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眼瞎[古代架空]——BY:妖贰

作者:妖贰  录入:04-08

  舸笛:“…………你……你是不是醒着?”
  还是没声音。
  舸笛等了半天,姜逸北的梦话停了,就只剩下绵长的呼吸了,一下又一下地往脖子上扑。
  他一时分不清刚刚是真的睡眠和低烧导致的梦呓对话,还是这人已经醒过来了,在和自己闹着玩儿。
  但是这事儿怎么可能自己纠结的出结果。
  可是舸笛觉得自己刚刚问的问题也……嗯,有点太八卦了,他脸皮薄,也不好非把人叫醒了对证。
  纠结来纠结去,反而听着姜逸北均匀的呼吸声觉得累了。迷迷糊糊地在人怀里睡着了。
  客观来讲,这人怀里还挺暖和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烧的关系。
  第二日舸笛醒到日头高升才醒过来,当时身边早就没了人,坐起来凝神细听,听到不远处有动静,这才寻过去。
  姜逸北已经在准备吃的东西了,他在这山谷里打了几只雀儿,架在火上烤了,顺带还摘了几颗拇指大小的小果子。
  此时听到舸笛过来,便笑着打招呼道,“睡醒了?”
  舸笛点了个头,借着旁边的活水洗脸净口,然后才试探着道,“你昨夜发烧了,知道么?”
  姜逸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是有点,怪不得醒的时候那么渴。对了,吃果子么?”
  说罢拿着颗青红的小果子凑到舸笛嘴边,碰了碰唇示意舸笛张口,舸笛张开嘴他就把果子喂进去,“可甜了。”
  舸笛咬了一口,酸味弥散在整个口腔,瞬间激得整张脸都皱了一下,嘴里被酸引出了大量口水,只能捂着嘴。
  姜逸北在旁边哈哈大笑,看热闹看得欢,开心得不得了。一边笑一边拿巴掌大的叶子兜了清水,“喝口水喝口水,吐出来,没关系,吐吧。哈哈哈,酸不酸?”
  舸笛喝水漱了口,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几岁了还这么玩儿?”
  姜逸北笑着道,“我早上比你惨。你是不知道,我当时往嘴里一起扔了五六个,酸得差点见神仙。当时就觉得一定得给你尝尝。”
  舸笛:??
  舸笛:“我平素没得罪你吧?”
  姜逸北:“有福同享,有果子同酸嘛。来,再喝一口漱漱。”
  姜逸北殷勤地递完了水,又给人递了烤熟的小雀,心情明朗得像是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舸笛郁闷地咬着雀肉,盘算着什么时候讨回来。就在这时候,两人突然听见巨大的声响,像是水流在某个狭小空间奔腾的声音。
  姜逸北和舸笛一怔。
  舸笛突然反应过来,“有人追过来了。”
  说罢站起身,拽着姜逸北离开原地。
  两人走开没两步,刚刚那处稳定的水流突然像是暴涨的洪水,水喷涌而出。
  姜逸北和舸笛被卷入暗流之后就是从此处出来的,此时水位暴涨,只能是洗铅池出了问题。应当是有人再次触动了洗铅池的开关,导致洗铅池的池水涌了下来。
  舸笛尚在思考,不知来的是云叔,还是其它人。
  姜逸北却瞬间就开始警觉,“你昨日研究出口研究得如何了?”
  舸笛:“已经找到了,怎么?”
  姜逸北:“走。”
  舸笛一衡量,他和姜逸北两人现在都状态不佳,来的若是舸轻舟……
  风险太大,不值得赌这一把。
  这么一想,他便带着姜逸北到达之前寻到的门的位置,按照之前星辰暗纹的提示打开了暗门。
  也就在此时,水源那边已经有人冲了出来,摔在草地上,撞了个七荤八素。但是这人大概是做了防护才下来的,所以并没有晕过去,爬起来看见舸笛和姜逸北两人,便大声呼喝道,
  “果然还活着!在那儿!!”
  语气间分明就是“快去抓住他们!”,可没有半点找到人的欣喜。
  是敌是友,一听便知。
  来人若是只有一个就罢了,可偏偏来的人不少。
  舸笛和姜逸北两人也无意在这里浪费体力,一起闪身躲进暗门,千斤的石壁慢慢合上。那边的人已经提着兵刃追过来,结果被舸笛手腕上的袖箭放倒了最前面几个,石壁就已经彻底合拢。
  山壁里此时完全就是一片黑暗,舸笛毫无知觉,姜逸北却有些不适应。
  舸笛道,“虽说按布局推测此处有生门,但是具体如何还得看当初建造的人的安排,接下来也许有危险,多注意些。”
  姜逸北应了一声。舸笛一时也没想起光线的问题,得到了回答,便转身摸着洞壁往里走。姜逸北扶着洞壁走了几步,终究觉得有点不太适应,干脆停了下来,
  “小瞎子?”
