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传令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姬婼

作者:姬婼  录入:04-11

  “哎呀,姬公子!不用送了,老妇我又不是找不到路!”沈氏把瓜拿过去,就着姬洛手臂推了推。
  姬洛想了想,给小厮使了个眼色:“沈大娘,最近江湖不太平,上次那些打斗的人还没抓着,不如让小厮送您出城。”
  “哎呀,不用麻烦!”沈氏忙摆手,招呼姬洛回去,“大郎也这么说,说上次那一茬事儿原是他前些时候惹到了一些江湖人,这不,拜托了几个游侠儿帮忙照看我,他们就在长安城里头,没事儿!”
  姬洛面色犹疑,忽然说了句不相干的:“风兄原来还认识不少江湖人。”
  “谈不上认识吧,他不是在城里头的富户当教书先生嘛,那些有钱人家都喜欢寻些个江湖人看家护院,多半就是见过几面……大郎他爹不许后人入朝为官,自他死后,我们娘俩都是本分过日子的,也不知道大郎他怎么惹的祸……”沈大娘说着,思绪被带远,絮絮叨叨地走了。
  不许入朝为官?
  莫非这个风世昭是个对氐人怀有恨意的晋人?可姬洛思前想后又觉得不像,因为风世昭这个名字三番五次被提起,都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萦绕心头。
  “看来还要再查一查风世昭这个人。”姬洛转身步入院中,每走一步,都不禁深思。
  风马默能成为苻坚的亲信,要有问题早就该被“芥子尘网”查出来了,但是看他家里的那些旧经卷,又十分不对劲。那个年头,饭都吃不饱,还能光读书不入仕途的,绝对不是普通人。
  沈氏走后,晚来夜间,李舟阳秘密入府。
  姬洛饭后有些积食,在庭院中多走了会,走到一角腊梅下,雪中忽然起了剑风。李舟阳的“竹叶青”总是比他的人先到,姬洛旋身一避,低头看着落梅和寒光,觉得十分可惜:“我说,你每次来我家,不砍点东西是不是心里头都不舒坦?”
  李舟阳坐在瓦上,抬手唤回竹叶青,将剑横呈腿上,语气疏冷:“我就离了长安一阵子,钱府就要翻天了。姬洛,你想清楚了吗,你真的要帮苻坚除掉长安公府?”
  作者有话要说:  姬洛现在还不会知道风世昭的具体情况,还得慢慢查……没有金手指过后发现主角势单力薄得来消息真有点费劲儿_(:з」∠)_


第197章
  “不是我想,而是必须。”姬洛慢悠悠蹲身, 捧了一抔雪, 将落花掩埋, 而后两手抄在袖子里,施施然往屋中去。
  李舟阳紧随其后,翻窗入屋,顺手把漏风的地方都关了个严实。
  “既是利用,也是试探。钱府在长安的根基长达百年, 比秦国开国还久,哪是那么容易拿下的,苻坚自己也知道,他那点儿钱根本搞不定, 所以他给我出了个无解的死题, 想看看我有没有价值, 也想看看我够不够忠心。”姬洛说道。
  李舟阳沉声道:“确实是死局。他想借你的手打压江湖势力,可你偏偏无人无财, 如何生出价值?没有价值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打得好算盘, 说白了,就是不信任。”
  不信任?
  但之前屡次同游长安,只是装装样子吗?
  李舟阳霍然抬头, 明知故问:“姬洛,你真的是被师昂追杀到走投无路?”重音落在那个‘真’字上。
  “你看,你都有此一问,更何况一国君主?”姬洛没有正面回答, 而是轻笑了一声,“所以,我必须得把这件事办好。帮他解决心腹大患,就是忠心,解决的过程,就是价值。”
  “和你搭上线的人是谁,可靠吗?”姬洛没有刻意防备李舟阳,凭他的本事,想捕到风声并不是难事。
  姬洛拿起剪子依次剪下烛花:“我要人无人,要钱无钱,送上门的‘横生财’,将好可以用来借力打力,各取所需,各有所获。”暖色橘光映在姬洛的脸上,那一点灯火,仿佛是从他眼睛中升起,在瞳子里如一颗明晃晃的太阳。
  “横生财?”
  “是啊,‘横生财’钱六爷,长安公府里头那位‘不动尊’的亲弟弟。”
  “我明白了,”李舟阳意会,忍不住嗤笑道:“可是,他默许你这么做,就不怕再出一个钱府?”
  姬洛看着李舟阳的眼睛,嘻嘻一笑:“你说得很对。”他顺手放下剪子,靠在桌案旁,手指轻轻敲打桌面,“苻坚敢不敢用这位‘下七路’的人,难说,这位钱六爷敢不敢为,也难说。事情是很难办,但有了我不就好办了吗?”
  李舟阳一瞥:“你?”
