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忘了!”萧鼎干咳了声,去监督他们训练去了。
他们萧家,本来是文臣之家,结果,到了他这一代,不知道怎么就走上了一条歪路,萧鼎一直记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被祁寒偷偷带去了军营玩,然后,顺理成章的跟着他进了忠武营,这一进,就是刀林剑雨几十年。
“明天忠武营有比试,我想你们也知道,忠武营素来只有一百个人,要精不要顿,要的,都是以一敌百的精兵,所以,今年我们这里又来了两个人,也就是说,你们中间,会有两个人要去。”
“那要是这两个新人输了了呢?将军。”问这话的是朱成。
祁枫横了他一眼。
“自然也是离开这里。”
“那就好。”
说完话之后,祁枫拿着弓箭到一边射箭去了,大概是心神不宁,所以,三箭有两箭都射偏了,看了眼在自己不远处和别人对剑的萧方羽,叹了口气,却拿他没办法。
经过一上午的冷战,他和萧方羽,从来没吵过架,所以,这一上午都快把祁枫给逼疯了。
趁着吃饭的时候,端着碗就坐到萧方羽的旁边的地上。
萧方羽一看见他来了,就拿着碗走开了。
“……”
萧方羽!你行!!
第二天,祁寒和萧鼎一大早就命人准备好了东西,五十一个人一组,分为两组,一组抽名单,然后下一轮另一组抽对手名单。
旁边放着的是武器,抽到什么用什么。
祁枫到最后抽,捡起最后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楚广,好像就是那天说玄商的那个人,也就是昨天围着萧方羽的。
还真是无巧不成书。
“比赛开始。”
比赛刚开始,一辆马车就停在了军营门口,玄商从马车上下来,祁枫看了眼他,失笑,军营中有没有姑娘,他跑的这么勤是为了什么?!
祁寒坐在台上,朝着玄商招了招手,并且让人给他准备了张椅子,坐在了他旁边。
“将军,到皇叔了吗?”
“还没。”
“那就好。”
轮到祁枫的时候,祁枫拿着木剑走了进去,看着对方那独有的欠揍的表情,真是让人心里堵的慌!
不过少少几招,祁枫的剑便架在了楚广的脖子上,眼神轻蔑的看着楚广。“做人,还是谦虚点好。”
比试完,祁枫看了一下,萧方羽比□□也赢了一局,再赢一局就可以留下来,看样子,他们应该是都能留下来的。
这一次轮到萧方羽抽,萧方羽咬咬牙,手从箱子里拿出了一个纸条,打开看了之后,看了眼祁枫,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又从另一边抽了一个,是短刀。
这个,他们两个都不擅长。
祁枫选了把短刀放在手上掂了掂,看了眼萧方羽,一天了,都不知道像个大姑娘一样的生什么气。
萧方羽率先发动攻击,祁枫后退两步,接下了他的进攻,萧方羽刀刀致命,祁枫却正好都能在刀砍向他的时候,轻松化解危机。
越是这样,萧方羽就越生气,进攻越来越狠。
“不至于吧?”祁枫失笑,这是要剁了他吗?
“战场无兄弟。”萧方羽一刀下去,被祁枫一个闪身闪开了,随后,反手朝着祁枫的脖子割去。
看台上的两个人看的胆颤心惊,这两个孩子从来没有比试过,两个人训练的时间都是一样的,训练的东西都是一样的,那么,孰强孰弱就值得人深究了。
玄商看了眼下面的两个人,他们是吵架了吧?
“萧方羽!”祁枫被萧方羽逼到角落里,低声喝了一句。“你这样总想着怎么弄死别人,自己漏洞百出,很容易被别人反击。”
“那你反击啊!”萧方羽直直的朝着祁枫的脖子割去,反正是木刀,即使碰到了,也不会有事。
祁枫眸子闪过不悦,微微侧头,随后弯下身子,避开萧方羽的刀,猛的站起来的时候,等萧方羽反应过来,祁枫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了,但是,这样很没意思,你不想说就别说,在战场上要是这么意气用事,你迟早会把命丢在那。”
祁枫扔了木刀,推开挡在他前面的萧方羽,自己一个人回到队伍中去了。
“我就说了嘛,张靖根本赢不了林枫。”
“他两的关系难道真的是主仆?”
