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来了?”卫沧澜很想掩饰住自己的笑容,可自从看到那个采花贼后,他脸上的笑意就一直没有消失过。卫延信看到了,说从未见过他如此高兴的模样,追问了许久仍未得到答案。
“少装蒜!那小子一出来,要找的人肯定就是你!”华宵一边说,一边朝四周打量。
“我还想问你,明知他醒来,为何不告诉我?”卫沧澜冷笑,“你的算盘倒打得精明,想着要是他失忆了,便先夺得他的信任,然后再逼着他跟我作对,是么?”
被说中黑暗企图的狐狸不但没有心虚,反倒理直气壮得很:“我让他复活,本就是最大的恩惠,想要对他做什么,有何可不可?”
“你先破坏了赌约,现在长生既然逃了出来,必然是没有失忆,这场赌约你输了,何必还来我面前找他?”卫沧澜笑眯眯地,摘下一朵海棠花把玩。
如果没记错,长生刚来的时候,也是海棠花开得正旺的时候。
“卫沧澜,这么多年过去,你不但没有收敛,反倒越发地骄恣了。”华宵脸色一直都不好看。显然长生做了不少让他伤心的事。
“你倒说说看,如今的武阳王为什么需要收敛?”他挑眉,傲气十足。
华宵看着这个锦衣华服气质高傲的绝色青年,微皱眉头。“他到底在不在这里?”
“不在。如果他回来了,我何必藏起他?”
“那你怎么知道他出来了?”
“他去当大恶人了。”
华宵一愣。
“他成了采花贼,估计这会儿在哪个地方采着花呢……”卫沧澜轻笑。
采花贼?
以长生那连被女人触碰都红透一张脸的模样?
华宵揉揉额头。时隔多年,他再次感觉到人类的变化实在太快……仅仅是六年的时间,卫沧澜就从难缠小鬼变成了可怕青年,而明明一直睡在洞里心智只有十四岁的少年,竟也能变成采花大盗?!
这凡人的心也未免太难理解了!
“既然如此,我就在此处等他。”华宵冷哼。被骗了这么久,这账可不能这么算了。
“此地不欢迎狐妖。夜里府里的辟邪阵会全部展开,不管鬼狐仙怪,一律驱除。”卫沧澜笑容可掬地“送客”。
“……这么多年了,你仍被他们纠缠着?”华宵又仔细看了眼四周。果然,不管是房梁上还是墙角里,都安置了一个玉麒麟,玉麒麟抓着一个银珠,银珠下方是只有有法力的人才看得到的辟邪阵。
“小东西自然不敢靠近我,可是……如今我身居高位,寒气逼人啊……”卫沧澜微垂眼帘,笑得别有深意。
讨不到任何好处的白狐狸只能气呼呼地离开了王府。
到底长生这家伙做了什么?
卫沧澜很好奇,如今知道人还活着,并且近在咫尺,心里的思念竟越发浓烈了。
手中的花被蹂躏得凄凉,他真恨不得将躲海棠里的人给揉出来。
沧澜,你今年几岁了?
回皇上,二十。
……嗯,是该找个妃子了。
谢皇上关心,不过沧澜至今仍未有意中人。
这可不是理由。
……
这段对话刚在早朝时发生,中午时,武阳王王府的门槛便被前来说亲的人塌出了一个缺口。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武阳王的姿色,没有几个女人有勇气前去挑战,即便有,那些女人中的绝品也都被卫沧澜拒之门外。京城的黄花闺女们曾一度灰心得纷纷嫁人,如今有了柳暗花明的机会,怎么不沸腾?
可主角却在下了早朝后,始终不见踪影。
黄昏时分,一个轿子悄悄地停在了王府的后门,一身便服的卫沧澜快速地进了门,门前的热闹他可敬谢不敏。
“小王爷,人,人都快把前厅给挤满了啊!”许彩儿快步跑过来,哭丧着脸。
“让他们继续等,就说我在外头过夜了。”卫沧澜一边让许招儿给他换衣服,一边看着屋外的海棠。
今日比昨日又多开了一些。
“长生真的出来了吗?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许招儿昨日遇见了华宵,听说对方在寻找长生后,高兴得哭了一晚。
“不要问我。”卫沧澜撇撇嘴。
人是怎么跑出来的他尚且不知,更别说他骗了华宵溜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对了,今夜在我房里多放些杏仁糕和莲子糕,……再加一张被褥,……啧,将那几个手炉都给我准备好了。”
“哎?”许招儿奇怪地看他。
“你就照做。”卫沧澜自己系上扣子,嘴角还是没忍住,又微微扬了起来。
这天的月色特别好。海棠花夜里都收起了花瓣,含羞着等待第二日的开放。
窗子都被打开了,初春的夜晚不免有些寒冷,卫沧澜披着冬天的厚衣裳,靠在太师椅上,一手拿着手炉,一手拿着书本。靠窗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子的甜糕,似在祭拜着月亮。
“不冷么?”有人问。
“嗯。”看书看得有些入神的人点头。
眨眼地功夫,卫沧澜就从太师椅上坐了起来,可一想到不能太过表露,又减缓了速度。
其中一扇窗棂上,半蹲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白衣,戴着那个朴素的面具,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
“采花贼今夜想采的是什么花?”