  “我是中间搭桥的人,苻坚可以通过我得到钱,而我也会因此具有价值和依傍,至于钱百业……想要完全控制一个人不易,但若是维持利益呢?他甚至不用费心,我和钱百业自然会形成平衡。”
  听完姬洛的话,李舟阳又隐隐显出担忧:“如果有了足够的钱……那苻坚他……”
  “不用担心,那位钱六爷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姬洛轻笑一声。
  李舟阳出声打断:“不,你说的太片面了,就算如此,苻坚也肯?肯被你钳制?万一你和钱六爷联手……”
  “不肯也得肯。我在长安这些日子,发现关中工农商贸皆有恢复,国库不可能空虚,这个时候动钱家算不得最佳时机,但苻坚真的很需要钱。”姬洛起身推窗,望着东井南那颗天狼星:“因为他要北征了,铁弗王的事情只是个开始,他的下一个目标极有可能是代国。”
  李舟阳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和姬洛心里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姬洛立在窗边,怅惘夜色,过去了几百天里,他一直在思考怎么善用那块点金令,现在他知道了:“所以,苻坚需要一个无根基的人,既能带来价值,又方便操控。譬如被南方武林仇视的我,不正好送上门?得亏了师昂追杀我足足一年啊。”
  “你早算到了?呵,苻坚以为可以操控你,其实不然啊。”李舟阳想从姬洛无所谓的语气里琢磨出些东西,可是当他走到窗边,抬头仰望那颗天狼星时,他忽然觉得十分无力——他能看得到苻坚身为君王的魅力,更看得到他一统北方的无限可能。
  相较之下,他和姬洛两个人,都不算什么。
  姬洛摇头:“当然不,我又不是神仙,只是君子更应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
  简简单单四个字,对李舟阳来说却如磐石泰山,压得心口喘不过气来。姬洛可以顺势,但他,一直都在逆势——
  成汉根本是救不了的空壳!
  不仅如此,他的一生,就像陷在沼泽和流沙里一样,走不出来,只会被这个空壳拖垮。李舟阳不敢想他每天的生活有多少意义,只能僵硬重复,重复,直到被掏空。
  “相识一场,我不能不管你死活。”李舟阳提着竹叶青,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姬洛叫住他,目光凌厉:“李舟阳,你也需要钱。”他顿了顿,一动不动盯着那个剑客,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这不是问句。”
  宁康三年(375),二月初四。
  钱府设家宴,由三公子钱胤川引荐,姬洛持帖单刀赴会。宴会设在钱氏长安古宅中,背倚高楼,临水而席。
  酒过三巡,天色昏暝,水池山石间地势开阔,点灯也显得幽冥无光,“不动尊”钱百器酷爱亮堂,因而指引入楼台,观重金聘得的晋朝舞姬,作江南有名的《白凫鸠舞》。
  姬洛跟着婢子,走入金碧辉煌的暖阁,方才在门前还能依稀听得歌者唱到“怀我君德,来集君庭(注1)”,但进入阁中后,气氛僵凝,鼓瑟乍停,却没有了半点声响。
  老三老四都不在这里,陪客的只有那位鲜少路面的大儿子钱胤海。
  钱百器端坐在正堂之上,长相国字方正,就是眼眶下青黑,瞧着十分疲倦,像十天半个月没睡过觉似的。从穿着来看,都是极为华贵的衣服,若不是考虑到出行方便,腰带衣摆上可以缀满太湖里起的最上品的珍珠。
  姬洛抬头一望,发现和钱百业不同,这位二爷和他的几个儿子身材都并不肥硕,反而秾纤得中,颇有昂藏气概,根本不像一家所出,再多看两眼,更越发觉得钱百业和小六爷那副骨架子生得蹊跷,也许当年的迫害,并不只是死里逃生那么简单。
  “贤侄。”
  “还是叫我姬洛吧,我不姓钱。”姬洛学着当年李舟阳在荆江舵装蒜的样子,在空案前浮夸地坐下来。他今天出门前把难得用上的环佩挂了一身,这会走起路来又富贵又骚气,还隐隐带着点俗不可耐。
  钱百器脸上笑容渐渐消失。
  看姬洛拂了父亲颜面,正吃着菜的钱胤海放下玉箸,摆起了脸色:“姬洛,那咱们就把话说开,你来长安,究竟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拿回应该拿回的东西。”暖阁的婢子都被打发了,姬洛只能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钱胤海忒不禁用,显然从姬洛寥寥几字里品出杀气,扭头看向他老爹,颇有些慌张。钱百器示意安抚,而后摆弄手头两颗卵石大小的宝石,皮笑肉不笑道:“你说的东西,我这里可没有……姬兄弟为天王效力,我亦是,我们本同心协力,何必受外人挑拨。就如姬兄弟说的,你本不姓钱!”
