了莫大的便宜,心里美滋滋的,但江也就不那么痛快了,他反驳过好几次,可惜无果,每到闹出什么笑话的时候,还是有人会管他叫魏家媳妇儿。
“看戏就看戏,不要多哔哔,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闻言江也恶狠狠地侧过头看着那说话的人,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候,趁着江也骂人的空档,魏麟突然松手,迅速地在江也脑门上拍了一下,然后拔腿就跑:“嘿嘿,小垃圾!”
“你尽管跑,我今天没把你打死算我输!”江也大声朝他吼道,语罢他竟也没打算追上去,弯腰捡起地上的钉耙,又开始种田。
魏麟跑出去挺远,回头一看,江也竟没有追上来,再仔细瞧瞧,就看见江也又在农田里忙碌的身影。
“什么啊,不是说好要追到我吗?”魏麟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想了想,实在也是不想去种田,既然已经跑开了,不如趁机去溜达一圈再回来。于是乎,魏麟干脆转身朝西面走了去溜达。
黔於这边驻军的营地跟晏函谷那群士兵的素质截然不同,按理说长时间驻军,更多时候是无事可做的,可像魏麟这样到处溜达的人见不到几个,每个人都按部就班的忙碌着上头安排下来的事情。
因为并不是时常有仗可打,北方军每天需要做的事情除了务农就是训练。这几日搞清楚了周围一些安排之后,魏麟他们也加入了这个行列,上午训练,下午务农。安排出来是十天一轮的值夜,值夜的时候便不用再干农活。原本魏麟还挺讨厌值夜的,谁不想晚上好好睡一觉呢?可干了几天农活之后,魏麟觉得还不如去值夜。
魏麟这一路溜达,就溜达到了一师。大家反正都穿着一样的军服,一个师两千余人,怎么着也不可能互相都认识,魏麟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要狐假虎威,装腔作势,魏麟可是一把好手。他一路在里面溜达来,溜达去,硬是没人朝他多看一眼。
本就闲着无事,魏麟边走眼睛边四处看,这也不留神就瞧见个面熟的人。
“罗、罗……罗什么来着?”他张嘴便喊道。
那人抬起头看了一眼,神色中带着惊讶,也没在意魏麟这般无礼,连名字都喊不全的行径,小声叫唤了句:“魏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小罗,我出来溜达,你呢?”反正也记不起人家叫什么名字了,魏麟索性就随便喊了。罗晏生有些无语,但又不到生气的程度,认真纠正了起来:“我叫罗晏生,我师父住在这边,我也住在这边。”
说着他指了指身后的营帐。
罗晏生手里提着木桶,约莫是方才打水去了,这才回来。
魏麟当然知道他师父就是钟倚,便来了兴趣:“老中医呐?那江免也在这儿?”
罗晏生点点头:“你要进来坐坐吗?”
“求之不得!”
一进营帐,魏麟就瞧见那跟江也相差无几的小脸,正皱着眉头不高兴地扫着地。眼见有人进来了,江免只当肯定是罗晏生,头也不抬顺嘴说了句:“你回来了啊……”
“江二少爷看起来不太高兴啊?”魏麟打趣儿道。
这声音江免听得出来,是魏麟的声音。他兴奋的抬头,就看见魏麟灿烂的笑脸:“魏大哥!诶?我哥呢?”
“你哥在种地。”魏麟说道,“怎么样?在这儿还好么?”
“后悔死了……”江免倒是口无遮拦起来,“在这儿没吃没喝,也没有姑娘,无聊死了。”
“哈哈哈,我懂的——诶,老中医呢?”
江免没回话,倒是罗晏生回了话:“师父去黔於买药了。”
“亲自去啊?”魏麟说道,“不让你们两小孩去?”
“说是不放心,就亲自去了。”江免回答道,“反正我也懒得跑。”
魏麟想了想,眼见就他一个人跟眼前两小孩,他从怀里摸了摸,摸出三个骰子:“免儿要不要来玩两把?”
他说着伸手在江免眼前晃了晃,三个骰子夹在手指之间,好不显眼。
江免的眼神明显亮了起来,手里的扫帚随手一扔道:“玩玩玩!”
……
魏麟跑了,江也一个人在干农活,好在那农活其实并不算特别多,他一边在心里咒骂着魏麟,一边还要帮忙把魏麟那份也弄完。直到天完全黑下来,大家都收工了,江也也没见魏麟回来。
贾大贾二来叫他去吃饭,江也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顺手把魏麟的农具也放回原处。他们早上训练,下午耕种,吃过晚饭之后就无事可做了,可以休息,时常是几个人一起吃饭,边吃边聊,能吃很久,也当是休息了。
结果一直不在的魏麟,在吃饭的时候,却站在队伍排队拿吃食。
江也大老远就看见他了,特地跟贾大贾二招呼了声,让他们不要声张,再从魏麟的背后走过去。
“你们两去后面排队,我一会儿就来。”
“好……”贾二弱弱地回答道。江也立刻朝魏麟走去,贾大贾二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人站在队伍里,可眼睛一直跟着江也。
“大哥,你说江大哥要干什么啊?”
“我怎么晓得,兴许是要来个……爱的拥抱?”贾大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只见江也放轻了脚步靠近魏麟,而魏麟正跟旁边的人大声闲聊着。魏麟其实也没几个认得的人,可能是天性使然,不管走到里魏麟总是能跟别人聊得特别起劲儿,自来熟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儿吧。
在江也的刻意之下,魏麟丝毫没察觉身后有人。江也扯起腰上挂着的汗巾,两手绷直它,然后直接从魏麟头顶掠过,紧接着,锁住了魏麟的咽喉。江也一使劲儿就把人往外拖了出来:“嗯?谁是垃圾?”