“这里没有花。”那声音有些懊恼。
卫沧澜笑了:“那你过来做什么?”
“我本想着等我真正成了恶人的时候再来找你,那时候,小王爷跟一个大恶人,多有趣的组合,可你却要成亲了………我,我想先过来看看。”三言两语,一下就袒露了自己的身份。
即便是过了六年,身高比从前要高了,身架比从前更硬朗了,可,那躯体里面的,依旧是六年前的人啊………卫沧澜还是没忍住,笑了出声。
明明喜欢耍小聪明,可偏偏本性又那么的直率,从来都掩不住自己的内心。
“怎么没有花,这里有花。”卫沧澜放下书,走过去,一把拉住那个低着头懊恼的人的手。这次他绝对不再放开,即便天打雷劈,即便千刀万剐。
“什么花?”讶异地抬头,面具却一下被人摘开。
卫沧澜眼眶微微发红地看着那张有些改变的脸,笑得即苦涩又幸福。“当然有花,有一朵叫做朝颜的花……”
“哪,哪有这种花!”脸皮不厚的人,立刻红了脸。
“你这个不好好读书的家伙,牵牛花,不就是朝颜么?”卫沧澜挑眉,一只手拉下他的脑袋,贴近他的耳朵说:“其实采花贼在你面前才对。”
“哎?”那个本名叫做许朝颜的青年有些羞涩地想要躲开耳边的气息。
“不许躲!”卫沧澜说着,一把拉下他的脑袋,就亲了上去。
这次不再是胡乱的亲吻。他想了好久好久,一直想要将这个吻夺回来。不再是充满绝望,不再是充满悲伤,他要让这个私自送死的家伙知道………
亲吻其实应该是这样的,懂么?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上星期太忙了…………又要竞聘又要……又要啥来着……(绞尽脑汁)……
所以今天宁可翘了“大师兄”(总受属性)的约会,也要呆在家里更新……
你说是不是,大师兄………………= =|||
你们看,今天的肉够多了吧?= =不要再种我进粪坑里了啊………………泪目。
PS:大师兄(受),我重玩了三道,还是没能把我最喜欢的那个恶毒的女人搞到手啊啊啊!(马景涛咆哮),NND老是那个秃驴来找我,人生没意思啊啊!!!
——————BY 玩到鼠标残了武林盟主
第56章
长生恍惚了好久。
他想起来了。那时候,是自己扑了过去,一心只想着从小王爷那里夺走玉蝉,然后…然后呢?他居然什么也没想。
结果自己就这么险些死去了。那时候的亲吻不过是如此简单的含义而已,可如今小王爷又亲了回来,这是为何?
握着自己的手有些冰凉,但至少比自己躺着的那块玉石板要温暖得多。长生眼眶一红,心想,就这么过了六年,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可眼前的人,却一天又一天地度过了六年。
没有自己陪伴的日子,小王爷是不是又像从前那样,一个人躲在房里?
胡思乱想中,卫沧澜就已经亲上了他的脸颊。
长生“喝”地一声就往后靠,却忘了自己正坐在窗棂上,整个人险些摔下去!
“笨蛋……”卫沧澜轻笑地将他捞了回来。
涨红着脸的青年就这么被拽入了有些冰凉的怀抱,想要挣扎,可又怕伤了对方,只好结巴着问:“你到,到底想做什么!”
“做我想了六年的事情。”卫沧澜挑眉。
“什么事情!”长生不自觉地防备起来。
“……春宵。”对方竟毫不掩饰。
春天的夜晚就叫春宵。
长生怎么可能会这么愚蠢的认为以上就是答案!