“我看八成像,这林枫不是总指使着张靖做这做那么。”
祁枫在心里冷嗤道:“一群蠢货,我和萧方羽什么关系,是你们能挑拨的?”
可是随后一想,嘴角的讥讽便被落寞给替代了,好像,也是能挑拨的。
萧方羽可不就是被他们的三言两语,对他心生芥蒂了么。
如若这个人换做是别人,他是断然不会去在意得,可是,这个人,偏偏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萧方羽。
三场比赛下来,祁枫三胜,萧方羽一输两胜,最后一局,祁枫对朱成。
“不带兵器,敢么?”朱成拿着写着林枫的纸条,走到祁枫面前。
“可以。”
不带兵器,那么拼的就是实力了,刀剑可以找机会,可以偷袭,可以胜之不武,但是,不带兵器就不一样了。
只要你不如他,你就没有赢的机会。
萧方羽听着下面的议论声,微微蹙眉,这祁枫是蠢吗?朱成什么样,他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吗?这样的事也去答应!
比赛开始,一招一式之间,似是高手过招,见招拆招,祁枫也没有众人预料中的输的那么快,虽然,接的有些狼狈,但是,好在他脑子灵活,转的快,一招一式间,即防又守。
“小子,不错啊。”朱成倒是没想到,祁枫能坚持这么久,由心的夸了他一句。
“是你不行。”祁枫抽空出来讥讽了一句。
“……”朱成那点刚刚因为祁枫功夫不错染上的好感顿时消失殆尽。
祁枫被朱成的手肘往上抬的时候,打中了下颚,舌头遭了殃,血腥味弥漫着整个口腔。
即使被打的遍体鳞伤,祁枫也没有认输。
“认输么?”朱成反抓着祁枫的手,眸子中闪着光兴奋。
“不认!”祁枫咬牙。
“那就继续。”
玄商看着祁枫,有些担忧的看着他。“将军,不喊停吗?”
“需要他认输才能停。”虽然儿子被揍的很惨,但是,祁寒却莫名的开心,这才是他祁家的种!
“认输么?”
祁枫被朱成压在了地上,一遍遍的问着他认不认输,祁枫微微闭上了眼睛,随后睁开,看了眼坐在看台上的祁寒。
“不认!不认!我不认!”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挣脱了朱成的禁锢,一脚踹在了朱成的胸膛之上,居高临下,带着一脸伤看着朱成。
“要么死,要么赢。”冰冷的语气,不怒自威。
祁寒看着祁枫站在哪里,震慑力十足的背影,嘴角满意的扬起。
局面好像完全反过来了,祁枫每招都又快又狠,朱成有些招架不住。
“认输么?”祁枫带着伤,眸子却异常闪亮,他和朱成两个人的眼中,都是那种棋逢对手异样的开心。
两个人不知道打了多久,直到两个人没力气了,倒在地上,还在用拳头打。
非得争一个谁强谁弱出来。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们两个平手。”祁寒看着两个同样倔的人,站了起来,和萧鼎朝着将军帐里走去。
萧鼎在后面看着祁寒快飘起来的身影,手握着拳头放在嘴边,笑了笑。
“改天……改天在分个胜负出来!”祁枫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嗯。”朱成淡淡应了声,虽然这场比赛没有结果,但是,他知道,他输了。
玄商和萧方羽走到祁枫面前,将他给扶了起来。
“行了行了,既然认为自己是我仆人的话,那么,你就别来伺候我了,我受不起。”祁枫推开萧方羽,和玄商一起走了。
萧方羽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到他前面,蹲了下来。“我背你。”
“不敢不敢。”
“上来!你不上来那咱们就别说话了!”
祁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吵架是你,和好是你,什么都是你,就你矫情!
但是,还是爬上了萧方羽的背。
“萧方羽,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们是有过命的交情的,他们说我指使你做这做那,那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给你倒过的尿壶!”
“……这些事你能不能别拿出来说了?”
玄商手本来拉着祁枫的袖子,随后,又缩了回来,他们两个在一起,好像谁也插不进。
这种感觉,真不好。
“云青,你最近都在家里干什么?”
“读书练剑。”
“读那么多书干什么?够用就行了。”
“要他像你一样?字写的连个三岁小儿都不如,呵。”萧方羽讥讽。
祁枫一掌打在萧方羽的头上,恼羞成怒道:“闭嘴!”