  舸笛:“…………把最前面那个字去了。”
  姜逸北:“看不见路,你牵我呗。”


第47章 想你了
  姜逸北这话说的又乖又软, 乍一听倒好像是在撒娇。舸笛愣怔了一下, 方才反应过来原因。
  姜逸北也不管这人答应自己没有, 自己先伸出了手。黑灯瞎火的也没个准头,先是抓住人小臂, 之后顺着往下捋,等摸到手了,便一把攥紧。
  舸笛:“…………”
  姜逸北自顾自地发表感慨:“有安全感多了, 走吧。”
  舸笛笑道, “你倒是不见外。”
  姜逸北反正是个不要脸的,“你我的关系还要见外?我是外人么?”
  舸笛:“你是内人。”
  姜逸北:…………
  也行,不亏本。
  舸笛也没把姜逸北的手给拂开,拉着人一起摸索着往前走。
  舸笛的手其实和他本人给人的感觉不大相符。他这人看着温润,所以总会让人觉得他的手应该是细白柔软的, 只提得起笔拿得起扇。
  姜逸北也曾留意过这双手, 当时觉得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但是和捏在手里的感觉不一样。
  他的手给人感觉较细弱, 不知是不是因为手腕受过伤的关系,所以手没有一般江湖男子的那种宽厚感。但是并不柔嫩, 手心和手指有些薄茧, 手指摩挲而过的时候, 感觉痒痒的。
  舸笛也不和这个手指头乱动的人计较, 只留心着通道当中的动静。
  天架山地界的暗道大多都是机关遍布, 而且前辈能人众多, 一不小心栽进去的话, 未免太不值当了。
  两人步行了一段距离,黑暗却渐渐淡了。看东西就好像晨昏时刻那样影影绰绰的。通道几个拐弯之后,居然见到一束天光从头顶上漏下来。
  姜逸北抬头,就看到近百丈高的位置有一处孔洞,天光便是从那处落下来的。
  而且不知山顶上具体是个什么构造,天光落到地上的时候,居然光线与阴影深浅错落有致,形成了一副阴影构造的水墨画。
  明明已经看得清路面了,姜逸北偏偏不做声,依旧牵着舸笛的手跟着往前走。
  不过眼睛却在那幅画上打量着。
  画并不是什么山水花鸟,倒是有几分像是给幼童看的绘本,似乎是在用一种近乎抽象的人物笔法讲述一个故事。
  这样的“漏天光”几乎每走一段距离就能瞧见一个,姜逸北一边走一边看着画,心里揣摩着这些到底是在讲述着什么。
  依这画上所见,大抵是个情爱故事,还是个不走寻常路的讲述断袖龙阳的情爱故事。
  最开始几幅都是两个稚子嬉戏,姜逸北没怎么放在心上。可到了后来,看到两个成年男子并肩而立的时候,姜逸北方才察出不对劲来。
  原本他还劝说自己,自己是小人之心,自己剑走偏锋了就觉得看谁都偏。结果下一幅可好,直接来了张龙阳春宫。
  姜逸北:“啧。”
  舸笛:“怎么了?”
  “…………”姜逸北犹豫了半天,最后道,“踩着水洼了。”
  舸笛虽没觉察到有水洼,但也没多想。
  姜逸北这头十分想要把这稀奇事告诉舸笛,可又舍不得抓在手里的福利,愣是把自己纠结了个够呛。
  都走出好几步了,还没忘回头多看几眼。那副“漏天光”画的简洁,不过是两人一窗,鸳鸯交颈,窗上贴着个“囍”字。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比不过市面上的各种春宫册的。但不知是不是那个“囍”字渲染的,居然瞧着不觉得如何淫.秽,反而倒是透出了几分布局之人心里的欢喜。
  姜逸北难得也伤春悲秋地感叹了一把,心道龙阳断袖本就世俗不容,而且江湖险恶人命轻贱。这两人能贴上囍字互定终生,也算是令人钦羡了。
  结果这个念头一落,就见着下一幅上面有着三人,两人是刚刚互定终生的,还有一人不知是谁,只是拿着一把剑把其中一人刺了个对穿。另一人在他身后。
  想必是这人是为了保护爱人而受了一剑。
  姜逸北:“…………”
  要不要这么不给面子,这才刚刚羡慕完。
  大概是姜逸北这个惊讶有点明显,舸笛便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姜逸北有苦说不出,牙疼似的道,“又踩水洼了。”
  舸笛沉默了一下,还是道,“那你多注意些脚下,”
  姜逸北睁眼说瞎话,“看不见么。”
  两人接着往前走,接下来几幅在姜逸北的意料之中,无非是葬礼之类的。简单的几幅图也表达不出什么,但大抵是刚刚一路看过来,姜逸北多少也心有惋惜。
  与此同时,心中暗道只怕是他和舸笛一不小心踏进了哪位前辈的陵墓中来了,这里应当是记录着此人生前的事情。
  本以为这画到了下葬之后要么就结束了,要么就要叙述别的事情,谁知后面居然还是此二人。
  下葬之后夹了一副姜逸北看不懂的单人画,而后的场景便是挖坟掘墓,居然把下葬之人又给挖出来了。
  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事情,就算是姜逸北这种不着调的人,也觉得有些太过了。哪怕相思再苦,别人也得入土为安不是。
  可转念一想,大概是情深所致,又有些怜悯。于是又叹了一口气。
  舸笛:“……又踩到水洼了?”