  那个“钱”字,咬音极重。
  “原来内外是这样分的,”姬洛淡淡道,“我还以为得按六戚,内为血亲,在下与二位无亲无故,只是个外人呢。”
  钱胤海性子一冲,喝骂道:“姬洛,别给脸不要脸!”
  姬洛一笑了之:“你赏脸,还不够格。既然‘不动尊’方才都说了,我为天王效力,那么今次来此,自然代表皇家天威,天王陛下还不需要你给脸吧?”
  “你……”钱胤海语塞。
  倒是钱百器是个精明的,见下马威没站住脚,立刻坐直了身子,朝姬洛拱手讨好,伏小做低:“小儿无礼,还望大人海涵,我们这些粗鲁人家出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上不得台面。”
  说着,不忘冲钱胤海使了个眼色,怒斥道:“还不快给大人敬酒。”
  钱胤海无法违逆父亲,只能耷拉着脑袋,给姬洛斟酒一杯,姬洛举樽一祝,酒到唇边凑了凑,却半点没喝,又原封不动放回了桌面。
  “姬洛!你!”
  姬洛的轻视将钱胤海气得不轻,他拂袖瞪眼,案前握拳,来回踱步,眼看着要骂出难听的粗话,最后还是钱百器出面,将他打发了出门去,并笑着圆场:“犬子脾性耿直冲动,还请大人不要见谅,既然大人是代表天王陛下,兴许还能磋商一番。”
  “看来‘不动尊’是个明事理的,既然如此,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天王陛下的意思是,麻烦不是不能解决,同舟同船即是自己人,天下熙攘,唯有利益永固。”
  钱百器逼近一步:“陛下想要什么?”
  “自然是钱。”
  “我钱家连年上供,可曾有少?”钱百器弹了弹指甲,略有不屑。
  “自是没有。不过……”姬洛起身,缓步朝他走去,“公府里的其他人,可就不见得了。年前有一户人家,状纸递到了御前,说是‘长安公府’本为流转共治,只是有人暗中倾轧,致使余下的几门几户连岁供都缴纳不出,天王陛下是个性子仁厚的,也未过多责罚,于是令在下传谕于‘不动尊’,好好查查内鬼,若真有人如此所为,还需早些将商道分归各家。”
  钱百器目光瞬间阴鸷,脸色当即有些绷不住了。
  姬洛趁机又道:“当然了,钱府当年投诚,为景明帝建国立下汗马功劳,是有功之人,怎能与旁人相提并论,既然‘长安公府’已归属大秦,陛下自会明旨授勋,令‘不动尊’之位世袭罔替,福荫钱氏子孙。”
  钱百器在心头冷哼一声,不由想:什么倾轧,那几家的后人不中用,早把家底败光了,交不出东西是铁板钉钉的事儿,跟他有何干系?说白了,苻坚这意思,是要他分出三十六国商道,同时扶植其他几家来牵制独大的钱府!
  当年投诚,只是依傍合作的关系,连苻健都没有要他们硬归于朝廷,这苻坚怎敢?如今明旨世袭说得好听,若真授勋,“长安公府”就彻底为皇家所有了,往后何需岁供,要钱直接开门来拿便是,若钱府不给或给不出,就是欺君罔上。
  打得好算盘呀!
  连半个人力都不用出,就可以空手套来真金白银,令他们钱府替他大秦朝廷卖命,这种赔本的买卖,钱百器可不想干。
  钱百器忽地笑了:“如果我不这样做呢?”
  “都说兄弟亲如手足,我想有一个人,‘不动尊’一定乐于一见,”姬洛迎着他的目光,毫不畏惧,“听说‘长安公府’里头,颇有些举足轻重的老人,连年来叫‘不动尊’头疼不已,说不定这个人能帮忙解决心头大患。”
  解决?是啊,换个人坐上“不动尊”的位置,那些老家伙可不就安分了?当年钱百业死在河西走廊的消息传回来,他们里头颇有些人不信呢。
  钱百器咬牙:苻坚这是要强按自己低头,若不肯低头,就要将这位子交予我那死里逃生的六弟呢!
  “大人说的是,我钱氏对天王忠心耿耿,怎会不通情理?”钱百器深吸一口气,转瞬变了张脸,将刚才钱胤海斟的那杯酒又端了起来,两手一捧,郑重行了个大礼:“大人字字珠玑,教我好生受用,来,我敬大人一杯酒,还请满饮,以后就是同僚了,不喝可是不给小人面子,又或者说天王看不上我钱府!”
  “怎会?”这么大帽子扣下来,姬洛想不喝都不行,只能笑着接过就被,以袖掩口,一饮而尽。
推书 20234-04-09 :君与将军解战袍 完》:简介:(入库时间2020-04-09) 晋江VIP2017-09-27完结总书评数:271 当前被收藏数:957卞有离头一回跟师父出门,走得匆忙,没算一个黄道吉日。不看日子出行的后果很严重——碰上了兵变。情急之下,他只好向打此路过的贵人求助。谁知前方都是套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