“我先回去了,现在不早了,今天还要回去练剑。”玄商彻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兀自走到军营门口,看着祁枫朝他挥手。
祁枫不会只有他,他有家人,有朋友。
不像他。
什么都没有。
第7章
天色还早,玄商便自己走了回去,一路上,思绪都在脑袋里面沉压着,说不出是因为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去缓解自己心里的不闷,玄商就地折了跟树枝,就这树林当成发泄对象,在树林中练了起来。
被他打下来的树叶,萧萧的掉着,少年的身影,在树叶中悠转徘徊,悠扬的身影倒也悦目。
突然一道剑影朝着他袭了过来,玄商看了眼,连忙退开,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穿着青衣一手拿笛一手拿剑的---一个老者?
“哈哈哈,小子,敢跟我来比一比吗?”
“好。”玄商看了眼自己手中的树枝,虽然不见得会赢得了他,但是树枝也伤不了他。
两个人你一招我一式,最后,玄商不知道在老者的手上救下自己的小命救了多少次,随后,退了两步,朝着老者鞠了个躬,行揖做礼。“在下才疏学浅,实在不是先生的对手。”
“堂堂七皇子殿下,就不要在草民面前自称在下了,这不是要折煞我们吗?”
玄商听完之后,脸上的客气已经消失殆尽,换上的是一脸的防备。“先生怎会知?”
“这烈焰胎记,大宋谁人不知?”老者看着玄商的反应,倒也没见怪,哈哈一笑。
玄商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从上次祁枫说不要他用抹额拦着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戴过抹额了,想着也是,他是个灾星早就是举国皆知的事。“先生说的是,是我无礼了,告辞。”
老者看着玄商的背影,轻轻出声,虽是如和风细雨,但是,说出的话却像狂风暴雨一样,狂碾过玄商。“七皇子,甘心么?”
玄商扔掉手中的树枝,孑然一身,嘴角一抹无所谓的笑。“有什么不甘心的?”
“殿下不必防着我,我只不过是闲游到这里的一个闲暇散人,今日与你有缘,所以便与你聊上两句。”
“先生,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告辞。”玄商并未多做停留,从小他对陌生人就有种排斥和高于常人的戒备。
老者也不介意,笑眯眯的看着已经走远了的玄商。“我会去看你的,小子。”随后,眯着眼睛看着玄商,哎呀呀,是个好苗子啊!
从那以后,玄商每天去军营的路上,都能看见那个青衣老者,刚开始,他不做大搭理,后来,时间久了,便会留下来,和他说上一两句,但也仅仅只是说话而已,而且戒备心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分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先生,我明天不会来。”
“嗯?”老者坐在地上和玄商一起吃着他买的鸡。“不是我说你,你就不能换过一个东西吗?天天买鸡,我都吃吐了。”边吃还便抱怨,丝毫没有吃人嘴短的意思。
“你不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么?”玄商咬了一口。
老者差点被一口鸡肉给噎死了。“虽然知道七皇子不受宠,但是,也不至于没吃过比鸡更好吃的东西把?”
“没有。”玄商笑了笑。
“……”老者一脸心疼的看着玄商,玄商脸一黑,这代沟显而易见了。
“我明天不会来了,不会给你去买鸡了,你自己去找东西吃把。”
“你明天为什么不来?哦哦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经常去看的那个小子要回家了,所以你就不要去看他了对吧?”
玄商一愣,还真的被他猜中了。“嗯,明天我生辰,他会回来。”躺在草地上,微微一笑。
“祁寒那小子的儿子?”
“你也认识?”玄商诧异,和这个老者结识以来,越来越觉得他不简单,谈吐不简单,虽然看似随意,但是,好像什么都知道。“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凑了过来,油腻腻的手趁着玄商不注意在他的身上擦了一下,玄商默默忍受了他的这一邋遢的行为,只是心里对着衣上的那一个油腻腻的手掌印很是在意。
“你也觉得我不简单了?我可告诉你,我很厉害,所以,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哦,好。”
“……嗯??就这么简单?”
“嗯,还要什么复杂的东西吗?”
“呃,不是,你稍稍拒绝一下啊,不然我这埋伏的两个月一点意义都没有了啊,我连说服你的话都准备好了。”