  “没有,”姜逸北这人张口就是胡说八道,“是我想你了。”
  舸笛:“……什么?”
  姜逸北瞧着舸笛的脸,一本正经道,“这里乌漆抹黑的,我已经快有半个时辰没见过你的脸了。”
  舸笛:“……你猜我信不信。”
  姜逸北颇有自觉,“定然是不信的。”
  舸笛道,“你这一路都一惊一乍好几回了。这位爷,能不能赏我个明白?”
  姜逸北拉着舸笛的手,心头衡量了一下,最后妥协半步,“要不你贿赂一下我?”
  舸笛:“…………”
  舸笛:“接着走吧,小心脚下。”
  姜逸北被一口回绝还挺失望,刚刚目睹了一个生死爱恋的悲情故事,挺想和人叨咕叨咕的,“要不我降个价,夸我两句也成。”
  “晚了,”舸笛笑道,“不想听了,憋着吧你。”
  姜逸北:…………
  如果说现在姜逸北只是想和人分享一个悲情故事,那么接下来他就是想要和人说一说怪奇故事了。
  因为接下来几幅“漏天光”简直匪夷所思。
  那人分明已经死了,埋进了棺材。可是接下来居然又出现了好几副日常场景,死了的那人要么在帮人绾发,要么在帮人夹菜。
  姜逸北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可是看绘法,又没什么区别。
  他这边正在纳罕的时候,那边舸笛却道了一句“奇怪。”
  姜逸北:“…………”
  你我果然心意相通。
  姜逸北清了清嗓子,假模假样地问道,“你也踩进水洼了?”
  舸笛停下来,道,“倒不是,我是在想咱们进这暗道这么久,却没见到任何机巧陷阱。”
  姜逸北:“这不是好事么?”
  舸笛:“好虽好,却也怪得很。毕竟是我天架山的地界,这一路走的越顺畅,我这心里便越没底。”
  姜逸北突然心领神会,“你是说前路恐怕有大凶险。”
  舸笛默认。
  姜逸北想着刚刚一路所见,顿时犹豫要不要告诉舸笛。毕竟自己就是看个热闹,可到了舸笛这里说不准会有些别的发现。
  可是还没等得及姜逸北开口。舸笛突然食指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姜逸北:…………
  我是自觉闭嘴还是装作依旧看不见?
  舸笛侧耳凝细听听,突然道,“有风声。”
  姜逸北:???
  舸笛:“这暗道里哪里来的风,这风声应该是近出口了。”
  说罢拽着姜逸北提步就走,姜逸北踉跄了两步方才跟上“你走那么急做什么,出口又不会跑。”
  舸笛拽着姜逸北往前走,却见原本一直都是单一通道的路出现了好几个岔口,舸笛靠着耳力,半点犹豫都没有地在几个岔口之间进行了选择,最后停在一堵石墙之前。
  是死路。
  姜逸北:“额,要不咱往回走几步?”
  舸笛贴着洞壁听了听动静,“就在这后面。”
  姜逸北跟着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自己能帮着干点什么。
  舸笛松开姜逸北的手,在洞壁上摸索着。
  这说松手就松手的果断劲儿还让姜逸北有点怅然若失。
  不出一会儿就听到一声响,洞壁居然裂开了一道缝,光从门缝那边透了进来。舸笛再次把姜逸北拽过来,“推开。”
  姜逸北打量了一下,发现是个翻转门。舸笛现在的力气自然是不敌他的,于是便走过去手贴在石壁上一个用力,门应声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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