魏麟压根没料到这时候会被逮到,猝不及防就被江也锁住要害,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那汗巾,想扯开一点,却整个人都被江也带着出了队伍,跌坐在地上。
江也跟着弯下腰,将抓着汗巾的双手左右交叉,这下他只要想下杀手,那魏麟绝对要在这里死得透透的。他弯着腰又问了声:“谁是垃圾?”
魏麟张嘴动了几下,想说点什么,可喉咙间那汗巾捆得已然太紧,他连呼吸都不顺,更别说说话了。魏麟索性松开手,示意自己投降了,就那么坐在地上。
江也手上力气下去几分,腰弯得更低,将耳朵凑到魏麟面前,说:“说啊,谁是垃圾,嗯?”
话刚说完,魏麟竟伸出舌尖,在江也的耳朵上快速的舔了一口。
耳朵上传来的感觉,让江也犹如浑身被雷击中般,抖了一下,全身瞬间都没了力气。就趁此空档,魏麟从地上挣扎起来,那汗巾被他的大力带着从江也的手里挣开,然后掉在掉在地上。
只是挣脱了禁锢魏麟还嫌不够。他率先从地上站起来,江也跟着要站。可就在还没站起的那一瞬,魏麟俯身扫腿,想把江也绊倒。江也见他俯身时就猜到下一记动作是什么,他就那么弯着腰,魏麟俯身,他便急退三步,不偏不倚躲过了魏麟的扫腿。
本还在心里沾沾自喜,好在他早已经看透了魏麟的招数,不然这次就轮到他吃亏了。谁知道魏麟压根没有从地上起来,他一记扫腿完了之后,直接以扫出去的腿为轴,换了另一只腿再扫一次。江也丝毫没预料到,眼见自己要被扫到的时候,他已经无处可躲了。
“轰”的一声,江也被绊倒在地。魏麟顺势骑到他身上,双手抓住江也的衣襟,嘚瑟地骂道:“谁是垃圾?”
周围排队领吃食的人本来就嫌无聊,遇到这么两个人打架,大家都在起哄。本就都是二师的人,来来回回也有几个脸熟的,不知道谁就开始喊:“魏家媳妇儿还是打不过哦!”
“那是他媳妇儿啊?”
“哈哈哈床头打架床尾和啦。”
“嗨我可看到全程了,这是偷袭不成反被骑啊……”
江也气得涨红了脸,可他确实是输了。本来他还是偷袭,可没有料到魏麟这么无耻,竟然为了赢可以使用舔耳朵这等下流的招数。那舌尖碰到耳郭的感觉还在江也的脑子里回荡,身上又开始发软。
但是面子不能输啊,江也红着脸,冲魏麟吼了一句:“走开!我不喜欢女上位!”
魏麟瞧瞧自己的姿势,他确实坐在江也小腹处,要说是女上位……还真有这么点意思。
这回轮到魏麟脸红了,他佯装不屑地骂道:“小垃圾,跟我斗!”继而松手起身,站到一旁,又伸出手想拉江也起来。
江也压根不理他,自己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再一把揪住魏麟的后领子,就朝贾大贾二排队那儿去了。
第71章
就这样打打闹闹,每天训练务农,日子其实过得还挺舒坦。
像北方军这样自给自足,长时间驻军一个地方的军队,吃食上还挺优渥的,有蔬菜有粮食还有一点肉。但如果想吃什么好吃的,仍是按薛子钦的规定,自己休息时间出去打猎,谁打的谁吃,所以北方军里时常会传出一些烤野味儿的香气。
转眼间,盛夏就到了。
睡在稻草垛上热得人心烦,大家睡觉都只穿着里衣,什么也不盖。
其实黔於这地界,到了晚上还有些凉,可帐外隔着一段就燃着火堆,自然也凉不下来。
夜深人静,江也睡得不太安稳,他紧闭着双眼,看上去有些难受地稍稍动着身子,呼吸声也比平时更大一些。魏麟睡在他旁边,侧对着他,也正沉沉地睡着。
突然,他睁开眼,眼神还有些迷离。
刚才的梦里他正跟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享受鱼水之欢,脑子里尽是下流之事。
照理说,这军营里全是健全的男人,江也也是,做这样的春梦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可他却极少有这种时刻,从梦里醒来,还在回味交欢的滋味,裆下的玩意儿硬得他难受,可已经醒了,也无法再立即睡去,继续跟那女子风流快活。
约莫是欲火烧了神智,江也不自觉的伸手抚上下身的硬物,隔着亵裤,总觉得不够。这帐子里漆黑一片,旁边的四人都睡得正香甜,江也有些小心翼翼的扒下一点自己的亵裤,那东西就从里蹦出来,他一把握住,就像是中了邪似的,顾不得旁边还睡着魏麟,开始上下捋动起来。
自渎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哪个男人没有自渎过?脑子里是梦中女子曼妙的身子,他手上动作越来越快,带出一些细微的喘息。
睁开眼有一会儿了,江也的眼睛早已经适应了帐子里的黑暗。他平躺着,捋动着下体,总觉得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稻草垛堆得不均匀。他便稍稍侧过点身子,想让自己更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