脑袋一片混乱,人也站不稳了。长生只觉得眼前的小王爷虽然熟悉,可又像是被不熟悉的东西附了身,要不,要不怎么会对自己说出如此可怕的话语来!
“长生,你喜欢我吧?”卫沧澜笑眯眯地逼近他,唇与唇之间仅有些微的距离。
稍一说话就会再碰到对方,长生被拉得紧紧地,根本退后不得,只是如此紧迫,又让他慌乱得无法回答。心跳如擂鼓,脑门一阵阵地冒烟。
那双漂亮的眸子实在太过接近,让人闪躲不能。
“长生,你说呢?”小王爷咄咄逼人,语气却是温柔至极。
“长生?”
又亲了上去。
小王爷却笑眯眯的,像是在戏弄着这个已经快晕过去的伴读。
等长生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
“不对……不对,我喜欢,可是……”可是他们能做这样的事么!
“天底下能说我做的事情不对的,也只有皇帝了。但这事我也不打算听他的。”卫沧澜微笑着卸开长生的抵抗,将他的衣扣一一解开。
已经露出胸膛的长生只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能看到天上的星星。“我才回来就要做这种事么!”他欲哭无泪。
他还以为小王爷看到自己,会高兴得哭出来。就算这个骄傲的小王爷强撑着不哭出来,也会高兴得跟自己通宵畅谈,像从前那样,仅仅是拉着自己的手,笑得很好看地坐在身旁,听着自己说自己在狐狸那里遭遇到的事情。
现在,小王爷确实笑得非常好看。只有这点符合他的想象!
“对喜欢的人就该这么做,难道不对么?”卫沧澜说得理所当然。
第一次听说小王爷的喜欢,长生愣了好一会,竟然,全身慢慢地红了起来。
卫沧澜笑得异常“温柔”。
“我等了六年,别以为牵着手,亲两下,就能满足我。要是你第二年就醒来,也许仅仅是亲一下,我还能接受,可要怪就怪你自己睡过头。”
这让人如何辩解?不管睡了多久,在他看来,被雷劈也不过是前些日子的事情!
“我曾想,你要是真的失忆了,那也好……到时候那只死狐狸就算真的想让你来跟我作对,我也多的是办法让你回到我身边,到时候,失忆的许朝颜更好捉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兮兮地还问我是否可以。”卫沧澜摸着他的脸蛋,轻笑,“现在可好,竟还质问起我。”
长生哭笑不得:“……你,你放了那么多东西在我身上,我就算失忆也不敢忘了你。”
一觉醒来,还没来得及为自己睡在那里感到疑惑,就看到了手心里握着的一个小竹筒。
他认得竹筒上的字,小心打开后,便看到了里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的纸条。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名字,自己是“彻底属于”京城武阳王的事情,到后来会被放在这个山洞里的原因,都被一一浓缩在了这张不大的白纸上。
“即便是真的失忆了,他许朝颜都必须要承认自己是属于卫沧澜的。”充满气势地笔锋处处透露着这样的霸道,那时的长生愣了好久,居然微微红了脸。
也许他该生气才对。被剥去上衣,只剩一身白花花的肉露在外边的青年愣愣地想。
“明明不吃不喝地长了六年,这一身的肉不但不见少,怎么反倒变得滑溜起来?”卫沧澜轻佻地笑着,轻轻掐了下他胸口下的嫩肉。
长生“嘿呀”一声低呼,想要蹦起来,却被人压得死死的。
那张近看会让人心跳静止的脸蛋正在他眼前,俯视着他,及腰的黑发从肩膀上垂落下来,轻轻地扫过他的肩胛。卫沧澜侧坐在他的腿上,比起被扒得半裸的长生,全身整齐得叫人气愤。
“长生,我一个人过了六年,”卫沧澜的声音比起从前少了些稚嫩,多了些低沉,“那时候我们还小不是么?我只想着怎么活下去,却忘了我身旁还有你……直到你不在了,我才知道,等你醒来后,我是必定要做这些事的。”
什么叫做必定?这不是有违伦常的事情么!长生紧抿着嘴,想反驳。可涨红了一张脸的模样,哪有任何反抗的威力?
“……我要说了我喜欢你,你会答应的,对不对?”卫沧澜笑得颇有威胁的意味。
“不对!”长生还是喊了出来。
卫沧澜皱眉。
“我,我……我……我从来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我才睡了一觉!……你想了六年,可我连一刻钟都未曾想过!那些……喜欢,喜欢是喜欢,可……”长生结结巴巴地反抗着,双手终于有力气抬起来推开卫沧澜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